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体型雄壮的兵蚁……怎么说呢?它真的比普通的兵蚁要大很多!”修士一边说,一边瞪大了眼睛,仿佛那只大号兵蚁仍在眼前,“我自诩博物,田间的蚂蚁我自然也是观察过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
这只大号兵蚁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盯着它爬到我面前:它一点也不怕人,而且是顺着桌边直直地爬到我面前来,好像就是要来找我似的!我停下了吃面包看着它,只见它——在我的面前,站了起来!”
夏琳的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再大:小孩子听到这种神奇的小动物,最是兴奋了!
“没错,它站了起来!用它的最后两对足!它站在我面前,抬起脑袋望着我,头上的两对触须轻轻抖动着。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见它的第一对足——当然,它站起来了之后,就像是它的手一般——在它身前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接着它的身子微微向前低了一下:你们敢相信吗?我看到一只大兵蚁,在我面前行了个贵族式的躬身礼!”
“你不会看走眼了吧,和.……修士?”陆彪咕哝了一句,和尚一词差点脱口而出。对他来讲,修士、道士、和尚,也没啥差别。
修士并没有理会陆彪的调侃,继续说道:“那只兵蚁行完礼后,稍微侧了下身子,接着,我发现从书桌边——不知什么时候,一排排兵蚁正在从桌边列队向着这只大兵蚁爬过来!
那些兵蚁爬到书桌中央,将那只大兵蚁围在中央。中间的这只——也就是刚才躬身行礼的这只,就像它们的将军一般——只要稍微一比较它们的体型,你们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我这时才发现这位将军身上的铠甲,也是比一般的兵蚁更亮!
这位将军挥舞着它的手——也就是第一对足,像是在指挥着这好几百只兵蚁。那些兵蚁在桌面上变换着队形,逐渐排出了几行文字出来:
东方的鹰,即将落在西方。
红色的鹰升起迎战,为来客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哪!他们矫健的翅膀,
带走了托姆神座上的蒙尘!
正义的荣光必将重新降临!”
罗杰紧紧篡着拳头。陆彪和夏琳也是脸色凝重起来。
这一段神谕,讲得再明白也没有了:指的正是罗杰在骑士团和红隼比拼的那一段!
两周之前——在罗杰还远未进入这世界之前,这世界的某处已经出现了神谕,预示着罗杰的到来?
罗杰小心地问道:“修士,这一段神谕,你知道是……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很容易明白。”修士微笑着,“东方的鹰,就是我们需要准备好迎接的客人。而’红鹰’、’托姆的神座’,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是骑士团的红隼大人。我们的客人和红隼大人的这次见面,将会一扫骑士团过去的耻辱!”
“你对骑士团很了解吗?”
“那当然了,大人……”亚德里安不自觉地换了对罗杰的称谓,“我原是属于星城的神殿圈,对星城那边的情况再清楚也没有了,但是这件事容我等一下再向您解释吧——我们再来说说这第二件神谕的事:当我看到那群可爱的兵蚁兄弟,在我的桌上给我新的启示时,我就立即决定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骑士团的加布里埃尔大人了!
我立即动笔给加布里埃尔大人写信,告诉他我在两周内连续接到两次神启的事情。团长大人给我回了信,告诉我他会妥善安排迎接客人来到的事情。”
“所以?所以红头发的.……团长大人,早就知道可能会遇见我吗?”罗杰瞪大眼睛,想起了在骑士团的种种:红头发的,及时出现在了骑士团的牢房中,仅仅几句话就把自己放了!
和骑士团团员的较量中,武技能力极高的团长,又怎么会看不出冲锋队长希尔维斯特对罗杰更占据优势?他挑选红隼和罗杰对战,让他往东边来,原来是心中早有安排吗?所以.……骑士团其实并没有“放弃”自己?
事实真的是不断反转。但是他娘的……为什么还是有一种步步都在别人算计中的感觉,虽然结果未必是坏。看着对面亚德里安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罗杰尴尬地笑笑:“让我猜猜,修士,后面你又收到神谕了,不是吗?”
“那当然,大人。后面我还收到过两次神谕。”
唉.……好吧……而且看亚德里安这样子,不把后面两次神谕讲完,他是不会讨论罗杰感兴趣的问题的。
“那就抓紧时间吧!请你再讲讲第三次神谕的事。”
“是的,大人。您知道,这里是一座修道院,修道院中,自然也是会有一些世俗的美好了!”亚德里安眨着眼睛。
“世俗的美好?喂喂,和.……修士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好东西……好事?”陆彪急不可耐:欧洲的修道院中,最出名的就是“修女床下的两双鞋”、“枕上的两颗脑袋”。
欧洲的修道院可不同于中国的道观:在漫长的历史中,修道院的修士和修女,原本大部分就来自于有产阶级,身份尊贵。他们之所以选择进入到修道院中,一是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文化人,二是可以在疾病和战乱肆虐的时代避难。同时,教会又赋予了修道院高尚的地位,平民百姓不断将手中的余粮、物资进贡到修道院来。用中国话来说:那真是朝南坐的。
当然,修道院的大门往往是向西开的。这是题外话,按下不表。
身份尊贵的有闲阶级进入了清修之所,可不代表荷尔蒙就消失了。仗着有权有势,大量修道院中的修士、修女、来访的骑士、主教,在这里留下了大量有色彩的轶事,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陆彪一听到亚德里安说什么“世俗的美好”,第一个就想起这些花擦擦的事情,实在是情有可原。
阁楼外的楼梯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亚德里安侧耳去听,脸上露出微笑:“也该来了!”
三人不明所以。门开了,推门而入的正是埃马诺伊尔修士,左手中抓着三个巨大的铜制酒杯。
“对不起,老师,手里拿的东西太多,就直接进来了。”年轻的修士细声细气地说道。
“没关系!谢谢你,埃马诺伊尔!”
年轻人将三个酒杯逐一递给罗杰、陆彪和老师,微微行礼,便又退出房去。
罗杰和陆彪望着手中的酒杯:在铜杯黄铮铮的色泽下,酒杯中的液体显得更加金灿灿了。这充满香气的液体上飘着一层丰富的泡沫——正是修道院中的宝贵收藏之一:艾尔啤酒。
夏琳将鼻子凑到罗杰的杯子边用力吸着,大声表示抗议:“这是什么好东西啊!这么香!为什么我没有啊!”
“这是修道院自酿的淡色艾尔啤酒啦!小孩子喝什么酒!”罗杰苦笑。
“我不管!”夏琳怒瞪着罗杰,一把抢过他的酒杯,埋头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一会儿工夫就喝下了半杯,抬起了头,“嗝————!好香呀!太好喝了呀!嗝!喂,老头子!还有没有啊!”
三个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发起小酒疯的小姑娘。亚德里安尴尬地笑笑,“当然还有啦!等一下我再给你去取好吗?”
“行!你可别忘记了!”夏琳挥了一下小拳头,脑袋摇摇晃晃,心满意足地在床边打着饱嗝。
“修士,你为什么忽然要请我们喝酒呢?当然,我不是说……你们的佳酿,确实是美味。”罗杰疑惑地问道。
“大人,你看到这美丽的酒体,当然以为这是艾尔啤酒了?但是,它并不是。”
“不是啤酒吗?”罗杰又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酒。忽然,身旁的夏琳,身子晃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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