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現代詐騙術（下）

  第134章 現代詐騙術（下）

  正在陸炳滿臉問號看著王道秋的時候，宮女和小太監們把今早嘉靖帝的早膳，給端進來了。


  而看到那些被御廚做的有模有樣，綠色無公害的早點，王道秋不理會陸炳，嬉皮笑臉的向嘉靖帝討巧道：「陛下，臣一早就去參加早朝，以致於現在這腹中空空，飢餓難耐。陛下，您能不能賞臣口吃的啊？」


  「滾滾滾，你個潑皮無賴，朕這兒沒你的飯。你給朕說清楚，這一個小小的京察，他怎麼就能掙幾百萬兩銀子了？」


  「陛下，那都是些江湖小道，不足為君王道哉，您不該聽那些。好了陛下，既然您這兒沒有為臣吃的，那您用膳吧，臣自去外面找囗吃的。」


  嘉靖帝不願賞飯，王道秋也不要求，說了些場面話，他就拱手向嘉靖帝告辭，表示自己去外面找囗吃的。


  而嘉靖帝一見王道秋不為他解惑，還要走，他忙一拍御案怒呵道：「王良楨，你好大的狗膽，盡敢藐視朕！陸炳過來陪朕用膳，讓這小子站一邊著看。不把那幾百萬兩銀子的事說清楚，朕就讓他在這兒站到死。」


  「哪能呢，陛下這哪能呢！王侍中可是個寶貝，可不能讓他餓著。來來來，王侍中，咱倆一起陪陛下用膳。」


  見嘉靖帝跟王道秋嘔氣，陸炳忙出來當和事佬，說著話，就把王道秋往飯桌那兒推。


  嘉靖帝私下裡，喜歡跟自己親近的人同桌而食，而不是按慣例的分餐制。於是在半推半就下，王道秋就坐到了嘉靖帝的旁邊。


  王道秋一坐下，嘉靖帝也不動筷，就這麼逼視著王道秋，那意思顯而易見。於是為了過這一關，王道秋對著嘉靖帝，沒臉沒皮的說道：「皇上，這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可不得了！咱們還是用過早膳后，去御花園裡說吧！」


  一次京察能受賄幾百萬兩，想想這後面會有多麼損的陰招，嘉靖帝也覺得這種陰損的事，確實得防隔牆有耳。於是王道秋說吃過飯後，再去御花園裡說，嘉靖帝也就放過王道秋，自己專心吃飯了。


  吃過了飯，嘉靖帝和王道秋、陸炳三人來到御花園，也不要別人跟隨，三人就劃了一艘小船，在太掖池中蕩舟。


  船行至湖中心，陸炳將漿停下一橫，對王道秋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是，是，皇上，陸大人，不敢瞞二位，此事下官是這麼謀划的。此次兩京除百餘名四品以上的官員，他們的京察由內閣負責，其他的二萬七千多名京官，他們的京察由都察院會同吏部共同辦理。皇上，陸大人，你們想啊！此次京察喻大人要裁汰兩京五千名冗員，也就是此次京察后，近兩成的京官將丟掉他們腦袋上的烏紗帽，你們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個個有如那熱鍋上的……？」


  「行了行了，別說那些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廢話，你就說你打算怎麼從那些人身上，榨出幾百萬兩銀子吧！」


  見王道秋廢話連篇，嘉靖帝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讓他說重點，說乾貨。


  而王道秋在看到嘉靖帝己不耐煩后，他也忙放棄那些廢話，開始說重點。於是他先為自己剛才的那些廢話，向嘉靖帝和陸炳道歉，然後他繼續說道：「在這種大裁員的高壓下，官員們想著找關係脫門子，那是必然的。至少我的府門囗，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有不少官員家的管事，在那兒千方百計的跟我的門房套近乎了。所以如果這時候陸大人放出風聲去，說自己有路子，可以幫著通過此次京察。陛下您說，這會有多少官員會去給陸大人送孝敬啊？」


  「胡鬧！朕還以為你有什麼妙計呢，原來就是騙人啊！可王卿你想過沒有，那喻老頭可不會賣他陸二毛面子。甚至陸二毛他敢上喻老頭那兒，去幫某個官員說情，朕敢斷言那喻老頭，絕對會綁了陸二毛，上朕這兒來告御狀。」


  「是啊是啊，王侍中，那喻老頭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可不會賣陸某的面子！」


  一聽王道秋的辦法，嘉靖帝和陸炳都覺得不靠譜。於是王道秋話音一落，他們就出言質疑。


  而在聽了嘉靖帝和陸炳的質疑后，王道秋也不生氣，一臉尬笑的說道：「陸大人，下官怎麼時候，讓你上喻大人那兒走門子了？」


  「什麼，不去喻大人那兒走門子，那怎麼幫那些官員過京察。要知道負責此次京察的都察院和吏部幾個頭頭，除了你這個吏部左侍郎，其他那幾個人，可全是聽他喻茂堅的。」


  「哈哈哈哈，陸大人，算了算了，陛下時間寶貴，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把話明說了吧，此次咱們只收銀子，至於喻老大人那邊，他愛裁誰裁誰，咱們一句話不說，不去干預此次京察的結果。」 「什麼？光收銀子不辦事，那等裁汰名單下來，那些給我送了銀子，卻還被裁了的人。他們還不打上我陸府啊！反正那時候他們已經被罷官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都落到那份上了，他們還會顧什麼臉面？」


  一聽王道秋讓自己光收錢不辦事，陸炳是立馬急了，這要收了人家的銀子，卻沒幫人家保住烏紗帽，那那些人還會饒過自己啊？這不行，這絕對不行。於是陸炳連忙向王道秋表示，這樣不行。


