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酬功
第208章 酬功
「臣王思功(高興)拜見陛下。」
「免禮平身。」趙昰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諸人,特別是高興。
強壯魁梧,看著就是打仗的好手按照其獻郢州、說服南陽豪強為內應的功勞,當喂副都統制,不得不說,其人審時度勢之厲害。
至於王思功,一個富家翁模樣,平平無奇,實際上他只負責聯絡內應,具體行動的策劃和實施都是高興負責的。
「南陽失落百六十年,今日復歸國朝所有,皆諸卿之功也!」
「全賴陛下英明神武,指揮有方。」眾人謙虛。
趙昰懶得客套,點了高興的名字,問道:「目下淮河沿線、谷城、夷陵、南陽皆為前沿,大戰隨時將起,卿願鎮何處?」
高興回道:「臣本蔡州人,願往南陽,擇機收復蔡州。」
「善。」趙昰點點頭,又道:「陳奕父子臨陣被俘,按律當斬,然卿有功勞,便釋放為民,散朝後自去天牢提人。」
「謝陛下隆恩。」高興拜下。
趙昰示意免禮,看向王思功,道:「卿及卿祖恪守氣節,百餘年不仕韃虜,王師北上,甘冒殺身之禍聯繫內應,不褒無以彰忠義,卿可有所求?」
王思功拜道:「臣文不能牧民,武不能殺敵,只求終老原野,請陛下成全。」
「卿之意,不過為南陽豪強謀求出路而已,朕可以於海外劃地允其開發,卿可留任朝中。」趙昰道。
「臣以答應眾人,不敢食言。」王思功回道。
「來人,上南海地圖。」皇帝顯示輕喝一聲,立刻有親衛推來地圖。
趙昰指著地圖,說道:「向日,室利佛逝國勒索南寧國,俞如硅邀凌方舉共擊之。
時炮艦游曳南海,凌方舉直趨其國都,一戰而破,其王蒲馬里兒割地議和,凌方舉同意,如今已經是朝廷欽命的海峽總督。
該地沿海,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又有開化土著可吸納。
朕意,黃金侯國、劉氏王國皆封於此,今賜爾縣伯,封地於左,南陽豪強可遷移,任憑開拓。」
「臣叩謝陛下隆恩。」王思功拜謝。
按照他的功勞,一個子爵頂天了,但是皇帝顧念他家世代忠義,提了一級賜縣伯,恩情不可謂不大。
「目下,南寧國國內移民四萬有餘,吸納土著、占城、南越、東瀛人口六萬有餘,總計十萬有餘。
此已是極限,其國開發亦陷入僵持,朕意,遷國內豪強大戶於南寧國,諸卿以為如何?」趙昰問道。
「陛下聖明。」陳宜中當即獻上馬屁,道:「兩湖豪強抗拒王法,不願交出土地,遷往海外,即可確保國朝海外之土開發,又可平均國內土地,實在一舉兩得。」
「海外多無主土地,不乏肥沃富饒之處,若民間願往,只要集齊千人,便可來朝廷申請開拓令,擇地開墾。
不拘身份,不拘出身,但憑本事,朝廷只給令信與庇護,不給錢糧,諸卿以為如何?」趙昰又問道。
如今江南、兩湖、江淮有的是空閑田地,鎮東路同樣在孜孜不倦吸引移民,百姓們自然不願意萬里迢迢去南海。
但是海外終究是未來的方向,趙昰便琢磨出了開拓令。
所謂開拓令,大體上就是許可證,允許百姓出海,這個時候出海是需要批准的,私自逗留海外形同叛逃,被人打殺都是自取其咎,開拓令就免除了這種後顧之憂。
「無功而立國,不妥。」陳宜中反對,道:「若其有雄心,不妨效仿寧國十三氏。」
「陳相所言極是。」趙與檡附和道:「爵位,恩出於上,若隨便賞賜,朝廷制服紊亂,各功臣皆不服也!」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古之至理也,無功而受祿,非正道。」曾淵說道。
「陛下。」李庭芝說道:「國內尚未恢復,何以及海外耶?待天下平定,人口擁擠時,再行開拓不遲。」
見眾臣如此反對,趙昰便略過此事,道:「向日,朕有感於贛王生無享富貴,死未惠子孫,因此欲設退休制度。
然科舉得中與授官時間皆不定,諸卿以為如何解決?」
這個問題,大家都想過,但是除了對科舉進行深入改革,否則別無良策。
比如文天祥二十一歲中狀元,同科的謝枋得三十歲,李斌、許一鳴分別為三十四、三十八歲,這還算年輕的,四十過後中進士的大有人在。
考慮到如今大多數人活不到六十歲,退休年齡可能要在五十歲這樣子,做幾年官就退了,顯然不合適。
對此,皇帝有一些參考後世的想法,但是為免如同開拓令一般被駁回,趙昰覺得還是私下裡商量比較好。
「如今兩湖恢復,」
退朝後,高興取了敕令,直奔天牢。
陳奕、陳岩父子正相對哀嘆,見高興進來,陳岩破口大罵:「忘恩負義之輩,枉我父子一力抬舉,卻不想餵了白眼狼!」
高興也不動怒,說道:「大哥勿要動怒,小弟已經取得敕令,官家免了罪責,可以出獄了。」
「果真?」陳奕問道。
他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寶貝兒子,因此表現的很急切。
「如假包換。」高興說道:「小侄冒死潛入南陽為內應,立了些許功勞,官家仁德,免了舅父與大哥罪責。」
「多謝了。」陳奕拱手說道。
「舅父待我恩重如山,小侄自當護持周全。」高興賣了人情,辦理了手續后,領兩人回去,辦了酒席以接風洗塵。
吃喝一陣,不免聊起了未來的發展。
「大哥正值壯年,閑居家中不免蹉跎自誤,小弟有些許想法,不知大哥是否願聽?」高興問道。
陳岩對他賣了自家老子的行為頗有意見,只是冷哼了一聲,陳奕卻讓道來。
高興說道:「官家賞賜諸功臣,允許海外建國,此次南下有劉師勇為首之後,亦有南陽故舊王思功諸人。
舅父大哥皆有大才,家資同樣豐厚,不如擇一國而投,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由外而內。」
陳奕陷入了沉思。
他們不是被貶,而是被俘,絕無復起的可能,在這個官本位第一的時代,這顯然是難以接受的。
而高興的想法,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努力成為海外封國國相,擇機迴轉中原任官,再不濟,可在封國確保榮華富貴。
「小侄打聽的明白,無有官員願去南寧國,俞如硅麾下急缺幹才,舅父去了,必得重用。」高興不失時機地補了一句。
陳奕放下酒杯,沉聲道:「既如此,我父子便去投南寧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