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諸行無常，古今無雙
第361章 諸行無常，古今無雙
踏~
踏踏~~
踏踏踏~~~
網球場之上，疾馳奔走的聲音，不斷響起。
瞬閃狂奔的北川空，在衝到了中前場之後，迎著來球，就是一記迅疾揮拍。
臉上炙熱的笑容，綻放而出。
「南次郎前輩！」
「接招！」
噸~
在北川空的一語喝聲之下，那高高揚起，來到了頭頂之上的網球拍，以優美的節奏韻律，在身體左側滑下。
大角度的弧線，在身前劃過，剛好碰觸到了殺至身前的網球。
唰——
「殘火太刀——」
「西！」
「殘日獄衣！」
嘭~
下一秒，越前南次郎來勢洶洶的一擊，在一股玄妙的力量波動之下，氣勢頓減。
網球之上的恐怖力量，宛若是被磨滅抵消掉了一半，不見了大半。
呲~
咻倏~~~
輕鳴聲下，滴溜溜旋轉的網球，越過球網，朝著左半場的網前地面墜落而去。
這是一記中前場的放短球。
「喲~」
踏~
略帶驚喜的聲音之下，越前南次郎已經是逼近中前場。
「這招球技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嘛？」
「有意思~」
越前南次郎加持在網球上的力量可不弱，居然被直接消磨掉了那麼多。
頓時間，越前南次郎頓感好奇。
嗤嗤嗤~~~
摩擦大地的聲音之中，疾馳趕到的越前南次郎，將手中的網球拍一伸。
在網球拍的拍面碰到了網球之後，一個上挑。
噌！
出現了！
「高吊球！」
北川空努力創造出來的機會，半空高吊球。
踏~
腳步一動，周身氣勢升騰的北川空，細微調整了一下位置之後，徑直縱身躍起。
「前輩~」
「接我最後的……」
「殘火太刀——」
「北！」
「天地灰燼！」
「啊啊啊啊！！！」
飛躍到了半空中的北川空，發出了自己最後的倔強吶喊。
而在身後虛空之中的『須佐能乎』，亦是一展自己那氣焰升騰的骷髏魔軀，仰天怒吼。
「吼！！！」
下一刻。
呼~
狂風驟然呼嘯。
嗡~
仙人體的金色光芒在氤氳。
萬花筒寫輪眼的猩紅之光在閃耀。
骷髏魔神手中所執的『殘火太刀』，主導著一切，而北川空手中的金紅色網球拍，已然是爆裂殺去。
蹦！
轟~
轟隆~~
轟隆隆~~~
風雲變幻的爆裂炸響之中，在北川空的全力扣殺之下，一道幻彩流光，徑直轟向了左半場。
呼~
風在吹，發在動，而越前南次郎的臉上，則是在笑容綻放。
「已經能夠打出這種威力的球了嗎？」
「真是有夠可以的啊！」
踏~
伴隨著越前南次郎的腳步一踏，幻影閃爍之間，整個身體已經是瞬間來到了后場。
「不過……」
「還是不夠。」
轉折之語下，面對著迎面殺來的『天地灰燼』，越前南次郎的臉上笑容收斂。
雙目微閉之下，一縷冷酷肅殺之意，瀰漫虛空。
伴隨著網球拍一揚一引，在越前南次郎的身後虛空之中，一尊束著晃蕩高馬尾，綁著髮帶，手執黝黑武士刀的虛影，悄然出現。
下一頃刻。
越前南次郎動了，手中的木質網球拍，迅疾迎向了來球。
傲立於身後虛空之中的武士虛影，亦是動了。
朦朧之間，似有一束寒光匹練，那柄黝黑的武士刀，已然是斬碎虛空。
嘭！
網球場上，有著一道白色匹練閃爍。
虛空之中，悄然出鞘的鋒芒，已然是在武士的御使之下，斬向了殺來的須佐能乎。
噹！
剎那間，利刃相交，虛空震蕩，火星四濺。
而在武士的抽擊之下，一道流光亦是徑直洞穿了北川空的防線，在右半場上閃爍消失。
留下的，唯有瞳孔收縮的北川空，還有那面色冷峻的越前南次郎。
當然，冷峻只是一時的，逗比才是真相。
「嘖嘖嘖~~~」
「怎麼樣，北川小子，剛才的我，很帥很酷的吧。」
將網球拍扛在肩上，左右腳來回蹦跳的越前南次郎，大張著嘴巴，哈哈的大笑，一臉的得意之色。
一點都沒有剛才那個傳奇武士的酷炫風姿，反而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
「呼哈~」
左半場上，越前南次郎在耍帥逗比，而右半場上，北川空則是在喘粗氣愣神。
