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族聚集地
第22章 人族聚集地
李一賢的呼吸平穩，看上去一副已經昏迷過去的樣子。
場外的歡呼達到了巔峰，彷彿要將天花板都掀開了。
包廂里的月魔族眯了眯眼，「那不是特殊屬性的靈力，而是精神力。」
「你家小公主的這個侍衛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啊。」灰發青年把面前水晶杯里的腥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咂了咂嘴，猩紅的舌頭伸了出來，有嬰兒手臂那麼粗那麼長，還裹帶著些許口水，
月魔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些許厭惡，又立馬看向了六角籠。
一個青色惡魔級別的勇士的倒地，必將見證著另一個更強大者的雄起。
場外的觀眾除了李一賢的簇擁者，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倒下，他們在意的只有戰鬥夠不夠殘暴，夠不夠血腥，夠不夠爽！
六角籠里，武燕眯了眯眼，「你是想偷襲嗎？」
李一賢沒有動，但武燕依然認真的盯著他，並沒有享受來自場外的歡呼和讚揚聲，戰鬥還沒結束，武燕的小藍屏並沒有給出對手昏迷的判定，甚至連眩暈都沒有。
武燕的話讓場外已經安坐了的巴洛塔神情巨變。
包廂內的月魔族青年更是笑出了聲，「人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喜歡自以為是啊……」
「我知道你沒有昏迷，不要裝了。」武燕像一個愣頭青一樣反覆詢問，他的聲音被傳出了六角籠，場外的歡呼也是一愣，然後更為強大的一股浪潮洶湧而來。
「殺了他！殺了他！」
歡呼聲被呼喊聲所取代，然而呼喊的內容卻讓武燕一愣。
「為什麼要逼我！」李一賢像一個困獸一樣，嘶吼著，咆哮著，朝著武燕沖了上來。
失去了理智的野獸，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胸口的青色惡魔閃耀著光芒，湛青色的火焰開始在李一賢的胸口燃燒，一同被燃燒的還有他的身體。
帶著火焰拳頭看上去就十分不好惹，這是來自青色惡魔的福利，也是不僅是對十連勝強者的讚許，同時也是一種讓戰鬥更為兇殘的爆發手段。
[你的對手使用了爆發性技能，力量×2，速度×2，耐力每一呼吸-1。]
好恐怖的爆發力，好恐怖的後遺症，幾乎可以理解為李一賢每一次攻擊他自己的生命點都會降低十點，如果他沒有耐力轉化為生命值的加成的話，如果有，降低的會更多。
肉眼可見的，李一賢的皮膚開始變得乾枯，頭髮焦黃，逐漸失去了光澤。
但武燕也並不好受，青色的拳頭帶著強烈的灼傷效果，武燕的血條也在一直-2、-2的掉，別提每次抵擋也都伴隨著-5、-8的生命值的蒸發。
場下的巴洛塔神情緊張，他知道李一賢開始拚命了，今晚的惡魔族格鬥場又要出人命了，第一次上台的武燕並不了解規矩，他的兩句質問，在這個場地里只代表一個信息，那就是不死不休！
李一賢的裝昏不過是這個賽場上對於失敗表現罷了，憑藉依存在格鬥場而活下去的人族，不是世仇，是不願意讓自己傷亡過重的，
在魔族境內，被奴役的人族，傷亡過重，就意味著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結果就是死亡。
在李一賢帶著湛青色火焰的攻擊下，武燕完全沒辦法引動精神力配合攻擊，因為這奇怪的火焰，與精神力所帶的玄光碰撞時，武燕的腦子彷彿被撕裂了一樣，險些招架不住。
包廂里的兩個青年人又恢復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看上去總有一種小孩子裝大人的違和感。
「李一賢若是贏了，獎勵翻倍！」灰發青年男人的話，讓門口恭候著一個富態男人連聲稱是。
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失去了理智的李一賢攻擊力雖然爆棚，卻並沒有像武燕對待王曉一樣造成碾壓，更多的是讓他持續佔據上風。
但這上風一旦無法轉變為決勝的關鍵，那麼他的敗亡就不遠了。
