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悲傷與憤怒
第166章 悲傷與憤怒
「庫贊，好久不見。」
澤法震碎了堅冰，武裝色霸氣覆蓋的一拳向出現在處刑台上的那個男人打去。
「澤法老師，相信我，我不想與你為敵。」
厚重的冰牆出現，擋住了澤法這一拳。
「你不是來救你的卡普先生嗎？那就不要猶豫！」
澤法的拳頭打破了冰牆。
青雉本人高高跳上空中。
之前因為水蒸氣的阻擋，在這一刻，澤法才清晰看到了青雉略顯滄桑的臉和他一半的冰體四肢。
「庫贊快走！伱救不了我！快走！」雙手被枷鎖縛在身後的卡普吼著，他的眼裡噙滿感動的淚水，萬萬沒想到青雉會來救他。
不僅是卡普，處刑台附近其他海軍軍官也驚訝與赤犬元帥爭位失敗的青雉會現身。
但不同於青雉的猶豫迷茫，軍官們在青雉出現的一刻就視為了敵人。
「開火！」史鐵雷斯中將悍然下令。
無數密集的子彈向空中的青雉打去，雖然對他造不成傷害，但依舊能消磨他的力量。
「庫贊！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你在這個關頭出現在這裡就是新海軍的敵人，如果還不明白，那身為你的老師，我只能給你上最後一課。」
澤法同樣躍上空中，鑲嵌有海樓石的機械臂揍向青雉。
「澤法老師……」
青雉當然感受到了澤法的溫柔，也感受到了他的堅決立場。
他閉上眼，又睜開眼，瞳孔里的光彩瞬間不一樣。
「冰塊兩棘矛！」
兩根堅硬冰冷的長矛在青雉身旁成形，飛速向澤法。
澤法的嘴角露出滿意笑容，打斷了青雉的冰矛。
「就是這樣，讓我也看到你的決心，不論對錯。」
澤法對於青雉，依然站在老師的立場上。
「我會打敗你，然後救走卡普先生，澤法老師。」
青雉使出全力。
另一邊的海上空中。
岩漿和海浪相撞的風暴中心。
赤犬也感應到了青雉的出現，但他現在還沒有心思關注他，而是要全力應付出現在他面前的龍。
革命軍首領，蒙奇D龍，正馭風站在空中。
軍綠色的斗篷，堅毅的神情，以及臉上彷彿代表了某種決心的紅色刺青。
「初次見面，不勝榮幸。」赤犬隔空向龍做出握手的動作。
龍被赤犬這突然的友好搞得疑惑，但沒有同樣示好，畢竟對面可是要殺他老爹和兒子的人。
「你又想搞什麼花樣？海軍元帥薩卡斯基。」龍充滿著警惕。
「……」赤犬的臉上流露出無奈，然後道：「你是革命軍首領，你一手組建了革命軍，能給我講講什麼是革命嗎？」
龍越發疑惑了。但通過剛才那一招元素對沖，他已深刻感受到了赤犬的強大，所以不介意為正在處刑台上的青雉拖些時間。
「革命就是戰爭，我們決心用暴力的手段推翻世界貴族天龍人的統治，現在我們革命軍每到一處都能得到民眾的竭誠歡迎，也正說明世界人民人心所向。」
「嗯，我相信那是真的。」赤犬點頭贊同，又道：「那你對海賊以及你兒子想成為海賊王怎麼辦？」
龍：「每個人都該有每個人的自由意志，我尊重我兒子的選擇並給予他幫助，而所謂海賊，是因為世界政府的無德，秩序淪喪，才讓海賊勢力登上歷史舞台成為秩序的補充。」
赤犬看向龍的眼神越發讚賞了，僅這幾句話就可以看出，革命軍首領龍比那些七武海還有所謂四皇，視野和格局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說的很好，只是我還有一個疑惑，如果你能給出答案，我可以率領海軍加入你們革命軍隊伍。」
赤犬的話讓龍悚然一驚，下意識就不相信赤犬說的是真的。
而赤犬的問題是：「革命的標準是什麼？只有天龍人才是該被革命的目標嗎？革命有什麼好處？革命之後大多數人都能獲得幸福嗎？又要如何保證革命隊伍不在成功之後腐化？」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懵了革命軍首領龍，他急忙伸出手阻止赤犬繼續問下去。
