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不能輕易放過
思悅餐廳
“你的意思是顧笙歌和這次礦泉水被下毒的事脫不了幹係？”陸媽麵色一片陰沉，眸中一片犀利。
“是，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偏偏讓她聽到了那個男人講電話？阿姨，難道您不覺得這其中有古怪？”艾米旁敲側擊。
“你這是在間接暗示我，她就是下毒的那個人？”
“我…我隻是在懷疑罷了，我目前還沒有掌握到她確鑿的犯罪證據，隻是把心裏的可疑告訴您。”
陸媽心裏的疑惑亦越發濃重起來，眉頭緊蹙。
雖然艾米的懷疑目前沒有什麽證據，可這件事說起來確實很蹊蹺，況且她也從不相信什麽狗屁巧合！
明白人一看都會覺得這下毒事件八、九成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幹係！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事應該沒這麽簡單，如果顧笙歌真是下毒的人，那她為何仍沒有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反而繼續在JM公司上班？
她就不怕會被人查出來？
這一瞬，有太多太多解釋不通的東西在陸媽腦海裏打轉。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見陸媽眉頭緊鎖，艾米繼續火上澆油，“阿姨，顧笙歌一直仗著自己的姿色和小聰明纏著陸總，我覺得她就是看中了你們陸家的錢所以才一直不肯離開！陸總是您的寶貝兒子，相信您應該很了解您兒子的性格，他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人，可單單這次他居然一點都不懷疑顧笙歌，可見她的手段有多高明！”她邊說邊觀察陸媽臉上的表情變化。
陸媽的腦海裏不覺浮現起那會在美國的時候陸北辰斬釘截鐵的跟她說會跟顧笙歌繼續在一起不會娶方馨的畫麵，她眸光不覺一凜…
沒錯，顧笙歌那個女人確實不容小覷！
“阿姨，您在想什麽？”
“沒什麽，艾米，你幫我個忙。”陸媽豁然起身，麵色冷凝。
“阿姨，您盡管吩咐。”
“從現在開始，派幾個可靠的人暗中監視顧笙歌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好的！”
臨走之際，艾米轉身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陸媽，雙眸中閃過一絲淩厲。
看來經過剛剛自己那一番挑唆，陸媽已經開始相信這次下毒的事件和顧笙歌脫不了幹係！
顧笙歌，你就等著吧，我倒要看你在北辰麵前還能得意多久！
她心情莫名的大好起來，一副期待好戲上演的模樣…
下午
不知怎的，顧笙歌的右眼皮一直再跳，跳得她心慌。
就在這時，門口處走進來幾個身穿西裝，麵色凝重的男人。
“請問哪位是顧笙歌小姐？”為首的男人沉聲問。
“我…我就是，請問你們是？”
“顧小姐，我們是B市公安局的。”男子邊說邊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警…
警察？！
好端端的警察來找自己做什麽？
“那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麻煩顧小姐隨我們去警局一趟，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我又沒幹什麽犯法的事，你們…”
“你們有什麽事嗎？為什麽要帶走我的同事啊？”倏然，身後傳來徐梅的質疑聲。
“是這樣的，關於陸氏集團旗下近期剛上市的一款礦泉水被人下毒事件，我們想請顧小姐回去協助調查。”
徐梅心下不由一顫，礦泉水下毒事件？
就是今早電視裏放的那條新聞嗎？
可…
可這件事和顧笙歌有什麽關係？
“我說這位警察同誌，我同事她又沒犯法，你們憑什麽帶她回警局？”徐梅語氣有些不悅。
“你同事目前是嫌疑人，等我們了解情況後，如果她是清白的，我們自然會立刻放她離開。”
“可你們有什麽…”
“顧小姐，隨我們走一趟吧。”不等徐梅說完，為首的男子催促道。
“你們這樣…”
“別說了小梅，清者自清，我相信他們問完話就會讓我回來的。”顧笙歌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警察同誌，我們走吧。”
“不是…這什麽情？”她一頭霧水。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笙歌不會出什麽事吧？”同事A上前問。
“這礦泉水下毒的事怎麽和顧笙歌扯上關係了？”
“就是啊，她怎麽就成最大嫌疑人了？”
“……”
同事們紛紛揣測。
“警察好端端的找笙歌去問什麽話，難道笙歌真的…”
“陳娟，你給我閉嘴，笙歌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徐梅掃了眼陳娟，嗬斥道。
“對不起，我去忙了。”
該怎麽辦？
顧笙歌會不會出什麽事啊？
她焦急的來回踱步，倏然腦海裏閃過陸北辰的模樣。
對了！
眼下唯一能救笙歌的就隻有他了！
“陳娟，等莫經理來公司了你幫我跟她請半天假，我出去一趟。”
“好的，梅姐。”
陸氏別墅
陸北辰推門而入之際就見陸媽正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看著報紙。
他冰冷的目光裏洶湧著憤怒的海洋，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陸媽似是早料到他會來找自己，所以看到他的那一刻，一點也不驚訝。
