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天降奇雨
第238章 天降奇雨
邢秉懿花容失色，望著趙構怔怔地說道：「那相州城的刺史汪伯彥竟會如此這般主張！那麼，當時你又是怎樣和他說的？」
趙構無精打采地道：「此事關乎到我大宋的江山社稷，於我父皇而言，實是大逆不道之行，該當誅殺之大罪。」
「我當時卻又能怎麼說？只是告訴汪大人，這種話還是不要隨隨便便開口為好，就即便是大人此前他已在心中斟酌良久，也不要說出來。」
邢秉懿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
「現在屋子裡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也沒有第三人，我畢竟是你娘子，說說心裡話倒也無妨。」
「說來，這汪大人想讓你在相州城內擁兵自重，自成一國，其實倒也沒有太多的不好，畢竟從小到大你和貴妃她老人家在皇宮裡一直不受待見，倍受冷遇。」
「倘若能夠自立一國，由你自己來當一國之君，想必是揚眉吐氣得很！」
趙構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邢秉懿。
他萬萬想不到，原來有關於這件事情，邢秉懿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在現今大宋江山風雨飄搖之際，倘若能夠自己擁兵自重在相州自立一國，可行性其實還是很高的。
首先，現如今汴梁內城被金軍一圍多日，宋金之間大戰在即，大宋的燃眉之急可說是一時半會兒都無法解除。
倘若趙構在此時自立一國，就即便是大宋想要起兵去平定，估計多半也是抽不開身。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眼下趙構擁兵自重在相州自立一國，其實也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也就難怪在相州之時，汪伯彥向他提出這樣一個極為大膽的主張。
漸漸地，趙構陷入了沉思。
由於這一路顛簸，趙構很快便摟著王妃邢秉懿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這時，天地之間陰雲驟疊，一場百年以來難遇的滂沱大雨，悄然間落至凡塵。
汴梁城內外方圓百里寒風四起，雨水灌溉山野。
這場大雨剛剛降下之時，便就已經展現出了一副不同以往的模樣，大有山呼海嘯之勢。
果不其然，這場大雨從當夜子時，一直下到了翌日的辰牌時分，始終不曾落下。
甚至越下越猛，將汴梁內城的上萬顆松樹、柳樹都澆得來回搖晃不停，甚至有不少百姓的房屋都被這場雨沖為灘灘爛泥。
朝堂里的文武百官們都是大驚失色，眾人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如此這般的大雨，就好像是凡人們觸怒了老天爺一般。
大宋朝堂內部經過一番查看，發現大宋內城四面八方城牆上面的堅冰，眼下也是早已全部都被這場大雨衝垮。
新的危機已然來臨，眼下，大宋朝堂之所以還能夠抵擋得住金軍的猛烈進攻，全部都仰仗著城牆上面的這些堅冰。
當這堅冰一垮，於大宋朝堂而言，便可說是滅頂之災。
說來也是怪了，這寒冬臘月的，竟會天降奇雨。
下雨也就罷了，偏偏這雨還百年難遇，磅礴傾盆，駭人心魄。
徽宗皇帝手心裡已經攥出了冷汗，對站在他身旁的應伯爵說道：「等到這雨一停，金人勢必要來進攻汴梁內城，到時又該怎麼辦呢？」 應伯爵望著窗外的密集雨簾，自然感覺非常匪夷所思，死活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何以會天降奇雨呢？
對於徽宗皇帝的問題，應伯爵此刻也給不出解答，於是就說道：「陛下，天佑我大宋，放心吧。」
徽宗皇帝無精打采，搖頭輕聲說道：「放心？談何容易……」
大宋朝堂里的文武百官們也好，汴梁內城的百姓們也好，亦或者還是駐紮在汴梁外城的金軍們也罷。
全都覺得這場大雨興許是蒼天開的一場玩笑，至多一天一夜也就過去了。
然而，卻也沒有人料到，這場大雨一下，便是十四天之多。
在這十四天的日日夜夜裡，大雨始終不曾停歇，這場滂沱大雨瘋狂肆虐著大宋江山。
卻也不僅僅只是汴梁城一處而已，就連黃河周邊的三城十八鎮也全部慘遭這場大雨的荼毒。
說來，汴梁城還算好一些，畢竟是皇城，畢竟是趙氏皇族的棲身之地。
然而黃河周邊的那三層十八鎮當真可就苦不堪言了。
在這場大雨才剛剛下了一天一夜之時，各地便就暴發洪水，官府連夜派人搶修。
往往是拆東牆補西牆，做出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是無用之功。
彈指間，十四天的時間便就過去。
這場大雨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突然，黃河一帶傳來噩耗，黃河堤壩被沖毀了，黃河之水一路南下，朝著汴梁城洶湧襲來。
滿朝文武人心惶惶，一時間全部都沒有了主意，並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解決眼下這一棘手的難題。
天下各國的君主們笑得嘴都合不攏，金國，大理，西夏，吐蕃，西部回鄂諸國的君主們眼見大宋朝廷現如今就連金軍尚且都還應接不暇，偏生蒼天又給大宋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到最後，興許就連這最後一場的大決戰還沒有展開呢，汴梁城便就被黃河之水徹底沖毀了。
試想一下，源源不斷的黃河之水由北至南一路不停南下，最終衝進了汴梁外城，再從汴梁外城湧進汴梁內城，將趙氏皇族的皇宮全然給泡起來。
彼時，大宋的皇宮便會猶如茫茫大海里的一葉片舟一般。
當真是讓大宋的君王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好生痛苦。
就在天下各國全部都沉浸在這場驚天笑談之中時，大宋朝堂內部也在發生著一場風起雲湧的驚天爭辯。
百官們主要是分成了兩撥，一撥人是主張儘快離開汴梁城，這場巨大洪災，可說是五百年也難以遇見一次。
倘若是不儘快撤離汴梁城，洪水一來，汴梁內場也就不攻自破，悉數盡被駐紮在汴梁外城的金軍們所佔領。
徽宗皇帝自然懂得其中利害，但眼下戰事如火如荼，倘若就這樣放棄了，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也就全部都毀於一旦。
而朝堂里的另外一撥人則是主張乾脆將計就計，在這場滔天洪水裡和金軍決一死戰。
整體看來，無論哪一方，其實都有其無從辯駁的確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