「不是說一個問題嗎？」
「不，這就是一個問題。」赤犬的神情非常認真，「這些問題可以總結為，那就是要革命的你們想創造一個怎樣的世界？」
革命勝利之後要創造怎樣的世界？
龍徹底愣了，因為他們革命軍全體上下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們革命軍的勢力還非常弱小，現在考慮這些會不會太遠？會不會勝利都不一定，可以革命成功之後再思考。」
赤犬的表情凝固，然後變得失望，看向革命軍首領的目光彷彿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到了不遠的未來。
「不，思考革命的未來才是革命的關鍵，不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只是折騰，是悲劇。」
龍終於感受到了赤犬的不一樣和他對這件事情的認真。有一瞬間，他覺得對方比自己才像個革命者。
「但總不會變得更差了，總要一步步去嘗試去行動，才能給世界真正做出改變。」這是龍最後的回答。
赤犬的微微低下頭，有些落寞。
「是這樣的，革命都是這樣一步步試錯走來的……」
龍以為赤犬又贊同自己了，眼睛出現希翼，因為他相信了赤犬所說只要能說服他，就加入革命軍的話。
赤犬說這話確實不假，但是龍沒有說服他。
他最後道：「但是我出現在了這個世界，我不想再重演悲劇一步步試錯，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這興許可以讓我直達革命最完美的答案。」
「是什麼？」龍詢問。
赤犬卻沒有再回答，反而雙手握拳再次開始蓄力。
「蒙奇D龍，你們的革命想法還太幼稚太不成熟，可否願意加入我，我帶你們去見最完美的答案。」
「……」
龍沉默，接著狂風驟起。
「你也並不能說服我。」
狂風捲動海浪再度與岩漿激烈碰撞！
這兩人產生的對抗颳起了直掛天穹的龍捲風，在海平面製造了一個超級大漩渦，周圍任何生物都不得靠近中心。
岩漿與海水共舞的超級龍捲風！
而它們的每一次碰撞撕咬都誕生了無數水蒸氣，這又大大優化了處刑台上青雉的作戰環境。
因為這個緣故，澤法對戰青雉越發吃力。遍布的水蒸氣，讓青雉不怎麼費力就能冰凍一大片。
史鐵雷斯中將看了看海空龍捲風中纏鬥的赤犬，又看了看處刑台上。
「元帥那邊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而副元帥已經處於弱勢。」
「不能這樣下去！我們也得拿出擔當！」史鐵雷斯握緊了他手中的刀，同時身體里散發出強勁的生命波動。
這樣的波動，一旁的修佐再熟悉不過，但他沒有阻止而是對史鐵雷斯道：「一定要活著回來，然後把這招教給我。」
史鐵雷斯鄭重地朝修佐點點頭，然後高高向空中躍去，燃燒生命之火的一刀劈向青雉。
但這樣的攻擊對青雉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因為他們之間差距過大，青雉臉上有的只是詫異，他一眼看穿了史鐵雷斯實力暴漲的原因。
「為何如此拚命？」
「因為相信元帥！」
史鐵雷斯緊握手中刀，生命之火又是一次暴漲，燒白了他的頭髮，燒出了無數皺紋。
「可憐！愚蠢！」
青雉凝結出大量冰元素攻向史鐵雷斯。
「可不允許你這樣說英勇的海軍！」澤法憤怒，飽含怒意的機械臂一拳砸碎了青雉的層層冰塊阻擋，打到了他的本體。
更關鍵的是，澤法的機械臂是鑲嵌了海樓石的，所以在觸碰到青雉本體的一瞬間讓對方直接無力。
原本靠冰凝結的腿和手更是直接消散。
