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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意外

  霍啟晨猶豫了一下,關上車門,“你想去哪?前麵拐出去就是步行街。”


  顧輕輕笑著搖搖頭,“咱們就在這條路上走走吧,我喜歡光線暗一點兒的地方。”


  大冬天的夜,蒙了層似有若無的霧罩子,他們並肩走在空靜的街上,眼前萬物都似空虛的影兒,灰綽綽地如輕沙浮麵,風蘊了些水汽,一汪汪的潑到臉上來,滿臉感到濕浸浸的。


  顧輕輕適應了這種透骨嚴寒後,開始剝栗子吃。


  “那老板娘還說她家的栗子吃了還想吃,我也沒嚼出來特別在那兒,不跟以前在市裏買的一樣嘛?”


  “女人就是頭腦簡單,她不這麽說,你會去買?”


  “我沒說過我聰明。”


  “有自知之明最好!”


  他頓了頓又道,“我看那老板就是靠老婆吃飯的,要讓他去賣栗子,一家老小估計都要去喝西北風!”


  顧輕輕抖著手剝下一顆黃嫩嫩的栗子肉,塞到霍啟晨嘴裏,“你啊,有時候總愛揮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就挺喜歡老板娘的豪爽性格,最喜歡聽她說‘我們家那位’,雖然她比她老公強,可逢人說話還是不忘把老公捎上,你看他們相處的多默契,這樣的夫妻即使生活貧困也是讓人敬佩羨慕的!”


  霍啟晨不屑一顧得撇撇嘴,“我沒看出來有什麽好羨慕的。”


  “你當然看不出來,因為你不用在寒冷的夜裏站大街上賣栗子,你想想,他們是平凡的夫妻,他們平時也會吵架,但到了晚上老板娘還是會陪著老公賣栗子,哎…算了,這種草根階層的深厚感情說了你也不會懂!”


  語文畢,顧輕輕趁著光線昏暗朝身旁不解風景的木頭猛翻了幾個白眼,正偷笑著得逞,冷得痛的臉頰被一隻冰冷的手掐住,眸中淚花直打轉兒,被拉得老長的嘴吐出一句抗議,“霍啟晨,你輕點兒!”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窮還值得你羨慕?”霍啟晨隱約看到她眼裏的點點兒水光,忙收了手,又似心疼得在她臉上撫了幾下。


  “你這人真不講道理,我不是羨慕,是敬佩!”


  顧輕輕揉著臉上的痛處,“要換了我,我可不會這麽冷的天還陪老公站街上,況且她老公也對她言聽計從,我想老板娘是聰明的,跟著這樣一個丈夫或許不能大富大貴,平平順順的卻也安心。”


  拋開手上的栗子殼,她拍了拍手接著道,“這就叫有得必有所失吧,雖然感情好,但生活上卻很辛苦!”


  霍啟晨反複嚼著她的話,有得必有所失。


  他得到的是富貴,金錢,名譽,地位,失去的便是一個願意同他在寒風中陪他賣栗子的妻子,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平凡溫馨的家。


  那麽…


  他願意拿富貴權勢去換一個平凡溫馨的家嗎?


  沒有名車豪宅,成天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賺點蠅頭小利養家糊口?


  他認真的思索了好半天,想像不出自己貧窮渡日的情形,也就不願再想了,看了眼黑洞洞的路盡頭,隻一瞬瞬地為自己的傻氣感到好笑。


  捉住那隻在冷風中凍得顫抖的小手,搶了她的紙袋,他語氣淡淡,“待會上車了再吃!”


  不顧顧輕輕抗議的眼神,他轉移了話題,“每個人擁有的感情形式都不一樣,誠然如你所說老板娘和老板的感情深厚,但也非每對相愛的夫妻都如此,我父母當初為了事業各自忙各自的,但年頭年尾,或是平時少有的相聚時光也是分外珍惜,不能說他們的感情不深厚。”


  他揉搓著掌心裏冷冰冰,毛乎乎的小手,應該是剔栗子那層毛時粘到手上的,搓著搓著,竟然還搓下了層髒兮兮的糖垢,奇的是他也不嫌髒,揉得更勤了些,不覺揉熱了兩隻手。


  顧輕輕也貼近他一些,把另一隻手擱在他的手臂和大衣之間,像是抱著他的臂膀依賴著,手背還是僵僵的冷,心倒先潮熱起來。


  昏沉沉的暗光中,她用一雙亮亮的眼睛灼灼地凝視著霍啟晨,忽然問,“其實你還是相信愛情的,對嗎?”


