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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跟他沒有關係嗎

  她搖搖頭,“嘖嘖嘖…就算是新內褲也要洗了才能穿啊,不然多髒?”


  聞言,已步到門邊的霍啟晨雙腿驀然夾緊,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他又羞又惱,卻無言以對,若這時候跟她費力辯解,不明擺著自己承認了?

  勉強站穩後,他竭力裝作若無其事般,扯了扯袖子,背後又傳來一陣讓他牙癢的狂笑聲!

  顧輕輕笑得肚子疼,嘴裏仍不停地擠出讓霍啟晨恨不得剮了她的話,“哈哈哈,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天啊,霍總還真是不講衛生,哈哈哈…太好笑了,難怪你叫我洗不幹淨就扔了,原來是扔習慣了!”


  被衝動驅使,他幹了這輩子最幼稚卻又最爽快的事,衝幹淨手上的泡沫,他扔下滿頭滿臉全是白泡泡的顧輕輕,得意地揚長而去…


  “白癡!”他脫口罵了句極不符合他尊貴身份的話。


  顧輕輕抹開臉上的泡沫,望著那個囂張的背影,低聲咕噥,“你才是浪費錢的白癡,我詛咒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內褲穿!”


  嗬,她還真是惡毒!


  咒完後,顧輕輕極有自知之明的開始在心裏慚悔,然後轉身走到水龍頭前,清洗某人這輩子的內褲。


  霍啟晨走到三樓的客房,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除去了衣物,衝到浴室嘩嘩的搓洗全身,心裏還直想著:髒!真髒!

  洗了三遍後他才從浴室裏出來,瞪著地板上的內褲,那是他昨天新買的,緊接著便想到顧輕輕的話…


  被多少雙手摸過?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忽然有個不詳的預感,在未來很長一段日子裏,穿內褲都會有心理障礙!

  沒洗的新內褲是不能穿了,那怎麽辦?

  如果她哪天離開了,難不成他要自己動手洗?

  想著,霍啟晨一屁股坐到床上,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煙來,一陣吞雲吐霧後,他身體上的不適減輕了些,想到還在衛生間裏給他洗貼身衣物的她,不禁黯然,縱使他萬貫家財,富足半生,但他卻從不願讓別人洗他的貼身衣物,就連淩芊芊也未曾讓她洗過,目前隻有她一個!

  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顧輕輕洗完所有的衣服,提了桶到天台上逐一晾起來。


  遠處的海麵銜著半輪紅日,風吹過棕櫚樹林,層層綠浪微微起伏,鐵欄杆前是她種的香草植物,檸檬香蜂草的濃香隨風四溢,她抱起幾個小小的花盆,耗費心神養活這些植物,該放進臥室去,日夜聞香才不負了心血。


  弄完後她下了樓,站在拐角處的霍啟晨才從拐角處走出來,空曠的小天台上,晾在竹竿上的背心如白幡飄揚,那竹竿是她去後山的竹林裏親手砍下來的,記得當時她還跟他抱怨:豪華別墅裏什麽都有,卻找不到一根可以晾床單、曬被子的竹竿!

  手撫過光滑的竹竿表麵,滑過一個又一個竹節,他看向欄杆前一排沒有抽芽的小花盆,裏麵裝的是她半夜去花園裏偷偷撬來的土,如果她離開了,花盆裏裝的永遠是幹土,長不出薰衣草,也長不出薄荷跟迷迭香。


  她曾對他說過:你工作太忙,需要緩解壓力,我種這些植物都有這功效。


  從未要求她做這些事,但她卻細心地為他做了。


  他曾想,是她自己願意的,但如果她離開了,還有誰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又有誰跟他說這樣的話:最讓人舒心的就是有個依山傍水的家,工作累了,有這樣一個地方,不是很好?


  霍啟晨緩緩蹲下身,那個舒心的家是為了淩芊芊而建,然而他卻從沒想過讓提議的人住進那裏。


  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裏,捏成粉末,真要放她離開,讓這一切都徹底粉碎,成一場泡影嗎?


  他倏然起身,拍淨手上的塵土,幾步跨下樓梯,在浴室裏找到正在給花草澆水的顧輕輕,有如一個衝動莽撞的少年,用力抓緊了她的雙肩,脫口喚道,“顧輕輕!”


  而喉嚨像是突然卡了根魚刺,痛得不出聲音,他咽了咽口水,從她的眼睛裏,他看到了自己慌張的臉。


  他在慌張什麽?

