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天堂與地獄
「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
秦旭見對方不開火了,用激光劍將總督府的大門破開,然後一腳踹開。
果然,鄧中元已經在這裡等著他了。
「你知道了多少?」
鄧中元獨自一人站在秦旭的面前,似乎已經認命了。
原本的計劃就是能隱瞞多久就隱瞞多久。
當一切擺在明面上時,無論他們地方政府怎麼掙扎,也是絕對不可能和中央政府相抗衡。
「其實了解的也不多,大概知道了尼古斯賣毒品的事情。也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幫對面隱藏這件事情。」
「呵呵……」
鄧中元苦笑了一聲,有些癱軟地坐在沙發上。
你這不是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嗎……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還是說,你自信的認為,在驅逐了他們之後,我們可以研製出對應的『解藥』?」
「我不知道,但是這種蔓延的勢頭必須得到遏制。」
秦旭掃了之後跟進來的軍情六處特工和其他作戰人員,顯然他們也都沒有了和秦旭繼續作戰的心情。
簡單地交手過後,都知道了兩邊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實力,繼續下去只會導致一面倒的屠殺。
「所以你們是全部中招了?」
秦旭看向之前向他開槍的那些特工們。
其他人不知道,這幾名軍情六處的特工開起槍來毫不猶豫,應該是徹底墮落了。
軍情六處的特工們低下頭去,不敢對向秦旭看過來的視線。
秦旭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我已經和上面說明了這裡的情況,無論你們願意接受與否,這場鬧劇都將結束。所以你們也不要再試圖頑抗了,等上面的命令就好。」
秦旭轉身要走。
他來這裡只是通知對方,你們的把戲已經被拆穿,以後不用再演戲了。
一名特工突然走了出來,表情複雜地說道:「所以,我們是全部都要死嗎?」
秦旭邁出去的腿突然停在了半空一秒鐘,隨後再重重落下,嘴巴動了動,背對著對方想要說什麼。
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徑直離開了這裡。
會死嗎,會的。
就好像尼古斯巨企如果一開始就是給他們下的慢性毒藥一樣,如果這種毒藥真的是無解的,那麼結局就是死亡。
這並不是自己導致的,如果不斷掉他們的毒品,他們還是會死,只不過死的沒這麼快。
長期戒斷反應會直接導致死亡,這是尼古斯這個毒品和其他毒品的根本區別。
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室上,秦旭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良久不發一言。
現在死和慢性死亡,真的沒有區別嗎。
硬要說起來,所有人都在慢性死亡,區別只在於死亡時間的長短。
車窗外,秦旭看到鄧中元將房間里的女兒帶了出來。
鄧琳雪此刻已經瘦了很多,精神也渙散了許多,看向這邊眼神中微微有些木訥。
說是戒毒,但是鄧中元根本聽不得女兒的吵鬧,一吵就給了。再者也是怕戒斷反應過度直接就心臟驟停死了。
所以說是在戒,其實根本沒有,鄧中元一直沒有狠下這個心。
秦旭轉頭看去,他見過那個女孩,只不過不是在現實世界。
而現在,當真正見到對方之後,秦旭的心情比以往更嚴重的多。
像這樣的小孩子,現在的天狼星上有多少?
儘管從沾上那一刻起,人生就已經斷送了一半。
但是又是否要在他們本來就剩餘不多的生命里給他們按下加速按鈕,秦旭不知道。
最終,秦旭還是掛上了倒擋,旋轉方向盤將車倒了出去,一個油門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爸爸,他是壞人嗎?」
鄧琳雪被父親拉著手,抬頭看向鄧中元。
鄧中元此刻給人的感覺又老了幾歲,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蹲下身子,輕輕抱住對方。
「琳雪,爸爸對不起你……」
鄧中元沒有回應女兒的話,只是抱著,緊緊地抱著,眼淚抑制不住地留下眼淚,沾濕了女兒的後背。
「怎麼了爸爸,我一直有在忍耐,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不,琳雪做的,很好。只是爸爸沒有做好,以後,你要在叔叔阿姨的看護下,好好活下去……」
鄧中元一邊說著,一邊流眼淚。
他是官員,自然知道對於這種情況上面會怎麼處理。
首先肯定是不能繼續在這裡,所有沾上毒品的人都會被集中軟禁,研究的被研究,實驗的被實驗。
鄧琳雪的戒斷反應時間在縮短,但是那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老父親的心軟導致的。
女兒一哭一鬧他就忍不住給她了。
這樣其實和沒戒差不多。
真正的戒可比這殘酷多了,就算你快死了,也不會給你,只會給你打鎮定劑或者其他能夠緩解的藥物。
鄧中元是因為怕戒毒致死,研究人員則沒有這種顧慮,心臟驟停如果搶救及時是完全可以救回來的。
那麼到時候就是不斷忍受戒斷反應,心臟驟停,然後上儀器救回來,然後繼續戒,上,再戒。
無論這種因戒毒死亡再通過提前準備好搶救設備及時搶救回來的方法最後能不能讓他們成功戒掉這種外星毒品。
這都毫無疑問是一個殘酷到了極點的過程。
女兒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她將遭受怎麼樣的事情,而鄧中元已經能夠想到了。
而一想到那個畫面,鄧中元就心痛的難以呼吸,一想到女兒在研究所里被像是虐待一樣折磨得不成人形。
眼淚就抑制不住地流。
「總督,上面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我們已經不存在任何僥倖了……」
侯德勛看著和女兒緊緊相擁的總督大人,心情非常複雜。
鄧中元看了一眼侯德勛,「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
「不,怎麼會沒有關係,這和天狼星上的所有人都息息相關。上面也有責任,說到底上層一開始就不該放這些該死的外星人進來做生意,他們賣的沒一個是好東西。」
侯德勛越說越氣。
其他軍情六處的特工也不是傻子,甚至於他們比總督還清楚上面會怎麼對他們。
能夠進入軍情六處的特工本身的意志力就已經超出了很多人一大截。
可就是這樣的人,在嘗試過一次尼古斯的毒品后就淪陷了。
甚至於一點都不恨總督大人偷偷給自己下藥,反而很感激對方,讓他們體會到了這種站在天堂最頂端的感覺。
而如果真是那種強行戒毒的方式,那也將體會到那種從天堂最頂端瞬間跌落地獄最底層的感覺。
說實話,要真是這樣,他們這些特工寧願直接去死。
一名特工出於憐憫,把自己的手槍遞給了鄧中元。
鄧中元看懂了。
這是讓他,對她開槍。
是了,身經百鍊的特工都忍受不了的戒斷反應,那種比地獄痛苦一百萬倍的感覺。
一旦被強行戒毒,其結果不亞於被敵國抓住的間諜,各種刑具反覆折磨,直到意志徹底崩潰。
甚至比那還要痛苦,因為敵國尚且給了你投降的機會,你堅持不住了,可以選擇放棄。
而戒斷反應,沒有給你投降的機會。
是忍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戒斷反應,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種一旦染上就絕對戒不掉的毒品。
在這種情況下,又是否應該主動提前地結束這一段已經沒有未來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