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一百九十一章解惑歷史懸案
第194章 一百九十一章解惑歷史懸案
搞明白了秦王一脈的豪門內幕,在案牘庫里,王道秋又開始翻看起了西北慶王、肅王兩家塞王的資料,以及西北那些武將,尤其是那些西北地方世襲武將的資料。
看著看著,王道秋就想起來了現任大同總兵周尚文,周尚文他是西安人,而且還是十六歲就世襲的指揮同知,在陝西因屢次岀塞有功,升任指揮使,后又任涼州副總兵。
在陝西三邊,周尚文度過了他的孩童時代,少年,青年,中年時光,直到五十歲以後,他才離開陝西調來山西大同任總兵。周尚文在陝西軍隊中,任中高級軍官三十多年,那他對陝西軍隊里的那些將領,至少是那些世襲武將,應該是很了解的,如果把周尚文調來給自己當明燈?
對,就這麼干!想到這裡,王道秋高興了,有周尚文這個在陝西呆了五十年的土著當明燈,那自己還不耳聰目明啊?哈哈,解決了,有國家權力加持,這解決問題果然簡單。
第二天一早,王道秋就去萬壽宮,和嘉靖帝共進早餐,並將自己處理陝西問題的大概構想,告訴了嘉靖帝。而嘉靖帝在聽完王道秋的話后,給王道秋補充了一些具體實施細節,然後就讓王道秋照著這個大概思路,去臨場發揮了。
嘉靖帝給王道秋的支持還是很大的,根據王道秋對付西安秦王府的大體策略,考慮到周尚文的作用和已經七十多了的年紀,嘉靖帝就加封其為太子太保,並讓周尚文的長子,接周尚文的班,去繼承大同總兵的位子。
而讓周尚文隨王道秋一起去西安,給了一個陝西都指揮使司的官職,讓老同志發揮一下余落,順便葉落歸根。
跟嘉靖帝商量定,王道秋集合了嘉靖帝調給他的人、財、物,就去城外會合,昨晚連夜從宣府快馬趕來的一百建州女真騎兵,然後就向陝西趕去。
北國冬天,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江河都封凍無法行舟。王道秋剛開始還一身正氣,以身作則,與兵卒們一起騎馬趕路,不屈從於這北國的寒冷。
可這出京還沒走到保定府呢,王道秋就實在是受不了了,南方的狗再裝,也成不了北方的狼啊!於是英雄好漢裝不下去的王道秋,咬牙死撐了一天,第二天就很慫的躲進馬車,在馬車裡蓋厚毯、烤火盆。
王道秋這次去陝西,走的路線是從京師南下,再從娘子關進入山西,在太原會合了周尚文以及周尚文的三百親兵。然後就一邊跟周尚文了解陝西那邊的情況,一邊趕路,最後從山西芮縣的風陵渡進入陝西。
風陵渡的對面就是陝西的潼關,王道秋到潼關的時候,這兒原來陝西的守軍,已經換成了從山東趕來的王道秋老部隊。原來的山東總兵李國棟,也改任了現在的陝西總兵,他在潼關等著王道秋。
見到王道秋一行大隊人馬來了,李國棟忙吩咐手下殺豬宰羊,犒賞三軍。而他自己則領著手下幾個親信將官,和王道秋這一行的幾個頭面人物,一起去關樓里一邊吃席,一邊欣賞這千古雄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客套話說完,這話題自然就扯到了陝西的現狀上。
李國棟向王道秋匯道道:「回稟恩相,自從接到上諭,末將就帶著七千山東軍隊,日夜兼程趕到了這陝西。而在末將到陝西前,戚繼光也帶兵從大同進入延綏,配合錦衣衛抓捕了延綏巡撫,延綏總兵,以及延綏的五個衛指揮使,控制了延綏那邊的兵權,就任延綏總兵。」
「在末將這邊負責的關中平原,末將自進入陝西后,就先控制了潼關,然後進兵西安。賴皇上和朝廷的天威,陝西這邊的軍隊並沒有反抗,曾銑等一系逆賊,也很順利的被抓捕,昨天他們也剛被押到這潼關。末將也不知大人有無話要問那曾銑,於是就將其扣在這兒,沒讓他走。大人,您是否要見一見那曾銑?」
曾銑也被押在這潼關,那倒要見一見。曾銑這人明月先生把他拔得很高,但有一說一,明月先生的大作,雖相對於那些狗屁磚家叫獸的純腦殘,那是真開動了智慧,發揮了獨立思維能力的。但明月先生的大作中有些方面,王道秋認為先生的認知,還是太膚淺了。
比如明月先生就因為明英宗,廢除了殉葬制度,就給他定性為:不是好皇帝,卻是一個好人,在大作里對明英宗的人品,多有讚揚。
但對此,王道秋自己通過對歷史的學習,是不認同的。畢竟明英宗被瓦剌脅迫一路南下時,他在兩軍陣前,是命令宣府,北京兩城的守將,放下武器打開城門,放瓦剌軍隊進去的。 當然明英宗他當時是被逼的,可被逼的他就能這麼幹嗎?難道他不知道,宣府、北京兩城的守將,如果真聽了他的,那這兩城裡的人,會是什麼下場嗎?