一個難得機會出現在澤法眼前，他立即用海樓石鑲嵌的機械臂牢牢抓住了青雉殘破的身體。
「庫贊你輸了！我不會再放手！」
附近眾海軍看到這一幕都歡呼起來，而創造了這個絕佳機會的史鐵雷斯已經兩鬢斑白，力竭墜地，但是又被其他海軍扶起。
「你明白了嗎？青雉，現在的海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澤法鎖住青雉的機械臂微微用力。
青雉臉上難堪，沒想到自己被史鐵雷斯分心，然後被澤法拿下了。
現在的處刑台上，除了原本倒地的卡普爺孫倆，又多了一個被控住的青雉，而海空龍捲風裡，明顯元帥的岩漿逐漸佔據了上風。
看到這樣的場面，海軍本部眾海軍都以為大勢已定，不僅要順利處刑卡普，從此還把反叛軍的力量一掃而空。
就在這時，局面變化再起。
世界第一的斬擊突然席捲而來，輕鬆斬破了高高的處刑台，並一直向天邊飛去，削斷了海軍本部高塔一角。
處刑台坍塌，上面的卡普和路飛都跌落下去，而澤法在坍塌過程中月步飛走，同時依舊牢牢鎖住青雉。
「如此凌厲的斬擊，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男人……」澤法停頓，但那個人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
喬拉可爾·米霍克，外號鷹眼，公認的世界第一劍士。
眾海軍看到，不知何時一艘木筏小船停在了碼頭邊，而在木筏小船船頭，站立的赫然就是鷹眼。
「本來你們海軍不來招惹我，我也是懶得搭理你們的，但是薩卡斯基引起的世界變化讓我不安。」
鷹眼依然帥氣又犀利，手上握著的是世界最強黑刀夜，他剛剛隨意一揮斬斷了處刑台。
「再加上，我耳邊一直有人聒噪不停，天天磕頭請求，我也就帶他轉一圈了。」
「路飛！！」
鷹眼身後又冒出一個綠藻頭劍士，這是索隆，路飛海賊船的夥伴。他原本跟著鷹眼學藝，但是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后就一直請求鷹眼帶他來海軍本部。
索隆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能夠猜想到剛失去哥哥沒多久，爺爺又被海軍公開處刑的路飛會不管不顧做出多麼魯莽的舉動。
「路飛——！」索隆又是大聲疾呼，腰間攜帶著三把刀沖向了掉下處刑台生死不知的路飛。
只是好像他沖的方向有錯誤。
「你的船長在那邊！在那邊！為什麼這麼近你還能跑錯啊？！」
鷹眼的木筏上還有一人，是漂浮的佩羅娜，正吐槽這都能迷路的索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索隆嘴硬但還是調轉了方向。
附近的海軍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這一幕，但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來，索隆已操起三刀流殺入了海軍群。
刀刀見血，一時無人可擋。
「羅羅洛亞索隆，懸賞一億兩千萬的海賊，草帽海賊團的一員，由我來解決你！」
修佐前去擋住了在人群里亂殺索隆，僅憑霸氣覆蓋的雙手就抓出了索隆的刀。
「好弱的霸氣，你才剛剛掌握吧，這也敢來海軍本部撒野！？」
修佐察覺到了索隆刀上霸氣的弱小，僅一腳就踢飛了他。
「啊！我都說這不是你能參與的戰場吧！不自量力！」
佩羅娜惱怒，她是堅決反對索隆來海軍本部的人，只是不知道鷹眼為什麼同意。
但惱怒歸惱怒，佩羅娜依然趕緊飛去救索隆，同時釋放出他的喪氣幽靈進攻修佐。
可惜這都被修佐強悍的霸氣抵消，讓佩羅娜的能力無效化了。
