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把她嚇得一身冷汗
“我…我沒有緊張,隻是覺得很意外,沒想到二少爺那麽關心我,特意來看我。”
“當然,眼下你是我棋盤上重要的棋子,你的情況我自然要時刻關注。”
什麽?
把她當做棋子?
嗬,他還真是夠直接坦白的!
不過周欣已習慣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也不生氣,畢竟他是她得罪不起的!再加上日後若想在黎家有好日子過免不了要討好他。
他想利用她,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而眼下她最在意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臉能早點恢複!
“你過來,我有件事要交給你辦。”黎俊慵懶的朝她招了招手。
周欣起身坐到他旁邊的椅子,洗耳恭聽。
這一刻周欣有些摸不透他的性子,所以心中沒底,明明是一個看似單純的小男人,但他卻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因為他的骨子裏會散發一種氣勢,一種令人捉摸不透卻又無形中感到懼怕的氣勢。
他冷眼瞧了一眼周欣,倏然伸手將她右臉上的紗布扯了下來,目光銳利的端詳著她臉上術後的傷口,輕笑。
不愧是T市著名的美容醫院,醫療方麵名不虛傳!
“不錯,看來不用過多久,你就可以不用每天帶著絲巾出門了。
“是啊,我也很期待!”
黎俊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紙包,“等夏欣蕾從醫院給你帶回藥膏後,你記得把這包粉末灑在藥膏裏,一起塗在臉上。”
她心中一顫,有種不詳的預感,“這…這裏麵什麽?!”
看到她驚嚇的樣子,黎俊挑眉,“放心,不會毀了你的臉蛋,隻是一瓶延遲藥效的特質粉末而已。”
“延遲藥效,為什麽要延遲?”要知道她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己的容顏恢複呢!
黎俊勾了勾手指,“周小姐,有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
“什麽事?”
他語氣不疾不徐,“我覺得我哥已經開始對夏欣蕾有些好感了,如果這時候你再不把握時機讓他們離婚的話,恐怕以後你都很難有機會再當上黎家大少奶奶。”
黎俊慢條斯理道,然後眯眼打量著周欣的神色。
就見她臉色不斷變幻,不可置信、驚異、憤恨、各種表情輪番在她臉上上演。
“你是說…你是來幫我的?!”
“是。”
“可…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你想得到我哥,而我想得到我嫂子。”
什麽?!
他…
居然在覬覦他的嫂子!
原來他喜歡上了他的嫂子!
這怎麽可能?
會不會是黎俊故意這麽說?
不過看他的表情又不像在說謊。
“我哥他是個感情內斂的人,所以日後你要好好用你的美貌吸引他,該怎麽誘huo男人不用我教你吧?”
周欣連連點頭,對於黎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她誌在必得,怎能輕易放棄?!
“那…抹了這個,傷口會延遲多久才能愈合?”
“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吧,不長,一晃眼就過去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聽你一切的安排,隻要你以後不要刻意在黎家為難我。”
“放心,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好。”
自周欣從醫院回來後,黎霆琛每天下班都會去她房間陪她,對她的照顧和嗬護真是無微不至!
從此以後,她和黎霆琛的愛情不會再開花結果了吧!
夏欣蕾歎息。
她再也不想在黎氏別墅呆下去了,因為每多呆一秒,她的心就痛一分!
趁今晚黎霆琛在公司加班,她決定收拾東西回自己以前租的房子那邊住!
可她才收拾好準備離開之際黎霆琛剛好將車鑰匙交給管家正朝屋裏走去。
當他看到拎著行李箱的夏欣蕾,眸光一愣。
黑沉的夜色裏雖然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清楚感到他身上散發的怒意。
“你這是幹什麽?給我回房間裏去!”他冷聲開口,聲音堅決而酷寒,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他今晚不是要加班嗎?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夏欣蕾心頭一酸,為什麽連一絲自由的空氣也不給她?
既然他不在意她,為什麽還要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呢?