拋開那些與他明英宗,沒有任何私人感情可言的普通老百姓不說,難道明英宗他不知道,如果瓦剌軍真的進了北京城,他的母親,他的那些嬪妃,他的妹妹,會是什麼下場嗎?哪道北宋的靖康恥,明英宗的那些帝師們,會沒教過他?
明明知道,可就為了能讓瓦剌人饒他一條狗命,他就不顧宣府、北京的上百萬人的身家性命。去城下以皇帝的身份,命令宣府、北京二城的守將打開城門,讓瓦剌人衝進城去殺死城內的所有我漢家男人,將我漢家數十萬的女人,送給異族去淫樂,這其中還包括他明英宗自己的母親,嬪妃和姐妹。
就為了自己能活一條狗命,就不惜把自己的老娘,妻妾,姐妹,送去給異族淫樂。都干出這種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事了,明月先生還說他明英宗是個好人?這一點,王道秋無論如何也不敢苟同。
還有這夏言和曾銑,明月先生在大作里也把咱倆給拔的很高。可是那夏言,就是後來被翻案了,明史說他是好人了,說他是被冤枉的了。
可明史中仍清清楚楚記錄著,夏言這人很狂,根本不把下屬同事當人看,且其人生活靡爛奢侈,家裡妻妾、僕從眾多。而且只因為陸炳和嚴嵩父子,在他府門前跪一跪,他就不追究陸炳和嚴嵩父子的貪腐案了。
一個生活靡爛,家裡妻妾眾多,只因為貪污犯給他跪一跪,他就抬手放過的這麼一個官員,他會是一個清官,他會是一個好人?這太可笑了吧!
還有這曾銑,明月先生也把他寫的很好,幾乎可以說是聖人了。可事實是曾銑的那些戰功,他的真實性,在史學界一直有爭議。畢竟每次曾銑報的戰功,都是殺敵幾個,或殺敵幾十個的小戰。
而且每次報戰功,曾銑都以蒙古人如果在戰陣之中,搶回自己戰友的屍體,就能回去繼承該戰友的妻妾、財產。以蒙古人的這個傳統為借口,說蒙古人的屍體都被他們自己給搶回去了,從而很少上交或根本就不上交蒙古人的首級。
這麼小的戰爭規模,又沒有蒙古人的首級佐證,這種戰果的真實性,誰敢保證?而且曾銑說自己怎麼怎麼牛逼,從來報給朝廷的都是勝仗,敗仗一次沒有。就這方面講,但凡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曾銑這是在胡扯淡。畢竟從古到今,從來只有常勝將軍,而沒有不敗將軍。
更何況至明成祖朱棣放棄河套平原,將軍隊撤回來后。大明在河套草原,駐軍是沒有了,但統戰工作卻一直都沒放鬆過。在河套草原上的那些游牧部落,基本上是一半親近明朝,一半親近他們自己的蒙古同胞。這種情況就像那個半島,某大國雖在那裡沒有駐軍,但統戰對象,小老弟還是有的,影響力也是扛扛的。
可就是這個所謂的不敗大帥曾銑到任三邊總督后,他自己說自己每戰必勝。可殘酷的事實卻是,曾銑他任三邊總督不到兩年,原來在河套草原上游牧的那些明朝小弟,全部都跑韃子那邊去了,至此河套草原也完全歸了韃子,明朝一百多年在河套草原上的統戰成績,化為烏有,明朝徹底丟失對河套草原的控制力。
說自己牛逼,說自己每戰必勝,可事實卻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他的那些戰功。而且他那每戰必勝的結果,是明朝徹底失去對河套草原的控制。
曾銑自己說的那些戰功和河套草原的現狀一比,這反差太大了。所以從明嘉靖年間開始,歷代都有史學家質疑曾銑的那些所謂戰功。說曾銑的那些戰功,是賄賂了當時的內閣首輔夏言,兩人內外勾結,一起騙嘉靖帝的。
對於歷代史學家的這一質疑,王道秋自打穿來后,他沒跟曾銑打過交道,但他認識夏言,就夏言那麼個垃圾玩意,再加上如果沒有大筆公關費,夏言這麼個內閣大學士,他憑什麼答理曾銑啊?難道夏言他不知道,近侍閣臣私交邊帥,這在歷朝歷代都是重罪嗎?
所謂大風險才有大收益,沒有大收益,夏言他怎麼可能會去冒這麼大的風險?曾銑也一樣,如果不是有大索求,他又怎麼敢去私交內閣大學士,不要腦袋了嗎?
所以從到這大明朝,熟悉了這裡的遊戲規則,認識了夏言后,王道秋敢斷定,曾銑的那些所謂戰功,至少大部分是編出來,是曾銑與夏言內外勾結講故事,騙賞錢騙名聲的。
因此既然曾銑現在在潼關,那這個人,王道秋是一定要見見的,有些事也是一定要問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