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爭公子
第29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爭公子
桌案上，沒有茶水，也沒有點心。
或許，這茶和點心本就不需要。
畢竟，坐著的人，也沒有心思喝茶。
三人坐在一邊，一人獨坐面對三人。
黑色的漆木茶桌上，描龍繪鳳，山河相倚，日月長明。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
宋老眼神平淡的打量著面前的二人，眼神里不卑不亢。
反觀後來的兩位長老，眼神的神采有了些許變化，他們剛進門的時候，是盛氣凌人，到了現在，變得勝券在握，韜光養晦。
他們的眼裡，宋老已經被逼到了牆角，他已經無路可走。
如今，只是照面宋老，給他一個體面。
如此沉悶的氛圍，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終於，宋老先開口了，「開門見山的說，你們兩位今天的美夢要成空。」
陰冷消瘦長老老頭，微微笑道，「這個要看我們各自想的美夢，是不是一樣了。」
宋老右手輕輕敲著扶手，「你們所來，無外乎三點。」
「第一，逼迫我退步，最好能下野！」
「第二，把歐陽除名，從此五老變二老！」
「第三，清洗內測玩家，把硬骨頭全清洗了，留下忠誠你們的狗。」
「這三件事情，雖然是三個目的，可也是分次序的。」
「首先你們要證明，內測玩家是邪惡的，是社會的對立面！」
消瘦長老笑道，「這個，還用證明嗎？社會輿論上，他們已經是社會的邪惡面了！」
宋老道，「是，公測玩家眼裡，他們是破壞遊戲公平的原罪，可他們眼裡，他們卻不這麼認為，從政治的生態學來說，想要一個人屈服，必須讓他心理受到挫折打壓，他們不屈服，這一場政治預謀就是失敗的。」
消瘦長老淡淡道，「可政治也講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至於後患，沒有機會，何來後患！」
宋老輕蔑的笑道，「顧頭不顧腚，老趙，你這個毛病一直都不改啊！」
被稱為趙老的消瘦老頭忍不住道，「老狐狸，別繞我身上！少岔開話題！我就問你，如果我清洗內測玩家，你可有辦法對抗？」
宋老坦率的搖手，「這個，怎麼對抗？內測玩家太少了。」
趙老得意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可以實行第二步，把歐陽除名！」
老婆子悠悠道，「歐陽是內測玩家，他被定義邪惡，而你作為同盟，就會被牽連，輕則下野，重則入獄，老宋，自己選一個體面的結局吧，在戰鬥沒有拉開序幕之前！」
宋老雙手搓在一起，「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趙老看著宋老屈服退場的頹廢前表演，大度的道，「你大可以問，作為這麼多年的老朋友，我會儘快能回答你問題的。」
宋老聲音平淡，「你們知道為何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和你們倆玩，而不是歐陽和我一起上嗎？」
趙老笑道，「這個，還不簡單！詭異遊戲內測，歐陽想來，但是沒機會啊！」
宋老搖頭，「不對！」
趙老道，「什麼意思？」
宋老臉上漏出一抹笑意，「歐陽的身體素質，就算一個月不睡覺也不會疲倦，他不參與可不是因為時間不夠，只是因為，我一個人就夠對付你們倆了，你們倆的水平，真的拉！」
此言一出，無情的嘲諷可謂直接狠狠打在兩個長老的臉上。
一個長老當面諷刺對面兩個是傻子，這種感覺，格外的清新脫俗。
趙老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老宋，我原以為你要體面退場，你居然還在負隅頑抗，你還有什麼牌可以打？」
「你兒子鋃鐺大獄！」
「你孫女下落不知！」
「你又不是內測玩家！又不掌兵權！」
「你哪兒來的自信和我們斗！」
宋老抬手介紹道，「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這個如意興酒樓的老闆叫柳上惠！」
一側虎將軍忍不住道，「我管你是柳上惠還是柳下惠！我就問你一句，他有何能耐？能擋住十萬大軍嗎？」
宋老眼神撇了一眼虎將軍，眼神里流漏出可憐的神色，「寅虎，你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你只能是替補長老，而不是常任長老嗎？」
