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此時無聲 2
第1513章 此時無聲 2
「奇毒已解，先生傷勢應該無礙了。」
天色漸黑……女公子率先打破沉默，隨著掌心傳出最後暖流，她手卻沒挪動，這讓風逸感到無所適從，「我去給姑娘倒杯水吧。」
「嗯。」
女公子略一點頭，目光情真意重，若近若離，慢慢鬆開玉手。
風逸思緒難免產生了慌亂，這是心跳的感覺，他甚至有些不敢與之直視，迅速倒好開水並輕輕推向對方……
女公子嬌軀端坐，彷彿已不再是那個精明雷厲之人，半垂的眼眸更有種小女兒態，含蓄地道：「為何先生目光一再躲閃。」
「姑娘才貌兼具，氣質方面可是拿捏穩穩的，堪稱天人，我這種反應也不算奇怪吧。」
女公子內心萌動，笑意微熏的俏臉更顯迷人，「這麼說，先生還沒遇到適合的姑娘？」
「適合的姑娘……」
「嗯。依先生身份，就算有個三妻四妾我也不覺突兀。」
風逸點點頭，又低下腦袋，他不知如何回答這句話。如果說合適的，當然有，而比起眼前這個讓他感到熟悉的陌生女子，似乎她才是真正懂自己的人。
「那些女生，一定很優秀吧？」
「她們是很優秀。」
「那先生，也一定到了和她們談婚論嫁地步了？」
「差不多吧。」
「真讓人羨慕。」女公子杏眼含情脈脈，幽幽感慨一句，「但不知先生最在乎她們中的哪一位呢？」
「呵呵，這個……」風逸身體突然一怔，似乎才意識到險些被她套了話，道：「若論才華，這些女生遠不及姑娘十之一二，我能保留秘密嗎。」
「當然可以。」
見套話不成，女公子目光不動聲色瞥向周圍，道：「人的情緒或許不會顯露在外，我卻能感應到先生的心聲。」
「姑娘又看到了什麼？」
「矛盾、糾結、困惑，你有許多一言難盡而想要放下的東西。」
風逸笑了：「姑娘指哪個方面。」
「就拿玉清閣的紫雨說，你對她的好，是不是處於對某個女孩的愧疚呢？」
風逸內心如遭驚雷，他確實愧對祈兒，因此才把這份愧疚嫁接到紫雨身上，「姑娘怎可斷言？」
「不止如此，你對玖零也同懷著這種情感吧，包括夢蝶、米莉、恐怕只有刀鋒武士才算先生的真正藍顏，我說的可對嗎。」
風逸陷入沉默，震驚同時，彷彿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潛意識中的這些問題，卻被對方一語道破，她究竟什麼人啊？
「這我就又讀不懂了。先生內心明顯還藏著別的東西，您是個特別的人，見識廣泛，斷不會因無聊的打鬥參加這場巔峰戰啊。」
「姑娘又看出了什麼？」
「讓我想想……」女公子略作沉吟，道：「莫非，是修依。」
「修依……姑娘何出此言。」
「眾所周知，修依是先生大弟子。紫雨在玉清閣修行，風落又有天影指導，修依卻像是根野草，歷經風霜雨林孤獨的成長。他們都像你的孩子，你想把一碗水端平想給修依更多指導見證每個人的成長，這才是你參戰的真正原因，我猜的可對？」
風逸深深低下了頭……這個女公子簡直聰慧絕頂，錦繡機巧，凡一個情緒疏漏既會被她洞徹內心，「姑娘心若冰雪壯志煙高，這世上恐怕再難有秘密能瞞得過你。」
「先生客氣，既是來此也見到修依等人，眉宇之中為何還有陰霾閃現，難道以先生心境，也有什麼事會令你無處釋懷么。」
風逸聞言不免思緒微動，在水晶中無聲拿出兩把保養如新的手槍，與一個吉他，平放在桌面上。
女公子蹙眉，一字一頓道：「吉他與左輪槍……」
「這是一個朋友留下的。」 「朋友……它對你似乎有著非同尋常意義。」
「是的，意義非常特殊。」
「這兩件東西……」女公子道：「難道你的那位朋友已經。」
「如你所想，他已經死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往事。」
然而風逸只是回以苦笑，回憶般地道：「他叫黑桃老A，世上最後的槍神，唯一掌握360度無差別亂射的傢伙，就是老A教會我的槍斗術，這把吉他也一樣。」
「不想先生竟也精通音律。」女公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略知皮毛罷了。」風逸道：「老A死前，我曾和他約定不會把無差別射擊技巧傳授給任何人，時至今日，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
「所以才使你對此事耿耿於懷？」
「嗯。這恰恰是修依現在最需要的。」
聽到這裡，女公子已知風逸煩惱何來，作為導師，他明明有能力幫扶修依，卻要睜睜看著……只因一個承諾，可這也是每個人最寶貴的品質，女公子目光竟愈發變得溫柔，喃喃道：「風兄真是個高尚的人。」
「謝姑娘。」
「謝什麼？」
「謝誇獎。」
女公子：「為什麼。」
「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不像姑娘這般氣質超凡德才兼備，以美服人。」
女公子半垂眼帘儀態絕美，怔怔看著風逸有些出神，心緒盪起難以抑制的波動，「風兄……」
「什麼？」
「曾經點滴多像人們常見的問候，你好；再見、早安；晚安。既是過去事，你又何必執著當初誓言給自己徒增煩惱呢。」她一邊寬慰著他，矛盾的內心又不想得到預期的答案。
「那姑娘認為我該怎樣做？」
「放下煩惱，坦然面對昨天——人生在世，若能做到敢愛敢恨，敞開心扉接受曾經陰霾，無愧於心，才能營造我們憧憬的生活。」
風逸苦笑搖頭，語氣深沉道：「姑娘懂我，卻不知我。」
嫣然一笑百花閉，月下美人醉朦朧，女公子這嫣然一笑反而看愣了風逸，「姑娘……？」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風兄一諾，重諾千金，是我失禮了。」
「姑娘哪裡的話。」
女公子輕輕點頭，含蓄眸光似有水露閃爍，怯怯盯視風逸半響，這才緩緩起身，妙語之間蘊含萬千情愫，「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風逸突有些悵然若失，甚至隱隱感到後悔，後悔在彼此第一回見面時，女公子邀他連夜暢談，自己為何拒絕？這是種沒來由的思緒。
「姑娘現在就要走么？」
「嗯。」女公子半是沉吟緩緩點頭，動作出奇的慢，似有話傾訴不舍現在離去，待其挽留，道：「天色晚了，風兄身體既無大礙，我在這裡恐怕多有不便。」
「戰場兇險，姑娘縱然輕功蓋世，也萬望保重玉體。」
女公子嬌軀微頓，驚鴻轉身妙如流風飄雪，亦難捕捉……視線凝望間彼此再度陷入沉默。
（回來了，當初說的日更4000，沒想到因為一場病力不從心，現在狀況應該沒那麼嚴重，兄弟們久等，最近會儘力調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