  霍啟晨表情滯了一瞬,語氣複雜,“回去吧,外麵太冷了。”


  回去的路上,顧輕輕被車裏的暖氣薰得昏昏欲睡,抱著那袋沒吃幾顆的栗子,閉著眼睛哼出一句不滿的嘟囔,“被你騙了,這裏壓根沒雪景可以看。”


  霍啟晨淡淡地笑,心裏又突然一陣陣沉悶,原來奪去她幾年快樂的正是他啊!

  有得必有所失?

  想來她也是在說自己吧?


  於是他按在檔位上的手伸到她的頰邊,滯在空中半晌,卻又退了回來,低聲道,“再等等,你生日那天就會下雪了。”


  其實他也隻是看了天氣預報,不完全可信。


  但他會想辦法,延遲回程或是去另一個城市,總之他會想辦法,想辦法滿足她這個一點也不貪婪的願望。


  “真的?”她側過臉半信半疑。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顧輕輕歪著頭想了想,好像他是沒有騙過她什麽…


  而為了顧輕輕生日而費心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宋翊,另個則是她舅媽蘇秋霞。


  往年顧輕輕的生日都是在病房陪霍啟晨度過的,沒有蛋糕沒有長壽麵,一點都沒生日的氣氛。


  蘇秋霞想著便淚眼漣漣對宋翊說,“你今年說什麽也把她帶出去過個生,輕輕那孩子蹉跎了不少日子,當初若不是她家境突變,她現在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哪兒犯得著給人當名義上的妻子,真是苦了她了!”


  宋翊從公文中抬起頭來,這幾天聯絡不上顧輕輕,蘇秋霞說她出門去了,但他可清楚得很,肯定是霍啟晨把她帶去了某個地方!

  他也抱怨不得,把顧輕輕每日探病的活兒給攬了過來,下班便跑來這裏和蘇秋霞拉拉家常,“她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哪可能撇下你去慶祝生日,再說我也不會這麽做。”


  “你們倆還真是拗得很!”


  蘇秋霞橫了他一眼,繼而道,“你以為你們這樣就算是盡孝心了?今年你們就出去過吧,晚上回來我這裏坐會兒就行了!”


  沒等宋翊開口,她又自顧自得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輕輕這麽些年吃苦受累不說還要存錢給我看病照顧我,吭也不吭一聲,她現在就算不管我了,也是…”


  “你這話可千萬別讓輕輕聽見,要不她又該傷心了!”宋翊把臉一沉,不顧尊卑的打斷她的話,心裏忍不住得氣惱,她總把這些喪氣話掛在嘴上,其實就是怕輕輕哪天真不去管她了,所以才一次次出言試探。


  他能體諒一個病人怕被遺棄的心理,若輕輕知道自己的孝心仍被親人疑心,不知該多難過!

  “舅媽,你以後少往這方麵想,你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輕輕她不可能不管你,就算日後她不管你了,你不還有我嗎?”


  蘇秋霞嘴角動了動,終是沒再說什麽,隻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望向窗外淨藍的天,真正有了‘死了幹淨’的念頭。


  她不是存心懷疑顧輕輕的孝心,隻因她前陣子剛得知自己體內的癌細胞已經擴散,這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康複出院的奇跡,而她沒有把這壞消息告訴宋翊還有顧輕輕,就是不願再去折騰他們,然她剩下的日子都要透過明晃晃的窗戶去看那片天空,想著就百感交集,將心比心,若換成了她,要被一個病人折磨這麽久,也該厭煩了!

  輕輕還能守著她多久?

  更不用說隔了一層肚皮的宋翊!


  “舅媽你放心吧,今年我想辦法讓她好好過個生日,可好?”


  宋翊認識到自己不該頂撞,忙收了公文,掛了張笑臉討好,“她這幾年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蘇秋霞擺擺頭,“自從得知我生病的消息,那孩子就似變得無欲無求了,從沒聽她說起過要什麽。”


  宋翊一臉失望,挖空心思地回憶往事,想找出點兒痕跡來,思索良久,也未想出她一點兒半點兒的期望,不由得挫敗。


  顧輕輕是那種極容易滿足的人,跟他在一起時隻想著怎麽對他好,從不曾要求過他回報什麽!

