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歲月靜好
第841章 歲月靜好
問題一出,安靜現場轉瞬既被電子合成音所取代,復仇影騎彷彿在回應一件微不足道小事,「能打過啊。」
風逸簡短回應,曾經兩人不是沒交過手,他只是如實交代,當初在死亡行星那場戰鬥,若非多琳出手恐怕劍龍早就死了。
現場人群一片沸騰……換個人這麼回答,一定會被認為炒作成分更大,但復仇影騎不同,人家也根本不需要炒,他是世界最最特殊的存在,說一不二言出必行,既然復仇影騎明確回答,兩者之間就必然存在許多不為人知的過往。
有回答的就有考證的,伯格黑德網民聽到這話徹底坐不住了,下方彈幕一片質疑聲,很多人根本不信單兵戰中還有誰是劍龍對手,帝國政府熱線電話頓時爆滿。
然而兩分鐘悄然而逝,帝國官方卻並未對此事做出哪怕任何回應,星戰公司也要照顧大眾感受,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不過在星戰準備進行第三部分問答時,發送簡訊的幸運觀眾又一次提出質疑,復仇影騎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
這是第三問題,復仇影騎已做出明確回應,假如風逸回應兩人曾戰鬥過,他是不是還要自己拿出具體證據?這顯然是無賴行為,那人纏爛打的精神頓時引起各國網民不滿。
誠然,大家也很想了解具體經過,但要搞清楚復仇影騎是誰,他也可以不回答,這貨是非常任性的,卻偏偏有人喜歡得寸進尺。
在外網一波波笑罵聲中,問題轉瞬進入第三環節。
第三位幸運朋友的身份有些特殊,經夏洛特介紹,那是個年齡只有12歲的初中生,並長此以往支持著復仇影騎與愛心事業,如果他的錢花光了,那一定就是這兩個原因,要麼購買復仇影騎相關周邊產品,要麼就是捐獻給需要的人們,也正因為男孩對復仇影騎的支持和無私的愛,才打動了星戰公司獲得這次與復仇影騎的寶貴互動機會。
當這個ID名為草履蟲的男孩出現競技場中央之時,現場爆發一陣雷鳴掌聲……
人們發現男孩無論在穿著打扮上,都與現實之中的復仇影騎頗為相似,還真是影騎小狂熱粉呢。
望著復仇影騎的冰冷機身,男孩一時間竟有些猶豫,有些恍惚,不知該說什麼……不過在解說員與現場觀眾的鼓勵聲下,他還是膽怯地拿出一張虛擬畫板,男孩希望得到復仇影騎的親筆簽名。
靠,還有這種操作,也太自私了哇?現場一片嘩然……
在男孩的敘述中,他還表示自己在學校中是常常被人欺負的對象,只有這身裝扮能夠賦予他極大勇氣。
大家都以為復仇影騎八成會拒絕,然而隨著光線一閃,幻影騎士0001頓時消失,但並未下線,復仇影騎居然真的走出機甲出現大眾視線。
那是……那真的是……
見他深沉的眸子和能夠洞破一切的犀利目光,是宛如夜空中繁星般的璀璨,儘管無法探知真容,黑色面罩卻不能掩蓋他那英氣的輪廓。
儘管人們與他相隔甚遠,大家卻可感受到自他周身傳來的悠久之風,純粹而樸素,那種不卑不亢是源自靈魂的魄力,他就彷彿一陣清風令人想去親近,想去了解影騎神秘光環背後的故事。
這究竟是一道多麼偉岸的身形,但見影騎,男孩周身都彷彿被注入無盡勇氣……使他躁動的細胞爆發出無盡活力。
當影騎走出機甲瞬間,場地內外頓時尖叫一片,就連幾位解說員的呼吸也開始越加沉重,不斷起伏的胸腔無不是在說明心緒的激動……
隨著影騎一步步走來,熱淚頓時打濕男孩眼角……人們在這一刻徹底止住呼吸。
「你叫什麼名字。」影騎聲音不大,聲線卻極富穿透力,使在場每個人都能聽得真切。
「凱,凱特——影騎大哥,能給我你的簽名嗎?」凱特不知該說什麼,他無法表達此時心中的激動,唯有伸出手,將電子畫板遞向復仇影騎。
待接過寫字板,影騎道:「卓越出自平凡,勇氣源於內心,堅強些,凱特,我相信你不會比任何人差,加油。」這一聲加油不禁是凱特身體為止一震,他像是被突然賦予了無盡勇氣。
說話間風逸再度將寫字板遞迴,就在接過畫板剎那,復仇影騎已然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原地……寫字板上卻憑空多出兩個大字,那卻是自己的名稱——凱特
這是復仇影騎的簽名,也同樣是影騎的鼓勵。不錯,正因復仇影騎相信自己也會如他一樣勇敢,相信,每個人都會成為復仇影騎。
人群都在好奇影騎究竟在上面寫了什麼,經過凱特應允,星戰平台這才將畫面切換到簽名本身。
現場沒有了歡呼雀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沉默……那是感動與震撼的交錯,一股無形之力正在急速感染周圍每一個人,也無時無刻不再感染著世界角落!
