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正德宮。

  皇帝有些傷感地坐在榻上。

  「臣妾參見皇上。」皇後行了禮。

  「皇后免禮，坐。」

  皇后坐下之後，屏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

  「陛下是否還在為華妍和親一事傷懷。」皇后就是皇后，一眼就能看懂人的心思。

  蕭君邑輕嘆一口氣。

  「華妍是蘭妃唯一的孩子，朕也著實不想讓她遠嫁東離。」

  皇后淡然地笑了笑，「陛下這是在自己責怪自己。」

  蕭君邑搖頭，說道：「朕就是覺得不太過意得去。華妍遠嫁，蘭妃不免孤單。」

  「華妍作為皇家兒女，生來就是要為國家社稷擔負責任的。她的和親，可以讓邊境子民過上安定的生活，於國於民都是好事。陛下莫要自責。」

  蕭君邑想了想，說：「皇后啊，朕覺得不如晉蘭妃為貴妃如何？以此讓她心中有點歡喜，免得她久久傷心憂慮。」

  皇后一聽就知道蕭君邑召她的目的終於說出來了。

  他的話都說的那麼明白直接了，皇后也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了。

  「臣妾跟陛下想的一樣，畢竟蘭妃現在是東離太子妃之母，位分低了，這臉面上也不太好看，且她也進宮侍奉多年，升為貴妃也稱得上實至名歸。」

  蕭君邑聽了這話果然愁眉盡展，立刻喚來曹公公吩咐下去，七日之後行蘭貴妃冊封大典，命四司著手準備貴妃所需之物。

  一切東西才剛剛開始籌備，蕭君邑的聖旨就下到了毓秀宮。

  來儀宮。

  「本宮倒是低估了蘭妃在陛下心裡的地位，本以為色衰愛弛，不料陛下心裡還肯想著蘭妃。」皇后不免有些嫉妒。

  「娘娘不必在意，皇上不過是為了安撫蘭妃而已。」芷秋說道，「華妍公主始終是皇上的骨肉，心中難捨是人之常情。」

  「話雖如此，蘭妃如今晉陞貴妃，不得不防。」皇后臉色一狠，「若她肯本分，本宮就讓她好好當她的貴妃。」

  「娘娘，蘭妃無子，就算給她風也掀不起大浪。」芷秋說道。

  皇后輕蔑一笑。

  「娘娘，四司擬了禮單，請娘娘過目。」一個宮女進來呈上摺子。

  皇后粗略看了看，說：「四司做事向來穩妥，本宮放心。」

  「奴婢告退。」

  見宮女退下，芷秋輕輕俯身湊近皇后耳邊說了幾句。

  皇后笑容難掩，讚賞芷秋。

  七日後，貴妃冊封大典開始。

  大典之日，各宮嬪妃皆穿戴正式。蘭貴妃一早便梳洗好了貴妃行制，在紅鸞攙扶下到來儀宮向皇後行禮。

  行禮之後，蘭貴妃便在來儀宮接受其他嬪妃們的參拜。

  禮成之後，皇帝將會一同前往毓秀宮賞歌舞，用膳食。

  眾人入席之後，管事太監一聲吶喊，舞姬們便有序進入殿內獻舞。

  七位舞姬徐徐舞動，輕擺手中彩袖，緩緩轉著小圈。不大一會兒，一位舞姬在其他七位舞姬的遮擋之下，悄然進入了舞場中心。

  起先她悠然地唱著曲子，並不露面。

  蕭君邑突聞歌聲，一下被吸引住了。

  「什麼人在唱歌？」蕭君邑問道。

  「陛下，這是御樂苑特意為賀蘭妹妹晉陞貴妃之位而編排的舞蹈，唱歌之人自然就是御樂苑的舞姬。」皇后回稟。

  蕭君邑歌曲聽到一半，就叫來曹公公，悄悄吩咐了幾句，曹公公就離開了一會兒。

  皇后偷偷看在眼裡，心裡不免一陣暗笑。

  「你去幫幫曹公公。」

  「是，娘娘。」芷秋得令離開。

  「陛下以為御樂苑的歌舞如何？」皇后問。

  「你覺得如何？」蕭君邑轉頭看著蘭貴妃問道。

  「回陛下，此歌舞甚好。」蘭貴妃回道。

  「喜歡就好。」蕭君邑說，「皇后辛苦了。」

  「和睦六宮是臣妾的本分，不敢言苦，蘭妹妹高興就好。」皇后謙笑，「來，大家舉杯，賀貴妃晉陞之喜。」

  「恭賀蘭貴妃，貴妃娘娘千歲。」

  座上嬪妃紛紛起身，舉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舞畢，舞姬們退下。一出來，唱歌的舞姬就被芷秋拉著說話。

  不一會兒，曹公公就迎上來了。

  「芷秋姑娘，皇後娘娘正找你呢。」曹公公說，「還不快去伺候。」

  芷秋見勢，回道：「謝公公提醒，芷秋這就去。」

  見芷秋進了殿內，曹公公就把那舞姬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