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情經過
第4章 事情經過
「咱兄弟嘴上還說著什麼那婦人長得如花似玉,茲要是肯從了他,日後娶她過門,定然會位列於他娘子李瓶兒前面。」
「可說是挺慘的了,當時那武大郎被家奴打得鼻青臉腫的,死死抓著咱兄弟的小腿,苦苦哀求。」
「和那婦人一起說著他們都只是從小地方來的貧苦小民,經不住咱兄弟這樣的大人物戲弄。」
「咱兄弟什麼樣子你也清楚,向來都是倚仗著花老太監留下來的家財尋花問柳,當下心急似火,說什麼也要就地將那婦人給辦了!」
西門慶說到這一節,搖頭竊笑。
他對於花子虛這人,似乎也是打從心底有點看不起。
應伯爵皺眉問道:「然後呢?難不成花子虛就把這婦人給……給……」
西門慶撇著嘴笑道:「沒有人家武都頭那婦人當真也沒個仰仗,這事兒能簡單得了嗎?當時武都頭可能是正好在紫石街處理公務,聽到風聲立刻就趕了回來。」
「回來之後,眼見街坊四鄰全都在外面看熱鬧,武都頭勃然大怒當即就衝進去一腳將咱兄弟踢翻在地。」
「不顧家奴們的威脅恐嚇,按住了咱兄弟就往死里揍,光侯你試想,武都頭連大蟲都能活生生打死,更何況咱兄弟了?不多久,咱兄弟就被他打得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武都頭當場就告訴家奴,說是這花子虛簡直大膽,一定要將他關進大牢裡面,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
「家奴們嚇壞了,命也不要了似的跑到家來找我去救咱兄弟,當時我和你嫂嫂正在芙蓉亭裡面玩得不亦樂乎,無奈之下也只能是收槍系帶,去一趟紫石街。」
此事從前至后應伯爵雖然沒有親眼得見,但經過西門慶這樣一番詳情並茂地講述,卻也是猶如親眼見證一般。
「哥,之後呢?」
應伯爵迫不及待地問道。
「之後?哼,聽我細言。」
西門慶起身,一邊在鐵箱裡面挑選著賄賂給李拱極的奇珍異寶,一邊說道:「當時我帶著來保來旺他們去到紫石街,就快到場,突然我的頭被從天而降的竹竿拍打了一下。」
「我本就心煩得很,經過這麼一拍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去救咱兄弟之前,一定要給對方顏色瞧瞧。」
「可當我抬頭一看,一看就看到了貌若桃花活色生香的潘金蓮那婦人。當下我眼睛里全是那婦人,咱兄弟的事情都給忘到了一旁。」
「我見那婦人看我看得有些痴了,呼吸都有些急促,於是連忙就要假借那根從窗子上掉下來的竹竿,好好地和那婦人打情罵俏一番。」
「天殺的武松!我正要就坡下驢,武松一聲大喝,那婦人所有的注意力立刻從我臉上轉移了,匆匆忙忙將窗子給關上,任憑我怎麼一聲聲地呼喚著小娘子,都對我置之不理。」
應伯爵一拍大腿,怒氣沖沖地道:「真是該死!那莽夫破壞了哥的一樁風流韻事!」
西門慶臉上含恨說道:「哼,誰說不是?當時我見這隻肥鴨子飛走了,也就只能是去為咱兄弟出頭。」
「誰知道那武松自傲得很,連我都被他當作空氣!為了這檔子事情,我和他僵持了一番,正要打算好好談判把這事兒給平了。」
「結果他一言不合就扇了我兩記耳光,還讓我磕頭認錯,我怎麼可能慣著他?最後,同樣也是把我一番暴打!」
應伯爵滿臉詫異地望著他身上的傷疤,實在觸目驚心。
「哥,我的好大哥!那之後你究竟是怎麼和咱兄弟離開的啊?」
應伯爵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當時都已經鬧到了這個份兒上,西門慶還怎麼全身而退的?
「可能是武大郎與那婦人一同勸了武松,武松這王八蛋畢竟不是傻子,也明白我在清河縣的勢力,所以也就任由我和來保來旺他們帶著咱兄弟狼狽逃走了。」 此時,西門慶已經將奇珍異寶裝了滿滿兩大瓷盤,若有所思地道。
至此,整件事情的前後經過,應伯爵全部都知道了。
二人一前一後,從藏春塢里走出,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搞定知縣大人李拱極。
只要是能夠將他給孝敬飽了,那潘金蓮這一事,也就好辦。
畢竟,通過前一日窗下的那匆匆的一場眉目傳情,西門慶覺得是有幾分把握將她給拿下的。
應伯爵也能夠想得明白,他西門慶在清河縣勢力再大又能怎樣?
人家武松現如今可是官府中人,倘若真就聚眾把他給狠狠教訓一通,那麼,李拱極那邊也就臉上無光。
人家武松怎麼樣倒是在其次,可卻萬萬不能令李拱極丟了面子。
什麼算是大事,什麼算是小事,西門慶心知肚明。
「哥你說那婦人有沒有可能早就是那武松的了呢?」
應伯爵幫著西門慶抱著其中一隻瓷盤,問道。
「按說叔嫂之間……那誰知道去了!反正那婦人當真饞人得很,儘快擺平武松,我不能讓這一塊甜美的大肥肉落在了旁人口中。」
西門慶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回到廳中之前,西門慶從瓷盤裡面挑出了兩三件寶物,給了應伯爵,讓應伯爵回頭去花子虛家一趟。
畢竟花子虛這次遇到了這麼大的一樁事情,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可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廳中,將那兩隻大瓷盤往李拱極面前一放,李拱極立刻心中一動,臉上露出滿意的神采。
西門慶悄悄地在暗中拍了拍應伯爵,應伯爵立刻笑得如同哈巴狗,露出一大排潔白的牙齒來。
彎腰賠笑道:「大人,是我們兄弟幾個不懂事了。這些,您賞個臉就笑納了吧。」
李拱極將手中摺扇放在瓷盤裡,端起酒杯高聲說道:「本官都已說了的,大官人是體面人,結果怎麼樣?本官沒說錯吧?」
應伯爵和其他人賠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說實在的,應伯爵實在是太清楚自己這一窮二白的家境了,不好好地一頭扎在這骯髒、齷齪的人際關係里。
很有可能,之後幾天就要餓肚子。
唉!眾神莫怪。
老子現在這狂吸了一大口氣,馬上就要開始憋氣入水、戴上大潛水鏡瘋狂划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