高興的是，在動用了自己目前狀態最強的一擊『北·天地灰燼』之後，終於是逼得越前南次郎用出了『阿修羅神道』，召喚出了『武士』。
但愣神的是，面對著越前南次郎的『武士』，他的防線根本就抵擋不住。
而且，敏銳的感覺告訴北川空，越前南次郎的『阿修羅神道』，有些不太一樣。
「喲，青少年~」
「前輩！」
這時，來自於越前南次郎的呼喚，喚醒了北川空。
應聲之下，抬眼望去。
不再嬉笑玩鬧，一身深邃氣息籠罩的越前南次郎，傲立於后場，注視著北川空。
「接下來的球。」
「仔細看，認真想，好好地……感受吧！」
來自於越前南次郎的認真一語，讓北川空再度一愣。
隨即，看著這樣子的越前南次郎，北川空的心中，閃過一絲明悟，並且開始萬分期待。
通過接下來的球，或許……可以得見那傳說中的武士的三分風采！
「南次郎前輩，請指教！」
深呼吸一口長氣，滿是期待的一語之下，北川空手中網球拍緊握，目光灼灼，精神奕奕。
當然，這不代表著北川空就此擺爛了。
反而……
噠~噠~噠~~~
唰——
嘭！
砰！
peng~
咻倏~~~
一連串的聲響之中，右半場之上的北川空，再度於大踏步之中，吶喊而出。
「殘火太刀——」
「北！」
「天地灰燼！」
爆裂揮出的網球拍，再度朝著網球轟去。
周身氣焰升騰的北川空，依舊沒有放棄，斗戰之火的燃燒之下，繼續著自己最後的爆發攻勢。
須佐能乎的持刀怒吼之中，北川空已經是不計自身的消耗了。
而對於此。
左半場之上，越前南次郎眼中的讚賞之色，越發濃郁了。
故此。
踏~
一步踏出，后場之上的越前南次郎，手中的網球拍在身側一擺。
虛空之中的『武士』，消散於無形。
取而代之的，是在越前南次郎的身上，那開始氤氳閃耀的光輝，是那又一次開始升騰的氣息。
刷~
右半場上，注視著越前南次郎，很是認真仔細感受的北川空，眼神閃動不已。
「天衣無縫之極限！」
然而下一刻，北川空的瞳孔猛然一個收縮。
「不對！」
「這感覺……不只是天衣無縫！」
神思掠動之下，下一頃刻，還沒等北川空想明白其中究竟，一縷亮光白線，已然是在他的身旁閃過。
呼~
風，在繼續吹拂，吹動著心之漣漪波濤。
半晌過後，寧靜不再。
咬著牙的北川空，再度將從口袋裡摸出來的淡黃色網球，拋飛騰空。
唰——
嘭！
咻倏~
驚鳴之下，網球已經是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著左半場衝去。
而這一次，越前南次郎甚至都沒有給北川空施展出『天地灰燼』的機會。
嗡~
那一身的氤氳靈光內斂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那一道道如同迷霧般的紫黑色氣流，圍繞在越前南次郎的身體周圍。
這一刻的越前南次郎，氣息全無，詭譎的感覺，在他的身上傳遞而來。
在北川空的感知當中，宛若是存在於虛與實之間，彷彿是被時間與空間阻隔。
讓人看不清，道不明，若隱若現。
也讓北川空睜大了雙眼，微顫著瞳孔。
而這，正是越前南次郎的……
「諸行……無常！」
嘭！
咻倏~
下一刻，立於后場的越前南次郎，手中的網球拍揮動了。
然而在北川空的感官之中。
那擊球之聲，一道，兩道，三道……宛若數十上百千萬道的相和。
越前南次郎南次郎的周身，亦是浮現出了一時數不清的身影，拿著一支支網球拍，揮動了不知道多少下。
等到半晌之後，清風拂起，一切歸於寧靜。
在北川空回過神來之際，一枚淡黃色的網球，已經是在一個底角之處，彈地飛出。 噌！
這一刻，無聲是網球場上的主題。
寂靜之中，北川空和越前南次郎再次展開了對視，相顧之下，一時無言。
北川空還在回想回味著剛才的球。
而越前南次郎這邊，全身上下散逸著深邃似深淵的氣息，無人能夠看透此時的他。
呼~
唯有風，在輕吟。
……
在這個時候，其實分數已經是來到『5-2』了，越前南次郎的『5』，北川空的『2』。
但是打到此刻，分數規則什麼的，早已經是被場上的兩人拋之於腦後了。
故此。
北川空和越前南次郎並沒有在進行場地的交換。
