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單獨，傻氣是會傳染的
“非離！”
不遠處的聶世鈞喊了一聲，墨非離聞聲看去，他催促道：“快跟上來。”
墨非離收斂了眼神裏彌漫上來的寒意，抿著唇，大步踏出。
到了近前，夏橘生忍不住走過去捱著他，僅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悄聲問道：“你站那想什麽呢？為什麽不過來？”
墨非離垂下眼眸，“沒什麽……”
夏橘生皺眉，抬頭看他的那一眼，明顯透著懷疑，鬼才相信他的‘沒什麽’。
她本來想繼續追問下去，但看到聶世鈞還在等他們，她隻好作罷，挽住他的手臂，朝聶世鈞說道：“我們好了，世伯，走吧。”
聶世鈞點頭，率先走上台階，身後的一對小夫妻在別扭的互相做著小動作，這讓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二十幾年前，他和曉靜也曾這樣別扭的打鬧過……
天竺寺是H城的著名景點，前來上香還願的香客很多，以本地人居多。
聶世鈞像是常來的，天竺寺的僧人竟然認得他，“聶施主，您的廂房已經打掃完畢，我領您過去。”
“麻煩小師傅了。”
在寺內僧人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後院古色古香的廂房。
聶世鈞率先入座，然後墨非離和夏橘生在對麵坐下，僧人師傅替他們上了茶，雙手合掌，詢問道：“請問三位施主，還有什麽吩咐嗎？”
三人之中，聶世鈞是長輩，自然由他來說：“去準備幾道素齋和點心送過來，另外，替我向主持說一聲，等會我再過去找他。”
“好的。”
僧人向他們作了一揖，旋即，轉身離開廂房。
門一關，聶世鈞拿起茶壺，各自替他們斟了一杯，抬頭朝他們一看，莫名說道：“你們兩個挺像的。”
“啊？”
夏橘生扭頭去看墨非離，沒從他的臉上看出和她有什麽相像的地方，她又看向聶世鈞，一雙杏眸真誠清澈，“世伯，我們不像啊……”
聶世鈞說：“我不是指你們的外表，我是說你們兩個，一樣的表情，一樣有話要問，但又欲言又止。”說到這兒，聶世鈞看向墨非離，笑了，“非離，你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剛才怎麽大意了？”
墨非離沉吟，目光在夏橘生臉上打了轉兒，隨即，無奈笑開，“世伯，傻氣是會傳染的，怪我一時沒防備。”
“哈哈……”
聶世鈞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大笑，夏橘生也聽懂了，小臉猶如紅透的柿子，右手偷偷的摸到墨非離的大腿，狠狠一掐。
墨非離痛的皺眉，但他又不能在聶世鈞的麵前鬧出動靜，躲不開，隻好任她掐著解氣。
“好了。”聶世鈞止住笑，一雙墨眸溫和的看著他們，主動說道：“想問什麽就問，我盡量，知無不言。”
夏橘生和墨非離對視一下，然後，墨非離出聲問道：“世伯，您怎麽會在江陵墓園的？”
“我去拜祭了一位故人……”
提起這一位不知名的故人，聶世鈞的眸光深邃了，沉寂了，身上散發出悲傷的氣息，“我一直在找她，可是找了這麽多年，才發現她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經他這麽一說，墨非離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林逾靜墓前的那束白百合……
夏橘生卻像是對聶世鈞的悲傷能夠感同身受一樣，隻見，她紅著眼眶，安慰道：“世伯，您別太難過了……”
“……”
聶世鈞的手放在腿上，在他看到夏橘生的那張臉，他的手忍不住動了動，隻不過，在他想要摸上去的前一秒，他的理智及時阻止了他。
“世伯……”墨非離的目光微冷，盯著聶世鈞的右手看了幾秒，下一瞬，他抬起頭來，尖銳地問道：“您說的那位故人，請問和我們認識嗎？”
聶世鈞並不計較他的態度，端起茶杯，喝了口，“非離，我想跟橘生單獨聊一聊。”
“……我不能在場？”墨非離問道。
聶世鈞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杯身，玩笑似的說：“素齋好了，我讓人去叫你，不會讓你來了一趟，卻吃不到的。”
說完，他直直的看向墨非離，不動聲色的，透著一絲壓迫。
墨非離沉吟片刻，點頭，起身。
“喂……”夏橘生有些不安，小手拉住了他。
怎麽三個人聊得好好的，世伯就要叫他走啊？她雖然在世伯的身上感覺不到惡意，但是，畢竟不熟啊……
墨非離伸手，摸著她的腦袋拍了兩下，意有所指地說：“我去外麵抽根煙，要是有事，你叫一聲，我馬上就來。”
“可……”
可她不知道跟世伯聊什麽啊？
真的，她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怕和長輩聊天冷場，一冷場她絕對是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
墨非離的手一抬，替她將眉心的皺痕輕輕揉開，“世伯隻是缺個聽眾，你乖乖坐著就好，不用擔心別的。”
“……”
話已至此，夏橘生也不好再說什麽，她鬆開他的手，叮囑道：“那你別走遠，最好就在外麵等著。”
“嗯。”墨非離點頭，消除她的不安。
走之前，他和聶世鈞的目光對上，一切盡在不言中。
房門緩緩關上，廂房裏隻剩下夏橘生和聶世鈞，門外邊的墨非離轉身走開時，隱約聽到夏橘生局促的叫了一聲‘世伯’，之後他就聽不到聲音了。
墨非離走到一棵樹下麵，取出香煙，點著，他用手指夾著送到唇邊，右手拿著手機，撥給龍一。
“查一下，夏遠帆和林逾靜這兩個人，照片我發給你。”
通話28秒，電話掛斷。
墨非離翻出他昨天拍的夏遠帆和林逾靜兩人的遺照，發給龍一，之後，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龍一，“你再查一下聶聽雲回國了沒有，我要知道他在這三年裏接觸過什麽人，是否回了聶家，事無巨細，全都給我查清楚。”
龍一在那頭問道：“墨少，先查誰？”
墨非離想了想，說道：“……先查我嶽父母。”
他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聶世鈞和夏遠帆還有林逾靜有沒有存在著某種關聯，不然，實在無法解釋聶世鈞的異常……
隻是，牽扯到聶家當主（聶世鈞），可能龍一的調查不會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