第262章 士氣崩潰
第262章 士氣崩潰
轟隆隆~
馬蹄翻飛,宋騎呼嘯。
儘管都是單人獨騎,只是分散在四面八方,落在驚恐不安的元軍眼中,依舊是十分駭人。
「開炮,開炮!」也先忽都大喝。
轟~轟~轟~
各炮次第開火,宋騎閃避,卻也有幾人運氣不好被擊落馬下。
也有那騎術精湛的直衝車陣,到了近前奮力一扔,一個黑影飛到了近前。
「吃吧,你們不是喜歡吃人嘛?把這韃子腦袋啃了啊!」宋騎呼喝著遠去。
儘管聽清楚宋騎呼喝,元兵的士氣還是越發低落。
自家馬軍潰敗,各自跑的不見蹤跡,把他們步軍給落在了原地。
走倒是能走,但是敵騎環伺,隨時都可能發動衝擊,根本就走不快,一天十里路撐死了,而距離亳州尚有二百里路,而全軍攜帶的糧草只夠吃十天。
回不去的。
到了傍晚,追殺元騎的宋軍陸續迴轉,游曳在外圍的人馬肉眼可見地增多了。
時近九月,夜晚頗涼,宋軍卻沒有離開的打算,時不時地佯裝衝擊。
倒也不會影響元兵休息。
他們早成了驚弓之鳥,根本就不敢睡覺,宋軍來不來襲擾都是一般無二。
車陣一隅,孟祺奮筆疾書,很快把一封信寫好遞給了自己的隨從,說道:「若是宋軍破陣,你要第一時間投降保住性命,把這封信帶回家去。」
「主人有何打算?」隨從問道。
孟祺慘笑道:「我為軍中參議,滿手血腥,宋軍如何能夠輕饒於我?與其牽連全家,不如提前自我了斷。」
「主人勸了李恆,只是那賊廝不聽,為之奈何?」隨從不忿。
「哪有如何?進言獻策本就是參議本職,上官不聽便是我無能。
且受朝廷官職輔佐李恆,其所作所為便全與我有關,實乃一體。」孟祺說道。
「只是尚有老主人與老主母需要奉養,若是主人想辦法出陣,未嘗不能免去死罪。」隨從勸道。
「上不能再盡責安國,下不能安撫黎庶,人生失敗至此,有何顏面存活世間?」孟祺長嘆一聲,又道:「回去后,全家改名換姓遷居他處,免得宋國追究今日罪行。」
「主人放心,小人便是拼了性命也會把信帶回去。」隨從抹淚。
「行了,出去吧,讓我安……」
話未說完,只聽外間響起了無數吶喊和刀兵碰撞聲。
「殺韃子求活路。」
「殺了韃子投宋國,活著回家啊!」
「殺,殺了這群叛逆。」
很神奇的,孟祺聽到了也先忽都的呼喝。
只是沒什麼用。
大部分漢兵已經失去了理智,就想著殺掉蒙古兵后投降活命。
不一刻,車陣里響起了轟轟轟地爆炸聲。
雙方使用了天雷。
隨著火炮大規模投入使用,元庭的天雷總管府裁撤,其使用者也不再局限於蒙古兵,因此叛亂的漢兵有了手段。
動靜如此大,游曳再外圍的宋騎立刻靠近來看。
人影綽綽,刀槍晃動,爆炸聲此起彼伏。
不一刻,車子被推開,大股元兵衝出了營寨,到了宋騎面前,噗通跪下,磕頭如搗蒜。
「小人降了,降了。」
「求將軍高抬貴手,我等只求活命。」
游曳周圍的宋騎並不多,如今又是黑夜,這些元兵要是四散奔逃,十個里起碼跑掉七個。
而今卻是成百上千的元兵跪在幾個宋兵面前,完全把自己的死活交給了對方。 士氣盡喪便是如此。
沒說的,先收了再說。
當然,宋軍不會放過如此良機,信號發出,主力呼嘯而來。
火槍手們下馬列陣,於被掀開的地方進了元軍大營。
一陣砰砰砰,千餘正在火併的元兵全部被打翻。
「不好,南兵來了,快跑啊……」
漢兵作亂,本就是為了投降宋軍求條活路,但是宋軍真的出現時,他們就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抱頭鼠竄。
葉公好龍,不過如此。
宋軍立了威,齊聲大喝:「棄械跪地抱頭!」
元兵如夢方醒,齊齊扔下手中兵器,跪地抱頭。
槍兵陣列不動,有刀盾兵出來收繳了武器,然後領著失了兵器的元兵出營。
聽到外面宋軍的呼喝,孟祺揮揮手,道:「你且去,莫要忘了我的交代。」
「主人,小人便去了。」親隨含淚出帳。
孟祺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紙包,把砒霜倒進水裡晃了晃,一口喝下。
不一刻,面孔扭曲,七竅流血,噗通倒地沒了動靜。
這時,宋軍已經推進到了營地中央。
一部五百餘元兵正擋在正中。
前排長槍巨盾,後排弓弩刀手,很標準的陣戰陣型。
也先忽都揮舞長刀喝道:「長生天的勇士們絕不做懦夫,與卑劣的南賊拼了!」
「殺!」元兵吶喊著,齊步向前。
砰砰砰~
火光閃耀,槍聲連綿不絕,大盾重甲確實可以擋住子彈,卻擋不住衝擊,中槍者紛紛倒地。
事不可為,剩餘元兵四散而逃。
勇士只在順風時勇,逆風時依舊有勇氣的,不至於還是一個小兵。
也先忽都嘆了口氣,拖著腰刀進了中軍大帳。
「全軍止步警戒!」崔五郎一聲令下,全軍立刻停下。
崔五郎又下令道:「刀盾手,取撓鉤扒開營帳,火槍手戒備,所有敵兵,全部擊殺!」
這個營帳相當大,若是貿然進去,恐怕會被百十個敵兵貼身肉搏。
火槍當然厲害,但是貼臉輸出不能一波幹掉敵人,自己必有傷亡。
不一刻,二十多個宋兵上前,甩動撓鉤扔向大帳,剛剛齊心協力拖拽時,轟地一聲巨響,他們被火焰吞沒。
火槍手們就在五十步外,衝擊波掃過,翻倒一片。
崔五郎掙扎著坐了起來,噗嗤脫出。吐出一口血,嘶啞著聲音叫道:「戒備,戒備!」
他剛剛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雖然有重甲護體,還是受了內傷。
動靜如此巨大,蒙古兵們目瞪口呆片刻,不約而同選擇了投降。
火藥庫爆炸,不止是也先忽都以身殉國,同樣是元兵精神支柱的倒塌。
漢兵就更簡單了,一擁而上綁了蒙古兵,押著他們去找宋軍邀功請賞。
宋軍卻顧不得那麼多,快速往中軍集合救治同袍。
防天雷防地雷,卻沒防得住有人點燃了火藥庫,幸好元軍剩餘的火藥不多,僅有八十多陣亡的,另有二百餘輕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