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像天神一樣降臨
“既然如此，為什麽一聲不吭的出差，還換了手機號碼？！”
顧輕輕頓了下，答非所問，“你知道我為什麽今天不和同事們去巴黎嗎？”
不等他回答，她自顧自地繼續道，“因為太喜歡巴黎了，所以不敢去，害怕去了以後會發現和想象的不一樣，害怕會把心中的感覺抹殺掉…”
“傻瓜，你怎麽會這樣想？”
“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不是個什麽好女人，那天陳琳說看到你帶著一個女人去酒店開房的時候，我心裏很是生氣，我除了愛吃醋我還很貪心，我發現我的占有欲也很強，我不喜歡和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事物…你看吧，我是很壞的一個人，所以我想在自己變得更糟之前離開你。”
電話那頭的他靜謐了下來，許久許久。
她握著手機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聽到‘滴答滴答’聲，像車子方向燈正打著。
“相信我，我會讓你說的這些全部都實現！”霍啟晨語氣篤定。
她默默聽著，並沒有回答。
太陽慢慢地往下匿藏，風也瞬間變大，救她的人來了嗎？
“啟晨，我好冷，這裏真的好冷。”
“你先撐著，再多等一會！”
“嗯，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做。”她語氣哽咽，同時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啪’一聲類似關門的聲音。
“顧輕輕，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你嗎？因為每次你被我弄生氣後，那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雖然有些傻氣，卻很動人…”
剛被風幹的眼睛又再次凝聚了水分，“還有呢？”
說吧，繼續說吧，他的話真的很動聽。
“還有很多很多，以後我一點一點的說給你聽，所以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我不允許！”
“嗬…你真霸道。”
霍啟晨那番霸道卻不失溫暖的話把她逗笑了。
然他卻很理所當然的接著道，“你知道就好，還有，你這幾天突然對我態度大轉變，就是因為陳琳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去酒店的事？”
“廢話，不然呢？”
“笨蛋，你誤會我了！我怎麽可能會去跟別的女人開房？那天和我一起去酒店的女孩叫方馨，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那天我去機場接她之後就帶她去了酒店，因為她在B市人生地不熟。”
什…
什麽？
那個女人是方馨…
他的話如一道雷霹在她的心頭，震驚當場。
“她…你真的隻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顧輕輕半信半疑。
“當然！你這笨女人，以後在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許再自作主張的離開我，聽見沒？”
原來…
是自己一直誤會他了…
這一刻，這麽多天積壓在她心頭的陰霾頃刻消散。
顧輕輕抬頭看著那瞬即被茄子色渲染而成的天空，“太陽終於下山了，怎麽還沒有人來救我呢？啟晨，你說是不是大家都不要我了？我好怕…”
許是天色霎時變暗的關係，她心中的恐懼驟然加深，她不由再次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傻瓜，你還有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很快就到了。”他安慰道。
“你還是別來了，就算你現在馬上搭飛機來，也是十幾個小時後的事了…”
“你為什麽從來就是不肯相信我呢？顧－輕－輕！”這句話她聽得特別清晰響亮，彷佛就在她的頭頂上方傳來。
她倏然抬頭一看，雙眸霎時瞪大，嘴巴亦呈‘O’型。
他…
他真的竟然就站在斜坡上，像天神一般。
霍啟晨沒有騙她，他真的來了！
不一會，她聽見越來越多的聲音，隨後那些救她的人也到了。
傍晚
她是被救護車送入醫院的，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法國就有機會乘坐救護車。
霍啟晨一路陪著她，到了醫院後一直忙著在醫生和護士中來去周旋。
而且更讓她吃驚的是他竟然是說著法文，且聽起來似乎還挺流利。
她躺在急診室時看著他為自己忙碌的背影，心中浮現難以言喻的溫暖。
待一切都忙完後，霍啟晨轉過身子正好瞧見紅了眼眶的她，語氣溫柔，“是不是還很疼？忍一會。”
顧輕輕笑著搖搖頭，“不疼。”
“真不疼？”他一臉不信。
“恩，真不疼。”
“那就好，你的手隻是小擦傷，至於腳醫生說是崴到了，還好沒傷及腳踝也沒骨折否則後續就比較麻煩了，冷敷後再熱敷，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了，醫生會用彈性繃帶幫你包紮以便壓迫傷口，避免它繼續腫脹。”霍啟晨拿著醫生剛轉給他的X－ray翻譯著。
隨後護士把她推入位於三樓的病房。