獨一無二的復仇影騎,用他特殊的方式給予男孩鼓勵,也許這份簽名並不能算完美,可它卻會成為男孩一生的羈絆,也是影騎留給世界寶貴的財富,就彷彿是在無聲訴說著,相信自己,每個人都會成為復仇影騎。
是啊,還有什麼比自信更能激發一個人的鬥志呢?懷著喜悅與感動的淚水,凱特很快下線了,不過在下線后,他一度成為世界關注小名人,能與復仇影騎如此近距離接觸的,恐怕除了對手,凱特還是第一個吧?
事情一出很快就有無數媒體乃至黑心商家想要以巨資收購虛擬寫字板,畢竟,商家可以通過特殊方式將這份虛擬寫字板變成現實產物,但都被凱特斷然拒絕,那簡直是在褻瀆復仇影騎心意,這是凱特與復仇影騎的唯一羈絆,也是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珍貴。
當風逸下線,夢蝶痴痴目光陷入短暫遲疑……
是啊,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復仇影騎,世界眼中他是無敵的戰士,將士心中他是戰鬥前線的將領,人民眼裡他是祖國的英雄,可當真正接觸之時你往往才會感受到他由內而外的特別。
為人機智,油嘴滑舌,不失內涵,英勇善戰,遇事則剛,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作為聯邦中將,是為捨身忘死征戰前線潛入敵後,風逸卻對身體異樣隻字未提,也從未做出過報復玉清閣的舉動,他並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因為他清楚一切源於自己的無心之過,這又該有著怎樣寬廣的心胸呢?
即便面對生死,面對沙暴挑戰可能失敗,他也只是坦然看待,全然忽略不斷惡化的身體……
是的,他確實忽略了許多,當初,復仇的影騎是凌厲的——現,卻只剩下影騎,已不存在復仇影,那種人生境界,是他獨特的品質,是宛如雄鷹翱翔九重天的獨特風采。
同時,他也淡忘了許多個人情感,淡忘了曾經過往,不去計較曾經得與失——無情既真情,無意既真意,這種超然洒脫才是屬於他的真我風采,那源自靈魂磁場的不染,讓人想去親近,想去傾聽隱藏在他淡漠外表背後的故事。
當一段段畫面走馬觀花般閃過思緒……夢蝶一向清澈琉璃的目光中居然也都罕見閃爍出異樣神采。
現,一個嶄新的復仇影騎逐漸進入大眾視線,可以說曾經的復仇影騎都建立在一場場勝利之下,他的形象雖然是正面的,但也是蒼白抽象的,可是隨著這次戰鬥,人們加深了對復仇影騎的了解,世界也對復仇影騎有了嶄新的認知。 他,並不是沒有情感,只是,一向不喜言語的復仇影騎常常多以行動證明著自己,創造著價值,並一直在為那些無法戰鬥的人而戰。
不過,風逸本身狀態並不算好,在與凱特的對話中,他幾乎是強撐身體完成的對話,而後匆匆下線,如果可能的話,他當然不介意給予年輕人更多鼓勵。
可是現在的自己還能做什麼呢,觀光世界,亦或見一見當初的人,都好吧。
次日,清晨的陽光逐漸照亮馬爾代斯,風逸一大早便敲響了雨果房門,命令:回返馬拉加自由港,要求:機梭之內不得喧嘩,但可以喝酒,時間:上午八時執行。
一聽這話雨果興奮跳起,腦袋險些撞在天花板上,「軍團長,我現在就去準備。」
風逸苦笑,他也是才收到刀鋒武士天訊,原本克隆體前些天就培植好了,由於昨晚他與沙漠風暴戰鬥鬧得沸沸揚揚,刀鋒武士這才想起傳信。
兩人於數日後抵達馬拉加自由港,一路踏著風塵僕僕腳步,總算是來到戰力測試儀公司。
