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結拜
第177章 結拜
來到南澗河鋼鐵廠的辦公室，此時的楊金水正在向新來接替他的陳公公，介紹鋼鐵廠內的一些人和事，兢兢業業的做著交接工作。
聽到腳步聲，楊金水一抬頭見是王道秋來了，他忙笑嘻嘻的站起來，拱手行禮道：「哎呦！恭喜啊恭喜，太傅大人年紀輕輕就封侯拜相，千古一人啊！」
「哎，楊公公客氣了，都是皇上龍恩浩蕩啊！」
楊金水話很客氣，有陳公公這個外人在，王道秋也不好道破自己與楊金水異姓兄弟的關係。於是也照著官場交往的固定模式，與楊金水和陳公公客套著。
一頓虛情假意完，王道秋就對楊金水說道：「哎喲楊公公，我也好久沒來鋼鐵廠了，要不你帶我去鋼鐵廠里轉轉吧！對了陳公公，你若有閑，也可以一起啊！」
王道秋話里剛開始沒提他陳公公，後來還說他陳公公若有閑，也可以跟著。陳公公宮裡混出來的社會人，他一聽王道秋這話，立馬明白王道秋這是和楊金水有話說，不想他跟著。於是在王道秋的話一說完，陳公公就忙主動表示，自己剛接觸鋼鐵廠的工作，還有許多地方要學習，就不能陪太傅大人了，抱歉抱歉。
陳公公上道，楊金水和王道秋又假意邀請了幾句，在場面上給足人家面子，然後他倆就出了鋼鐵廠的辦公室。
來到外面一個空曠處，身邊儘是鋼鐵廠機器工作的嘈雜聲，外人不到他倆身邊，不可能聽清他倆在講什麼后。
楊金水就拱手向王道秋道謝道：「王賢弟，謝謝謝謝，義父都告訴我了，這次是賢弟你向皇上推薦，讓我去濟州建鋼鐵廠。謝謝謝謝，賢弟你這算是救了我了，這南澗河四面都是山，只一條永定河通向外面，在這兒當差，那真跟坐牢差不多。」
「要不是想著在這兒苦幾年，回宮就能安排個好差事，我特么早不幹了。這下好了，賴賢弟幫忙，濟州啊，京杭大運河旁邊的濟州啊！那兒不光天高皇帝遠，沒人管，還是個花花世界。好了，這下我楊金水總算是要離開這山溝溝了，謝謝，謝謝賢弟，回頭為兄必有份心意送到府上。」
心意，這楊金水呆在這山溝溝里，還能拿得出心意？這讓王道秋想到了一種可能，於是王道秋先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周圍十幾米內無人後，他才湊到楊金水身邊，壓著聲音問道：「楊兄，你在這山溝溝里都能湊出心意啊！你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王道秋話說的很隱晦，但憑楊金水的老江湖，他哪能聽不明白，王道秋這是在說啥啊？不過在搞錢一事上，楊金水也聽他義父呂方說過，王道秋的那些陰招。所在這搞錢這種事上，楊金水認為王道秋是同道中人。
於是面對王道秋的調侃，楊金水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說道：「嗨，賢弟，別人若問這種事，我楊金水那是打死都不會認的。不過賢弟你是自己人，那哥哥我也不瞞你，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辦法總比困難多。就拿這鋼鐵廠來說，這其中可撈的油水就有很多。比如這幾千工人日常的伙食費，比如從宣府那邊運礦石過來的那幫船主的平安錢，比如跟炭場商量，把那每月的那些焦炭多報一些。」
「當然這其中的大頭，還是在這些煉出來的鋼鐵上，咱這些爐子，小爐一爐可煉幾十萬斤鐵，大爐一爐可煉上百萬斤鐵，每天煉出的鐵有上千萬斤。而所用的鐵礦砂，那含鐵量也是不等的，一千萬斤鐵礦砂，煉出六百萬斤鐵，還是煉出六百二十萬斤鐵，這都很正常。所以這樣一來，每月煉出來的鐵，多個幾百萬斤，少個幾百萬斤，這誰知道呢？」
明白明白，楊金水的話王道秋聽明白了。而且王道秋還相信，不光楊金水，還有那些但凡在這鋼鐵廠里，手裡有些權力的，比如那些爐長、護衛軍統領，隊長。他們平時肯定都像楊金水這樣，在鋼鐵廠里偷鋼偷鐵，偷焦炭。
畢意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有貪慾的，是經不起金錢誘惑的。而且在這種環境中，就算你真能做到視金錢如糞土，可你身邊的人都這麼干，你若不這麼干，那你身邊的那些人會怎麼想？到時他們肯定會想，大家都貪只有你不貪，你這是不是打算去舉報，是不是想拿大夥的人頭，給自己換一個前程？
說白了，就是人性。
所以這會兒在這種事上，王道秋也不做什麼道德君子，去講那些假大空的廢話。他非常平靜的向楊金水說道：「不瞞兄長，小弟前些日子與京中的勛貴商議，準備大家聯合在山東挖礦。還有利用山東靠海，離倭國、朝鮮都比較近的優勢，組建遠洋船隊，把我大明的好東西，運到藩邦去賣。」