雖然李一賢不好受，但被他攻擊的武燕更不好受了，精神力被灼傷，持續掉血讓他的狀態很差了，他已經無法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堅持到李一賢的爆髮結束了。
包廂里，月魔族青年忽然愣了一下，耳朵動了動。
雖然很不想這樣，但活下去，才能有機會獲得新的自由屬性點，六點的自由屬性點加到了耐力上，一瞬間，武燕就獲得了九十點血加成，然而下一瞬，一道紫色身影就出現在了武燕身前，李一賢被一下掀飛。
「這一局，南七勝！」
李一賢虛脫的跌在籠邊，臉上沒有失敗的頹然，也不復開始的一臉平靜。
武燕更沒有勝利的喜悅，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為什麼，不能早一秒出現呢？
「今晚的格鬥就到這結束了，你們散了吧。」
紫色身影回頭忘了一眼武燕，身形一躍就消失在了場子里。
「埃德卡，你怎麼出手了？」灰發青年看著剛剛落下的月魔族青年。
「青幺，今晚就到這吧，我累了。」埃德卡伸了個懶腰，攏了攏散在眼前的紫發。
灰發青年青幺卻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怎麼了？你家小公主發現了？」
「我說，今晚到此為止了。」埃德卡的臭臉一下子靠近了青幺，眼神惡毒，讓青幺背後一寒。
「結束就結束，凶什麼凶嘛……」青幺摸了摸頭上的短角，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要說享受，還是人類會想好，瞧瞧這沙發，鬆軟的啊……」
埃德卡神色淡淡的，「不好意思，沒控制住情緒。」近乎不可聞的聲音飄到了青幺的耳邊。
「誒呀~不客氣啦，咱倆誰跟誰啊……」青幺在轉身的時候，埃德卡已經消失了。
六角籠里的武燕，在月魔出現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救星來了，卻沒想到突然出現的月魔族強者，匆匆的來了，有匆匆的走了，揮一揮衣袖，也沒帶走武燕。 做好被帶走準備的武燕就這麼楞在了六角籠里，在月魔消失之後，六角籠也化作一片玄光，武燕和兩個失敗者，都被玄光送了下去。
他們有自己的親友來迎接，武燕卻獃獃的站在場地里，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自己是被月魔族拋棄了嗎，可是月魔族友好值並沒有跌落啊？人潮洶湧的格鬥場里，武燕覺得自己格外孤單。
順從人群離開，也許意味著背叛月魔族了，但若是沒有離開，誰知道一個人留在這個狗斗場又會發生什麼。
武燕靜靜地看著人群逐漸散去，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第一次，武燕舉得巴洛塔額間的刀疤格外的親切，嚇哭小孩的笑容格外的暖和。
「別傻站在那裡了，六角籠里不是挺兇猛的嗎？」巴洛塔逆著人流朝著武燕走了過來，到近跟前才敢小聲說話。
武燕愣愣的看著巴洛塔，巴洛塔一把摟住了武燕的肩膀，「走了，再不走就該被惡魔族清場了。」
半年的相處讓巴洛塔已經近乎忘記武燕是一個反應遲鈍的小侍衛了，武燕突然的呆萌，才讓巴洛塔想起來，這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罷了。
離開這個裝點著惡魔圖騰的格鬥場，武燕第一次看到他生活的這個世界。
魔都心城的道路太過於寬廣了，堪比武燕記憶中家鄉省會的中央大道了，兩側不是高樓大廈，反而是古色古香的類似古羅馬的建築群，高低錯落，若不是周圍灰色的光芒映襯，看起來就彷彿來到了普羅旺斯旅遊似的。
「把頭低下，跟緊我。」武燕還沒來及認真欣賞這不一樣的異地風光，就被巴洛塔按下了高昂的頭顱。
武燕這才想起，這並不是人類的領地，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俘虜？或者說是奴隸？
半年的正常生活，竟然讓武燕恍惚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不過幾個轉角，寬闊的大道就被羊腸小道取代，武燕在牆壁上輕蹭，灰黑色的牆壁瞬間變得白皙、聖潔，而他拂掉灰黑色消散在空中。
