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為富不仁
第446章 為富不仁
劉信啟知道。
孔家這些人之後肯定會傳播興漢盟的殘暴，潛移默化的向學生傳遞劉信啟是暴虐之徒，等等。
南邊趙國的士人可能會因為劉信啟抄了衍聖公北宗，直接全面倒向抗漢立場。
西邊的偽齊士紳也會更加的齊心協力。
北邊的金國會更加重視劉信啟的狠辣。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只要能夠加快掃盲進程，劉信啟自然有許多的辦法轉變民間的觀念。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劉信啟更加重視「宣傳」的重要性了。
為了宣傳工作專門設置了一個部，與吏部等同一檔次的部門。
因為劉信啟制刀，只要「口舌」掌握在政府手中，再惡劣的映象都能扭轉。
三人成虎！雖然含貶義，但是不能否認其中蘊含的至理名言。
到了第二天，孔家十幾支，總共四千多口人，其中成年男性超過一千，被野戰軍監督著全部收拾完畢。
按照劉信啟的要求，這些人只能攜帶自身能夠扛起來的家當，其他的都必須留下。
不過劉信啟還要求，興漢盟沒收了什麼，給這些人都出具了收據。
房子、銀錢、名貴字畫古董等，除了田地之外的東西全部都列了清單。
劉信啟打算等這些人立功成為公民之後，再逐步將這些東西還給他們。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些東西其實價值並不大，主要是劉信啟不想讓這些現在擁有太多的財產，有錢就有資本興風作浪，暫時沒收了這些人的財產，也算是對他們一種變相的保護。
…
「好多的欠條。」劉信昂彙報。
劉信啟看著那幾十大箱的欠條，這些欠條就是孔家控制佃戶的最根本手段。
新軍之中有些士兵本來還對這些「躬耕世家」抱有一些同情心，覺得劉信啟的決定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
不過隨著抄家的進行，這些同情全部消散，看到孔家就算最旁支的偏遠族人都能非常富貴，再看到這些成箱的「欠條」，同情迅速被轉換成了仇恨，仇富、痛恨為富不仁。
「這些該怎麼處理？」劉信昂問道。
凡是高利貸，其實本錢在剛開始就已經還完了，只不過還錢速度趕不上利息增長的速度，所以才表現為一直在還利息。
而且高利貸一般一定期限后，都會將利息轉為本錢，重新立一份欠條，也就是「驢打滾」，所以欠條上的欠款數額會越來越大。
別看這裡有幾十大箱的欠條，劉信啟肯定，裡面真正由孔家借出去的本錢數額連這裡面欠條總面額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都封存起來，就當沒有了這些欠條。」劉信啟沒有命令將這些欠條一燒了事。
這裡面存在的關係太複雜、牽扯太廣，不可能一燒了事。
比如：其實欠條被燒了，有人捏造假欠條再找欠債人收債，怎麼證明假欠條是假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百姓都是不識字的，更不會寫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欠條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簽字畫押，蓋手印屬於比較高端的，大多都是用毛筆畫個圈。
偽造成本太低了。 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問題，所以這些欠條存著比燒了好。
最後經過統計，從衍聖公家族搜出來的財產這算成銀兩，達到了兩千萬兩，其中現銀佔三成。
兩千萬兩白銀是什麼概念？
以興漢盟目前的糧價，一兩銀子輕鬆換一石糧食。
一旦糧食算一百斤，後世糧食價格一直維持在一塊至一塊五一斤，但是後世人不直接吃粗糧，只會吃經過加工的麵粉和精米，所以對照價格應該在一斤三塊上下。
按照一斤口糧三塊錢計算，一兩銀子相當於九百塊錢。這還沒有考慮到社會生產總值中，糧食佔比的影響。古時候糧食對於人的價值要遠遠高於後世糧食對人的價值。
所以，一兩銀子相當於後世的一千塊是很合適的。
而從孔家搜出來的財產，相當於兩百億。
不要覺得兩百億少。
換一種演算法：趙國未南遷之時，年財政收入剛剛過一億貫，也就是一億兩白銀。兩千萬相當於一個國家財政收入的五分之一。
而後世中國一年的財政收入二十萬億，五分之一就是四萬億。
四萬億！！！
孔家一家的財富相當於趙國財政收入的兩成，說富可敵國一點都不誇張。
可是，孔家把這些錢都幹什麼了？看衍聖公府這豪華的屋舍就知道了。
後世國家用四萬億刺激經濟，硬生生扛過了2008年兇猛的全球經濟危機，而孔家只是建了一些奢華房子。
蛀蟲！實至名歸。
…
劉信啟一直在仙源停留到了七月十五日，等這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被清理之後，方才帶著警衛返回蓬萊。
而北宗衍聖公被興漢盟抄家的新聞在七月九日的《百姓日報》中被登了出來，面向北地和杭州進行了刊發。
一時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南方儒學屆都沸騰了。
興漢盟被稱為「穴居野處」、「茹毛飲血」的野蠻人組織，就連第一船隊在江南的採購行動都受到了影響，被迫中止。
那些商人想賺錢，但是也不敢冒著「主子」發怒的風險，繼續給興漢盟供貨。
就在劉信啟停留在仙源的這段時間，不時就有文人士子從各地趕來，在仙源各處訓斥興漢盟，咒罵劉信啟。
原本招都招不來的讀書人，一下子就像是被捅了馬蜂窩，湧來許多，讓劉信啟很高興。
劉信啟讓人將這些罵街的士子都抓了起來，全部投入到了境內小學堂的改造施工之中，為興漢盟普及小學階段義務教育出了一份力。
「盟主，周部長的信。」
返程的路上，劉信啟收到了一份信，這是一份私信，從蓬萊送過來的，寫信的人是劉信啟的老丈人周心遠。
目前興漢盟的金雕傳信系統僅限公務、軍務和情報系統使用，並沒有開放給民間私用，所以老丈人周心遠想要傳私信給劉信啟，只能使用剛剛建立起來的郵政系統，用人傳遞。
這封信是七月十日寫的，劉信啟估計，這是周心遠看了新一期的《百姓旬報》之後給自己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