「這事兒前幾天，由那些勛貴出面，已經和代表皇上的你義父呂公公談妥了。皇上將登州水師交給我們控制，登州水師從今往後，明義上還是朝廷的巡防水師，但實際上是遠洋船隊。而我們從後年開始，每年不管賺賠，都要交給宮裡三百萬兩銀子。」
「現在那些勛貴，已經都在各自動用關係，四處尋摸造船工匠，以及上好的陰乾巨木。準備等小弟我給皇上拜完壽，去登州把造船廠選好址，畫出新型遠洋戰艦的圖紙，他們就把工匠和木頭，送去登州，開工造艦。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春咱們的遠洋艦隊，就該出航掙錢了。所以兄長，你此次去濟州，一定要快點把那兒的鐵廠建起來。以後你的鐵，我以十五文的市價全部收，然後再運去倭國、朝鮮售賣。」
卧槽！把貪來的臟物，拿去國外賣，這不就是一條神不知鬼不覺的銷臟渠道啊？而且王道秋承諾的還是這市面上的零售價，這把楊金水樂的不行。這會兒的楊金水，感覺自己的錢途那是一片光明。握著王道秋的手就是連連感謝，還承諾會給王道秋三成的回扣。 利益，利益永遠都是最牢固的關係，王道秋給了楊金水一條，神不知鬼不覺的銷臟渠道，這兩人的關係立馬就比親兄弟還親了。王道秋也順勢讓楊金水，賣覺昌安三百口大鋼鍋，五百把腰刀，以及兩千支鋼箭頭。而楊金水也立馬錶示，等下半夜天黑后，就立馬派人把東西裝船，連夜運出去。
跟楊金水建立了深厚的歌命友誼，接著王道秋就帶楊金水，去介紹覺昌安認識。
因為晚上要裝貨，王道秋和覺昌安一行，今天就留在了這南澗河吃晚飯。
晚飯是王道秋提議的野外小燒烤，楊金水還拿出了他珍藏的幾壇美酒，和燒烤烹肉用的香料。
野外燒烤有美酒有肉，有男人們的粗曠，大家都不矯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覺昌安他們還現場，跳起了女真人的舞蹈，而王道秋也被這無拘無束的氣氛感染，當場脫了長袍，就給這些十六世紀的土著們，秀了一把邁克的太空步。把大家逗的是「哈哈」大笑，紛紛下場，讓王道秋教他們跳這種舞蹈。
興緻所致，又吃又喝，又唱又跳。玩累了后，喝得微醉的覺昌安，看著夜色中那火紅成一片的南澗河鋼鐵廠區，他是百感交集，搭著王道秋的肩，就是大讚大明的先進，誇漢人聰明，滿眼都是崇拜。
就像後來的那些記錄片，說我們當年改開剛打開國門，一批批考察團出國，去見識到了西方的工業文明后，他們回來感慨：跟人家一比，咱們就是原始社會一樣。
所以這會兒看著覺昌安對大明的崇拜，王道秋心裡就開始鄙視後世的那些傻缺。還說什麼那人建立了完整的工業體系，那人建立的是什麼狗屁完整工業體系啊！
要知道直到九十年代，某大國的對外貿易，都一直是主要出口農產品和初級礦產品，進口工業製成品，包括進口襪子服裝這類，沒啥技術含量的輕工業品。
完整的工業體系，這特么是什麼狗屁完整的工業體系啊？一個連雙合格的襪子和衣服，都生產不出來的工業體系！一個要農民年年挨餓，才能幫他撐住的工業體系！一個跟西方一比，連他們自己都承認的，那水平就是原始社會的工業體系！
這樣的工業體系，試問哪一個有個幾千萬人口、幾十萬平方公里國土面積的國家。他只要肯付出那個人百分之一的代價，建立不起那種低水平的所謂完整工業體系。要知道一個正常人，學會一樣東西不難，學精才難。
所以某大國那個人時代水平的工業體系，一個中等國家他只要肯花錢，都建的起來。可人家為什麼不去建那樣的所謂完整工業體系？因為人家不白痴，他們知道那種低水平的所謂工業體系，說白了就是把國家的人力物力，都變成一堆堆亳無競爭力的工業垃圾。是浪費、是犯罪、是在告訴全世界，你特么就是皇帝新衣里的那個傻逼皇帝。
想著那些傻逼，他們那豬一樣的智商，王道秋心裡也為自己的血統自卑了一下。不過轉眼看到覺昌安，他現在對大漢民族那種發自心底的崇拜，王道秋這心又好受了一些。至少現在全世界沒人會說，大漢民族是劣等民族。至少大漢民族現在是全世界，都要仰望的存在，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優秀民族。
享受著覺昌安帶給自已的這份虛榮，王道秋借著酒勁，當場就小聲向覺昌安提出了，兩人秘密結拜為安達的提議。
王道秋是現在全球最富有最強大帝國的核心領導之一，而覺昌安現在只是個「保長」。兩人身份相差那麼大，王道秋卻能主動求結拜，這把覺昌安感動的是眼淚「嘩嘩」的。
不過北方狼族性情豪放，沒有漢人那麼多的小心思。因此王道秋提岀結拜，覺昌安雖受寵若驚，但也沒想太多，更不拘緊。當即就拉著王道秋上了旁邊的山頂，然後王道秋和覺昌安兩人，就單膝跪在山頂，面對那浩瀚星空向蒼天許下諾言，兩人今生要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