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最後一個來訪者與不可接觸者阿曼達
第530章 最後一個來訪者與不可接觸者阿曼達
那個渾身失去顏色的奈克瑟斯掙脫了達貢的外殼，從這副軀殼之中走了出來。
即便是阿曼達也無法控制這個奈克瑟斯。
黑帝知道自己徹底無法逃離了，這兩個傢伙都是抱著殺死黑暗巨人的決心而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毀滅吧！
黑帝開始打破自己的法相，也就是巨人姿態，朝著這片天地融合進去，要和這方被他蔓延了數千公里的天地一同毀滅，重創這個可惡的巨人敵人。
不就是拚命拼自爆嗎？自己已經不怕死了，也能這麼干！
但是那個新出現的巨人只是牢牢拘束黑帝不斷擴散的形體，示意昊天繼續維持鎮壓的力場。
如此接近的距離，毫無疑問此刻的新的奈克瑟斯會受到重創甚至有死亡的風險，但是他還是沒有鬆手。
這是這個奈克瑟斯自己做出的選擇。
數個靈魂出現在阿曼達身後，他們是這個奈克瑟斯曾經的適格者。
「這份悲傷我們也感受過，此刻我們已經無法成為適格者，變身成為光。在我們的宇宙毀滅的時候，我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們做的還不夠好，所以沒能拯救一切。如今光芒傳承到你的手中，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們找到答案。」
阿曼達被推了出去，那些靈魂中為首的一人舉起自己的手臂，曾經有個孩子喜歡坐在自己的懷中咒罵一隻貓咪有多麼可惡。
如今這個孩子自己也沒能保護下來。
「給老娘回來！」
阿曼達被推出去那一瞬間，巴斯特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憤怒地發出了喊聲。
嘭！
黑帝爆炸了，但是爆炸被同屬於天地的力量約束在了一個極小的空間內，淹沒了黑帝和新奈的身體。
那些曾經的適格者的靈魂為了保護這片並不屬於他們的天地，以靈魂的力量磨滅了黑帝最後的殘留。
那些在上古荒蠻時代被殘忍地用作人牲來祭祀的怨念從黑帝的軀殼之內爆發，這些被解剖、被砍伐、被活生生埋葬的痛苦傾瀉而出，任何生命感受到這些苦難都會覺得頭皮發麻，為之畏懼。
這些曾經的適格者們，他們已經背負了一個宇宙的文明毀滅，因此黑帝身上那些曾經被獻祭的靈魂依然可以被他們所承載，背負這些罪孽。
不過是痛苦而已，他們早就承受過了。
如果黑帝拚死一搏的力量付諸於阿曼達的體內，這對於他們的後輩而言太過殘忍，他們這些前輩還是要負起責任才行。
那些曾經刀槍劍戟加諸於身的祭祀痛苦折磨著這些曾經的適格者們的靈魂，直到所有的怨念消散，一個披著獸袍的巫師顫巍巍地跪伏在地上。
游倉真一，這個大部分時間達貢的主意識，漂浮到了這位巫師的面前，平靜地說道：
「結束了。生命從來都不需要對上天祭祀或者奉獻什麼來得到保佑，能有什麼祭祀，比自己的生命還寶貴呢？花費精力用來強大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尋找各種合理方法，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最早的智人種並不是因為有神明庇佑才能逃離更強大的尼安德特人的獵殺，並且在數千年後滅絕其它人種成為唯一的人類。」
這個名姓已經不可考的巫師，或許是最早將血肉祭祀視為和神明溝通，獲取賜福的那些人類的代表吧。他絮絮叨叨念叨著：
「只是、只是有個念想，就像人類也會相信光之巨人真的存在，來拯救他們一樣。我們的行為本質上是一樣的，只是我們更加原始，相信獻祭同類的血肉就能夠得到外力的支持。」
在那個荒蠻的年代，他們的行為或多或少推動了人類文明的發展，這也許是文明發展所必須要經歷的歷程。
但是，人類必須從自己所構建的信仰之中走出來，才能成長起來。
他在游倉真一的注視下灰飛煙滅。