寅虎被宋老這麼一問，內心直打鼓，可他還是強頂著趙老的目光，問道，「為什麼！軒轅已經植物人那麼多年了！憑什麼我還是這麼多年的後補！」
宋老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手指輕輕的轉動，「因為這個！你不帶腦子啊！」
虎將軍臉色頓時大怒，就要起身。
「不要發火。」宋老笑道，「發火會讓人降低智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誇你手裡的那十萬大軍。」
「嘖嘖！」
「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遊戲玩法已經變了！」
「最強暴力存在，已經不是你口中的所謂十萬大軍了，而是玩家！尤其是高端玩家！」
「他們只要帶著一兩個專屬詞條，就可以輕易的一個打幾百個人！」
「你看看老趙和風婆子，這兩個就看得很透徹，他們已經知道掌控玩家，才能掌控權力，他們已經明白新玩法了。」
「可是你，還沉浸在舊時代的那一套，你這樣的思維邏輯，怎麼配和我們坐一桌？」
宋老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寅虎臉色憋得通紅，他從沒有和今天一樣被五老訓斥。
寅虎按著茶桌，咬牙道，「詭異遊戲公告里，所有詞條會被回收……」
宋老呵呵笑著，「你根本不懂新時代的遊戲規則。」
「罷了，我給你解讀一下新遊戲的玩法！」
「是，會被回收，可系統回收的是遊戲內的詞條，但可沒有說要銷毀那些詞條。」
「那些玩家的詞條在離開詭異迷霧之後，都會被儲存在一個個人的詞條庫里！下一次詭異迷霧，那些玩家就可以直接提取自己的詞條庫功能，不斷的積蓄，不斷的高築自己的力量壁壘。」
「至於你不能理解的詞條帶入現實，其實也很好解釋，無非是內測玩家得到了一些遺產，而遺產包涵專屬詞條，專屬詞條是只有他們會有，不會公測出現的，這些詞條全都是靈魂綁定，而在詭異遊戲，靈魂綁定還有個用處，能帶出詭異迷霧！」
「這也是為何，我說那些高手的實力會代表這個時代最強大的暴力，而最強大的暴力決定了權力的組成！」
寅虎怒道，「不可能！這種事情，如果是這樣，那就太不公平了！」
宋老雲淡風輕的道，「這看起來是個很公平的遊戲，實際上就和權力的玩法一樣，外表看是公平的，但是裡面全都是細節！至於公平，除了死亡是公平的，沒有什麼是公平的。」
說到這裡，趙老念了一句，「死亡，也是不公平的，詭異遊戲里有很多東西可以延年益壽，活個八百歲完全不是夢。」
宋老點頭，「也是！哈哈，這世上根本沒有公平，公平，只是人類心中的一個美夢罷了。」
趙老起身，「所以，聊了這麼久，你退還是不退？」
宋老眼神放光，「想要掀桌子了嗎？」
趙老笑道，「你身邊唯一的高手軒轅敬城，已經被我的人調走了，今夜你等不來任何援助，放棄吧老宋！」
宋老搖頭，「不，你們說錯了，軒轅敬城從來不是我的人，他是軒轅家的人，軒轅家的那位還躺在ICU呢。」
趙老道，「所以你現在又打算扯上軒轅給我繼續扯犢子！我沒這個耐心了！」
宋老微笑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急！」
趙老拍著桌案，「如果我非要急呢？」
此刻，樓上出現了一個聲音，「急可以，別掀桌子，這桌子是我家的，很貴的，你們幾個老頭可以出去打嗎？」
四人回頭看去，卻看到一個身著黑色明錦衣衛飛魚服的英武男子，款款而來。
此人容貌長得極盡風流瀟洒，眉目之間，光芒流轉，可謂龍章鳳姿之態！
他一言一行，似渾然天成，璞玉放光，極盡貴氣！
如此人傑，在場的幾個老頭子在他面前，都相形見絀。
眾人看他，心中只有一句話。
遠赴人間驚鴻宴，一睹人間盛世顏！
寅虎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爭公子！」
趙老道，「我獨我，無需比較，世間第一等，此間最上乘！」
不爭公子走到了桌前，看著四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世上恩怨是非，到頭來不過黃土一抔，有何可爭？」
趙老撇了一眼不爭公子，「你要保老宋？」
「不要給我扣帽子。」不爭公子笑道，「我這人出了名的不爭，既然不爭，那我就不會站隊，也不會說保誰。」
趙老道，「這麼說來……」
不爭公子又道，「可我叫不爭，也有個習慣，我所見之處，不能出現爭鬥！」
虎將軍冷笑道，「你能管得住嗎？」
不爭公子回身，瀟洒的坐在了一側八仙椅上，「內測階段，本人不才曾經給十大高手裡的八個進行過調和，即使是榜一人間兵器和榜三的軒轅敬城，也不會在我面前出手爭奪。」
「雖然，他倆更多是給我面子不爭。」
