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出使金營
第160章 出使金營
在這世間，舉凡宋人，都實在是太明白金人的殘暴不仁了。
此刻張邦昌被金人所搞的這所謂歡迎儀式，嚇得屁滾尿流，一大攤一大攤的酒黃色尿液，從他襠下不停流淌出來。
應伯爵和岳飛以及韓世忠三人在一旁看著，當真感覺萬分丟臉。
應伯爵不屑地瞟了張邦昌一眼，回過頭來，看向趙構。
眼見趙構意氣閑暇，壓根就沒有將金軍放在眼裡。
理應該是如何，便還是如何，一路大步流星地昂首挺胸朝著金營軍帳內走去。
斡離不和金兀朮站在一旁望著這位大宋朝廷的康王趙構，全身上下所有注意力，全部都凝聚在趙構的臉上。
看了片刻，他二人對視一眼，兀自都點了點頭。
如此這般，應伯爵便讓岳飛和韓世忠強行拉著尿流不止的張邦昌，跟隨在趙構身後，隨同趙構一同走進金營軍帳。
走進軍帳后，趙構雙腳停步站在原地，冷冷地瞧著斡離不和金兀朮二人，一句話也不說。
良久，金兀朮惡狠狠地沖著韓世忠說道：「旁人本王便不知道了，但是這位將軍就即便是化作了灰，本王也是認得的。」
先前韓世忠和岳飛在沙場上解救大將軍种師道之時，曾滿口惡言，刻意詆毀金兀朮。
那日的事情，直到現在為止，金兀朮仍舊記在心裡。
如若不是宋金之間已經徹底完成合議，金兀朮是無論如何也要將韓世忠的這條性命給取了的。
應伯爵自然知道此節，於是連忙轉過頭去，看向韓世忠。
應伯爵正要為韓世忠說話，只聽得韓世忠冷聲一笑，義正言辭道：「嘿嘿！那卻又怎地？當日，本將軍在沙場上所講，一字一句皆為屬實。」
金兀朮憤怒已極，綳直了右掌，直接便要朝著韓世忠的臉上扇過去一記耳光。
韓世忠站在原地異常鎮定，眼睛眨也不眨，並不作出還手之狀。
應伯爵急得，一聲怒吼：「梁王，給我住手！」
金兀朮卻又怎麼可能聽。
就在這一記耳光即將便要落在韓世忠臉上之時，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
岳飛出手了。
岳飛見韓世忠馬上便要吃虧，立時伸展開雙臂，化掌為拳，將拳頭疾速格擋在韓世忠面前。
以這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吃了金兀朮的這一記耳光。
末了，金兀朮倒吸一口涼氣，一陣劇烈的酸麻之感，立時席捲整張手掌。
金兀朮盯著岳飛，只得是匆匆忙忙將手抽了回來。
因著金兀朮在這一記耳光上面，足足用上了十成力，不作半分保留。
這一掌全然死命拍在岳飛的拳頭上，自是震得金兀朮整條手臂都跟著一起發麻。
趙構見此，目光一寒。
沖著金兀朮沉聲說道：「梁王這卻又是何意？此番我大宋前來主動示好，難不成梁王竟是不體面至如斯田地，當著本王的面便要給我大宋官員難堪嗎？」
斡離不自知理虧，緩緩將手展開，橫亘在金兀朮眼前，示意金兀朮不要繼續做聲。
金兀朮一面被斡離不擋著，一面伸著左手死死指著趙構的臉，厲聲喝道：「當真可笑至極！你們宋朝人居然還敢在我們金國人面前說這種硬氣話！」
趙構只是冷笑一聲，轉過身朝著矮案前走去。
走到矮案前，他安然坐下，不急不慌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
作出一副懶得和金兀朮爭辯的態勢。
此時，軍帳內眾人都已經閉緊了嘴，徹徹底底的鴉雀無聲了。
然而，張邦昌仍舊在不停地抽泣著。 應伯爵皺了皺眉頭，抬起右腳，在暗中悄悄地用力踢了張邦昌一腳。
張邦昌也不知這一腳原來是應伯爵踢的，還以為是金國人踢的。
登時嚇得他老軀一顫，慌慌張張用手捂緊了嘴，使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
斡離不將雙手背在身後，斜眼看向坐在矮案前的趙構。
見趙構右手拄著下巴，左手端著書籍，正在悠哉悠哉地看書。
當即便甩著雙手，故作若無其事的朝著趙構走了過去。
「小子，嘎哈呢？看的是啥玩意兒？」
斡離不本就不熟悉漢語，在金國時，整日都用女真語與旁人交流。
他在面對宋人時，免不了的滿口東北腔。
「本王看的是書。」
趙構愛搭不理地說了一句。
金兀朮立時暴跳如雷，厲聲罵道：「他娘的，你這宋人好生大膽！問你是在看什麼書呢，你他娘的宋人……」
金兀朮話音未落，斡離不緩緩舉起手，示意他打住。
斡離不的雙眼目光緊緊鎖定在趙構手中的書上，雲淡風輕地道：「啥書啊？小娃娃給本王說說。」
斡離不著重強調這「王爺」二字，說著時，雙眼目光一路向上滑去，緊緊注視著趙構的臉。
趙構紋絲不動，依然手拄著下巴。
趙構緩緩看向斡離不，將書的封面朝著斡離不眼前晃了兩晃，翻了個白眼，道：「王爺您不認得字嗎？」
斡離不看見，封皮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孫子兵法。
「哈哈，可笑，可笑！當真可笑至極！」
斡離不見趙構看的書是《孫子兵法》，登時便仰天大笑，樂不可支。
他笑了足有半晌，這才逐漸收斂起臉上笑容。
滿臉不屑地道：「就你們宋人，看什麼兵法也是沒有用的了。」
「你們宋朝的將士，就即便是每天一日三餐都吃上個五七八斤的《孫子兵法》，到頭來也只是我們大金國的刀下之鬼而已！」
想來，應伯爵自從在汴梁保衛戰中第一次見到金兀朮時，他對於金兀朮的印象便是脾氣火爆，一言不合便是暴跳如雷。
然而反觀這斡離不，看上去卻全然不同，為人是很有耐心。
但又怎生料到，在斡離不問明白趙構究竟是在看什麼書之後，終於也是原形畢露了。
應伯爵以為，倘若是動真格的，這斡離不原也沒有比金兀朮好上多少。
斡離不話音剛落，趙構隨手就將手中的《孫子兵法》甩在矮案上，快速站起身來。
快步走到斡離不面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斡離不，反問道：「是嗎？」
斡離不滿臉輕蔑的神情，瞪大了雙眼，朗聲道：「難道不是嗎！」
趙構輕笑兩聲，伸手指向斡離不身後的一張寶弓，問道：「這張弓可是王爺的？」
斡離不循著趙構手所指著的方向，向身後看去。
趙構手指著的那張放在桌上的寶弓，便是斡離不那名震天下的「鐵胎寶弓」。
斡離不混不吝地一笑，道：「是又如何了？你意下還能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