只是由越前南次郎這邊，拿起了一個『乾淨』的淡黃色網球，於『噠噠噠』的聲音之中，看向了北川空。
「接下來的這個球，就算是我們這場比賽的最後一球吧。」
「北川小子，可要集中精神，看好了。」
「千萬……別眨眼哦！」
再度浮現而出的一絲趣味輕笑之下，在北川空的感知當中，傲立於左半場之上的越前南次郎，氣息再度一變。
嗡！
轟~
如果說上一秒。
越前南次郎的氣息，是猶如深淵般不可直視，如同深海般不可觸及，宛若是命運般晦澀難明，彷彿介於虛實之間的幻滅無常。
那麼這一刻。
越前南次郎整個人，就彷彿是破滅黑暗的烈陽一般，炙熱，耀眼，不可直視。
就彷彿是高天一般，難以觸及，唯有仰望。
宛若是萬萬仞山川河流，地脈高山，支撐著天地，厚重，無垠。
這一刻。
『諸行無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
「古今……無雙！」
唰——
低聲輕語之下，越前南次郎手中的老舊網球拍，徑直揮動而出，隱隱約約之間，有著風在低吟。
而也就是這一刻。
注視著對面的越前南次郎，看著那支老舊的網球拍揮動，北川空的雙眼之中，瞳孔卻是驟然一縮微顫。
「這種感覺！」
一股恐怖的危機感，驟然襲來，讓北川空頓感寒毛直豎。
瞬刻之間，神思掠動的北川空，頓時便跟隨著身與心的本能，雙腳一個重踏，整個身體朝著後方彈去。
踏~踏~踏~~~
呲呲呲~~~
鞋底與地面在瘋狂摩擦，感應著身體之中依舊沒有停止燃燒的血液，直視著前方的北川空，雙眼一凝。
認真，而凝重，沒有懦弱，沒有鬆懈，沒有懼怕。
最後的一球，他不想就這麼看著，他不想就這麼放棄，他不想留有遺憾。
故此。
踏！
嘭！
北川空的止身駐足之聲，越前南次郎的揮拍擊球之聲，在同一時刻奏響。
咻倏~
驚鳴聲中，一道白色流光，宛若匹練一般，朝著右半場飛馳而來，極速之下。
而北川空這邊，『萬花筒寫輪眼』極限運轉，『仙人體』瘋狂挖掘著身體深處的力量，身後的『須佐能乎』，烈焰燃燒的『殘火太刀』，都在怒吼喧囂。
不僅如此。
面對著越前南次郎這一記帶來了生死危機般感覺的『古今無雙』，北川空直接用上了雙手持拍。
軀體，精神，意志，都在燃燒奔騰。
「啊啊啊！！！」
罕見的熱血怒吼之中，瞄準來球，北川空開始衝刺。
已經退至底線之後數米距離的北川空，借著這段緩和地帶，總算是捕捉到了這一記擊球。
踏！
唰~
因為距離的緣故，從發球區彈起的網球，已經升到了半空。
北川空一腳大踏之下，整個身體亦是躍然騰空。
迎著那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網球，雙手握持於腰間身側的網球拍，奮力揮出。
最後的一記……
「殘火太刀——」
「北！」
「天地灰燼！」
為了接下越前南次郎的『古今無雙』，北川空使用出了自己現如今最強的一球——天地灰燼！
「喝~啊啊啊！！！」
怒吼之中，玉白之色的網球拍，重重地撞上了來球。
一邊氣勢洶洶，接近瘋狂，一邊普普通通，狀若尋常。
按照科學的道理來說，毫無疑問，肯定是北川空回擊成功，取得這次對決的勝利。
但很可惜，越前南次郎的擊球，傳奇武士的『古今無雙』，並不科學，並不講道理。
轟~
嗡~
呼~
咔吱咔吱~
剎那之間，風雲變幻，氣浪滔天。
玉白之色的網球拍，第一次開始了『咔吱咔吱』的呻吟，那已經開始變形凹陷的拍弦拍網，便是最好的佐證。
驟然掀起的狂風之中，一道道風之利刃，肆虐著周遭，在球場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
轟然暴起的炸響，一層又一層的氣浪，漫天飛舞的灰塵，都一一映襯著北川空那張帥氣的俊朗臉龐，變得猙獰起來。
瞪大的雙眼，暴起的肌肉，咬緊的牙關，還有那開始微微顫抖的身體。
轟隆~~
轟隆隆~~~
如同雷霆炸響，如同火山爆發，如同海嘯降臨，如同暴風龍捲出現。
又一波炸裂聲響，於虛空之中響起。
那北川空一樣，怒吼連連的骷髏魔神，手中的『殘火太刀』死死地斬向前方的白色鋒芒匹練。