「別亂摸，乖巧一點。」巴洛塔輕輕的打掉了武燕的抬起的手，也不任由武燕自由活動了，順手抓住，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如果俯瞰這座城市，從南邊死靈魔神薩米基納的惡魔宮角落的格鬥場出來的人們，都迅速消失，只有樓牆的陰影中，淡淡的人影浮動，不過片刻，也都消失不見了。
不過半個時辰，武燕和巴洛塔也離開了地面，雖然好奇為什麼沒有直接回月魔宮，但人設不能崩，武燕只好多看少問。
巴洛塔推開了一個小門，昏暗的空間里，依稀能看見向下蜿蜒的樓梯，「小心點，樓梯有點陡。」
走在前面的巴洛塔適時鬆開了抓著武燕的手，熟練地向下探索著前進。
身後的武燕想了想，一縷淡紅色的小火苗在手指尖凝聚，頓時給照亮了昏暗的樓梯間。
巴洛塔驚訝的回頭，從小門裡探出頭去，確定沒人注意到，光速關上了小門，等他再回頭時，武燕已經站在樓梯的盡頭等著他了。
「你呀！這裡是魔族領地，不要隨便使用魔法。」在巴洛塔看來，能夠凝聚火苗，已經是魔法師的標誌了，但實際上，火元素掌控並不是魔法師的專屬技能。
走過一個狹長的通道，面前的視野並沒有開闊，但武燕手頭的小火苗卻被瞬間吹滅了，濕熱的空氣迎面而來，武燕有些難以置信的拉住了走在他身前的巴洛塔。
「我們這是要去哪？」
「你還真是反應遲鈍啊，現在才想起來要問去哪啊？」事實上，武燕之所以到現在了才想起來詢問巴洛塔，是反應過來，這越走越不像是前往月魔宮的路了。
畢竟在孤立無援的時候，武燕遇見了自己的教練，大家在月魔宮有的交際，怎麼也應該前往的都是月魔宮啊，誰能想到，巴洛塔竟然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居住地。
「月魔宮你今晚是回不去了，畢竟我可沒有辦法大晚上的，去擾了大人們的清夢，今晚你就只能先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上了。」
巴洛塔說將就，那可是真就將就了。
一路走來，武燕感覺他們除了在小門那裡深入地下兩三米，其餘的時候都是在平行向前，直到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空氣，他們應該已經前進了十多米了。
伴隨著濕熱的空氣，武燕又前進了十來米，兩側開始出現一個個的小房間。不知道房間大小如何，單單從房門來開，房間應該都不大。
伴隨著房間出現的，還有牆角散落著的細小晶體，有的是零散的灑在牆根，有的卻堆在房門口，武燕猜測那些是住了人的房間。
豎直的甬道突然出現了一條橫切的甬道，慢慢的武燕發現，這完全是一個地下的人類居所，每一個小房間內似乎都有人居住著，鄰里之間多少都帶有些血緣關係。
「這就是我們平時居住的地方，白天大家都忙著給上面的魔族打工，晚上了就彙集在這裡。」
不過兩三個十字路口，巴洛塔就帶著武燕到達了目的地，他居住的地方，武燕也終於看到了小房間里的布置，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床還是擠著牆角放的，房門推開走一步就是床，床距離另一邊的牆也不過比一人寬一點。
「你住我隔壁吧，我隔壁的住戶，前幾日被上面的魔族寵幸了，現在不住這裡了。」就像武燕猜想的一樣，巴洛塔的門前堆著一小撮會發光的的晶體，而他給武燕指的那個房間，門前的晶體四散著。
巴洛塔上前幫武燕把晶體攏成了一堆，「你就住著吧，睡一晚，明天才能把你送回去。」
武燕在他的引導下住進了小房間內，房間很乾凈，並沒有濕熱的感覺，說來也奇怪，在走進居住的區域之後，武燕就沒有再感受到濕熱的空氣了，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消失了。
房門關閉，狹小的房間一下子伸手不見五指，武燕摸索著躺倒床上，他今晚經歷了第一次戰鬥，不同於和阿寶的單方面被虐，也不同於和巴洛塔的教授與被教授，這是真刀真槍的實戰。
武燕感覺下午因為直接加經驗而導致的對身體掌控力不足的問題一下子消失了，短暫的經驗加成的確將他的各項數據都推到了他所能達到的極限，但身體數據是身體的、腦海里的格鬥知識格鬥經驗是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