陸北辰長腿一邁，走到她麵前，“是不是你報的警？”
他的聲音好似臘月的冰，帶著宿命的冷。
“人命關天的事，我當然要報警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說得是笙歌，是不是你和警方說她嫌疑最大？所以他們就直接去了她上班的地方！”
陸媽沉默不語，一臉淡定。
“你怎麽能這麽做？你都不會好好想一想嗎？如果她真和那下毒的人是一夥的，她為什麽沒逃走？為什麽還要第一時間跑來告訴我？我記得當時這款礦泉水在生產的時候，我就在會議上提過讓工廠加一層安全膠膜，以防萬一，是你和爸爸還有那群股東堅持反對，說什麽市麵上的飲品都沒加膠膜，所以‘森林氧氣礦泉水’也沒必要加，這才讓那個下毒的人有機可趁，現在出事了，你就反過來汙蔑笙歌，把所有過錯全部推倒她一個人身上，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份，很卑鄙嗎？！”他眸中的寒意如刀般刮著陸媽的臉。
“北辰，難道你就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我告訴你，媽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除非你有證據證明她跟那個下毒的人沒有關係！”
“好，我會拿出證據讓你心服口服！我相信她的為人，她和這件事絕對沒有關係！”
“你特意跑過來替她跟我爭辯，完全是出於感情用事，我和你爸把集團交給你，是讓你好好去搭理的，你知道這次下毒事件給集團造成了多大損失嗎？信譽受損，股票下跌，集團麵臨的損失是你無法想象的！你替集團將來考慮過嗎？”
“所以你為了盡快給那些股東一個交待，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就去汙蔑笙歌，讓她扛下這次下毒事件的全部責任，然後挽回集團的聲譽，對嗎？”
“對！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又何必多此一問？陸氏集團是我和你爸一生的心血，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集團出事！”
“那你又有證據證明下毒的事和笙歌有關嗎？”
“我…”
陸北辰的話讓陸媽為之一怔，一時語塞。
“沒有對吧？既然你手上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你憑什麽報警讓警察直接去抓人？”
“我的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想警察放人，你就盡快去找證據證明顧笙歌是清白的！總之，挽回集團的聲譽才是眼下當務之急的！”
“集團，集團，除了利益，你心裏就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是吧？所以我上初中那年有次發高燒差點休克，爸爸出差在外，那時我就想著見你一麵，可你始終沒辦法放下公事來醫院看我，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妻子，也不配做一個母親！難怪外婆臨死前握著我的手說，讓我以後千萬不要成為你這樣唯利是圖的人，不要變得跟你一樣冷血無情，眼裏心裏除了錢之前就再也看不到…”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打斷了陸北辰未說完的話，那響聲傳入他的耳中很是刺耳。
“不要再跟我提那些陳年往事，我拚命的賺錢還不是為了你嗎！”陸媽麵色漲紅。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自嘲道，“你心虛了？也覺得對不起我，是吧？謝謝你的這一巴掌，讓我更加看清楚了你，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不會讓笙歌成為你利益中的犧牲品，我剛剛在來的路上已經托關係把她保釋出來了，你休想傷害她！”語畢，陸北辰轉身走出了別墅，將門重重帶上。
砰——
這一刺耳的聲音仿佛亦將他們之間的母子情給生生割斷…
陸媽凝視他的背影，眸中一片痛楚的光亮。
她看著自己顫抖的右手，內心一片痛苦充盈。
出了陸氏別墅後，他拿出手機給金澤撥了個電話，“喂，電影院那邊的監控調出來了嗎？”
“陸總，我正準備去那家電影院拿監控。”
“好，監控拿到之後你立刻回公司開始看進入安全出口的全部人流，我一定要抓到那個男人不可！”
“是，陸總！”
傍晚
從警察局出來後，顧笙歌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聽到的話竟讓自己也陷入了這次事件當中。
好在陸北辰找人保釋了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替自己辯解了！
正當她準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卻發現手機沒電關機。
這人要是倒黴起來，連手機都跟你作對！
也罷，等回到家衝上電再給他去個電話好了。
顧笙歌走到路邊，伸手攔出租車。
在她攔車之際，一個陌生男人恰巧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經過她身畔時眸光掃了她一眼…
