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最終難題
第425章 最終難題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因為沒有像原著一般徐翔和張懷義有過一段簡單的談話讓徐翔深知其重要性,所以公司在運輸張懷義遺體的過程中,少了些謹慎和隱蔽,多了些鬆散和懈怠,故而唐牧之回到唐門才三天,就從小棧那裡得來張懷義以及當時亡命於ZB山林的練炁士的遺體的信息,哪都通有人將消息以相片和文字的形式販賣到了圈內,這次小棧都沒能獲得一手的情報。
這其中自然是張懷義,或者說是張錫林的遺體最惹人注意。
當然,並不是說他的屍體保留的最為完整,而是張懷義從額頭眉心延伸到全身上下奇經八脈的崩壞痕迹,很容易讓內行人聯想到唐門的「天下第一奇毒」——丹噬。
雖說丹噬繼承者甚至預備繼承者的消息都是唐門的秘密,但對於楊烈,知曉他繼承了丹噬的老一輩,圈內可是能找出許多呢。
況且只要稍做打聽和推到,張懷義首先招惹的是唐門也不是什麼重大的隱秘。死者已矣,不管那些死在張懷義手裡的人這件事辦得合不合道理,都不會有人為難他們乃至他們背後的宗門,張懷義一生流亡,仇人無數,更是死不足惜。
所以這場十月中旬圈內發生的一場災禍,似乎大部分矛頭都將指向坐落在蜀中的那個近年來有些惹人注目的千年門派,因為他們,極有可能是在這場血腥殺業中唯一的得利者!
「四家,不,應該說是王、呂兩家想要召開十佬會議。」楊烈掛掉電話,方才電話那頭連接的,是異人界真正的龍頭老大,哪都通的董事長趙方旭。楊烈的言語很冷然,也很少話,他的態度似乎讓趙方旭略微有些不滿,到底是一派之首,不搞事、不站隊、不輕易表面態度這些基本功,楊烈還是應付得來的。
校長辦公室,現在應該叫蜀中唐門安保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內,楊烈、唐妙興、張旺、唐秋山、唐聽風、唐觀海、唐明還有唐牧之幾人或站或坐,等待著楊烈接下去將要講的話語。
他們,是現階段唐門當中知曉張懷義死亡真相的人。
「陸家又和稀泥嗎?那這就是四家的意思了,想要分一杯羹?」唐妙興舒展眉頭,嘴角略帶一絲笑容,炁體源流既然已經到手,四家或者其他自詡「受害者」的門派勢力有所覬覦實屬正常,花事件跟他們扯扯皮可以,不過他們想要真正得到什麼,那就是無稽之談了。
楊烈有些嗤之以鼻的道:「十佬會議?這次他們辦不起來,哪都通要得是安穩,息事寧人,除了丁嶋安那個混世魔王光明正大讓所有人有了一個爭奪通天籙的途徑,炁體源流到底也是其中之一,四家想要?哪都通還想『保管』呢,先過了他們那關再說。」
唐明看了一眼唐牧之,唐牧之經他這麼一提醒,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師父,十佬會議咱們還有張底牌,中秋那會兒,跑到後山想要對蠱童下手的那伙人,無量峰的刺客。」
「和我想的一樣。」楊烈點了點頭,「當時沒有及時找他們身後的人算賬,等那兩個刺客神智正常了(天國和髓海黃粱),將來幾年這都是我們的話語權和底氣。」
張旺一笑,「他們弄巧成拙了。」
楊烈嚴肅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牧之及時發現又留了活口,憑他們的手段,未必不會造成什麼禍事,丟人事小,若是蠱童還有其他門派的那些兒童出了什麼事,我們要以什麼什麼身份自處?」 張旺小老頭再次吃癟,抿著嘴頻頻點頭。
楊烈環視四周,蹙著眉頭說道:「從唐門創立至今,於內雖然不少時段有和四家較勁的能力,於外卻沒有像現在這般闊過。我是從地主家裡長大的,年輕時候也留過學去西方見過世面,但一直對財錢地位不怎麼上心,所以此前蓉城和鵬城的產業都是交給聽風和觀海你們哥倆。
從前咱們那一代是苦日子過來的,沒出什麼大的毛病,這一代,下一代就說不準了,迅速壯大,這當然是件好事,但隨之帶來的種種問題,我們當中誰敢打包票說有足夠的能耐應對嗎?」
楊烈頓了頓,聽過他的話場中包括唐明、唐妙興、唐觀海等人皆是臉色一變。
酒色財氣,向來被圈內的煉炁士畏之如虎。當然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花時間在上面,是能夠做到穩固心神,不被這些外物侵擾,但對下一代潛移默化式的有什麼熏陶就說不準了。
古時求道之人必須具有之四種資具,也就是「法財侶地」,沒錢縱使你有天縱之姿難以尋到途徑施展。
現代物質生活充裕了,本該在這喧囂塵世做些收斂,但於宗門世家來說,外部環境相對動蕩的形態變化讓他們需要積攢、具備、補充相當的底蘊和人脈,反而是分神在收斂錢財,審視時度,趨炎附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但現階段來看這是利大於弊的,除去尚未洗凈的傳統觀念作祟,這也是通過許多事例掌控的大方向,丹增嘉措這類人就是個典型,要說的話原著當中的唐門也算個相對正面的例子。
在這上面唐門也一直是摸著石頭淌過河,學著如何控制這個度量,唐門和四家,天師道依賴的東西不同,在俗世當中影響不足,相較其他,是很容易被更大的力量連根拔起斷絕傳承的門派。
天師道、少林寺等通過信仰穩固地位的模式自然不可復刻,但四家走的道路,可以說也是百年樹人扎著根花時間種出來的,如今早已失去那個時機了。
唐門形態上的革新,若摒棄道德,很容易在短短几十年就走上一個全新的台階,但那只是一條走向自我滅亡的極端的路徑;搖擺不定同樣如此,只是興盛和滅亡的時間都被拉長罷了;是更近強盛的深淵一步而後固步自封,還是就此停手,以興衰反覆的交替糾正路徑,走上一條均衡不自妄的道路,這是考驗唐門真正的掌舵人楊烈的最終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