“黎霆琛,放我離開吧,反正我們也沒有領證,你不用擔心我會分拿走你一分錢。”夏欣蕾淡笑,神色溫婉。
而她的淡然惹惱了黎霆琛,他不明白,她突然間怎麽那麽想離開自己?!
難道他是毒蛇猛獸?
而他最受不了她眼神中的冷漠,看著他就像在看著一團空氣般。
這讓他感到她的心裏其實根本就沒有他,讓他極是煩悶!
自周欣出現後,他一直刻意回避著她。
但越是回避,他內心的煩躁便越發濃重。
或許是他還未替顧漫報完仇吧,所以才不打算輕易放她離開!
“陳媽,素芬,你們兩個把大少奶奶的行李箱給我搬進去!”
“是,大少爺。”
“為什麽要這樣?”夏欣蕾冷冷開口。
“許博文還在對你虎視眈眈,難道你不知道?我可不想再次冒著生命危險險去救你!”他冷聲道出的話竟是那樣的殘酷無情!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我就更要搬走,我不怕許博文,你也不必因為不去救我而感到愧疚。”她一臉雲淡風輕,似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發絲飛揚間她神色淡定,周身上下透著冷冷的氣韻和漠漠的氣度。
此刻的她就像廣寒素娥,令人隻能遠觀卻不可接近。
黎霆琛雙眸緊緊盯著她,心中湧出一股難言的滋味。
她的冷傲是他早就知道的,也是他極是欣賞的!
但眼下她的冷傲卻和之前不同,多了一絲疏遠的意味,這令他百般難受。
“你們還愣在那兒幹什麽!是我說的不夠清楚?”
“是是,大少爺,我們這就把大少奶奶的行李箱拎進去。”
陳媽被他冰冷的聲音,陰沉的麵容嚇到了,忙和錢素芬一起把行李箱拎了進去。
黎霆琛亦轉身向屋外走去,他的背影是那樣冷漠。
自己為什麽要在她這裏找氣受?
相比而言,周欣是那樣溫柔恬靜,對他軟語相向,從來不會忤逆他的意思!
其實夏欣蕾真的不怕許博文,雖然他是一個殺人魔鬼,但她能敏感得察覺到他的內心也許並非表麵那樣冷硬無情!
尤其是那次在山頂,他本是有機會殺她的,可他卻最終沒動手,還放了她一馬!
所以她相信,他並非那麽的冷血!
夜很快降臨,窗外總是有知了在鳴叫。
日子在平滑如水中度過。
這晚,夏欣蕾陡然從夢中驚醒,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
情愛本就是磨人的東西,哪裏是想忘便能忘記的?
片刻,她披上外套,下樓到花園裏散步。
而黎霆琛派來盯著她的兩個保鏢則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說白了,他這哪是在派人保護她?
分明就是把她當成犯人一樣在監視!
殘月掛在枝頭,幾顆黯淡的小星散布在月亮身邊。
許是她看月亮看的太專注,是以沒注意到身後正緩緩走來一個身影。
月色朦朧,她有些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
夏欣蕾邊欣賞月亮邊往前走,沒留意腳下的路,倏然踩到一塊光滑的石塊,差點踉蹌摔倒。
她忍不住‘哎喲’驚呼出聲。
就在此時身後的身影如同一道光向她奔了過來。
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光景,待她反應過來後就看到黎霆琛站在她的麵前。
他一身休閑睡衣,袖子在風裏翻卷,襯得他筆挺的身體越發高大。
看到她沒事他輕輕扯起唇角微微冷笑,一張俊顏在月色下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你半夜不在房間裏好好睡覺,跑出來瞎晃悠什麽?”
繼而磚頭看向兩名保鏢,“還有,你們兩個是飯桶嗎?還不快送大少奶奶回房間去?!”他冷聲斥責,幽冷的雙眸犀利如刀。
兩個保鏢在他凜冽的眸光下有些心驚肉跳,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花園!