「是啊，所以我們當初選擇了一些其他方式注視文明成長，沒有提供必要的幫助。等到我們宇宙的黑暗已經無可阻擋的時候，我們已經遲了。光和你們的區別就在於，光並不是在幫助人類，只是在完成自己在宇宙生態圈內的工作。如果文明沒有遭遇那些本不該出現的災難，那麼光也不會出現。」
游倉真一似乎是在解釋，或者是在釋懷什麼，但這句話那個巫師已經聽不見了。
無論是光之國還是其他什麼英雄故事之中，其實英雄們並不是想要成為人類的信仰，而只是在解決對應的他們那個層次的問題，僅此而已。
所以他們不會幹涉人類文明的進程，不會以自己的意志去要求文明發展成什麼樣子，甚至獨裁暴政統治一個文明。
所以也會有小孩子在危難面前呼喚光明，而光之巨人並沒有出現的事情發生。
即便是迪迦奧特曼選擇干涉人類，除了其既是光也是人類的身份之外，也是因為加坦的危害是人類本不應該遭受的文明進程中的災難。
人類可以因為永遠無法攻克技術難題被鎖死在母星上，也可以因為咎由自取破壞環境導致各種自然災害而滅絕——但至少不應該因為某個高高在上的存在被順手毀滅。
甚至那個存在都不知道毀滅了什麼。
這也許就是奧系和克系的矛盾所在吧。
都是上層敘事者的對社會模式的思考，只是因為敘事者們都是人類，閱讀者們也是人類，所以差異因此而生，矛盾和爭辯已經無可避免。
阿曼達正在不斷墜落，他的眼前一片虛影，黑帝爆炸的白光附近幾百公里內都能看見，讓他的眼睛一時間分辨不清楚天空到底是什麼顏色。
直到身體慢慢地被某個東西托舉起來，帝伽的計時器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包裹著阿曼達。後者並沒有怎麼受傷，兩次自爆都是歐米伽來承擔，最後的黑帝自爆帶來的痛苦被達貢所抵擋。
但隨後，另外一個很陌生，卻似乎曾經和自己曾為一體的力量帶走了阿曼達的靈魂。
如今阿曼達的精神世界里，只剩下巴斯特和神子。
歐米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從石之翼之中醒來，石之翼修復一個人類和修復一個奧特曼，相比花費的時間也完全不同。
在達貢經常倒立俯卧撐的位置，卻慢慢地湧現出來一個水母一般的光輝，那個透明的傢伙正在迷茫地觀察著四周的世界，倒不如說這種身體構造，會存在觀察器官嗎？
「這是扎基關機的方法，我們仿造諾亞製作了扎基，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其墮落。有什麼東西侵入了扎基的系統，我們無法理解那個事物的存在，不過我們保留一個關停扎基的後門。如今那個存在已經不再關注扎基，扎基本身也在逐漸失去對應諾亞的特性，變得平凡起來，可以被戰勝。這也許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唯一能夠贖罪的事情。」
那個水母似乎一直以來潛藏在黑帝或者路西法的體內，直到兩者都死亡之後，才顯現出來。
巴斯特此刻沒有多少感情，冰冷地問道：「你們就是來訪者？」
水母微微顫動著，表達著自己的意見：「是的，某個地球的人們這麼稱呼我們。去關停扎基吧，位於這片精神之地的所有靈魂都將知曉關閉扎基的方法。」
水母這麼表達著，身體逐漸變得虛無起來，直到其散發的微弱的寶色光芒徹底暗淡，消失不見。
一種奇怪的漣漪擴散在阿曼達的精神世界之內，似乎是在銘刻著什麼方法。
青銅金字塔內，那些古老晦澀的文字開始篆刻在牆壁的磚塊上，似乎很久以前，這座金字塔開始修建的時候，這些文字就已經在上面了。
在最後一段巴斯特能理解的文字里，這個最後的來訪者是製作扎基的時候被當做濕件埋入的個體，路西法將扎基拉回活人世界的時候，找到了這個控制手段，用來避免扎基後來居上壓制自己的情況發生。
帝伽緩緩降落在地面，阿曼達的狀態很不對勁，他看起來像是力竭暈倒，但是身體並沒有進入自動修整狀態，就連靈魂波動也消失了。
昊天進入過阿曼達的精神世界，他能隱約感覺到那裡沒有阿曼達的存在，也就是說阿曼達的靈魂可能已經不存在於現世。
