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2大明需要的不是屬國的信任,而是
第172章 172大明需要的不是屬國的信任,而是恐懼
這讓朱從心相當惱火。
不過也就是在他思考著將要逼誰去吃的時候,一個勇敢的身影,卻是突然間上前了一步,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飯桌之旁,大塊的朵頤了起來。
「也不知道你們在害怕什麼?咱們以前吃的那些東西,有幾樣不曾沾染地里的屍骨?人畜的糞便?如果連這都怕,你們以後乾脆都不要吃飯了。因為你們吃下的每一粒米,其實都有可能沾染到土地里一些先輩們的骸骨。」
一邊吃著,他還不忘一邊一臉不屑的說道。
而在場之中,膽敢以此種語氣跟朱從心說話,自然是非王灼一莫屬。
「王將軍所言有理!是我等著相了!」
蘇見義第一個反應過來。
一臉真誠的行了一禮之後,便是沉穩的端起了一雙筷子,仔細地品嘗起了朱從心地手藝。
而這一吃之下,他也是瞬間被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這這竟就是剛剛的那一堆怪果?這也太好吃了吧?而且似乎不同的做法,味道也完全不同!唯一相似的,便是不管如何烹飪,這些果子的肉里都時刻透露著一股自然的清香!小主子!此物是不是也還能作為主食?」
他甚至有些停不下來。
因為那些土豆的香味,已經是讓他完全忘記了此物的出處。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願意,甚至還可以將它們磨成粉,做成面點。」
朱從心點頭。
而眼見著王灼一與蘇見義越吃越歡,馬和也終於是忍不住鼓起了勇氣,一把拿起來筷子:「我也來試試!」
然後是蘇和,開濟,葛小蘭,觀音奴,還有那幾位來自於遼東的將領。
最開始,一切都可謂是和諧無比。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沉醉在了朱從心的手藝之中。
但當朱從心終於忍不住拿起了筷子,並品嘗了一口自己烹制的酸辣土豆絲,原本和諧的氛圍,卻是突然間怪異了起來。
「嗚嗚嗚」
朱從心居然哭了。
一邊吃著,一邊還不由得落下了豆大的淚珠。
「心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就哭了?你可別嚇唬娘啊!」
觀音奴趕緊將之摟進了懷裡,關切的問道。
不過聽到她的詢問,朱從心卻是哭得越發的傷心了起來。
是的!
他想家了!
這一疊酸菜土豆絲不僅是給予了他味蕾上的刺激,也還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這也便是所謂成年人的崩潰。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忘記過去的一切。
但當他將那酸辣土豆絲送進嘴裡的那刻,他卻是陡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而更要命的是,即便是內心的思緒已經是如潮水一般開始奔涌,他也終究是不能向任何人進行傾述。
所以哭泣,成為了他唯一可以釋放情緒的途徑。
「殿下應該是想念他的老師了.說起來,自從殿下入主西和殿,他的那位師尊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看過他了.」
望著朱從心皺巴巴的小臉,蘇見義彷彿是讀懂了他的情緒,忍不住深深的嘆道。 這話其實也是有所依據。
因為就朱從心剛剛所展現出來的廚藝,還有對於食材的運用,他都有足夠理由相信,那些手段都是出自於那位神秘高人的手筆。
不然的話,以他多年當御廚的經驗,絕對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這種烹飪之法。
而聽得這話,原本緊張無比的觀音奴也終於是放下了心來。
「乖!咱們家心兒最堅強了!等到應天的戰船造好,娘陪你一起去找你的師尊!」
她輕輕的親吻了一下朱從心的額頭,溫聲的安慰道。
雖然並沒有什麼用,但朱從心的哭泣聲多少還是變小了一些。
「娘讓人把剩下的土豆都送回去吧。皇爺爺應該已經等得有些急了。」
他一面強壓著抽泣,一邊輕輕的說道。
「好!娘這就派幾個暗衛去做。他們都是我王家的心腹,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
觀音奴當即應道。
其實最開始,王灼一是想接下這個活計來的。
而目的,則是要在朱元璋還有毛驤面前威風一把。
不過一想到高麗局勢的複雜,他當即還是強忍下了自己的虛榮心,默默的留了下來。
只可惜,不管他如何防備城中的百官,一封來自高麗的摺子,終究還是在第三天的早上,落到了朱元璋的手裡。
「.陛下!高麗局勢,關乎社稷。四海郡王如此任性妄為,實在難當大任!臣懇請陛下立刻召回郡王,以免其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宋大人所言有理!高麗本就已經歸順了大明,實在不宜再動干戈。否則,其他番國都將不再信任大明,甚至於從此與我大明背道而馳!請陛下立刻召回四海郡王!」
「請陛下立刻召回四海郡王!」
幾乎所有大臣都對朱從心的所作所為持有著反對的態度。
若不是考慮到朱從心乃是朱元璋最為疼愛的一個皇孫,他們甚至恨不得參他一個暴戾誤國的大罪。
而這其中,甚至也還包含了一直對於朱從心曖昧無比的李善長。
【.唉!又來了.又來了.】
【每次當我們覺得他要上位的時候,他都總會來上這麼一出.真真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前途當成一回事啊.】
不過,也就當一眾大臣都因為這份王禑的摺子而心焦不已的時候,寶座上的朱元璋,卻是突然間點了點下方的太子:「標兒。你怎麼看?」
大殿瞬間靜成了一片。
而那些正自奮力聲討朱從心的言官們,也都是趕緊望向了太子的所在。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太子的決議,已經可以左右這件事的結果。
「父皇。在回答您的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一問諸位大臣另外一個問題。」
「諸位大人,在你們的認知里,咱們的那些藩屬之國之所以會投靠咱們,究竟是因為信任了咱們,還是因為害怕了咱們?」
「你們說心兒此舉會讓我大明失信。」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泱泱大明,根本就不需要那些屬國的信任。」
「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應該生存在對於我大明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