「雕蟲小技！一起拿命來吧！」修佐乘勝追擊，把目標擴大成了索隆和佩羅娜兩人。
咻！
忽然又是一道世間頂級斬擊飛來，險之又險地從修佐鼻尖前飛過，差點把修佐整個人劈成兩半。
這是鷹眼又出手了，他阻止了修佐。但是並沒有手下留情，他這一刀就是沖著砍死修佐去的，只是修佐自身警覺止住腳步。
冷汗從修佐額頭留下，因為他再慢一點就是絕對的死亡。
「喬拉爾米霍克，你是又要重新回到海軍獵人身份了嗎！」澤法大喊，一臉慎重。
鷹眼手中黑刀轉了個劍花，然後冷笑：「雖然沒有正式公文，但你們海軍新元帥薩卡斯基的所為所為可早就不把七武海身份當一回事了，那我重新回到海軍獵人身份有何不可？」
澤法沉著臉一言不發，七武海他最擔心的就是曾經殺了無數海軍的鷹眼，但實在沒想到他這個最關鍵的時候打上了海軍本部。
尤其是海軍高端戰力都外出任務，海軍本部戰力較為薄弱的時候。
海空龍捲風中。
赤犬也早已發現鷹眼的蹤跡，但龍的纏鬥讓他脫不開身。
風的力量實在強大，就算自身打不過岩漿，也能靠颳起無窮無盡的海水拖住赤犬。
可以說整片大海都是風的有力戰場！起手就是海嘯，抬手就是龍捲風。
坍塌處刑台廢墟附近。
虛弱的路飛搖搖晃晃站起，只因為聽到了熟悉夥伴的呼喊。
「索……索隆……」
「路飛！！」
遠遠看到路飛站起，索隆的眼睛里瞬間布滿淚水，剛剛被修佐打倒的傷痛根本顧不上，直接朝路飛跑去。
現在名聲鵲起的草帽海賊團里，他們兩個人是最初的成員，是可以互相依靠的力量，是情誼最重的夥伴。
「不能讓卡普孫子海賊路飛被救走！」修佐大喝一聲，再度殺向索隆。
而修佐剛一動，鷹眼再次提刀，使出了百分百的全力。
這一斬，天空割裂，大地分裂，且深不見底，沿途所有海軍被分屍成兩半，也包括劍鋒最中心的修佐。
「修佐！！！」
輪椅上的修恩看到修佐被劈成兩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沒有雙腿靠著雙手狂奔了過去。
「修佐……修佐……」修恩僅靠雙手跑到了修佐身邊，但只能抱著他的半邊殘軀哭泣，連他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死的如此乾淨絕對。
而這時候，失去干擾的索隆已成功跑到路飛身邊，一把扶抱住了他。
「走！我們快走！」終於見到船長路飛，索隆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於是趕快催促快走。
「還有我爺爺……」路飛指向另一個廢墟方向。
那下面被處刑台廢墟壓著的正是卡普，他比路飛更虛弱，此刻從高空跌落直接暈倒。
「我去救他！」
索隆又從廢墟里把卡普拖了出來，然後一隻手路飛一隻手卡普，向海軍本部邊緣逃去。
「加油加油加油！」佩羅娜為索隆加油打氣，又對鷹眼「指揮」道：「快點掩護他們撤退！」
鷹面無表情，只是再次提起了黑刀。
他這個舉動，讓本部無數海軍恐懼，那被分裂的大地和眾多海軍屍體就是他們恐懼的來源。
「黑夜」舉起。
就在這時。
極致殺意毀滅一切的霸王色霸氣呼嘯而出！
「海軍就是海軍，海賊就是海賊！」這是修佐說過的話，此刻回蕩在赤犬耳邊。
赤犬看到了修恩失去友人的悲傷，看到了澤法失去弟子的悲傷，看到了眾多海軍同伴的悲傷……
這無數的悲傷彙集到赤犬這裡，轉換成了極致的憤怒。
於是他徒手撕裂了龍困住他龍捲風暴，一雙赤血之眼盯住鷹眼。
「一個也不放過！所有海賊！全部殺死！！」
……
……
悲傷與憤怒，互相轉換。
不同立場的人們，抱著必死的覺悟，在這裡彙集，在這裡死斗，在這裡走向最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