兩人慌忙拉著夏欣蕾向屋內走去。
奇怪,黎霆琛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怎麽會突然來花園?
是怕她逃跑嗎?
罷了,他的舉動和心思向來讓人捉摸不定…
一周後
夏欣蕾在書房練完毛筆字後走到窗前,算起來她有一個星期沒怎麽跟黎霆琛說過話了,自周欣做完手術從醫院回來後他每天都讓傭人把飯菜端到她的房間裏陪她一起吃。
這不,早上她下樓就沒看到他們兩個,陳媽說他帶著周欣去醫院複查了。
嗬,他還真是很愛那張臉呢!
許是她想的太專注了,就連身後站著一個人都未察覺到。
“嫂子,在想什麽呢?是在想我嗎?”
她著實被這把聲音嚇了一跳,猛然回過神。
這個小男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折騰人?
於是她伸手故意抖了抖手上的毛筆,墨汁隨即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暈染開,形成一小朵一小朵的墨梅。
黎俊故作生氣的撅起嘴瞥了眼襯衫上的墨汁,“幾天不見嫂子畫畫的技藝越來越好了,不僅能在紙上畫畫,還能在我的衣服上畫,真厲害!”
她抬眸看他一眼,嘴角一扯。
黎俊無趣的拿起她才寫好的字,嘖嘖稱讚,“嫂子真是大才女,這一手字寫的不禁靈動有力,還隱約透著股大氣,活脫脫的顯示出寫字人的大家風範!”
想不到他會正兒八經的評價自己的字,評字也就算了,最後竟還評上了人。
緊接著她想起黎俊那一手囂張而張揚的字,覺得倒是和他無法無天的性子像得很。
她坐在椅子上,輕歎了口氣,“你找我有事?沒事的話趕緊回你房間去,別打擾我練字,修心。”
“嫂子,你這是在攆我?難道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倒不是不願意讓他來,隻是哪次碰見他,他不給自己惹點兒事?
雖然她很感激他出麵扛下了小蛇的事兒,不過這小魔頭的心思實在讓人難以捉摸,所以她覺得還是和他保持些適當的距離好些,畢竟她是他的嫂子,住在同一屋簷下自然要避避嫌,以免橫生不必要的枝節。
“嫂子,你想見的人來了。”
話音方落,黎霆琛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周欣。
恩?
他們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她以為他們複查完之後會去別的地方轉轉。
此刻黎霆琛臉色有些陰鬱,他的眸光比臉色更為陰鬱,犀利的眼波自夏欣蕾臉上緩緩掃過,就好似有鋒利的刀刃在她的臉上刮過般。
很顯然,他是在隱忍怒氣!
他一向是個情感內斂的人,情緒一向不輕易外泄,眼下雖然他極力隱忍著不動聲色,可那怒意卻依然昭然若揭。
他這是怎麽了?
黎俊識趣的待在了一邊,沒吭聲。
“阿俊,你先回你的房間去,我和你嫂子有話要說。”
“哥,大白天的,難道你們要說什麽悄悄話?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帶我聽一個唄。”
黎霆琛眉宇緊皺,“好,既然你不肯先回房間,那順便也讓你看一看!”
他轉身看向周欣,“欣欣,你過來。”
周欣的臉上重新蒙上了絲巾,雙眸紅腫,悄然走了進來。
算一算,距她做完手術那天起,已經有七天了吧?
按理說今天其實她大可以不用再蒙著絲巾的,因為自己當時給她從醫院拿回來的膏藥都是國外進口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再加上周欣做完手術後她右臉上的疤痕已經不怎麽明顯了。
“欣欣,把你臉上的絲巾摘下來。”黎霆琛眼望著夏欣蕾冷冷吩咐,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不安,心虛。
周欣眸光閃了閃,卻沒有伸手去摘。
“辰,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見人呢?我不要!”她邊說邊開始哭了起來。
夏欣蕾凝眉。
難道…
是膏藥沒有效果?!
