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韓世忠辱罵趙佶
第247章 韓世忠辱罵趙佶
四下里,一派昏暗。
周身四處潮濕無比,耳邊本應是寂靜無聲的,可也不知怎地,隱隱約約聽見某一處時不時地傳來低聲哀嚎之聲。
在這一方天地之間,真箇叫作與世隔絕!
什麼理想,什麼希望,什麼光芒,什麼生命,都與此全然不相干。
應伯爵腹中空空,斜斜靠在牆邊,虛弱地喘息著。
他在被關進大獄之前的一幕幕,至今想來,仍舊曆歷在目。
後悔嗎?
決計不後悔。
他知道,歷史上的中興四將於大宋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同樣也知道,歷史上著名的黃天盪大戰,究竟是為大宋在金國面前奠定了何等重要的地位!
基於此來看,就即便是再來一次,他同樣還是會選擇那麼做。
只是,眼下看來,可能只有在自己死了之後,徽宗皇帝才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應伯爵沉聲一嘆,用力伸了個懶腰,突然左手邊的東北角方向傳來一聲輕笑:「這不是朝堂里的應大人嗎?別來無恙!」
應伯爵心中一驚,連忙看去。
借著牢門外那微渺的燈火,大概看到那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
鬍鬚極長,皮色黝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全然不成個人形。
應伯爵感覺那聲音非常熟悉,但是一時間著實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處見過此人。
緊接著,只聽那人說道:「貧道自從被聖上關進大獄里來之後,每日掰著指頭苦熬過去。」
「總是想著,究竟有誰會被聖上關押在此地,不成想,終有一日居然應大人您也會被聖上關進來。」
應伯爵失聲驚呼:「郭京!」
此人正是妖道郭京。
話說,自從上次汴梁保衛戰之後,徽宗皇帝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郭京關押進大獄。
任憑太子趙桓如何求情,徽宗皇帝都是堅決不聽。
想來也是,妖道郭京仗著徽宗皇帝推崇道教,日復一日地在朝廷里胡作非為。
遙想當時,這廝居然舔著臉說什麼會六丁六甲之法,讓聖上給他派七千七百七十七個人,去城門樓上做法。
舔著個臉說什麼灑豆成兵,說什麼一舉便會擊潰金軍。
所幸當時應伯爵當堂揍他,倘若不是因為有應伯爵在場,估計徽宗皇帝還真的會聽信讒言。
當下,應伯爵瞥瞥嘴,不屑地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廝,怎麼著?還沒死?」
郭京陰沉地一笑,反問道:「應大人還沒死,貧道怎麼敢死?」
應伯爵覺得他話中有話,正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根本無法動彈。
低頭一看,只見自己雙腿被一隻巨大的鐵鎖連著鐵鏈牢牢釘在地上!
他再行抬起頭來,只見郭京手中緊緊握著一塊磨得極其鋒利、堪比刀刃的石片,滿臉奸笑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應伯爵起又起不來,退又無可退,走投無路之下,只得是握緊雙拳,準備招架郭京。 與此同時,皇宮裡。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韓世忠和梁紅玉始終都被五花大綁著放在地上。
此時二人不約而同醒來,梁紅玉急聲道:「韓郎,你還好嗎?」
韓世忠環視四周,沉聲道:「還好,暫時死不了。」
梁紅玉用盡渾身力氣朝著韓世忠看去,只見韓世忠早已被宮中內侍打得皮開肉綻。
梁紅玉心疼不已,想要伸手為韓世忠包紮傷口,然而她就這樣被五花大綁著,根本就動彈不得。
她鼻子一酸,登時便哭了出來,說道:「都怪我,倘若不是因為我貪財,也決計不會落得今日這般局面!」
韓世忠渾身上下都猶如被人撕裂開來一般,疼得他分分鐘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韓世忠正要說話,突然聽到殿門開了,只見一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從外面緩緩走近。
那一雙錦鞋踩在地面上,泛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爾等先行出去!」
聽這聲音,應是徽宗皇帝。
宮中內侍快步走出,徽宗皇帝親自關上了門,轉過頭來,朝著梁紅玉和韓世忠二人走近。
「先前汴梁保衛戰之時,朕曾見過你,那時你騎在戰馬上,安生守在應光侯這廝身邊,你和應光侯這廝關係好得很呢!」
徽宗皇帝雙手背在身後,陰狠狠地望著韓世忠。
韓世忠被打成這副模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況且此地又是皇宮,自然是皇上想怎樣便怎樣了。
韓世忠用力擠出一絲苦笑,說道:「你貴為一國之君,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隨心所欲,大宋的子民嘛……嘿嘿!不過就是你的玩物罷了。」
徽宗皇帝神情一致,緩緩伸出手來,指著韓世忠的鼻子說道:「大膽亂賊,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韓世忠不屑的一笑,說道:「道君皇帝大名鼎鼎,自從登基即位以來好事沒幹過幾樁,魚肉百姓的事情,可算是幹了一遍。」
徽宗皇帝看了看癱坐在一旁的梁紅玉,繼而,沖著韓世忠說道:「看來你是心知快死了,在朕面前逞逞口舌之快,是也不是?」
「行,朕便讓你說,你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反正朕會將你凌遲處死!」
梁紅玉虛弱地道:「韓郎,休……休要胡言……」
韓世忠瞧著徽宗皇帝,混不吝地一笑,說道:「就你這麼個輕佻之人,還舔著臉做大宋的一國之君,我呸!當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整日除了玩弄琴棋書畫,便是和姦臣們逛青樓逛窯子!任用奸佞,自詡什麼道君皇帝,將好端端的朝堂搞得烏煙瘴氣,大臣上朝時竟然都穿道袍!」
「長達十餘年,整日四處收集奇石異木,大行勞民傷財的花石綱,興緻一來,居然荒謬到和一塊石頭結拜,與之稱兄道弟!」
「汴梁城中有一個叫做李師師的妓女,你日日夜夜暗下秘道與她幽會這都不提,只說李師師還有個相好的,乃是文臣周邦彥。」
「你堂堂九五之尊,竟和手底下的臣子爭風吃醋,因為區區的一個妓女而和人家爭風吃醋,做皇帝做到你這程度,也真是亘古未有之奇!」
徽宗皇帝的臉都綠了,咬牙切齒地望著韓世忠,說道:「何以不再繼續說了呢?倘若說完了,朕即刻便送你上路!」
韓世忠置若罔聞,壓根不放在心上,顫笑著道:「只怕是你沒臉往下聽了吧?嘿嘿!倘若是讓我放開了說,定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