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毒箭
第461章 毒箭
萬氏沒有動,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普服遠。
普服遠一下反應了過來。
沙定洲能一路安然無恙地走到這兒,自己的母親脫不開關係。
想明白之後,普服遠絕望了。
他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自己的母親竟然還護著沙定洲。當真是沒有絲毫廉恥之心么?
沙定洲一臉譏諷地看著眼前的普服遠,猛地將鋼刀從他的手中拉了出來。
普服遠感受到了手上的疼痛,下意識的鬆開了手,接著又覺得肚子上傳來一股巨力,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原來是沙定洲抽刀之後踹了他一腳。
他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似乎依舊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服遠,娘對不起你。」
萬氏的聲音很小,但到了普服遠的耳朵里卻不啻於炸雷作響。
真的是母親的主動配合,不是沒反應過來。
普服遠心中最後一絲僥倖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沙定洲!我再問你一遍,放不放我娘!?」
「呵呵,你先退後。」
沙定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讓普服遠退後。
普服遠這次沒再廢話,老老實實地後退,但背在身後的手卻暗中打著手勢。
一直到兩人相距十步遠,普服遠才停了下來,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沙定洲。
沙定洲嘿嘿一笑,湊到萬氏耳畔輕輕說道:
「後會有期!」
接著把萬氏猛地一推,飛身上了馬。
聽到沙定洲的話后,萬氏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不妙,接著就感到自己被退了出去。
她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原來就算到了現在的境地,沙定洲依然在騙自己。
他根本沒打算帶自己走。
他一直在騙自己!
「沙定洲!」
萬氏倒在地上,回過頭望著沙定洲,凄厲地叫道。
沙定洲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回答他的話,他已經跨上了戰馬,一夾馬腹,戰馬就竄了出去。
而此時,早已在城頭埋伏好的射手終於找到了機會,快速站了起來,彎弓搭箭,借著月光,毫不遲疑地一箭射向了沙定洲的后心。
可戰馬的顛簸碰到了沙定洲屁股上的傷口,讓他不自覺地側了側身,原本應該正中后心的一箭偏了兩寸,射中了他的後背。
感覺到後背傳來的疼痛,沙定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中箭了,但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慌忙俯下了身子,再次一夾馬腹,往遠處跑去。
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護衛們的叫罵聲此起彼伏。
普服遠聽著馬蹄聲越來越遠,恨得咬了咬牙,走到了萬氏面前。
此時的萬氏,彷彿丟了魂一樣,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沙定洲消失的方向。
普服遠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的母親,想起她所做出的一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這一個「娘」字,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了。
「來人,將婦人帶回去。」
事實上不用他吩咐,護衛們便沖了上來。
幾個女丫鬟七手八腳地將萬氏從地上拉了起來,萬氏就那麼獃獃地任人擺布,一言不發。
眾人都以為她受了驚嚇,殊不知,她是對情郎的拋棄感到絕望。
普服遠找到了那名射手,憤怒地質問道:
「為什麼沒有射死他!?」
面對普服遠的質問,射手倒顯得很鎮定,笑了笑說道:
「少爺,箭頭淬了毒的,一日之內,沙定洲必死無疑!」
「真的!?」
普服遠驚喜地說道。
「真的,箭頭上淬有劇毒,饒是他身壯如牛,也撐不過一日。」
「好!好!」
普服遠興奮地擊了擊掌。
狗日的沙定洲,毒死伱個狗東西!
普服遠覺得自己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但隨即又想起母親的事兒,心情又變得糟糕起來。
鬧到這份兒上,肯定是瞞不住父親了,接下來恐怕自己就管不了了。
想起父親,普服遠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娘的!
父親還在沙源那兒呢!這他娘的沙定洲回去了父親還有活路!?
「快快快!找人將父親尋回來!」普服遠急了起來!「不行!帶兵去!救父親!」
一群護衛不知道普服遠發什麼神經,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少爺,老爺在木州呢,能有什麼危險?」
「就因為在木州才有危險!你.這!唉!說了你也不明白!」普服遠想解釋一下,但職務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
總不能告訴大家,沙定洲和萬氏私通,自己把沙定洲弄死了,自己的老子也有危險吧?
雖然普服遠說不出個所以然,但還是連夜召集了五千軍隊,準備到木州去救父親。
耽擱的時間越久,普服遠就越絕望,暗恨自己沒有計劃周全,竟然放走了沙定洲,父親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希望沙定洲那狗日的半路毒發身亡,死在路邊上吧。
普服遠帶著五千士卒浩浩蕩蕩地出了城,剛走沒多遠,就聽到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借著月光就看到遠處有幾個人騎著馬正快速朝他們的方向奔來。
「去,攔下來,看看什麼人!」
「是,少爺。」
身旁的頭領帶了一隊士兵沖了過去,很快便圍住了來人。
「老、老爺!您怎麼回來了!?」
觀察著遠處動靜的普服遠聽到派出去的人的叫喊。
什麼?
老爺?
父親?
他愣了一下,隨即狂喜,快步朝前跑去。
「父親!您怎麼回來了!?」
普服遠來到普名聲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驚喜地問道。
這一問,把普名聲給問懵逼了。
「什麼叫怎麼回來了?不是你們傳信說你母親病重,讓我連夜趕回來的嗎?」
普名聲有點不高興,怎麼一個個跟獃頭鵝一樣。
「母親病重?」
這下輪到普服遠懵逼了。
「什麼情況?大半夜的,你們帶這麼多人準備去哪?」
普名聲見到普服遠是這個反應,也覺得中間有什麼誤會,他看了看身後熙熙攘攘的士兵,疑惑地問。
「老爺,少爺說要去木州救您!」首領輕輕解釋道。
「救我?我在你叔父那有什麼好救的?」
就是因為你在他那兒才需要救你啊!可當著旁人的面兒普服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啊!
「父親,既然您安然無恙,那咱們就先回去再說吧。」
「好。」
普名聲也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於是便沒再糾纏,率先騎馬朝城內走去。半晌,又停了下來。
「服遠,你看看這些人,夜裡能看見東西的連一半都不到,你指望帶著他們去打仗?一點腦子都沒有!」
說罷,打馬就走。
普服遠撇了撇嘴,覺得很委屈。
不都是為了救你給急的么?
接著也騎馬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府邸,普名聲下了馬,一直走到廳內坐下,才對普服遠說道:
「說吧,怎麼回事兒?你娘到底生病了沒有?」
「沒有。」
「那為什麼傳信說你娘病重?讓我連夜趕回來?」
「父親,家裡確實發生了一些事兒,但我並沒有傳信。」
見普服遠的臉色不好看,普名聲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普服遠咬了咬牙,將剛剛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還未聽完,普名聲便已經是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混賬!你竟然讓沙定洲那狗東西給跑了!?」
「箭頭上淬了劇毒,就算他跑了也是必死無疑!」
「這就是你帶兵出城的原因?」
「是的。」
「就算你趕到木州,那沙定洲也一定比你先到,你覺得你爹我還活的成嗎?」
「是我欠考慮了,可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恨不得將沙定洲扒皮抽筋!」
「你確定他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