依塔並未為難,恭敬地將兩人讓進房間。
身體移植屬於非常複雜繁瑣過程,藥劑配置與體征的檢測都是關鍵,所以刀鋒武士先要雨果回到房間休息,以待最佳身體狀態。
直至雨果離開刀鋒武士這才將幽幽目光投向風逸,目光之中既是古怪又無形中有著說不出的失落,「最近狀況如何,聽說你小子命不長了啊。」
「或許吧,羅蘭告訴你的?」刀鋒武士曾託付羅蘭給自己送葯,功能上寫著保持青春藥劑,這不免讓風逸聯想到羅蘭身上,「她究竟什麼人。」
「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不屬於這個時代……」咀嚼這句話的風逸陷入短暫沉思。
「嗯哼,比起這些,你衰敗的生機我想已無法維持過久,有考慮過未來打算么。」
「未來打算?」
「是的,比如封存身體,等待科技爆發后的下個春天,或進行大腦移植手術更換全部器官,再或者像依塔那樣依附機械,以上三種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方式。」
風逸雙手插肩,倒也聽得津津有味兒。
「喂,你笑什麼呀?還點頭,有認真聽么?」
「呵呵,當然,想法還不錯,可那樣的我還會是我自己么。」
刀鋒武士深深一嘆,「就知會是這種回答,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怕死啊。」
「怕。」風逸毫不猶豫地道。
「既然怕死,為什麼還……」
「說害怕,其實也不怕,本人不追求死亡但也不逃避命運,總而言之一句話。」
這瞬間,或者說當生命越加臨近終焉,風逸深邃眸光也彷彿能隱隱洞破遙遠未知的一角,道:「其實啊,我也疲倦了。」
「這可不像從你口中說出的話,追求戰鬥不一直是復仇影騎的渴望么。」
風逸聞言付之一笑,「呵呵,目前情況已不允許我高強度作戰,每逢這時我都會越發感悟歲月的靜好,珍惜眼前,享受生活,體悟漫漫旅途的一切,當走到盡頭,再回頭想想一生之中令人刻骨銘心的畫面,也不失為一大樂趣,又何必去追求生命本身呢。」
刀鋒武士低下了頭,遲疑半響後轉身走掉,「離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呵,就不道個別啊。」
嬌軀微微停頓,但也只是剎那,她沒有勇氣說再見,再也不見。
看著刀鋒武士漸行漸遠的背影,風逸無奈地聳聳肩,這又何嘗不與當初一幕吻合呢?當初,他在與黃振南離別時,也沒能留下更多話語,是保留了心中的千言萬語。
風逸不做猶豫再度踏上星際航班,時過數日,他又回到當初約定之地——天空之城
確切地說,天空之城南部烈士陵園,風逸腳步穿過一座座墓碑,最終停留刻有黃振南字跡的墓碑前方,就那樣站定許久……
從日出,到正午,再到日落黃昏,他就好像回憶著有關於前線戰場的記憶,一段段歷歷在目的思緒走馬觀花般浮現腦海,唯有標槍般軀體一動未動,彷彿是在無言祭奠著什麼。
是的,他履行了與他的約定,也完成了作為軍人後的使命。風逸最終俯下身體,將IS-7小心翼翼平放置在墓碑前,這才拿出酒壺,將滿滿一壺烈酒半數灑落,剩下一半則被他一口喝光,而後轉過身提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消失茫茫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