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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謹慎的李恭鈞

  第130章 謹慎的李恭鈞

  海風呼嘯,將陳長平的發梢吹的隨風飄蕩,但卻也止不住他心中的傷感。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呢喃道:

  真的要結束了嗎?

  雖然在來之前,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甚至也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但是事到臨頭,他心中還是感覺有些難受,有些不舍。


  身邊這位女子,他是真的深愛過啊!

  曾經,他也和對方有著很多難以忘懷的瞬間,有著很多美好的時刻!

  如今,真的要徹底結束了嗎?


  陳長平的心口突然湧現出一抹難言的痛楚。


  他好捨不得對方啊!


  就在陳長平心緒複雜的時候,邊上的李嘉月見他猶豫不決,遲遲不接那定情信物,便側身一步,一把將信物塞在他的手中。


  「拿著吧,順便也把我的東西還回來。我那攝魂鏡可還有著大用呢。那可是我家的傳家信物!」


  說完這句話,也不待身邊的人有所反應,她便又扭過頭去,繼續將目光看向遠方的海面。


  似乎,那裡才是吸引她的地方。


  見她如此,陳長平猛然醒悟。當初是他自己親自背棄了承諾,也背棄了對方,讓對方苦守這麼多年,如今,他要是還這般糾纏不清,那他和他一直所唾棄的畜生有什麼分別?

  想清楚后,陳長平也不再猶豫,他抹了把眼淚,收拾了下心情,將白玉獅子接過,緊緊的握在手中。


  當初,是他親手將這定情信物送給對方的,如今,卻又親手接了回來。


  只不過兩次的氛圍卻大大的不同。


  當年,兩人可是興高采烈的交換了信物,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對對方的愛意;如今,兩人卻一個面朝大海,似乎不想再看對方,一個淚流滿面,眼眶通紅。


  這強烈的反差,直讓陳長平剛剛平復的心緒再次激蕩起來。


  不過他也知道,自他離家出走、再結新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打擾對方了,所以在深深地注視了手上的白玉獅子許久后,陳長平心中一定,最後再看了其一眼,便狠心將其收入了儲物袋中。


  與此同時,藏在儲物袋深處的那面古樸石鏡也驀然顯現在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面陪伴了自己無數個日夜的石鏡,陳長平腦海中再次回憶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想著兩人曾經花前月下,暢想將來的美好,甚至發下誓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如今,卻是他失約了啊!

  凝望著這面象徵著自己第一份愛情,第一份夢想,甚至也是曾經助自己無數次脫離險境的石鏡,陳長平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微閉,隨後又猛然睜開。


  將鏡子遞了過去。


  「給,還給你!」


  李嘉月聞言,回過頭來,伸手去接,哪知對方竟然毫不鬆手。死死的將鏡子的另一頭捏住。


  見此,李嘉月柳眉一豎。


  「怎麼?還想再負心一次?小心你家那位的府尊父親把你給活颳了!」


  陳長平聞言,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他手上的力道終究還是減輕了少許。


  見此,李嘉月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將自己的陰陽攝魂鏡重新拿了回去。


  時隔五十一年,這面法器終於物歸原主了。


  手中婆娑著古鏡,細細的擦拭著鏡子上的每一道花紋,每一個符號,沒由來的,李嘉月的心中卻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三十二年的等待,終究化成了空。


  而這段五十一年的感情,也終究還是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而且,那句號還是以自己獨自失敗而告終的。


  此時此刻,李嘉月那強硬壓下的心緒突然翻起了滔天巨浪。


  猶記得,十八歲那年,陽光正好,百花盛開,小船蕩漾,溪流潺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讓人憧憬!如今不過區區五十餘載,竟然就突然徹底換了個模樣。


  那處荷花池中,風景依舊,活力十足,卻也早已是物是人非!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注,山盟雖在,錦書難托啊!