  自己要跟她說什麽?

  “嗯?”她輕輕地應了聲。


  他緩緩鬆開手,麵容鎮定,仿佛這個空間裏原來是三個人,而那個急切莽撞的少年已經離開。


  “那個…茶葉你放在哪裏的?”他問。


  顧輕輕蹲下身給草噴水,“你怎麽又忘了?在一樓儲藏室靠牆的那個櫃子裏,從下往上數,第三排左手邊的抽屜。”


  語畢她偏頭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現在想喝茶?等會吧,等我澆完水後去摘幾片薄荷葉給你泡茶,你看你嘴唇都裂開了,要敗敗火才行。”


  她繼續埋頭噴水,灰蒙蒙的水霧噴到綠葉上,凝成了一粒粒晶亮的水珠,霍啟晨心裏一揪,胸口熱乎乎的,轉瞬又涼了下來,濕濕的涼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動,感動得心落了淚,像葉子上的水珠,晶瑩透亮。


  他啞聲,“顧輕輕…”


  “嗯?”她心不在焉得回道。


  他沒說話,她好一會沒聽到回應才抬起頭,問,“什麽事?”


  “沒…沒事!”他結巴了一下,掉過臉。


  “沒事?沒事你一直杵這幹嘛?”


  “我…我就想站在這,不行嗎?”他語氣僵硬,臉色很不自然。


  什麽叫就想站在這兒?


  這算什麽回答?

  這廝的心思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行啦,沒人管你,這房子本來就是你的,你愛呆在哪就呆在哪,我想管也管不著。”


  你真想管也不是管不著!


  他在心裏暗暗腹誹,但沒說出來,隨即轉了個身走到窗邊,望著初亮的路燈,和遠處黑靄靄的大海,‘沙啦沙啦’的樹葉聲,在黑夜的掩護下,顫顫微微地低哼著,像是在提醒他:別隻顧著想自己的失常,顧輕輕雖是體貼,卻已經不若從前般處處讓著你了!

  次日

  私立醫院

  走廊上許多排隊等候的人,問診處一扇扇門敞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白簾子前,準病患的臉色各異,緊張兮兮,顧輕輕在喧鬧的走廊飛跑,‘噠噠噠’連串的腳步聲,和病患或病患家屬擦肩而過,顧輕輕跑的度算很快了,為什麽總有種看不到盡頭的錯覺?


  直到衝到盡頭的手術室,她才停下腳步,鄒明軒嘴上叨了根沒點燃的香煙,和所有病患家屬一樣,蹙緊了眉頭,臉上寫滿不安。


  她手撫在胸口輕輕喘息,原來不是她看得清楚,而是她對醫院太熟悉,自她舅媽生病後,她仿佛就生活在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潔白的簾子,鐵架子鋼絲床,就像是她的另一個世界,她習慣了卻深惡痛絕的世界。


  可有人,還偏偏要把自己送進這裏!


  “宋婷她怎麽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仰起臉急急得問走到她身前的鄒明軒。


  “隻是個小手術,縫上幾針就應該沒事了。”他偏過頭,看了眼手術室前亮起的紅燈。


  “小手術?縫上針就沒事了?”顧輕輕瞪著他,雙眼恨不得在他臉上灼出兩個洞,捏緊了雙拳,她大叫,“宋婷是割腕自殺!”


  他竟然還能說出縫上針就沒事了?


  居然還能這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仿佛此刻在手術室裏被搶救的是大街上隨便一個女人!

  這個男人還真是無情!


  顧輕輕不敢相信鄒明軒竟會淡漠到這種程度,她還清楚記得,1年前他當著很多人的麵與宋婷喝交杯酒,說會愛宋婷一生一世!

  而現在宋婷被他傷透了心,連寶貴的生命都放棄了,他怎麽能沒人性到說出縫幾針就沒事的話?!

  宋婷為他付出的感情是縫幾針就能補得回來的嗎?

  為他浪費的青春是縫幾針就補得回來的嗎?


  為他放棄了事業家人朋友是縫幾針就補得回來的嗎?!

  “輕輕,你別激動,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擔心,婷婷會沒事的,肯定沒事!”鄒明軒急急擺手澄清,一雙虎目睜得滾圓,揮動的手在空中劈來劈去,那樣子像是要劈開顧輕輕的腦袋,好把他澄清的話灌進去。


  向來八麵玲瓏的顧輕輕隻冷漠得瞥了他一眼,繞到他身後才頓下步子,不摻雜任何情緒得背對他,“鄒明軒,你該關心的不是我怎麽想!”


