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隻要你沒事
宋君清垂下了眉眼,一下子理解了為什麽宮奕止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的原因,也理解了為什麽他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過往的種種一下子有了原諒的理由,而宋君清突然發現一旦自己對他了解更深入了以後,就沒有了說服自己疏離他的理由。
怎麽辦?
她好像對宮奕止產生一些不一樣的情感了。
“夫人?”尚茂說話很輕柔,就像一片羽毛輕輕落下一般,讓人感覺身心舒暢。
隻是這時候,思緒飛遠的她全然沒有注意到他說的話,她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她搞丟了。
“夫人,你怎麽了?”尚茂沒有得到答案,於是又問了一遍,
這一回,宋君清總算是聽到了,但她隻是惆悵地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麽。
“夫人,你真的沒問題嗎?”在把宋君清送回家之後,尚茂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宋君清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
她隻是在考慮以後到底該怎麽麵對宮奕止罷了,歎了一口氣,她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進了屋。
今天明明什麽都沒做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特別的累。
也許,是心累吧。
腳步沉重地回了房間,宋君清進了浴室,打開了浴缸的水,想著能夠好好泡一個澡,然後退去著一身的煩躁。
然而……
興許是因為有了之前有被人偷窺的經曆,所以宋君清現在變得有些敏感。
當她準備脫衣服的時候,似乎聽到樓下的門被打開了。
尚茂剛走,宮奕止如果要回來的話,也就不用丟下自己,讓她獨自回來了。
就算他們有事折回,可是這腳步聲怎麽聽都像是他們兩個人的。
外頭的腳步聲很重,和宋君清所熟識的任何一個人的腳步聲都不一樣,側耳傾聽的同時,她情不自禁地抓起了之前尚茂給她的便利電棍,然後小心翼翼地躲到了門邊。
那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重,宋君清咬緊牙關,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恐懼,堅定地站在那兒。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所以此時此刻宋君清格外的專注。
外麵的腳步聲幹脆利落,絲毫沒有猶豫的地方,似乎是早就有了目標。
這樣的猜想讓宋君清更加的害怕,可是她很清楚,害怕完全沒有用。
在麵對這種困境的時候,害怕的情緒隻會成為負累,所以她必須堅信,必須!必須要堅信自己能夠保護好自己。
而就在宋君清思忖之際,外麵的腳步聲似乎停了,而這讓宋君清本是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屏息凝視,已然忘記了其他的事情。
下一刻,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也可以說是意料之外,總之門把手被擰開了,但是在擰開的瞬間,便有一股特別強大的力量撞開了門。
“啊!”宋君清狂叫的瞬間,立刻揮舞著手中的東西,將手中的東西往哪個衝向自己的黑影捅了過去。
之前尚茂曾經教過她,所以宋君清用起來電棍的時候還算順手,快很準地就朝著前方捅了過去。
隻是讓她驚訝的是,對麵那個黑影竟然還認識自己,而且說話的聲音還似曾相識。
“宋君清!”
這一字一頓的語調,帶著一副要想要直接弄死她的感覺,分明就是出自宮奕止之口。
宋君清反應迅猛地收回了手,她定睛一看,忽然發現躺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然儼然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個人——宮奕止!
“你……你……”剛才宋君清太緊張了,而且一直都把對方當成是壞人,所以她開的是最大的一檔。
之前聽尚茂說,這電棍的最後一檔是有一定幾率要出人命的,難道……
“喂!喂!”宋君清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輕輕地拍了拍宮奕止那張已經幾近扭曲的臉。
她也沒有想到,這麽好看的五官竟然也能夠醜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
宋君清在拍了幾下宮奕止的臉頰之後,就聽到他哼哼了兩聲之後,直接暈過去了。
他……他……他該不會是被自己電死了吧?
宋君清害怕地伸出了手,探了探宮奕止的鼻息。
她可不想還沒有報仇呢,就因為謀殺這種罪名去大牢裏麵蹲一輩子啊!那這個和她一直呆在宋家有什麽區別?
不過幸好,宮奕止還是有呼吸的。
宋君清沒有什麽特別急救的常識,她所知道的就是在這種時候趕緊打急救電話。
打完急救電話,宋君清又趕緊通知了一下尚茂。
掛上電話,宋君清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宮奕止的麵頰。
宮奕止,我現在已經原諒你之前的所有所作所為了,你現在可不能有事啊,絕對不能有事!
看著絲毫沒有反應的宮奕止,宋君清竟是記得哭了起來,就好像上次媽媽離開她是那樣,眼淚情不自禁地流淌了下來。
等尚茂到那的時候,就看到宋君清目光呆滯地坐在那裏,就好像一個靈魂被抽走的布娃娃一樣。
不過他也顧不得太多,趕緊安排人將宮奕止送去了醫院。
“醫生,他還好嗎?”一路都在緊張的搓著手的宋君清,如今緊握著拳頭有些害怕地站到了醫生的麵前。
“放心,沒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他怎麽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親眼目睹過生死的人,深刻地了解著生命的脆弱。所以宋君清特別的害怕,特別害怕床上那個緊閉著雙眼的人會醒不過來,即便尚茂和醫生已經很多次和她強調,他僅僅隻是睡著了而已。
可是,她還是害怕……
很多年前,她也覺得媽媽僅僅隻是睡著了而已,可是事實呢?事實卻是媽媽徹底永遠地離開了她……
如今宮奕止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一旦他真的出點事,且不說她到底是否會因此而鋃鐺入獄,單說沒了宮奕止這個靠山,她宋君清便什麽都幹不了。
這麽一想,宋君清忽然感覺特別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