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始終忘不了她

  最後他把一切都歸咎到那首該死的歌上，他覺得自己不該唱那首歌，他一向認為，麵對感情時人很脆弱，譬如一張壓在箱底早被遺忘的舊照片，若在多年後翻出來，即使曾經愛得並不是那麽深刻，但那張發黃的照片也會變成你曾經愛得深刻的證據！ 於是你可能對著照片回憶往昔，為曾經的甜蜜落淚，甚至會覺得：啊！原來，她才是我內心深處最愛的人！ 顧輕輕，當初我們如果沒有錯過，那麽現在的我們該有多幸福！ 宋翊想著就是那首歌的錯，他拚命得想向自己證明，他已經不愛顧輕輕了，不再愛那個負過他的女人！ 可他若再理智一點，或許就會想到，陸曼的出現是不是給了他一個錯覺？ 錯以為她多年前的另一個顧輕輕，以為還是顧輕輕在街頭盲目找到他的時候，他隻是把當時的那種激動在多年後轉移到陸曼身上？！ 或者說，他突然想塵埃落定，隻是為了彌補當初與顧輕輕分開的遺憾？ ‘陸曼，我送你回家吧’這句話在他喉嚨裏溜了幾百圈，站在家門口輸入開鎖密碼時終於這句話都滾到嘴邊了，卻被陸曼的一句，“快點開門，外麵好熱啊！”給生生堵住！ 等到她洗完澡穿著他的大浴袍躺到床上時，一切都晚了，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很正常得剝開了她的浴袍，很正常得吻了她，也很正常得陷入情欲當中。 然而在子彈上膛時，他遲疑了，但已經是箭在弦上，騎虎難下，他沒辦法對著赤裸的陸曼說出那句，‘我送你回家！’ 所以在她詢問的眼光下，他找了一個恨不得把自己滅了的借口… “對不起陸曼，我…我忘了買安全套！” 陸曼的雙手則溫柔得攀上他的肩，體貼道，“沒關係，今天是安全期，再說了我也可以吃藥啊！” 宋翊神色凝重起來，隨後閉上了眼睛，腦海裏瞬間閃過顧輕輕的臉… 見他閉眼不說話，陸曼的熱情瞬間褪去了大半，他這是怎麽了？ 她不明白，她都不介意，那他在介意什麽？ “宋翊，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直到她的聲音響起，宋翊才緩緩睜開眼睛，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我可能是太累了，我去洗個澡。” 然後轉身走進衛生間，留下一臉愕然的陸曼。 待他洗完澡後，身上的欲火也已被他壓製下去，而陸曼也已經睡下了… 黑暗中，他的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得叫著—— 顧輕輕！ 顧輕輕！ 緊接著，眼角滾落一行清淚… 他的心情仿若是個僅有一枚硬幣，卻許錯了願的孩子，想跳下噴水池拿回硬幣，收回願望，卻發現千千萬萬的硬幣中，他再也找不到當初扔下去的那一枚！ 鏡子裏照出他黑黢黢的影子，冷氣寒颼颼的，他挪了挪手，觸到陸曼的發絲，涼涼的，滑滑的，像是床上鋪了水簾子，拈起一縷，纏繞在指尖，仿佛絲絲縷縷都是涼透了他心的哀愁。 顧輕輕！ 他的嘴歇不下來，像是肚子憋了許多個顧輕輕，好似非要全部吐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