  想著過去的種種,李嘉月鼻尖一酸,就想放聲大哭。


  不過或許是為了保住自尊,也或許是為了和對方徹底劃開界限,她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難過又給壓了下去。


  如今,物歸原主,兩人都拿回了自己的信物,但是山巔的氣氛卻又陷入了沉寂,陷入了相對無言的窘境。


  期間,兩人無數次想要開口打破這份尷尬,卻都只是動了動嘴唇便都放棄了。


  許久之後,調整過來的李嘉月才若有所指的開口道:「時間不早了,伱該走了!要不然你家那位該等不及了!」


  「她不會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陳長平還是立馬收拾了心情,準備告辭離開。


  因為他清楚,如果自己再這麼耽擱下去,那無論是對他們三個之中的哪一個,都不好!

  不管是自己,還是妻子簡靈玉,還是自己這位表妹——自己曾經山盟海誓的對象,都不好!


  轉過身子的那一刻,他再次深深的看了眼立在山巔的那位女子,似乎想將對方的樣子狠狠的刻在心裡。


  那單薄的身軀,那倔強的神情,那曾經的美好,都要離他而去了吧!


  「那你以後保重!」


  說完,陳長平召出飛劍后,卻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極品法器煉丹爐。


  「這是我偶然得來的戰利品,能提高一成的煉丹成功率,你也知道,我不會煉丹,也用不上,就給你吧!」


  說完,他衣袖一揮,將那件極品煉丹爐拂了過去。


  誰知見此,李嘉月依舊沒有回頭,而是直接擺了擺手,將煉丹爐又打了回去。


  「我不要!你收回去吧!家族前段時間掙了錢,剛剛給我配了煉丹爐,我拿著也沒什麼用!」


  說完,她似乎怕對方又想送別的東西,乾脆又接著開口:「我在族裡什麼都不缺,你還是別破費了!咱兩這送東送西的,也不合適!」


  這句話,直接讓陳長平想要補償的行動徹底破產,他定定的看了對方好一會兒,才突然明悟。


  眼前這位女子似乎不想和自己再有任何形勢的來往了!

  心中再次一酸,陳長平嘆了口氣,沒有再過強求,將那自己幾十年前特意買下來的煉丹爐收了起來。


  「那你……以後好好生活!我就……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不再停留,灑下一串淚光,架起劍光飛出了島嶼,朝著不遠處的蓮湖島疾馳而去。


  等他徹底出了彩虹島,立在山巔看海的李嘉月這才轉過頭來,凝望著他的背影。


  轉身的瞬間,李嘉月眼中的淚水卻早已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串接著一串的往下落。


  不到片刻,便打濕了衣裳!

  終究是曾經深愛過,曾經相知相許過的道侶,甚至,李嘉月還曾經獨自一人守了三十二年,這又哪是那麼容易忘懷的,哪是那麼容易切斷的?

  只是不一刀兩斷又能如何,對方早已背叛了他們的承諾,做了別人的上門女婿,如果兩人還要在一起。難道讓她李嘉月甘願做小伏低,做一個人人恥笑的小妾不成?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李嘉月寧願不要,也不會放下自尊,放下心中的恥辱觀去迎合對方。


  只是,那終究是自己曾經全心投入過的感情,曾經心心念念過的人兒啊!

  想到傷心處,一時間李嘉月開始放聲大哭。


  恰在這時,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從遠方疾馳而來,疼惜的將李嘉月一把抱在懷裡。


  「沒事沒事!有娘在呢!」


  「娘!我跟他再也沒有關係了!嗚嗚嗚!」


  婦人懷中,李嘉月痛哭流涕,傷心不已。


  那段感情,終究是完了!