遂男人快步朝前方的小超市裏走去，走到擺放‘森林氧氣礦泉水’的貨架之際，停下腳步環顧了下周，確定沒人後他忙從包裏拿出幾瓶被下了毒的‘森林氧氣礦泉水’摻和其中，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男人走出超市後，身後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王總，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見了！”
他轉身看到來人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自己以前的下屬，“楊明啊，真巧，你怎麽在這？”
“我剛好在這附近辦完事，王總現在在哪裏高就？對了，之前好端端的你為什麽突然就辭職了？也沒跟我們大夥告別，說走就走，到底怎麽回事？”
王城鑫心下一怔，幹笑了兩聲，“沒什麽，因為…因為我之前家裏出了點事情，所以就辭職了，大家都還好吧？”
“好什麽呀！自從‘森林氧氣礦泉水’被人下毒後，陸總一肚子邪火，看公司裏麵的人都不順眼，昨天還辭掉了不少員工，我經常被他當成出氣筒，再這樣下去，不是他把我開了，就是我自己主動走人，到時我就來投靠你吧王總。”
“瞧你說的，放心，如果你在陸氏集團幹不下去了，就來找我，畢竟我們做了那麽多年的同事。”而後王城鑫遞給他一張自己的名片。
“行，謝謝你了王總，對了，你這會有時間嗎？算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麵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敘敘舊？”
“好，走。”
悅心咖啡屋
“我看你今天氣色不是很好，陸總安排給你的事很多？”王城鑫指了指楊明的臉問。
“可不是，我這兩天幾乎都加班，隻要陸總一發話，我就要鞍前馬後得替他效勞，這不，早上又召開了董事會。”
“哦？召開董事會是不是因為‘森林氧氣礦泉水’被人下毒的事件？”
“是啊，每天都要開會。”
“原來是這樣，我剛剛在那小超市裏看到‘森林氧氣礦泉水’都加上了一層安全膠膜，是怕下毒人會再下毒吧？”
“哎呦王總，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沒那麽簡單！”
“哦？怎麽說？”
“你答應替我保密，我就告訴你。”
“放心，我不是個多嘴的人。”
“你不知道，第一批沒有加安全膠膜的‘森林氧氣礦泉水’現已全麵下架了，陸總說往後每一瓶水都要加上一層安全膠膜，以防再被人下毒！”
“嗬…做好防範措施是應該的，畢竟死了3個人了！”
“你不知道，雖然陸總對股東說是為了消費者的安全，其實是有人私下提醒過他，說礦泉水不加保護膜的話很容易再被人下毒！”
王城鑫握杯的手不由緊了緊，有些心虛的將視線看向了別處。
他品了口咖啡，“是什麽人這麽厲害，居然連這麽大的事都能未卜先知。”
“還真別說，這個人和陸總關係匪淺！”
“說來聽聽。”
“提醒陸總給礦泉水加安全膠膜的人就是他的妻子，顧笙歌！”
“顧笙歌？”
“對！我有次路過總裁辦公室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秘書艾米和陸總的對話，艾米說這次礦泉水被人下毒的事和顧笙歌絕對脫不了幹係，畢竟天底下哪有那麽巧合的事，居然讓她聽到了下毒人在電影院樓道裏講電話。”
王城鑫心頭陡然一顫。
他著實沒想到自己在樓梯道講電話的事居然會被人給聽到！
果然隔牆有耳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麵上故作鎮定。
“對啊，我也覺得這事跟她有關係。”
搞了半天，原來是那婆娘在壞他的計劃！
他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很快便被隱沒在了眼底…
“可不，不過話說回來，顧笙歌確實長得漂亮，難怪能把我們陸總迷得找不著北，不過…”
“男人嘛，自古都是逃不開溫柔鄉，不過什麽？”王城鑫問。
“不過我覺得他們倆的愛情長久不了，因為陸董一直想讓他兒子娶方家的千金方馨，所以陸總和顧笙歌的婚姻算是走到盡頭了，再過不久，他們肯定會離婚。”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和我們這些外人不相幹。”
“也是，來王總，我再敬你一杯，好久沒跟你這樣暢所欲言了。”
“好。”
夜晚
陸北辰從集團出來後，瞥了手腕上的表，快八點了。
她應該已經回家了吧？
他決定開車去她家看看她，順便好好安撫她。
顧笙歌下樓看到被月色籠罩的他時，不知怎的，壓抑了一整天的委屈瞬間化成一股漣漪，模糊了她的視線。
“傻瓜，哭什麽？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陸北辰看她一臉委屈，心疼的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
“你還好嗎？找到那個下毒的人了嗎？”
“快了，金澤他們已經在看那天晚上的視頻監控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個人。”
“那就好，隻要抓到了那個人，陸氏集團的聲譽就有救了。”
“嗯，吃飯了嗎？”
“沒事，我不餓。”
然就在這時，她的肚子竟‘咕嚕嚕’叫了起來，聲音在這安靜的氣氛裏顯得格外清晰。
她白皙的俏臉登時染上一片紅暈。
該死！
自己本偽裝的很好了，結果竟突然露了餡，這一刻她恨不得找個縫鑽下去！
“還是你的肚子比你誠實。”陸北辰嘴邊爬上一抹笑意。
“走，帶你醫肚子去。”
顧笙歌上車之際，餘光忽得撇到前方不遠處的樹後麵好像有個黑影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