病房裏，有電視、沙發、茶幾、和獨立的衛浴，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打點的。
“啟晨，謝謝。”
他不發一語，隻是靜靜看了她一會…
半晌
“以後不準再玩失蹤，也不許擅自再更換手機號碼！愛情開始的時候是兩情相悅，分手也要兩個人一起說了算！”
“霍總，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是，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休想再離開我！”
“你真霸道。”
“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
“遵命！沒想到你懂法文，而且還說的那麽好。”顧輕輕試圖打破這有些尷尬的氣氛。
“大學的時候有修過。”他簡單回道。
“哦…那你是如何那麽快找到我的？就憑那幾張照片嗎？”她仍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態。
霍啟晨眉宇微擰沉吟了會，“我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哦…”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他可以比救護隊早一步到達了。
可聽他這麽一說，她就更意外了，沒想到他在馬賽待過。
“Calanque很漂亮，海底的世界更漂亮，我以前常到那裏去潛水…”霍啟晨伸手幫她蓋上下滑的被子。
“怪不得你對這裏如此熟悉。”
他點點頭，“很多年沒回來了，除了樹長高了些，還好也沒多大的改變，否則，恐怕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你。”
“你去過的地方還真多。”
“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一個個帶你去。”他握住她的手承諾。
這句話是那麽的溫暖，但同時又是那麽刺人的感傷…
如果淩芊芊醒了，他還會對她如此嗬護備至嗎？
因為這次的意外，他們要在馬賽多待幾天。
次日
顧輕輕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暖陽映得一室明媚，她瞧見霍啟晨正端坐在窗邊，正對著窗外沉思，神情專注非常。
“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她坐起身，輕問。
他被她的聲音陡然喚回，“沒什麽，隻是一些公事而已，你感覺好點了沒？腳還疼嗎？”
“沒事，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你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去買。”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要不，你再去休息一會吧，反正時間還早。”凝視他一臉的倦容，她心疼道。
然他卻不以為意，口氣溫和卻帶絲命令，“以後不準再隨便消失，聽見沒？”
顧輕輕乖乖點點頭，然後他笑了。
因為霍啟晨的堅持，最後她在醫院裏又多住了一天。
醫生給她的腳包紮了繃帶，在第五天的時候她已可以下床走動，但隻能輕輕的稍加用力的時候仍會痛。
由於她之前住的酒店公司隻訂了四天，所以出了院後霍啟晨便把她帶到了他在老港口附近下榻的酒店。
四點左右，她讓他開車送她去了原先的酒店，把她的衣物一並拿了過去。
這房間有很好的視野，隻要輕輕把窗推開，湛海藍天近在咫尺。
有時顧輕輕可以就這樣坐在那裏，對著那一望無際的藍海發呆一整天，如果時間能就此定格那該多好？
自這件事以後，她和他兩個人彷佛達成了協議般，對於所有敏感的話題隻字不提，兩人隻是好好得珍惜和享受在一起的時間。
每天他們一起吃早餐、用午晚餐、看電視、讀新聞。
每每遇到她想不明白的事情，霍啟晨總會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傻婆，這事件應該是這樣的…”
傍晚時分，他會開著車，帶她去老港口轉轉。
老港口現在已是遊艇的停泊點，暮色深沉的黃昏，遊艇船隻靜靜地停靠在港灣裏，他們會像其他來來往往的情侶般，十指緊扣，迎著海風沿著岸邊漫步。
可因為她腳傷的關係，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會坐在一旁黑色凳子上，欣賞船桅如林的港灣風光，和波光粼粼中的桅杆倒影。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就這樣輕輕依偎，也會讓人充滿幸福的感覺。
偶爾他們會看到好幾對怡然相伴的老倆口從他們身邊而過，他們臉上流露著寧靜祥和的神情總會讓顧輕輕心頭不由一暖。
當岸邊華燈初上光線蔓延於水麵時，老港口在美麗的夜色下，真的很美。
這時周邊露天咖啡座裏就會飄出悠揚的曲子，他們會情不自禁在離地中海這麽近的這裏接吻…
由於法國比B市整整慢了六個小時，為了可以和集團隨時保持聯係，霍啟晨常常在淩晨六點左右就會起床處理公事，顧輕輕因為還是病人所以理所當然睡得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