  見此,婦人更是疼惜,她拍了拍女兒的脊背,安慰道:

  「我們嘉月做的好!像他那種負心人,咱們還不稀罕!你看著吧,他那人,沒有好報的!」


  李嘉月重重的「嗯」了一聲,似乎要把心中的氣憤和委屈全部發泄出去一般。


  讓你負我,我咒你……


  想了半晌,她卻始終不忍心接著往下想。


  見此,老婦人抬頭看了眼遠方那早已快要消失的身影,唏噓不語。


  當年,她和老伴看到自家女兒和那位七表哥的兒子好上了,還以為自己女兒碰到了一個好夫婿,以後也會和七嫂、七表哥一樣,做一對恩恩愛愛的神仙眷侶,羨煞旁人,結果誰能想到,最後竟然出現了這檔子事。


  深情滿懷的七哥和七嫂居然生出了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臭小子,這實在是……


  哎!

  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表哥表嫂兩人和這兒子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簡直天壤之別!


  山巔,母女二人相擁了許久許久,李嘉月的心緒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又有一道遁光從島嶼中心疾馳而來。


  遁光分化,顯現出一位俠士打扮的青年,此人正是正是李家恭字輩排行十九的李恭鈞。


  「十九叔!」


  「十九爺爺!」


  「嗯!」


  來到山巔,李恭鈞沒有絲毫耽擱,只見他右手一攤,一冊約莫只有一指來厚的書本便顯現出來,而後奕奕然的飛到了半空中。


  下一刻,只見那冊書本在升高數丈后,陡然釋放出一抹略帶墨色的光芒。


  光芒速度極快,飛快的掃過三人,掃過山巔,掃過山峰,掃過不遠處的沙灘……


  幾個呼吸后,那光芒便將陳長平來時的路線全部細細的掃描了一遍,不過,卻沒有發現絲毫不對勁。


  而見此,李恭鈞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他看著那早已不見蹤影的方向神色莫名:「還算你有點良心!」


  他如此行為,卻沒讓李嘉月感覺到絲毫的奇怪。


  因為事前,他們五族已經達成了一致,《同道參悟法》的事情一定要嚴格保密,謹防別人耍手段。


  所以哪怕今天來的人是出自蓮湖島陳氏,是他們彩虹島的姻親,他們也必須小心再小心。


  畢竟,對方離開了這麼多年,誰知道對方還會不會把他們五家當做自己人。甚至很有可能,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耍手段,刺探情報。


  畢竟早不回來晚不回來,為什麼偏偏在他們五家即將崛起的時候屁顛屁顛的跑回來?

  之前三十多年,都幹嘛去了?


  當然,也很有很能,對方只是單純為了省親,為了陪伴自己父親最後一程,但是五家都不敢賭。畢竟《同道參悟法》可是關係著五家的未來命運,是他們崛起在這修真界的基石,怎麼謹慎也不為過。


  更何況,就算他們這位陳氏後人真的單純,那位簡家媳婦兒呢,還有那位七叔祖呢,甚至還有那位已經成為了金丹真人的府尊呢?


  他們都會這麼單純?


  這其中的幾率和風險,不用人說,五族也考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在陳長平走後,李恭鈞第一時間就請出了家族傳承法寶——天魂冊,將對方所經過的區域都仔細的探查了一遍。


  一切沒問題后,幾人才鬆了口氣。


  至少,這就表明那位歸家的遊子暫時沒有背叛他們。


  不過,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人心難測,具體如何他們也不敢下定論。


  想到此處,李恭鈞看了一眼眼眶通紅的侄孫女。


  「嘉月,保險起見,還是讓天魂冊把你的儲物袋也檢查一遍吧!」


  李嘉月聞言,微微沉吟了片刻后,沒有拒絕。


  之前,她雖然也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問題,但畢竟那位簡家府尊可是金丹境真人,萬一對方要是真的使手段,那還真不是她這個練氣修士能發現得了的。


  想清楚后,李嘉月解下儲物袋,將裡面的東西盡數顯現了出來。


  兩瓶【回靈丹】;

  兩瓶上品【補血丹】;

  一面小圓盾,一把飛劍,一面古鏡,一艘靈舟,一塊身份銘牌,幾沓靈符,幾盤零食,還有就是衣物等雜物……


  見此,李恭鈞也沒有意外。他這位侄孫女早就練氣圓滿了,也確實不需要那些增強修為的靈丹妙藥了。


  至於煉丹爐,草藥、靈藥,靈丹等等,肯定大都在煉丹閣內,不出島嶼的話,基本沒人會隨身攜帶。


  至於靈石?