爆發著全部的力量，已經瀕臨極限的北川空，卻依舊是死死地盯著網球拍上那枚已經徹底變形的網球。
這一去，無論如何……
「你，給我回去！！！」
「啊啊啊！！！」
伴隨著北川空的瘋狂怒吼，身後的虛空之中，掀起一陣無形音浪波紋的『須佐能乎』，再起瘋狂。
手中的『殘火太刀』，開始閃耀，火焰朝著耀金色衍化。
骷髏頭顱之上，銅鈴般的雙眼窟窿，開始散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輝。
而原本只有半身的骷髏魔神，下半身亦是於那幽紫色的霧氣繚繞之中，凝練衍化而出。
在『須佐能乎』的雙手握刀劈斬之下，於那悄然衍生而出的金色光輝之中，更是有著血肉和經絡，悄然浮現。
最後。
嗡~噌~咔吱~~~
蹦！
轟~轟隆~~轟隆隆~~~
閃耀世界的光芒之下，於那狂風飛塵之中，在半空中僵持了好幾秒的北川空，徑直向著後面倒飛而出。
第一次傷痕纍纍的網球拍，拋飛於空中，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拍弦扭曲松垮，拍網中間的『SSS』點，被直接洞穿。
Duang~
噗~咚~嗤嗤嗤~~~
啪嗒~
狂風的餘味之中，北川空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更是去勢不停，繼續朝著後面滑行了一段距離。
而那高高拋飛的網球拍，亦是墜落滑行到了北川空的身側。
氤氳靈光不再，宛若陷入了沉眠。
無聲，無息。
這一刻，場上沒有了人聲，一片寂靜。
唯有風在吹拂呼嘯，唯有那飄飛的落葉在輕鳴，唯有那四散飄落的灰塵在記錄著一切。
北川空和越前南次郎的最後一球，結束了。
……
呼~
寂靜半晌，呼嘯的狂風漸漸消隱於無形，變成了習習微風。
配合著落葉與枝丫，在譜寫樂章。
煙塵散去，顯得很是『別緻』的網球場，顯露而出。
真正的網球場內，並沒有怎麼被破壞，最多也就是那一個個球痕印記。
但是在底線之外的區域，那就不用多說了。
左半場之後，那面牆壁備受摧殘，右半場之後，北川空剛剛滑行砸落的痕迹，還有那風刃鐮鼬的肆虐痕迹，更是清晰可見。
「呼哈~」
「呼哈~~」
「呼哈哈~~~」
急促的喘息聲，在那躺倒在地的身影口中響起。
急速起伏的胸膛，不斷流淌的汗水，濕透髒亂的衣服，變得髒兮兮的帥氣臉龐。
背靠大地，面朝天空，已經到了極限的北川空，直接閉上了雙眼，張著大嘴，不斷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感受著那沁入心脾的清涼感，北川空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或者說……
迎來了新生！
那最後一球的最後之感，一切的一切，北川空都記憶尤深。
唰~
雙眼之中，猩紅之光乍現，虛空之中，一尊虛幻的骷髏身影，再度出現。
「哈哈哈~~~」
在北川空陡然響起的大笑聲中，『須佐能乎』亦是微微垂首，看了過來。
噌！
這是一記來自於北川空和『須佐能乎』的對視。
「哈哈哈~~~」
看著那已經有了下半身的骷髏魔神，北川空再度大笑了起來。
而『須佐能乎』亦是再度仰天長嘯，宣洩著自己的威勢。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那柄靜待於一旁虛空的『殘火太刀』……
刀尖的那一部分……斷裂了。
……
而就在北川空這邊在暢快大笑之際。
左半場之上，傲立於后場位置，後幾球就沒有動彈的越前南次郎，邁出了一步。
向著身側。
用那雙深邃的雙眼，靜靜地注視了一番北川空，越前南次郎於無聲無言之中。
側步，轉身。
向著身體右側方扭頭，目光視線，徑直望去。
在那底線之外，不足半臂距離的地方，有著一個深深的凹陷坑洞。
裡面，正躺著一枚……焦黑的變形網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