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宣戰:奪取宣稱(加更)
「所以,那劉韶美就是你女兒?怪不得她不理你。是我,我也不理你。一走走了20年,一次不回去,而且估計你也一次信息沒給她們發過。」
陳曉夢看著從來都和劉文翰保持著距離,從來都不和他說一句話的劉韶美,頓時感覺有些同情。
「確實過分。」
秦旭說道。
「你看,連這個木頭腦袋都覺得過分,那就已經不是一般的過分了。」
陳曉夢深以為然。
「什麼叫我覺得過分就不是一般過分了,我只是沒有科學知識,不是智力缺陷。」
「不,你不僅沒有科學知識,而且沒有情商,而且沒有智力,而且還沒有……」
「唉……是我對不起她。所以現在無論她怎麼對我,我都不會生氣。也沒資格生氣。我奢望她能原諒我,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對我發脾氣,打我,罵我,都可以。現在的無視,才是讓我最痛苦的。就連我想要做點什麼,也做不了……」
劉文翰看著始終和自己保持距離的劉韶美,心中五味雜陳。
「實話和你說,如果是我父親敢這麼做,那我真的會一輩子不理他。但是我覺得她不會,她可能其實沒有你想的這麼恨你……」
陳曉夢想了想后說道。
劉文翰看了一眼陳曉夢,陳曉夢和劉韶美差不多少同齡人,她的想法也是最真實的,聽到陳曉夢的前半段話,劉文翰的心中如刀絞一般劇痛,對於後半句,劉文翰也就全當安慰了。
「你不用安慰我,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我只是希望我能做點什麼……」
「如果她真的恨你,就不會參加航天員測試,更不會努力學習。每一個航天員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一家人里很難出兩個天才,所以,要麼你是天才,要麼她是……但我更覺得,她就是因為太想看看自己父親,所以才努力考上的航天員。她想要見你,背後所付出的勤奮可能是其他人的幾十倍。所以我不認為她真的有你想的那麼恨你。」
頓了頓,陳曉夢沉默了一會後說道。
「又或許,她只是想體會一個,有父親的孩子,應該是怎麼樣的感覺吧……」
似乎想到了什麼,陳曉夢的眼睛突然被水浸潤得模糊了。
劉文翰突然站了起來,來到了劉韶美的身邊。
劉韶美依舊裝作沒有看見他,但是劉文翰卻一點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在一旁說著話。
介紹著稀有水晶礦洞的功能,聊著十幾年前剛上科研船時的激動的心情,又聊著他們遇到的第一次異常現象。
他不需要劉韶美回應,劉韶美走開了,他也就跟上去。
一切就好像沒有他突然出走20年一次家沒有回一封信沒有寄這件事。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和女兒訴說著自己這20年來的一切。
不時也像是一個正常的父親一樣詢問著女兒的近況,備考航天員考試時候的感受,關心著女兒的事情。
唯一不一樣的是,劉韶美終於沒有一直走開了,漸漸地,她不再來回走動,只盯著一個地方,重複性地做著工作。
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其實陳曉夢已經知道,她什麼都說了。
她在訴說,在和父親訴說著父親離開后,她們家過得有多辛苦,媽媽變得有多暴躁,備考航天員考試的過程究竟有多艱辛。
她不可能原諒父親的行為,也不能原諒。但是她還是想要感受一個有父親的孩子的感覺,那是什麼感覺,她想知道。
所以她來了,她考上了,付出了無數個日夜,寫斷了無數支鉛筆,寫遍了所有的卷子,用壞了一盞又一盞的檯燈,終於考上了。
一切只是為了見父親一面,或者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儘管名叫父親這個人,早已經在她的童年中死去。
關於阿爾法星人地下城區的探索仍然在繼續,從水晶礦洞里出來后,父女兩的關係終於沒有這麼尷尬了。
雖然劉韶美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看過劉文翰一樣。
但是在劉文翰靠近她的時候,她不再走開,這就已經夠了。
在察覺到這一點后,秦旭也看到劉文翰有好幾次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40幾歲的人了,能讓一個男人哭成這樣,也只有這種事情了。
然而,跟著科研隊伍一路穿過地下城市的一片片街道,秦旭卻明顯感覺到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陳曉夢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問道:「怎麼了?」
「就是總是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應該是這裡的環境太壓抑了吧,雖然有電燈照明,但也只是勉勉強強,無論是空氣,陽光,空曠度都不如地面。在這裡生活太久,壓力會很大的。」
秦旭自己給自己找理由道。
「確實是這樣,這裡的環境根本不適合智慧生物生活,太壓抑了,也就只有一直生活在這裡的土著才受得了。」
陳曉夢點了點頭,但是她很快就有些懷疑自己的結論了。
真的是因為忍受得了這裡的環境,才住在地下的嗎?