  除非外出,他們這些家族子弟都是不帶的。畢竟在族內,一切都可以用貢獻點,靈石除了布置陣法以外,對他們基本沒有什麼用處。


  修鍊的話,他們都練氣圓滿了,自然不需要這個,更別說靈石的效率哪有閉關密室來的划算。


  須臾,李恭鈞朝天上的法寶點了點頭,【天魂冊】再次灑下一道光芒,將李嘉月的那些物品全部籠罩在了其中,甚至就連儲物袋本身都沒有放過。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

  三個呼吸……


  突然,那【陰陽攝魂鏡】中冒出來一縷黑煙,伴隨著一聲慘叫,那黑煙頓時一絲一縷的消逝在了光芒中。


  見此,李恭鈞臉色一沉。


  「這小子,果然不老實!」


  雖然他看得出,那抹黑煙只是對方煉化法器后所留下的神識,可以說是正常現象,但是對方都把法器還回來了,卻還在裡面留了自己的神識,這也太不識好歹了。


  你把神識清乾淨,能死嗎?

  特別還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這不得不讓李恭鈞多想。


  見他臉色沉凝,李嘉月連忙道:「十九爺爺,把它徹底毀了吧!」


  雖然她能確定,對方沒有惡意,只是忘了,或者說是特意想留下來和自己溝通的,但是這種行為,確實有些過分。


  怎麼著,當她李嘉月是什麼人了?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嗎?拉拉扯扯的也不嫌丟人!


  想到此處,李嘉月眼中的神色變得更為堅定。


  毀了也好,也免得睹物思人。


  見她如此,李恭鈞神色一怔,「真要毀了?你確定?」


  畢竟現在那神識已經清出來了,應該不會有事了,這要是毀了,那可就要浪費一件媲美極品法器的寶物了。


  對此,李嘉月再次看了眼那繼續檢查法器的天魂冊,狠狠地點了點頭:


  「嗯,毀了吧!族裡的安危更重要!」


  「好!還是我們家嘉月識大體!這樣吧,你三十二叔他們最近煉器技術大漲,家族庫房裡也還有幾塊陰陽石和魂石,咱回去后就讓他再給你練一個一模一樣的,不,練一個更好的。」


  「我不要這個了!十九爺爺,你讓我三十二叔他們幫我換一個吧!換個其他什麼都行,反正就是不要鏡子了。」


  聽到這個要求,李恭鈞頓時會心一笑:「行!咱們回去后就找你三十二叔,讓他把他們的煉器手冊拿出來,讓我們嘉月在裡面盡情挑選!」


  「多謝十九爺爺!」


  李嘉月聞言,眼神沉凝。


  或許,沒了這面鏡子,她才會真正的放下那段感情吧!


  須臾,李恭鈞正打算讓【天魂冊】動手,卻又瞥見了攝魂鏡邊上的其他幾樣東西,他眼中光芒一閃,又問道:「乾脆把其他幾樣也毀了吧,免得我們檢查不幹凈!」


  「這……」


  李嘉月聞言,再次看了那幾樣跟了自己多年的法器一眼,眼眸微閉,「都聽十九爺爺的!」


  她知道,【天魂冊】雖是法寶,但它的檢查也是不保險的,所以最保險的還是將這些和攝魂鏡接觸過得東西都給毀了。


  如此一來,就算其中真的隱藏著什麼神秘手段,那他們也絲毫不用擔心。


  距離這麼遠,就算那位金丹真人真的有通天的手段,想來也奈何不了同級別的法寶才是。


  「行!回去后直接給你換新的。」


  見侄孫女答應,李恭鈞不再猶豫,對著天魂冊打了一套法訣。霎時間,那【天魂冊】下,光芒大盛,將那些法器靈丹還有雜物等東西全部包裹在了其中。


  沒過幾個呼吸,這些物件便在法寶的威能下,漸漸化為齏粉,化為靈氣,然後徹底消失於無。


  中間,再沒出半點意外。


  見此,李嘉月心中難受的同時,也泛起幾分安慰。


  還好,還好他沒走錯路!


