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忘掉,你為什麽那麽愛小七?
“小姑奶奶,在家裏……”墨非離的眼神迷離,整張臉上布滿醉酒的紅暈,說到‘小姑奶奶’,他笑了笑,從聶雲翔的身上借力,試圖站起,唇間支支吾吾的說著:“嗯……我得,得回家……她在家裏等我……”
聶雲翔的眼睛一亮,用力將他扶在,卻在半途中又軟了下去,手和腳都不是墨非離自己的了,還將聶雲翔也帶的一個趔趄,兩人差點一起摔倒。
“嘶……”
聶雲翔痛叫一聲,墨非離的手臂橫在他的頸後,摔下去的時候他用力往下拽,聶雲翔毫無防備,痛得直想喊娘,“三哥,你鬆手啊,痛死我了……”
墨非離突然激動地吼道:“你騙我……她等的人不是我,是聶聽雲……”
他隻怕連他爺爺叫什麽都忘了,竟然還記得聶聽雲。
聶雲翔費了老半天的勁,從墨非離的魔掌中逃出,冷不丁地被他這麽一吼,驚得目瞪口呆,“……臥槽!”三秒後,他忍不住問道:“三哥,你是在裝醉吧?來來,看一下這個是幾?”
聶雲翔比出一個‘二’字V型,豎在墨非離的麵前,可他的目光虛晃,難以聚焦,最後似是嫌煩了,一把將聶雲翔推開,他自己扶著茶幾,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我去,我有這麽弱嗎?”
聶雲翔低咒,連個醉鬼的力氣都比不上,他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頭一次,他堅定要好好學武的心思……
再看墨非離,他站起來的時候,順手從茶幾上摸了一瓶酒,瓶蓋是開著的,他仰喉喝了兩大口,一半灌進了脖子裏,這要是換了清醒的有潔癖的墨非離,隻怕早就被逼瘋了。
他拿著酒瓶,上半身搖著,下半身晃著,發出來的聲音也僅是根據他腦海深處的記憶,不加思考的脫口說道:“小六,你知道我有多愛夏橘生嗎?你知道我又有多恨自己嗎?……”
從一個醉鬼的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聶雲翔已經顯得很吃驚,然後又聽到墨非離說‘恨自己’這三個字時,他頓時瞪大雙眼,伸手將兩邊的耳朵掏了掏,特認真的問道:“三哥,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恨誰……”
墨非離賞了他一記白眼,轉過身去,對著包廂裏唱歌的大屏幕,放開了喉嚨的吼道:“我恨我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愛她,我恨自己為什麽隻愛她而做不到去愛別人?我恨我自己說最愛她,但是傷害她的人……也是我。”
聶雲翔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傷害她什麽了?”
不是一直把那小姑奶奶捧在手掌心上,當祖宗一樣供著的嗎?
怎麽又說是傷害了……
“嗬嗬……你知道,知道她為什麽失憶嗎?”
墨非離竟然不答反問,這讓聶雲翔再一次懷疑他是在裝醉,可地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又是鐵證。
“為什麽失憶…?”聶雲翔表情呆呆地說:“不是因為三年前在婚禮上發生了一些事情,小七經受不住打擊,所以才失憶的嗎?”
“不,不是……”墨非離的力氣用盡,撲嗵一聲坐到了沙發上,用手指著自己,說:“是我,我……”
聶雲翔的眼中閃爍著好奇,屏息等待他說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十秒過去,墨非離還是保持著那個發呆的動作,一動不動的,再一次陷入忘我境界。
“……”
聶雲翔瞪眼,鬱悶至極:“三哥,你耍我呢??”
‘哢’地一聲,包廂門陡然被人推開,羅經理站在門邊,朝裏麵喊道:“老板,餘小姐說有事找您,在五樓的辦公室等著。”
“……誰?”聶雲翔猛地起身,拔腿走過去,滿臉激動:“餘小姐,是小影嗎?她來找我了?”
羅經理微微頷首,“是的,是餘影小姐來找您了。”
聞言,聶雲翔的麵上一喜,急不可耐地說:“我現在就過去……”
他拔腿就走,速度快得猶如一陣風,羅經理追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麽,有心想提醒一下聶雲翔,他三哥還在包廂裏呢,結果,一轉眼的功夫,聶雲翔的身影已經消失於樓道轉角。
羅經理猶豫了片刻,本著少惹是非的心態,他還是跟著走了……
在他們走後,墨非離渾渾噩噩地幹坐著,眼皮沉重,十分地想睡,腦袋往下垂,猛地,他的身體驚了一下,鳳眸茫然的掀開,看到包廂的門敞開著,對門的包廂裏傳出一首民謠的旋律,一個男人的聲音透過話筒,撕心裂肺的傳了過來。
——你蒙上物是人非的眼睛
——那是沒有離別的風景
——忘掉名字吧
——我給你一個家。
一開始,墨非離一動不動地坐著,像一樽雕像,可他似乎是略過了那唱歌的人,聽清了歌詞,他的身體還是一動不動,可那雙狹長的眼眸卻幽幽轉動,望著對麵的包廂,不知這歌詞裏有哪一句引起他強烈的情感共鳴,他的眼眶紅了,這一刻,連呼吸也靜了。
——如果全世界都對你惡語相加
——我就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忘掉名字吧
——我給你一個家
十五分鍾後,聶雲翔神色萎蘼的回來了,他從桌上拿了一瓶酒,灌上幾口,苦悶不已。
喝了幾口酒之後,他忍不住想尋求傾訴,而這個包廂裏,除了他,就隻剩下一個神智不清的墨非離。
“三哥,當你明知道對方愛你不如你愛的深,或許連愛都算不上,隻是把你當成朋友……你說既然她都這麽說了,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放棄?”
墨非離的眼睫微微眨動,沉默著,並不說話。
聶雲翔大概是意識到,將自己今後的感情問題交給一個醉鬼來決定,實在是太不穩重了,所以他也沉默下來,半響,他忽又問道:“三哥,你為什麽那麽愛小七?你愛她什麽?”
“……”
回答他的隻有沉默。
聶雲翔滿腔苦悶,自己想不透,想讓墨非離給他點一盞指路明燈,顯然也不可能,自嘲般的笑了笑:“算了,還是喝酒吧,古人說得好,何以解憂,唯有杜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