阿曼達絕無可能死亡，帝伽在天空中接住阿曼達的時候，後者還活著，只是忽然暈了過去。
也許是有什麼力量帶走了阿曼達。
難道是神祭？
只要擊殺舊日神祇就會觸發的災禍，打出最後一點傷害的個體會進入生死界限真實地抹殺這位神祇的位格，直到整片天地重新誕生這個位格為止，否則這位神祇將永遠不能復甦。
不過三柱神也許是個例外，因為莎布雖然也被神祭了，但看起來似乎是祂自己不想摻和這些爛攤子事情，藉助這個形式離開了。
帝伽暫時摸不清楚阿曼達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決定先帶著阿曼達返回學院總部。
哈克院長和亞歷山大應該有辦法解決肉體之中找不到靈魂但還活著這件事，因為亞歷山大和哈克院長的那位已經死去的朋友就是如此。
亞歷山大其實擁有掠奪他人靈魂的能力，雖然在死亡又復活后就會丟失這些額外的靈魂，但是從來沒有力量能夠奪走亞歷山大自己的靈魂。
據亞歷山大自己解釋，他是不死人，如果能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就能夠將他所掠奪的靈魂化為他自己真正的力量，那樣的話，即便是再次死亡，這已經化作自身力量的靈魂，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奪走了。
如果亞歷山大能夠引出阿曼達的靈魂，或者找到阿曼達的靈魂當前所在的空間，阿曼達就有救。
抵達學院的時候，亞歷山大已經等在收容室門外，裡面雖然都是危險的收容物，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也是足夠安全的地方，因為裡面的一些詭異特性，即便是黑暗信徒們也沒有膽量去觸發。
「好麻煩啊，怎麼每次都會遇見這種人，那個坐了一萬年黃金馬桶的老不死的不是說不受混沌侵蝕的不可接觸者很少嗎？」
昊天搞不懂亞歷山大所說的不可接觸者指的是什麼意思，看起來應該是亞歷山大在抵達這個宇宙之前的遊歷中所遭遇過的某個概念。
「能救回來嗎？按常理而言，這次戰鬥根本沒有給他造成生命危險，只是他體內的那些光芒承受了巨大的代價。」
昊天簡短地解釋戰鬥的始末，他能感受到是另外一個存在連續承受了兩次爆炸，還有一個存在和黑帝同歸於盡。
阿曼達自己應該不會出事才對。
亞歷山大呵呵一聲，說道：「按你們的說法，如果你的道心破碎了，你的修為還能維持嗎？」
昊天皺起眉頭，冷聲道：「這不一樣，我們修的是道，雖然以光之巨人的形式展現，但本質終究是修士合道，道損人亡也可以預料。但阿曼達是被光芒寄生，很多奧特曼都是這種形式，伽古拉院長為我解釋過奧特曼和人間體的幾種關係。」
他話音剛落，亞歷山大就被幾個匆忙趕來的人呼喊著，是來自維也納的消息，來自已經幾乎脫離學院成為奧匈帝國人士的先知托勒密。
「聖蛇和我們在和扎基作戰，我們感受到了黑暗巨人的隕落，認為這是不受影響殺死扎基的好機會，他希望有人來幫忙，再來一個巨人，就能殺死這個黑暗巨人。」
來通知的信息很簡短，在學院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阿曼達遭遇了路西法和黑帝，奧匈帝國找到了扎基的蹤跡。
往好處想，三個極具威脅的黑暗巨人已經死了兩個，就差最後一個扎基。
昊天看了一眼阿曼達，他能理解阿曼達偏執地想要抹殺這三個黑暗巨人，也就是歸正黑暗的時候的不穩定因素的決心。
「亞歷山大老師，阿曼達就交給你了，我去奧匈帝國擊殺這個名為扎基的巨人。」
昊天轉身跟著這些人離開，他確定坐標后，會直接飛過去，他自己的速度比教會的傳送要方便很多。
因為進入鏡世界的介質在聖蛇，也就是伽古拉手中，僅此一份，昊天必須抵達誘騙扎基進入鏡世界的那個巨大的反光面才能介入。
而亞歷山大則帶著阿曼達再度進入存放弒神劍的那個鋼鐵棺槨所在，只有那把劍能救阿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