  「行了!既然沒事,那咱們就回去吧!對了,嘉月,你檢查過身體沒有?」


  「看過了,沒問題!」


  「沒問題,那就好!回去后你找一下你祖奶奶,讓她老人家再檢查一番。以防萬一!」


  想完,也不待兩位後輩反應,李恭鈞衣袖一揮,便用一個靈光護罩將在場的三人全都保護了其中。而後他更是化為劍光,朝如意山飛去。


  侄媳和侄孫女都是女子,他這個長輩檢查起來多有不便,還是讓家族資格最老的姑祖親自檢查一遍才好。


  當然,這個檢查肯定是要配合【天魂冊】的。


  畢竟只有和金丹真人同級別的法寶,才最有可能發現金丹的手段。


  只是在起飛的瞬間,李嘉月還是轉過頭再次凝望了不遠處的蓮湖島一眼,心中默默的說了句:再見!

  隨後她扭過頭去,面朝如意山,心裡一片安寧!

  ……


  而就在彩虹島李氏這邊小心提防的同時,另一邊,陳長平也回到了蓮湖島。


  只是他才剛剛進島,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妻子簡靈玉。


  見到佳人,陳長平心生溫暖的同時,也冷汗直流。


  幸好回來的及時,要不然啊,自己肯定老慘了!

  而見丈夫及時歸來,簡靈玉臉上的焦急和擔心陡然不見,她面色一喜,連忙上前相迎。


  「回來啦?」


  「嗯!這就是你要的那對信物。」


  說著,陳長平伸手一召,將白玉獅子遞了過去。


  簡靈玉聞言,撇了撇嘴,「什麼叫我要的?那不是本來就是你的嗎?」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簡靈玉還是一把將那白玉獅子拿在手中。


  細細把玩起來。


  話說,這白玉獅子確實漂亮,直讓簡靈玉喜愛的心花怒放,不過她才剛要誇獎兩句,就突然想到這是眼前這人的定情信物,而且還是送給別人的,她頓時冷哼一聲。


  「什麼嗎?也就那樣!我才不喜歡。」


  埋怨的同時,她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在檢查了一番后,便將其收入了儲物袋中。


  這麼重要的定情信物,肯定只有她這個正式妻子拿著才最合適。


  雖然,這件信物已經舊了,她這個當事人已經不承認了,但是簡靈玉可不想讓其流落出去,就是放在自家夫君陳長平那兒也不行。


  不保險!

  做完一切后,簡靈玉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這件糟心事,總算是了結了。以後,她也再不用擔驚受怕了!


  想罷,簡靈玉連忙挽起丈夫的胳膊,嬉笑道:「夫君,你不是要帶我好好參觀一下咱家嗎?走,咱們現在就去!」


  「那七叔祖呢?」


  「他呀,他和五叔祖他們探討煉丹術去了,估計沒幾天完不了!」


  「探討煉丹術?這有什麼好探討的,我們陳家的水平也就平平常常,沒有什麼出奇的!」


  「這我也不知道,反正七叔祖他挺感興趣的!」


  「那行!那就先不管了,咱們好好逛逛再說!」


  說完,陳長平正欲抬步,腦海中的神識卻突然一陣刺痛。


  他皺了皺眉,知道這是自己留在那【陰陽攝魂鏡】裡面的神識被抹去了。


  見此,陳長平有感於對方無情的同時,也徹底將心中的那抹影子給徹底抹去了。


  本來,他還指望著對方能靠著這抹神識聯繫自己,如今看來,是他狂妄了!