  而在看到陸炳還沒開竊，為了不被現在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嘉靖帝和陸炳，給推下船。一等陸炳把話說完，王道秋就接話道：「陸大人，你聽話能不能不只聽半截，你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行行行，王侍中你說你說，但你那光收錢不辦事的策略，是真的不行。若那麼干，京察一結束，我陸炳也就身敗名裂了，到時連皇上都保不住我。」


  「不行，怎麼就會不行了？陸大人你信不信，只要你按著我說的做。我保證在京察后，那些被咱騙了銀子的人，他們不但不會怨恨你，還會誇你做人講究。算了算了，不扯那些虛的了，我來告訴你這個事情，咱們具體該怎麼操作吧。陸大人，說白了這個事情就是個概率的問題。二萬七千人裁五千人，這就是說會有二萬二千人順利過關。陸大人，咱們現在設想，這二萬七千人里，有七千人是對自己有信心，或是另外有門子，或是窮清官，他們是不會給咱送錢的。而有二萬人會在你風聲放出去后，上你府上送銀子。」


  「陸大人，二萬人會給你送銀子，難怕最後那被裁的五千人，全部都在這二萬人里，那還有一萬五千人是可以通過京察的，那咱們收這一萬五千人的銀子，他們事後就不但不會跟咱們鬧事，還會再送上一份謝禮。至於那被裁的五千人嗎，這也好辦，下官是吏部左侍郎，一旦喻大人那邊決定把誰划入被裁名單，那肯定是會支會下官的，那份名單下官自己也夠資格查。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提前做準備了。」


  「京察中，一旦誰被划入了被裁名單，下官就來通知陸大人你，然後陸大人你就讓親信去找這個人，跟這個人說他的京察材料，很不幸的被喻大人親審了，而且還被喻大人給劃到被裁名單里去了。而喻大人的風骨，官場中人都知道的，所以我們這邊已經沒辦法了，孝敬銀退回，讓人家再去托托別人吧。如此一來，即使那些人被裁了，陸大人您說他們會怪你嗎？」


  「畢竟你雖事沒幫人家辦成，但銀子你退還人家了啊！而且就喻大人那官場中人盡皆知，又臭又硬的脾氣，京城裡哪個官員是不知道的？所以你只要說他的材料不幸被喻大人親審斃了，他也只會哀嘆自己倒霉，而不會去怪你幫不上忙。陸大人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卧槽，還能這麼坑人？王道秋這套後世利用概率詐騙的方法一出，嘉靖帝和陸炳當時就聽傻了。不過以嘉靖帝和陸炳的聰明，當王道秋把這裡面的門道一點破，他們也立馬明白了，這絕對是把別人賣了，別人還樂癲癲幫你數錢的高招。


  於是接下來，明白過來的嘉靖帝和陸炳兩人，就是完全兩張面孔了，陸炳是憧憬美好錢景的欣喜若狂，而嘉靖帝是不見了幾百萬兩銀子的哀傷。


  以陸炳的身份和烏紗帽這麼重大的事，官員們請託陸炳幫他通過京察，沒個三五百兩銀子，這是不好意思送出手的吧？那就按一個人三百兩銀子算，兩萬人就是六百萬兩，除去那五千個被裁掉後退還銀子的，那就還有四百五十萬兩，再加上事後人家的謝禮……。卧槽！我剛才說了什麼，我說讓這筆銀子讓王道秋和陸炳分，這可是……。


  想著自己一句話就說沒了幾百萬兩銀子，嘉靖帝這會兒要不是要顧及他帝王的威嚴，他早就跳出來讓陸炳，按老規矩三七分帳了。太心痛了，太心痛了，想著一句話就沒了幾百萬兩銀子，嘉靖帝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心痛。


  而就在這時，王道秋又對陸炳說道：「為了多刮地皮，陸大人，咱們還可以在那些官員面前演演戲。你把京中那些家裡有錢的官員名單給我，而我一旦知道這些家裡有錢的官，通過了比次的京察，我就把這些人的名單給你。然後你邀請這些人上你府上吃飯，到時我這個吏部左侍郎也會出席。席上咱們什麼話都不用說，那些官員他們自己就會明白，你陸大人對京察的影響力，能到我這個吏部左侍郎這兒。我敢說，一旦讓那些人知道，你陸大人確實能影響京察后，他們為了自己能過京察保住烏紗，他們一定還會拿銀子孝敬你。而且等三個月京察結束，名單正式公布后，他們也一定會認為是你陸大人幫了忙，然後再送你一份謝禮。」


  「是啊是啊！這主意好！陸炳，呂方可是跟你一塊兒從小在興獻王府，陪著朕一塊兒長大的，你請客吃飯可不能落了人家呂方……。」


  卧槽，讓呂方出席這樣的飯局，嘉靖帝明擺著這就是要分錢嗎？

  嘉靖帝聰明，陸炳也不笨，於是不等嘉靖帝把話說完，陸炳忙搶著說道：「皇上，你剛才自己說的，這份銀子可是讓我跟王侍中兩人分的。」


  「是啊是啊，再多帶上個呂方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皇上，這可是……。」


  …………


  接下來這對湖北佬好基友，為了那幾百萬兩銀子的分配權，就開始在小舟上耍嘴皮子。不過陸炳說不分銀子給嘉靖帝，那只是跟嘉靖帝逗樂子，不想讓嘉靖帝賺錢賺的太容易，因此而沒了成就感。


  於是陸炳把著火候，在等把嘉靖帝火氣撩撥起來，嘉靖帝開始動手后，他就識時務認慫，答應大家按著老規矩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