「可，這也能說明一件事，我的確是有能力維持住場面的！」
「酒樓之內，皆為我的領域，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領域把你們帶走！」
趙老回過了神來，「老宋，高招啊！」
宋老呵呵一笑，「既然敵不過，那隻能找個和事佬，不爭公子顯然是個公道的和事佬。」
老婆子冷笑道，「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多的公道和事佬，他如此公道和雲淡風輕，只能說明他志向高大，志不在此罷了！」
不爭公子抬手，「這位阿姨說話，我就很欣賞！其實我這個人也是有私心的，比如說，馬踏十三區，血洗櫻花の山，統一世界，征戰文明宇宙，把詭異遊戲背後的玩意抓出來吊打一頓！」
「可，這些都太遙遠了。」
「只能作罷！」
趙老看著不爭公子，「如果我們天亮之前不出去，我不保證會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爭公子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呵呵。」
「之前的時候，宋老問過我一個問題！」
「是死十萬划算，還是死210億划算？」
「你們猜我怎麼回答的？」
趙老道，「怎麼回答的？」
不爭公子道，「我說，首先東方治安署只有十七個億，就算帶上十三區，十七區這些周圍的渣渣，也就四十億不到！」
「整個世界才二百一十億！」
「所以你說死210億這個數字是不準確的。」
「宋老又說，那死十萬和死四十億，哪個划算？」
「我又道，為何要在死十萬和四十億上做選擇呢？為什麼結果不可以是死四個呢？」
「只要你們在座的四個全掛了！權力，陰謀，矛盾，動亂，禍亂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就被幹掉了！」
「甚至可以說，把在座四個全乾掉，整個東方，就真的和平了！」
趙老，老婆子，寅虎齊齊怒視不爭公子。
可不爭公子卻盯著四人，目光如劍，不讓分毫，「我平生最看不起兩類人，一類人只會內鬥，對內內行，對外外行！」
「一類人，終其一生悲哀負能量，眼裡沒有詩和遠方！」
「你們是前者！」
「你們太喜歡內鬥了！」
「你們就沒有抬頭看看世界！這個世界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十三區，十七區，二十區，西大區，南大區，北大區，兩極大區！」
「這些可都是一個個的服務大區，都是詭異遊戲序列！」
「他們也誕生了不知道多少的強者高手！」
「如果我們內測高手被你們這幫混蛋弄死了，以後他們的內測高手入侵東方，誰出來扛事兒？」
「是你？是你？還是你？回答我！」
「你們能擋住這些大區內測高手的壓力嗎？」
不爭公子一個個點名，四個老狐狸紛紛收起了目光。
不爭公子轉身，感嘆道，「如果不是考慮到醫療果實還沒有出現，軒轅還在沉睡，你們四個死了會出大事兒，我現在真想把你們四個全乾掉！」
「就算是換天榜前十隨便四個廢柴來坐你們的位置。」
「他們都會比你們強！」
「最起碼天榜前十那些個傢伙眼裡有遠方！有格局！」
寅虎冷笑道，「他們有格局？你是在開玩笑嗎？」
不爭公子道，「我且問你，你知道天榜前三的口頭禪是什麼嗎？我的就不說了！」
寅虎道，「人間兵器，從五湖四海到三關，諸般業障，我替你擔，一路平安，別困在這十萬大山！」
「軒轅敬城，人類必將永存，縱使忤逆神明！」
不爭公子道，「口頭禪是系統對玩家的評價，是一個系統在定榜時候對玩家最中肯的綴詞！這些綴詞，是他們人設詞條的最好詮釋。」
「人間老狗的詞條是奉獻！捨己為人！」
「軒轅敬城的詞條是忠誠！永不背叛！」
「而你們身上有這些優秀的詞條品質嗎？」
「別看你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你們要是去遊戲里，連一個正向人設詞條都混不到！」
「別以為詭異遊戲就是追逐力量的遊戲，那更是追逐人性和靈魂的遊戲！」
「你心中沒有這些理念，你就不會擁有這些人設詞條，你也就無法登步天榜！」
「所以，我說你們四個不如天榜前十，你們有問題嗎？」
「是能力，品行，還是說前途？」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你們覺得自己還是擁有權威和力量的統治者，不過你們很快會服氣的。」
「你們眼裡的權威和力量，都會伴隨著遊戲的進一步深度開放，徹底被時代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