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賭上了一切
第209章 賭上了一切
在『6-6』平局之後，到『搶七局』開始，這中間是沒有場邊教練的指導時間的。
場上的四名網球手，在經過短暫時間的調整之後，便會直接開始『搶七局』的比賽，不能下場。
場地保持不變，球權按順序轉換。
也就是說，搶七局的第一球，由乾貞治發球。
此時此刻。
在全場所有人的欽佩和敬重目光之中，借著隊友的攙扶，柳蓮二和乾貞治差不多在同一時刻，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搖搖晃晃之中，調整著自己的身形。
從外表上看去，兩個人可謂是狼狽不堪，已經快要抵達極限了。
在之前的十二個小局比賽里，兩個人不知道被打飛了多少次。
然而，身體上的虛弱和痛楚，依舊是不能磨滅掉兩人雙眼之中那濃郁到近乎實質化的決然戰意。
若是普通的比賽，若是普通的對手，他們兩人可能還不會抵達這般極限的境地。
但是這一場比賽是不同的。
關東大會的決賽，再次重逢的那個人，以及那還沒有倒下的對方！
「蓮二，這一次，一定會是我贏！」
「貞治！我不會輸的，我也不能輸，勝利，屬於立海大！」
這一刻，柳蓮二和乾貞治的目光視線，於虛空交匯，暗自低語，又似在說給對方聽。
場邊，看著網球場上的四個人，青學和立海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這場比賽已經是不可阻止了，除非有一方徹底倒下，再也不能爬起來。
「柳，片倉前輩.」
「阿乾，阿隆」
所有人的低語和注視凝望之中，都散逸著無盡的擔憂，擔憂著夥伴們的身體。
當然，還有那不用多言的敬佩和理解，不知在何時，雖然沒有進行言語的交流，但是他們都已經是讀懂了場上四人的心。
一顆.絕不退縮的決鬥之心。
教練席上。
看著場上的柳蓮二和片倉錦，幸村精市的雙眼之中，除了最深處的無盡深邃之外，便是溫柔的注視。
擔憂之情，已然被神之子隱去。
身為王者立海大的執掌者，『擔憂』這種東西是不能出現在他的身上的。
此時此刻的他，需要做的便是於王者風範之中，投射出自己的信任目光。
靜靜地，慢慢地，等待著場上的柳蓮二和片倉錦將立海大所需要的勝利帶回來。
時間回溯，昨日黃昏。
清風起，樹搖曳，落葉飄零。
立海大網球部，夢幻的霞光之中，伴隨著真田弦一郎答應出戰雙打，在場眾人的心神都是一陣蕩漾。
柳蓮二拳頭一個緊握，心神曠然之下，轉頭朝著旁邊的幸村精市朗聲說道。
「弦一郎和仁王一組，出戰第一場的第二雙打，如無意外，青學那邊應該會是菊丸和大石的黃金組合。」
於腦海之中，風暴再起，綜合著一切數據和資料，柳蓮二快速分析著。
「黃金組合是青學的最強雙打，綜合實力層面來說，只要不是遇上全國級，都可以說是有一戰之力，但是他們絕對贏不了弦一郎和仁王。」
「然後的話，由我和片倉前輩出戰第一雙打，贏下貞治和河村隆。」
「這樣一來.」
「這一次關東大賽的冠軍，就是我們立海大了。」
這一刻，柳蓮二看著幸村精市的眼中，滿是自信和興奮，精光閃爍。
至於為什麼只不過是在拿下兩場雙打之後，就可以直接判定立海大優勝奪冠了。
那自然是因為，在立海大所有人的眼中，神之子.永遠都是不會輸的！
哪怕對手是那個傳聞之中的『地表最強大魔王』——北川空。
再說了，神與魔之間，不從來都是神會獲勝嘛？
視角回落。 在全場緊張而寂靜的氣氛當中，幸村精市看著場上的柳蓮二，心語之下，深切一言。
「柳，我等著你！」
這一刻的神之子，依舊是選擇無條件地信任著他的軍師，他的同伴，他的隊友。
幸村精市相信，柳蓮二一定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和片倉錦一起，將勝利帶回立海大。
而另一邊的教練席上，北川空亦是面色深邃。
雙眼靜靜地注視著場上，四個人的情況，盡皆被他收入眼底。
「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嘛.」
「那就盡情地戰個痛快吧。」
「不留遺憾！」
時至此刻，場上的局勢，已經是徹底清晰明了了。
絕對的五五開，誰贏誰輸都沒有意外。
數據網球vs數據網球，力量vs力量。
完全一樣的風格，不相上下的實力，甚至是相同的決意和選擇。
只能說，這麼一場雙打，卻是充滿了命運與幸運的選擇。
「加賽搶七，正式開始，青學，乾，發球。」
於全場隱含的激動注視之中，裁判長的播報聲響起。
噠~噠~噠~~~
一下，一下，又一下，拍球聲逐漸響起，直至那個絕妙的感覺出現。
刷！
風起，球拋。
「蓮二！」
再度響徹全場的暴喝聲下，乾貞治那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的身體，又一次湧現出了力量。
嘭！
高速發球，再次閃亮登場！
速度，依舊不慢。
「1-0。」
呼哈！呼哈！呼哈~~~
乾貞治的急速喘息之中，是先拿一分的ACE球。
球權交換，來到了立海大的手上，片倉錦發球，乾貞治接發球。
噠~噠~噠~~~
依舊沉重的拍球聲響起，拖著魁梧的身軀，片倉錦猶如那鎮守城門關隘口的大將一般，屹立於此。
儘管軀體殘破不堪，但心神意志依舊如燈長明，照亮了世界，阻擋著深淵黑暗的吞噬。
只要他在活著一分一秒，就不允許黑暗的侵蝕。
「勝利！」
「必將屬於立海大！」
此時此刻，注視著對面場上的那個『戰士』，片倉錦已經不再去說什麼『抱歉』和『小心』了。
因為那隻會是一種侮辱。
對於雙方的四個人來說，既然依舊是選擇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站在這片戰場之上，那也就意味著，每個人都已經是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和決心。
「力！王！球！」
轟！
在片倉錦的鏗鏘吐字，再度鼓起的肌肉，挖掘著身體中潛藏的最後一絲力量，或者說隱於根源的力量.
最後的戰鬥，早已經是開始拚命了。
轟！轟隆！啪嗒！
一球之下，金色流光再現，隨之而來的，是球拍橫飛，是轟鳴再現，是那再一次被擊飛倒地的人影。
「1-1。」
全場寂靜，唯有裁判長的報分聲長鳴。
四起的塵埃之中，是那一道再度掙扎著爬起來的身影。
這一刻的網球場，即使戰場。
不存在憐憫，不存在仁慈，不存在心軟，不存在放水，唯有拼上一切，包括了性命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