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綠字的研究(中)
第395章 綠字的研究(中)
「所有的病人都被臨時聚集到這裡了,咒文機械沒有在空氣中檢測到污染,但是在這些病人的血液中找到了些奇怪的東西。」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牧師長袍,有著一頭金色短髮,手裡隨時握著一本教會典籍的三十多歲的男性。相比起教會的神棍氣質,這個男性的風格更偏向於一個學者。
「所以,這位——」他看了一眼阿曼達的制服,繼續說道:「安度因先生,作為學院派來的人中,你真是最年輕的一位,對這些事情有什麼見解嗎?哦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霍普斯·沃倫,中階牧師。」
阿曼達點頭致意,道:「見解談不上,但我需要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霍普斯帶著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阿曼達身邊的夏洛克,說道:「讓我們的這位大偵探來解釋解釋吧。」
他們兩人顯然認識,看上去還有些,相互不對付。
「樓層的警告標誌代表四樓以上有危險,這裡的病人衣服上的編號涵蓋所有一到七樓,人數上也符合一樓大廳登記的人數冊子,所以昨天晚上沒有原來的病人死亡。」夏洛克開始一邊說著,一邊繞過霍普斯,來到拉開的警戒線前,好奇地伸過頭去看了幾眼,「身上有明顯的的嚙生蟲叮咬的痕迹,是血液傳播。你們之前宣傳高處沒有危險,在醫院之外的確如此。那麼送到高處樓層的,有一定傳染風險的,就只有那些在之前的作戰中受傷的士兵了。那些士兵中有人發生了變化,對吧。首先是處理傷口的醫生髮現了異常,然後彙報給了神父。我需要見到那位士兵,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推理。說起來,有些不太禮貌的是,我還是很期待見到什麼四隻手、滿身毛髮或者尖刺的變異特徵。以前只是在酒鬼們的傳說中聽到過。」
「或許傷口長出了類似蜂巢一般的特徵,吸引了嚙生蟲寄居。」
他最後補充道,像是還有一些疑惑一樣看向霍普斯牧師,問道:
「那麼,那些蟲子的屍體呢?這裡乾乾淨淨,甚至病人的袖口衣領沒有任何那些小蟲子的痕迹。你們的護工清理可做不到這麼細緻。」
霍普斯很滿意夏洛克的敘述,說道:「基本正確,早期的確有一些病人反應被蟲子叮咬。它們的軀體在離開人體之後就——蒸發了。沒錯,像是煙霧一樣蒸發了。就像是典籍中記載的,某種惡魔把自己的血液化為蚊蟲腐蝕大地一樣。吸夠了人血之後,就會自己回歸地獄。」
阿曼達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參與戰鬥的士兵有人被污染了,然後導致救治他們的教會醫院也出現了感染。雖然從屬於教會,但是聖約翰醫院依然屬於明顯的世俗階層,對於那些牛鬼蛇神沒有多麼深刻的認識。
在醫生檢查傷口接觸到那些血液的時候,他們只是按照正常的醫療手段來處理,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正在處理什麼樣的病症。
「那還在等什麼,趕緊過去看看吧。忙完了你們的事情,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佔據了談話的主動權,安排起來事情的進展。這也許就是一些人討厭他,一些人喜歡他的原因吧。
霍普斯聳聳肩,示意道:「你又要打擾阿妮婭小姐了,她的身體很健康,昨天也沒有居住在四樓以上,身上沒有傷口。這個月你來打擾她五次了,即便前天開始倫敦封禁了,你也擺弄著自己的偵探證到處轉。還是學院發的證。」
教會的人們總是喜歡提一嘴學院,好像不證明一下學院給他們帶來了麻煩,心情就不高興一樣。
「那位阿妮婭小姐,就是名單上第三個人,要在今天夜裡逝去之人嗎?」
阿曼達問道,夏洛克點點頭,他指了指角落裡那張病床上正在被護工照顧著的,下肢被截肢的灰發女子。二十多歲,面容消瘦,臉上有些雀斑,是個美人,但是整體氣質太過憂鬱,讓人不太願意靠近。
「她的父親曾經是法蘭西人過來做生意的,她從小在倫敦長大。汽車廣泛運用后,出了車禍。阿妮婭小姐被截肢,她的父母沒能救出來,沉在了河底。那份死亡名單上有這位可憐的小姐,真是個不幸。」
「那麼,這些死者有什麼共同點嗎?」
「沒有,除了都是死之前都是活人之外,我沒有查到任何共同點。」
兩人一路交流著,在霍普斯的帶領下,通過了把守嚴密的樓梯口,遞到了六樓的某個房間。
裡面的病房上的床單被褥都被收集走了,這一層樓的所有房間里都在用除濕機吸納著空氣中的水分,讓人在這裡呼吸很不舒服,鼻子很癢,甚至有些刺痛。
「二號床,我們的人花了很大的努力,都沒能清理這塊痕迹。」
霍普斯對這裡了如指掌,展示著二號床板上的一抹血跡,綠色的血跡。
「這是肉眼能觀測的,受傷的士兵傷口的血液最不同尋常的地方,它們的顏色是,綠色的。」
此時,一個穿著低級牧師袍的人也被帶了進來。
「丹維,我的老師拉齊爾神父的最小的學生。也是他最先發現那些傷者的血液的問題。拉齊爾神父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讓丹維來告訴你們吧。」
霍普斯介紹道,讓這位性格羞澀的師弟朝前走。
丹維深呼吸幾口氣,開始講述道:
「我們在給一位受傷嚴重導致大出血的士兵輸血的時候,發現了明顯的排異反應。學院的作戰部隊的身份銘牌會標註血型,為了受傷后救治程序的便捷。因此,這種排異反應和我們輸入的血型無關,則是來自於傷者本身。出於謹慎起見,我在其他受傷沒那麼嚴重的士兵身上進行了血樣測試,發現他們已經無法接受正常的血型輸入。在報告給拉齊爾神父之後,護工告訴我,那位大出血的士兵的血液開始迴流,侵染了我們的血袋。然後,那一袋血,變成了綠色,爆炸了。綠金色的小蟲子密密麻麻地飛散開,在這座建築內遊走,叮咬見到的任何人。我們採取了一些阻止措施,並且封鎖了這座建築。而那位不幸的士兵則陷入了昏迷,此刻還在重症監護室搶救。只有同樣受傷的士兵們的血可以輸給他,挽救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