  他移步到她麵前,顧輕輕卻不想看他那張俗不可耐的臉,這讓她覺得惡心,她低頭望著鞋尖,在鄒明軒說出又一個借口前,煩悶得搶話,“你要是怕麵對婷婷,就先走吧,況且如果她手術結束,看到你的話會影響她的康複!”


  鄒明軒怔住,他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顧輕輕會說出這種不留情麵的話,但礙於霍啟晨,他也隻能先壓下火氣,聲音幹癟,“這…哦…嗬嗬,那我到樓下抽支煙。”


  等他閃人,顧輕輕才抬起頭,望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眼睛裏閃爍著淚光。


  宋婷怎麽那麽傻?

  為這樣一個渣男放棄生命,值得嗎?

  因失血過多,手術完畢後宋婷被轉到普通病房繼續輸血,醒來時已是紅霞漫天傍晚。


  顧輕輕看著眼神空洞,臉色慘白如紙的宋婷,柔聲問,“還疼嗎?”


  宋婷短短得吐個兩個字,“不疼。”


  “想不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你看你一天沒吃東西,一會兒連路都不動!”顧輕輕見她望著手腕上的繃帶出神,忙找話岔開她的注意力。


  “輕輕,別小心翼翼的,我犯傻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我要是還想死,就不會給他打電話要他送我來醫院了!”她語氣很是虛弱,眼神仍是空空洞洞,那裏麵什麽都沒有,連眼淚都不找出來一滴。


  “離開他吧,婷婷!”


  宋婷虛無苦澀得一笑,“這次不離開也不行了,你知道他是怎麽對我的嗎?那天他來我這裏開了一張支票給我,說是分手費,叫我拿了錢走得越遠越好,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宋婷語氣滿是絕望和失望。


  真是個沒良心的牲口!

  顧輕輕在心裏罵了句,繼而心疼道,“那就離開他吧,離開他了照樣能活!”


  宋婷的神色很是淒涼,“說來你不相信,跟他在一起這1年,除了生活費之外我沒要過他什麽值錢的東西,而他也不曾用錢來侮辱我,我也沒問他要零花錢這些,你想想,我該怎麽生存?我往後要怎麽過日子?”


  若換做是她,她可不會像宋婷這麽傻,隻顧著一味付出沒有結果的愛情,什麽都不求回報,顧輕輕覺得,但她也沒勸宋婷拿上鄒明軒給的分手支票,隻說,“你可以找工作,以前你在鄒明軒的公司不是做得很出色?”


  宋婷抬起打針的手,覆到她的手背上,語氣無奈,“同行業的很多人都知道我跟鄒明軒的關係,要進了那些公司,怕還沒開始工作就被別人戳穿脊梁骨了,而其他行業的,因為我年經太大,幾年沒有工作,也不會接收我這個沒經驗的。”


  顧輕輕聞言神色一凜,是啊,宋婷已經快29歲了,沒有管理經驗,又搶不到年輕女孩兒的工作,在B市這個人才濟濟城市要找份工作比登天還難!

  她不禁暗自歎息,宋婷跟鄒明軒在一起的時候年齡與她現在差不多,怎麽還會幼稚到以為愛可以戰勝一切,現在落得人財兩空,傷痕累累,結婚成家立業至關重要的1年白白蹉跎了去,直至被逼到絕路上。


  她隻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年紀一大把了還把愛情當成唯一,傻得不存點錢給自己留條後路,到今天這步田地,隻能怪她的假精明,腦袋裏裝的全是豆腐渣!

  但想到宋婷曾經幫她舅舅找到工作,顧輕輕又忍不心看她自生自滅,咬了咬下唇,她猶猶疑疑得開口,“那…我去找霍啟晨幫幫忙吧。”


  宋婷聽了猛然搖頭,“霍啟晨那裏是大公司,很多高層都認識我,人多嘴雜,算了,讓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顧輕輕想想也是不妥,要是日後霍啟晨突然跟她離了婚然後也不給錢的話,到時她倒是可以去宋翊的公司。


  倏然她眼睛一亮,忙握住宋婷的手,“我有辦法,我一個朋友是外企高層,晚點我去找他說說看!”


  “跟鄒明軒沒有關係?”宋婷不敢置信,顧輕輕除了霍啟晨哪來的人際關係,更何況是外企,說進就能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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