想起地表上鋪天蓋地的蟲群,陳曉夢的身體突然微微有些顫抖。
而就在這一瞬間,眾人也終於感覺到哪裡不舒服了……來自周圍阿爾法星人民眾的目光。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士兵多了一些。」
秦旭說道。
劉文翰也注意到了,開啟翻譯器詢問旁邊負責他們這次地底城市考察的阿爾法星人衛兵。
衛兵一改之前的熱情,面對翻譯器里的話也只是沉默著。 「突然間怎麼了,我們在各種交易中讓渡了這麼多的利益,按理來說不應該是越來越熱情才對嗎?」
科研隊伍中有人疑惑地說道。
「其實,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讓的利益越多,對方就越會覺得我們軟弱……」
陳曉夢說著,突然間每一個隊員身上的通訊器都發出了警報聲。
「警報,殖民基地遇襲。警報,殖民基地遇襲。」
科研隊員們身上的通訊器的警報聲就如同一顆落入水面的石子,一瞬間,遊走在阿爾法星人中的士兵們嘩地一聲整齊劃一抬起長管步槍就要射擊。
秦旭的反應最快,把陳曉夢和身邊最近的幾個人往旁邊的掩體一推,然後拔出手槍,連開四槍,直接點爆了四個舉槍對準他們的警衛隊成員,然後自己也躲進了掩體。
這一瞬間,無論是科研隊伍中的隨行的地球聯合國持著自動化武器的陸軍士兵,還是手拿長管單發步槍的阿爾法星人全都愣了一下。
緊接著便是密集的槍聲響起,敵人的槍和己方的槍的砰砰砰砰的聲音連綿不絕。
秦旭實在沒有功夫管這麼多人,他只能照顧好離自己最近的幾個科研船員,每開一槍,就是一個阿爾法星人被爆頭,沒有任何例外。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突然要襲擊我們?為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科技水平之間的差距嗎?」
有科研人員躲在掩體后瑟瑟發抖地發出質問。
「是我們表現得太過友善了……」
陳曉夢膽子很小,但不知道為什麼,緊靠在秦旭的身邊她此刻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功夫思考和回答別人的問題。
「科研隊呼叫增援,科研隊呼叫增援!」
有地球聯合國陸軍士兵對著通訊器大聲喊道。
「有增援也不可能先來救我們,地面上還有200萬平民呢。而且我們在別人的腹地,不直接發鑽地導彈過來就很好了。」
陳曉夢此刻無比的冷靜,甚至還能平靜地分析出上面會用鑽地導彈打這裡的話。
「操!」
那名陸軍士兵在稍微思考之後,頓時絕望的發現此刻他還真的不能呼叫增援,因為他們這一呼叫很可能真就是鑽地導彈。
「突圍,突圍,不能在這裡等著,在這裡不是被他們圍死,就是被友軍炸死!」
陸軍士兵大聲對躲在其他掩體背後的人喊道。
「好,準備向南突圍,從來時的方向殺回去!」
「紅龍小隊,出發!」
陸戰隊員們發出了大喊,護著科研人員們開始向南突圍,十幾把自動步槍火力全開,一瞬間就把對面幾百人的長管步槍陣列壓制住了。
然而在越往南突圍,越往來時的方向回去,一隊成員們就越感覺到絕望。
地底與地面的出口本來就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一排一排的戰壕與鐵絲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好了,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陸戰士兵也不可能在帶著近百科研人員的情況下突破防線。
幾千桿長管長槍躲在戰壕里向他們幾十個人射擊,神仙也擋不住。
眾人只得被火力壓製得重新向後退。
在此刻如此危險的時候,劉文翰始終護在劉韶美的身邊,兩人衝進一個掩體后,但是這個掩體后是有人的。
長管步槍頭上插著尖刀,直接一槍將衝到自己面前的劉韶美扎了個對穿。
「不,不要!」
劉文翰瘋了一樣衝上去,將那名阿爾法星人按倒在地,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槍對著那人的頭上就是連開三槍,血漿迸射到劉文翰猙獰的臉上。
再一回頭,劉韶美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劉文翰衝過去,抱起劉韶美,將讓她面對著自己,看著那張已經被血液浸透的,既蒼白又鮮紅的臉頰,眼淚抑制不住地嘩嘩地流了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不……不要,我還要好多話想和你說,我20年的事情,我離開你們之後的遊歷,我……」
劉韶美吊著最後一口氣,看著劉文翰的臉,緩慢伸出了手。
撫摸了一下劉文翰略顯年邁的粗糙的臉頰,劉韶美用一直吊著的最後一口氣,冰冷的目光也變得溫柔,聲若蚊蠅地說道:「爸……其實我……一直,一直都很想……」
劉文翰激動地渾身顫抖,慌慌張張地握住了女兒儘力想要向上摸自己臉頰的手,但是在摸上去的時候,他發現,這隻手已經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低頭一看,劉韶美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神韻,頭向後仰著,全身上下一點力都沒有,像一個斷線的木偶一樣耷拉著。
「女兒,我也想你……」
劉文翰將頭埋在劉韶美的屍體上,泣不成聲地說著,身體像是篩糠一樣顫抖著。
只是這聲女兒,對方已經永遠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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