  等到他現在想回報,想付出時,卻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其實你也不用特意得去討好她,陪她吃頓飯,看看電影,四處逛逛就行了。”


  宋翊隻點了頭,心不在焉地陪蘇秋霞到十點才離開。


  回到公寓,他仍在冥思苦想,正當他尋不著頭緒的時候,電視裏一句讓人熟悉透了的廣告詞飄進他耳朵裏——


  一切都為了愛!

  驀然抬頭,他凝神看著那段房地產廣告,就見倚窗盼望的女人,草坪上扔球的孩童,進門便鬆了領帶的男人,幻燈片似地張張切換,心裏湧起了無限的向往。


  眼睛一亮,他差點歡呼雀躍,怎麽沒想不到呢?

  顧輕輕雖然什麽都不說,但她所做的一切隻因為愛他,那麽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


  承諾她一份永久且安定的愛!


  次日

  給霍啟晨係好領帶,顧輕輕抱了件大衣給他披上,再把公文包遞給他,像極了一個溫柔嫻淑的日本妻子。


  整理妥當,霍啟晨拉過她,倏然淺淺得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語氣是難得的溫柔,“我晚上會回來吃飯。”


  “工作比較重要,況且你是去另外一個城市出差,實在脫不開身的話就別趕著回來了。”她笑著開了門,把他推出去。


  外麵下起了毛毛雨,她站在二樓窗邊,看到車燈在霧綃中亮起來,黃色的光漸行漸遠,行至前方煙霧繚繞的林道中,突然間不見了轎車的黑影,仿佛是那麽一下子就消失了,眼前隻餘霧沉沉的光景。


  “霍啟晨!”她莫名得喊出聲,然後清清楚楚感覺到胸口那裏被牽扯了一下。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她該怎麽打發好呢?


  她下樓找出那些電影,看了一部後便覺得無趣。


  工人在他們到的那天就被打回家了,隻做飯的時間才過來。


  她把樓上樓下走了個遍,都是些沒人味的家俱擺設。


  百無聊奈時,她上網進社區看了些帖子,卻不安心,總記掛著外麵茫茫的白霧,索性關了電腦,換了衣服,打電話到霍啟晨的公司叫來了車。


  這個中型城市實際上沒什麽可逛的,隻因在這裏她人生地不熟,於是開著車兜轉了一圈後在中心廣場停了下來。


  車窗凝了層厚厚的窗花,她無意識地用手指畫了張笑臉,彎彎的眼睛,彎彎的眉,卻有一張癟癟的嘴,哭笑不得,似乎她的心情便是這樣的。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心湖蕩起了一圈兒一圈兒的快樂,可不知道為什麽,總有處地方不妥當,她說不出來,如同眉開眼笑下的那張癟嘴,隱隱得難過。


  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下車進了商場,融入人群當中,聽著四周的陌生方言,一張張端正的麵孔,不怎麽明確的指示牌…


  適才怪異的情緒被衝散,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紮在陌生的人堆裏,似乎有了探險的樂趣。


  中午時霍啟晨到達鄰近的城市,進入市區後他便讓秘書通知分公司高層招開會議。


  時間緊湊,沒來及吃午飯便跨進公司會議室,原本三小時的會議縮減至兩小時。


  還有一堆文件需要批示,他計劃是在一小時內全部看完。


  下班前,他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看看時間,六點,晚上十點左右應該可以趕回去!


  孰知他前腳剛踏出公司門,卻見分公司高層汗水涔涔的來報,說新建廠房突事故,電器設備被燒毀了一部份,倉庫則是起了火,幸而現得早,又因新廠房還未開始運作,工人也未遷移,因此,目前隻有一名倉管員被燒傷,已送往醫院。


  事出緊急,他隻得吩咐各個主管,先去工廠查明事故原因,計算損失。


  自己先一步趕到醫院探了受傷的員工,得知是中度燒傷才匆匆去了廠區。


  八點鍾,事故原因查明,起因是昨晚廠房電線被盜,早上報了電工修理,誰知接錯了線路,拉開電閘,意外就生了。


  忙到將近九點,警察才趕來,扣留了昨夜值班的治安人員,霍啟晨心急火燎,留下了保鏢維護秩序,並要求秘書善後,且不能讓警察隨意傳訊任何一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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