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嚴世蕃求人的態度
第203章 嚴世蕃求人的態度
從西苑出來,王道秋就回了自己家,兩個月不見,王道秋他老爸王兆文還是拉著張臭臉,擺他家長的臭架子。
王道秋的母親徐氏和王道秋的妻子沈湘寧,見著王道秋回來,那還都是很高興的,拉著王道秋就是上下檢查,說王道秋在陝西餓瘦了。
然後徐氏讓沈湘寧快帶王道秋去洗個熱水澡,換換衣服。而她自己則提著刀菜刀,急吼吼的去後院,說要去給餓瘦了的王道秋,挑只大肥雞補補。
一頓溫馨的家庭晚餐,吃完飯後,王道秋不但給自己全家送上了禮物,還去廚房給秋嫂、小三娘送上了禮物。
自從王道秋當大官后,就越來越忙,等王道秋自己的家人到北京后,王道秋平時那更是,不是忙公事,就是陪家人,時間都不夠用,倒是冷落了秋嫂母女。小三娘年紀小,不大記得住事,跟王道秋疏遠久了后,她現在見著王道秋都是怯生生的,似乎是己經忘了,王道秋這個曾經常給她糖吃的好叔叔。
沒辦法,人的時間和精力有限,不可能照顧到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一切隨緣吧。
從廚房出來,王道秋就吩咐了護衛,去把自己給張居正、殷正茂、高儀、袁洪愈、高拱備的禮,送去他們五人家。而他自己則備了兩份陝西土特產,親自送去孫承恩、喻茂堅家。一副米蒂的字和一萬大洋的銀票,送去了嚴嵩家。
孫承恩和喻茂堅好說,他倆都是君子,一些不值錢的陝西當地土特產,幾句客氣話,也就岀來了。
進到嚴嵩家,嚴嵩對王道秋還是一如既往的熱絡,親熱的就像王道秋自家的長輩。
而那嚴世蕃還是一貫的看王道秋不爽,在王道秋和嚴嵩一起欣賞米芾的那副字時,他拿著王道秋送嚴嵩的銀票,就在那兒空中揮舞,諷刺王道秋道:「太傅大人好大方啊!一岀手就是一副宋代書法大家米芾的字和一萬大洋。世蕃愚鈍,不知太傅大人您月俸幾何?這這一輩子的俸祿,夠給我爹送回禮嗎?」
王道秋官居正一品,月俸87石,折成銀元大概五十個大洋,一年也就是六百個大洋。不說米芾這副字,就是這一萬個大洋,王道秋也要不吃不喝掙十七年,才能攢下。
現在嚴世蕃又說王道秋的俸祿,又說那一萬大洋和米芾的字,這明顯是在暗指王道秋貪污。
面對嚴世蕃的挑釁,王道秋知道嚴世蕃這是,看著別人大口吃肉,自己卻只能站旁邊干看的一種心理不平衡。
於是等嚴世蕃話說完,王道秋就刺激他道:「今日跟我一起進西苑面君的,又是一長溜馬車。而規矩是皇上拿七成,我跟錦衣衛、司禮監分剩下的三成。世蕃兄認為我王良楨這次能分多少?還有上次秦王一系親王、郡王、將軍、中尉和郡主、縣主家的,世蕃兄認為我王良楨又能分多少?」
「你你你,王良楨你少得意,終有一天你會事發上菜市口的,就像那夏言、曾銑一樣。」
一聽王道秋拿能貪著錢,在自己面前顯擺,嚴世蕃是大怒。這會兒他心裡那種貪不到錢的失落,也是更強烈了,指著王道秋就開始怒斥,典型一種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心態。
現在的嚴世蕃,那真是太氣了,滿臉通紅怒視著王道秋。說實在的,要不是嚴世蕃知道,自己這副早己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不可能幹過棒小伙王道秋。否則他早就上去,讓王道秋嘗嘗中年大叔的拳頭了。
看著嚴世蕃這副惱羞成怒的樣,老嚴嵩也是心累,無奈的搖搖頭,對嚴世蕃緩緩的說道:「世蕃哪!為父與良楨還有些事要談,你先去歇著吧!」
「不行,父親,這王良楨奸滑如狐,兒要在這兒替你把關,可不能讓這王良楨把你給騙了。」
嚴世蕃話說的理直氣壯,似乎是他有多孝順似的。不過老嚴嵩卻知道,嚴世蕃現在這麼死皮賴臉留這兒,是為了什麼。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慈父嚴嵩看自己兒子嚴世蕃這個樣子,他也是無奈。搖了搖頭,老嚴嵩對王道秋說道:「良楨啊!你看你上次把胡汝貞安排進戶部,讓他當了個戶部主事。而小兒世蕃自打從宣大回來后,他的差使,吏部一直都不給安排。這個事情,良楨你能不能去吏部幫著催催?畢竟吏部那幫人,還是賣你面子的,而如果老夫這個內閣首輔去吏部,那喻茂堅能出來見一面,能給杯茶,那就算是已經給足我嚴嵩面子了。」
