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最仁慈的方式
「防爆警察什麼時候到,這裡快控制不住了!」
一名警察看著洶湧而來的人群,正在不斷地對著對講機呼叫支援。
而隨著他這一句話音的落下,遠處已經響起了十幾數輛警車的聲音。
十幾輛警車開道,一輛輛特種警車正在往裡面撞。
說是往裡撞,但是這種警車前面被改造了車頭,就算人群對警車進行阻擋,也不會把人捲入車底直接碾死。
只是會不斷地將人群往兩邊推開,往更深處前進。
而旁邊在開道的警車反而被攔在了人群外面,進退不能。
周啟華是拘留所的警察,現在也被抽掉了出來,負責這片地區的警戒。
此刻在他面前的便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民眾,他站在警戒線的邊緣,感覺是這麼的無力。
視線中幾十輛特種警車正在往裡面推,人群被向兩邊撥開。
正當他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幾名民眾突然朝他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說到底,他們賣的是毒品啊,你們這麼護著他。是想要整個星球的人都淪陷嗎?」
然而周啟華的話並沒有進入對方的耳朵中,他們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我不管他們賣的是什麼,此刻這就是救命的葯。警察不是要保護我們嗎?如果失去了那些葯,我們都會死,你真的忍心要把我們全部殺掉嗎?」
民眾跪在地上,表情極其痛苦,但是現在也還勉強能夠忍受住。
而另一邊已經有民眾開始出現了死人的現象。
周啟華看到了有民眾突然間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及,立刻對著對講機要求呼叫救護車。
「120嗎?這裡是110,有人倒地抽搐,性命垂危,地址在……」
這邊正在呼叫救護車,那邊已經有人嘗試著沖開警戒線了。
周啟華見狀立刻持槍朝天射擊。
「砰砰!」
連續兩聲槍響,讓人群稍微安靜了一秒鐘,但是一秒鐘過後,人群再次變得騷動起來。
民眾的戒斷反應階段不同,反應也各不相同。
一些已經臨近到極限的人,直接倒地不起生命垂危。
而一些戒斷反應還沒有這麼長,但也快要接近極限的人,則正在承受莫大地痛苦倒在地上。
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捲縮著身體不斷地承受著這比地獄最底層還有煎熬的精神折磨。
有人當場意識崩潰,變得瘋瘋癲癲起來。
而沒有崩潰的人,則瘋狂的向前衝擊著警戒線。
「這種毒品的戒斷反應,是會死人的嗎?」
周啟華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在不斷地顫抖著,執勤這麼多年,他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救護車勉強撞開了人群,來到了一個倒地的人的附近。
醫生只是簡單的拿儀器檢測了一下,就已經確定他們來晚了。
這個人已經沒有救了,直接就通知殯儀館的人過來拉人。
如果戒斷反應真的會死人,那麼通過戒斷反應活活將這些人痛死,和將他們全部用機關槍掃死。
貌似後者會更仁慈一點。
與此同時,各地的尼古斯企業外的警戒線上都有類似的情況。
有警察開始向局長反映情況,並要求下一步指示。
畢竟他們也不能夠讓面前這幾十萬民眾全部活活痛死。
只是局長辦公室的電話在不斷地響,卻沒有人來接。
就在高層決定對所有星球上的尼古斯企業進行查封的時候。
局長就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連夜又買了很多,然後直接帶著一船的東西跑了……
外星毒品可比地球這些猛多了,一旦斷吸,直接死,而長期吸一樣是死,並且會在掏空所有的家產之後死掉。 局長這是打算最後莽一波,然後找個地方自殺,他可不想被強行戒毒。
天空上幾架直升機飄著飄過,電視台的記者正在對著下面的畫面進行現場直播。
從高處看去,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徹底的包圍了警戒線。
民眾的數量是警察數量的幾百倍,再這麼下去,警戒線遲早要突破。
此刻本是繁華的商業街上人最多的時候,秦旭和陳曉夢走在這裡卻能明顯感覺到人流量比往常少了一半以上。
「緊急插播一條新聞……」
時代廣場上的一面2000平米的巨大屏幕上,從直升機上傳來的現場畫面正在同步呈現在屏幕上。
暴亂事件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實在是類似的情況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出現了。
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一起和政府對抗,不由得駐足觀看。
「這是?」
陳曉夢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秦旭。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是和他們這次的任務有關。
而秦旭的表情卻也非常沉重。
看著屏幕上不時有救護車呼嘯而過,然後殯儀館的人又過來拉人。
人群里不斷有人死亡,不斷有人沖警戒線,不斷有人哀嚎大叫,不斷人亂沖亂撞,不斷有人倒地不起,場面一片混亂。
「是你做的嗎?」
陳曉夢太了解秦旭了,只是看一眼他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了這件事情和秦旭是什麼關係。
「是我做的,而且這些人都會死,沒有一個例外。」
秦旭站在地上,抬頭看向那個最大的屏幕。
屏幕上不斷有人死去。
而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衝擊警戒線的力道也越來越強,最終警戒線還是被沖爛了,人群洶湧而去。
然而秦旭很想說,裡面其實什麼都沒有。
是的,就是什麼都沒有。
所有毒品已經被他一把火燒光了。
這些人全都會死,一個也跑不掉。
「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嗎?」
陳曉夢逛街的心情也都沒有了,看著眼前這悲劇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她也沒有怪秦旭的意思,因為她知道秦旭此刻的內心更難受。
秦旭是一個善良的人,而善良往往意味著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這就是真正的電車難題……」
秦旭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它從來不是選擇救一個人還是救五個人的問題。而是選擇殺一個人還是殺五個人的問題。」
「我已經問過550C,他入侵了尼古斯企業的系統。這種物質就是無解的,只要沾上,這輩子就結束了。
「這意味著這列電車已經不可能停下來了。剩下來的就是選擇殺一個人,還是選擇殺五個人的問題。」
「已經沾上這種外星毒品的人,會在承受極端的痛苦之後,活生生的痛暈過去,然後心臟驟停。就算急救救回來了,也會重複上述過程,並且戒斷反應一次比一次短。」
「死亡是對他們最好的解脫,毒品的名字是天堂地獄,就跟它的名字一樣,對於這些已經沾上了的人,只有兩種結果。」
「要麼短暫處在天堂之中,要麼永遠沉寂於地獄之下,不存在中間值。」
「一旦我們決定禁毒,那麼對於他們來說最不人道的方式是強行戒毒,而最人道的處理方式則是——」
機槍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