不應該呀,那兩種藥一直是他們醫院裏賣得做好的塗抹傷疤的膏藥,不少病人用了那藥之後,沒多久傷口便愈合了。
“周小姐你還是摘下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不急不徐道。
周欣聽了她的話後哭的更凶了。
黎霆琛咬咬牙,上前將她臉上的絲巾摘了下來。
夏欣蕾看著展現在她麵前的臉,心中陡然一顫!
眼前這張臉還是周欣的臉嗎?!
右臉腫得很高,使那三道疤印看起來越發明顯!
更令人心驚的是,她原本完好無缺的左臉竟還起了一層小小的紅點,密密麻麻,很是嚇人!
這…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變成這樣?!
“周小姐,你有沒有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塗抹那兩種膏藥呢?”
“夏欣蕾,她就是抹了你帶回來的藥膏才變成這樣的!你就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黎霆琛冷冷接過話頭。
她凝視他冰冷的臉上那絲痛恨的表情,心中瞬間涼颼颼的。
“辰,我相信欣蕾姐不會這樣做的,畢竟她沒有理由這樣害我,大概是…大概是我命苦吧,這輩子注定不能再恢複以往美麗的容貌,你不要怪欣蕾姐了。”周欣邊說邊肝腸寸斷的哭泣,淚水嘩嘩流淌,看得夏欣蕾心內一滯。
這樣傷心絕望的淚水,任誰都會憐惜。
其實周欣倒不是在裝哭,她是真哭!
早上當她摘下紗布看到右臉時,她真的有想去死的衝動!
眼下她是真的傷心!
真不知黎俊讓她抹得粉末是什麽,居然害她左邊的臉也長出一些紅點!
這個小惡魔心裏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我無話可說。”夏欣蕾語氣淡淡。
既然他已經認定是她拿的藥膏有問題,那還有必要解釋嗎?
就算極力解釋了,他會信嗎?
答案很明顯,不會!
想必在所有人眼裏都會覺得隻有她才有害人的動機,因為嫉恨周欣,所以想借著藥膏徹底毀了她的容,好穩固自己黎大少奶奶的地位,不是嗎?
夏欣蕾望著痛哭的周欣,這個女人的眼淚此刻再也引不起她的一絲憐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為什麽要使樣卑鄙的手段陷害她?
她做的真是太絕了!
夏欣蕾原本以為周欣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可她想錯了!
“真-的-是-你!”黎霆琛的臉愈發蒼白,透著一絲痛苦的不可置信。
她痛苦的聽著他一字一句緩緩吐出的每一個字眼,竟是那樣冷颼颼地令人膽寒。
又是這幾個字!
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懷疑周欣?
看來在他感情的天平上,始終是周欣那一邊最重!
既然他不信任自己,那徒勞的解釋在他眼裏無疑是小醜跳梁,反而會讓他更瞧不起!
這一刻夏欣蕾隻覺內心一片冰涼,就讓他以為是她做的吧!
最好他能一氣之下把她趕出黎家,放她離開,還她自由…
她真的有些快愛不下去了…
其實黎霆琛倒不是沒有懷疑過周欣,他隻是不相信一個女人會糟蹋自己的臉蛋!
試問誰會把自己的臉弄成醜八怪?
即便陷害了別人,但麵對這樣醜陋的容貌,自己這一生不是也毀了?!
而像周欣這樣如此在意自己臉的人是絕對不會幹出這樣得不償失的事的!
“辰,你不要錯怪了欣蕾姐,是我自己命苦,我認了!千萬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了你們夫妻間的感情。”周欣拽著黎霆琛的袖子,苦苦哀求道,一雙明眸蕩漾著水霧。
到了這一步她居然還在苦苦為自己求情,倒真稱得上‘寬宏大度’!
黎霆琛望住周欣幽深淒迷的雙眸,那淒楚和無助的模樣無疑是一把火,燒的他僅存的理智頃刻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