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幼皇
第67章 幼皇
「也好與姑娘尋個公道。」
說著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火旁的女子,只是,手中拿著的畫卷,多少有些沉重。
「小師傅,這畫卷還是交給你吧,小生拿著······」說了半句卻是說不下去了。
恐懼嗎?
按理來說人家姑娘救了你一命。
滲人嗎?
確實滲人,畢竟是人骨,人皮,人血製成,說不滲人那是假的。
徐子肅抬頭拿過畫卷,而後展開打量了一眼,畫中的女子與眼前的女子極具神韻,畫工精巧,畫技精深,就連眉角處的痣也點的分毫不差,這隻能說明一點,此人非但畫工造化,而且還與這女子相熟,甚至究竟是什麼身份,這就不得而知了。
搖了搖頭,將畫卷捲起,置於了一旁。
見徐子肅收起,朱言暗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心底還有幾分失落是怎麼回事兒?
門外雨聲轟隆作響,直下的人心慌。
按照這般下法,怕是要下到天明。
緊了緊侵濕的衣衫,一股寒意湧上身,只是礙於那姑娘在火旁,也沒好意思上前。
那大漢似乎看的出來,褪下了外衫遞給了朱言。
「少爺,天寒,這外衫你披上吧。」
「這······」朱言臉色一紅。
「少爺,某左右也是一個武者,這點兒寒意還是能承受的,你還是穿上吧。」
見此,朱言默默的接過了衣衫。
這畫雖然未濕,但包裹中的衣衫顯然是濕透了。
「公子還是來火旁暖暖身子吧。」說完倩影便在火旁消失。
朱言好奇的掃過,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朱九生開口:「少爺,想來姑娘是回了畫中。」
遲疑了半響,才緩緩走向火旁。
映照著火光,睡衣升起,未過片刻便手支著身子眯了過去。
一夜過去,
清晨,依舊下著濛濛細雨,路上更是泥濘不堪,上路成了問題。
朱言負手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卷書籍,望著遠山濃霧,小雨浮翩。
「一場秋雨一場寒,過了今日,怕是要進了凜冬了。」
朱九生笑道:「少爺說的是,咱們出來已是近一年了。」
「也不知父親母親身體如何。」朱言眸中閃過一抹黯然,一年遊子,豈有不思家的道理。
九生安慰道:「少爺不必擔心,老爺和夫人身體一向健康,左右不過旬月便能回去。」
朱言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嘆了一口氣:「只是今日怕是難以動身了。」
說著腹中傳來一聲咕咕的叫聲。
朱九生聞言,在書簍中翻找了片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攜帶的乾糧,卻是被兩人吃完了。
看了一眼下著的小雨,而後站起了身子:「少爺稍待,九生這就去給少爺找些吃食來。」
「眼下下雨泥濘,又裊無人煙,還是莫要出去的好。」
「少爺放心就是,以九生的本事,出不了事兒。」
說著徑直走出破廟,消失在小雨中。
朱言眸中閃過一抹擔憂,朱九生雖說只是父親尋來的護衛,但經過近一年的相處,兩人之間儼然已經有了主僕感情。
······
左右無事的朱言便與徐子肅聊起了天南海北。
近一年時間,朱言主僕二人竟然遊學了八個府地,即便是徐子肅也不由的另眼相待,遊學八府之地,僅僅憑藉一個煉骨境的武者,竟然毫髮無損,不得不說這書生也是比較幸運了。 談天說地,聊文說史,最後談到大晉王朝。
「景帝在位之時,天下民生安穩,百官更是兢兢業業,誰曾想景帝駕崩不過半年有餘,整個府地之官便已懈怠,更有玩忽職守者,縱容門下行惡,大肆掠奪錢財,簡直無法言說,苦的終究是百姓啊。」
「眼下即位的皇帝不管嗎?」
「管?」
「小師傅恐怕有所不知,昔日景帝駕崩倉促,並未立下遺囑,這也導致幾位皇子為了皇位手段窮出,只是這最後的結果嗎,就有些可笑了。」
「幾位皇子相繼自相殘殺,這皇位竟然落在了一個六歲孩童身上。」
「一個孩童哪裡懂得什麼民生百姓,也不過某些人扶起來的傀儡罷了。」朱言苦笑的搖了搖頭,這天下呈現亂象,也並不是沒有理由。
皇位落在一個六歲孩童身上,可想而知,朝廷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阿彌陀佛。」
徐子肅誦念了一聲佛號。
「倒是小師傅,一介僧侶,竟然通讀儒書,便是小生也多有不如,若是上京趕考,說不得還能博得一個進士之位。」
「施主說笑了,小生志不在朝堂,通讀儒書也不過是為了通理,明性,修身而已。」
通理,明性,修身?
朱言聞言眸子閃爍,陷入了沉思。
徐子肅見狀笑著撥弄起了柴火。
「少爺,九生回來了。」
聞言,朱言緩緩回過神,躬身朝徐子肅行了一禮:「小師傅一言,學生受教了。」
識文斷字,功參學業,本以為只為報效家國,不曾想,自己已然擁有了許多。
果然,一言一行,俱是學文。
隨即朝門口看去,只見九生提著一個碩大的野兔走了進來,而後微微鬆了一口氣。
「好肥碩的兔子。」
「正是,若非九生手快,就被這小傢伙跑了。」
徐子肅皺眉看向朱九生的腳,只見其鞋上沾了不少泥土,只是泥土呈現黝黑色,本是從泥濘的雨中進來的,竟然凝成了塊。
「撥皮去骨用來烤最合適不過。」
「九生也是這般想的。」
說著從背簍中拿出了一柄匕首,提著野兔就走到門口。
「阿彌陀佛。」
聽見佛號,兩人面色一怔,差點兒忘了小師傅是佛門中人,佛門中人最是見不得殺生,這······
兩人相視一眼,面上浮現一抹難色,一方面是自己的肚子,另一方面是顧及小師傅的臉色,這可如何是好!
「小師傅,這野兔~」
「兩位隨意,小僧雖是佛門中人,但也不是不講理之輩。」
只是可惜,眼見殺生,卻是吃不上了。
徐子肅悠悠的一嘆。
聞言,兩人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意,大開殺戒,撥皮去骨放血,處理起了兔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