嚴嵩說的是事實,在大明,吏部尚書號稱吏部天官,為六部之首,位同宰輔。所以儘管嚴嵩位為內閣首輔,但喻茂堅如果不爽,還真不用給他嚴嵩面子。 因此嚴嵩自知自己去吏部,不會有用,於是他現在就把主意,打到了王道秋的身上。
而王道秋在聽完嚴嵩的話后,他覺得嚴世蕃可能在有些事上,會瞞著他老爹嚴嵩。於是王道秋就向嚴嵩問道:「恩師,現任的吏部文選司郎中高拱高肅卿,不知恩師是否有印象?」
「高拱高肅卿,這人為師熟,當年他高肅卿入翰林院時,為師正是當時的禮部尚書兼翰林院掌院學士。高肅卿那是個忠直之人,更為難得的是,他與絕大多數那些忠直之人不同。他雖忠直,但卻不死腦筋,懂得變通,有很強的政務處理能力,更有下決斷的魄力。說實話,就高拱高肅卿其德其能,在基層培養個十幾年,當足以入閣,甚至拜為首輔。」
嚴嵩對高拱很熟,評價很高。既然熟,那就不用再麻煩王道秋費嘴皮子里。於是接著嚴嵩的話,王道秋說道:「恩師既然與高肅卿相熟,那當知道高肅卿這人脾氣火爆。恩師,你現在問問世蕃兄,在吏部文選司沒有給他安排值事後,他對高肅卿做了什麼?」
「這麼跟您說吧,恩師,學生上次為了胡汝貞的前程,就帶著胡汝貞去登了喻尚書的門;帶著胡汝貞去登了吏部考功司高儀的門。但學生沒敢去登高肅卿的門,高肅卿那兒,學生是托高儀去求情的。恩師,你問問世蕃兄,他都對人家高肅卿做了什麼,以致於連我都不敢去高肅卿那兒,為胡汝貞疏通。」
高拱是王道秋會試時的房師,又是王道秋力薦的高拱出任吏部文選司,還在山東救過高拱。那高拱對王道秋應該是感恩戴德的,可為什麼王道秋卻不敢登高拱的門,為胡宗憲說情呢?
這太奇怪了,但聯想一下王道秋數次提到的,嚴世蕃對高拱做了什麼,老嚴嵩立馬反應過來了,這問題應該是出在嚴世蕃身上。
明白了這個,嚴嵩就怒視著嚴世蕃,等著嚴世蕃給解釋。
而嚴世蕃被自己老爹這麼瞪,旁邊又站著王道秋,他自知是瞞不住了。
於是嚴世蕃就梗著脖子,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說道:「爹,這事不怪兒子。兒子我數次去找那高拱,讓他給我安排職位,可他每次都是愛搭不理的。甚至後來為了把差事辦下來,兒子放下臉去給他送銀票,可他不領情不說,還將兒子打出了他的值房,併當著一眾吏部官員的面,將我送出的銀票甩在我臉上,羞辱於我。既然這高拱如此無禮,那兒子還不得教訓教訓他啊?於是兒子就讓手下,去街上找了些潑皮,讓他們去整整高拱家人。」
「什麼?世蕃你堂堂首輔之子,卻與街頭潑皮為伍?世蕃你,夫欲為父何以言汝?嗨!我嚴家怡笑大方矣!」
嚴世蕃將自己讓街頭潑皮,去騷擾高拱一家的事,說的是理直氣壯。而嚴嵩一聽自己堂堂的內閣首輔之子,居然與街頭的潑皮無賴勾結,他那老臉現在真是噪得慌,指著嚴世蕃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是大聲呵斥。
而看嚴嵩對嚴世蕃動怒了,王道秋也忙補刀道:「世蕃兄不敢動高拱這個吏部文選司,就讓那些潑皮無賴,一見高拱家人出來就跟上,然後當街羞辱,以致於後來高拱家人,連岀來買菜都不敢了。為此,高拱還報了五城兵馬司。恩師你想,以高拱那火爆脾氣,世蕃兄如此迫害他的家人,他豈會善罷甘休?因此上次胡汝貞的事情,學生只能央求高儀去代為求情,讓高拱抬抬手。」
王道秋給老嚴嵩說明白了,嚴世蕃這跟高拱那仇是結大了。而高拱主管的吏部文選司,又手握天下文官的升遷調動之權,以高拱的脾氣和他與嚴世蕃的仇,他怎麼可能給嚴世蕃安排職位?
王道秋話說的很明白,嚴嵩也聽懂了,他恨其不爭的瞪著嚴世蕃,向王道秋說道:「良楨啊!這事為師心裡有數了,以後就讓世蕃安心府內的事吧!」
「什麼叫安心府內的事?父親,兒今年可還不到四十歲,兒不能就這麼爛死在府內,兒得出去做事。」
權力!權力這東西真跟「麵粉」一樣,一旦享受過,就沒幾個人會不對它戀戀不忘,會捨得放手。嚴世蕃也一樣,一步步爬到過四品少卿這位子的,你現在讓他在家裡當個管家,他怎麼可能甘心?
於是嚴嵩讓他在家當個管家,嚴世蕃立馬爆起,表示自己不幹。
而且沖自己父親發完脾氣,嚴世蕃還衝王道秋呵道:「王良楨,你既然是我父親的門生,那我嚴世蕃也算是你的師兄,你為我這個師兄效力,那是應該的。王良楨,你是戶部尚書,又是前任的吏部左侍郎。吏部文選司高拱、吏部考功司高儀,都是你提拔的,那喻老頭也賣你面子。這樣王良楨,你把我安插入你戶部的屬吏名單中上報。我還不相信了,那高拱他還敢駁回你上報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