  邊上,妻子簡靈玉見他半晌不動,連忙關心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突然想到此事還沒跟咱娘知會一聲,你說咱們要不要找個機會好好說道說道?」


  「那就晚上吧,到時咱們一起!」


  「行!你這個做媳婦的,肯定得到場才行!」


  說罷,兩人相互依偎著朝遠方行去。


  ……


  幾天後,當夫妻兩又結束了一天的旅行回到家中,卻發現七叔祖簡道興竟然早已等候多時。


  見此,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最近幾天玩的怎麼樣?」


  「還行!」


  夫妻二人也不知道七叔祖為何而來,只能順著對方的話語答道。


  「還行就好!」


  語畢,簡道興沉默了許久,示意兩人開啟了院中的防護陣法,並且還用了多件靈器親自布置了防窺探陣法,這才看著陳長平問道:

  「長平,咱們也來了五六天了,你告訴叔祖,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叔祖的意思是?」


  「你別裝糊塗。你不會以為你當初離家出走,現在回來了,然後你就萬事大吉了吧?」


  聽到這話,陳長平臉色陡然一變。


  事實上,這個問題他在回來之前,就一直在糾結,只是想了好久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今,父親健在,那還好,看在父親即將故去的份上,族中也不會多為難自己,但是此事一旦過去,那可就要處理他和家族之間的事情了。


  到時候事情會如何發展,陳長平真的想不到。


  或許說,他是不願意深想吧!


  畢竟,他當年也是學過族規,念過書的!

  見他沉默,七叔祖微微沉吟后,又朝邊上的孫侄女招了招手:「靈玉,你來告訴他,我們簡家碰上這種事情會怎麼處理。」


  簡靈玉聞言,凝望著丈夫嘴唇自己張合,都沒能下定決心,猶豫了半晌,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答道:「廢除修為,貶為凡人!」


  廢除修為,貶為凡人!

  聽到這幾個字,陳長平頓時心驚不已,「不可能吧,我都成築基期了!」


  按他的想法,自己都已經是築基期了,而且還是家族中修為最高的築基中期,家族怎麼可能會捨得這麼處置自己?


  是,族規是這麼規定的。但是族規是族規,現實是現實,有了自己這個築基中期的幫助,家族的實力就能大大加強,家族真的捨得嗎?


  陳長平有些不信!

  「怎麼不可能!築基中期而已,你能奈何得了這座大陣?


  再說了,你們陳家應該也有拜入門派的金丹吧,你就算真的能逃出去,你能逃得過他們的追殺?反正我跟你說,你這是觸犯了家族的禁忌,別想著靈玉她爹會幫你。


  沒可能的!


  你這個問題很嚴重,要是擱在門派,早就被處死了!」


  陳長平聞言,頓時冷汗直流。


  他沒想到,自己此次回歸家族居然這麼危險。


  不過片刻后,他又突然反應過來,又不是只有這一種處理辦法,大不了他將自己的後半生都給奉獻出去,想來也是可以的。


  見他眼中流光閃動,簡道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內心所想,他微微搖了搖頭。


  「你想的沒錯,確實還有其他的選擇,只要你立下誓約,一輩子為家族嘔心瀝血,任勞任怨,那確實可以獲得原諒。


  但那都是尋常情況下。


  現在呢,你們陳家顯然藏著一個大秘密,處處防著我們,你說他們還會冒險接受你?」


  陳長平聞言,默默不語。


  事實上,自打他回到家族后,他就明顯的感覺到,周圍老有東西在監視著自己,跟著自己。


  他知道,那是家族的陣法在警惕著自己。


  之前,陳長平還以為是族裡為了保險起見,所以才這樣的。但是此時想來,家族根本就沒有打算信任自己。


  要不然,他也不會只能在有限的幾個地方閑逛。


  藏書樓,家族的各個靈地,四座凡人城市,他都被拒之門外。


  沒有例外!


  這能是一個願意接納自己的態度?


  他陳長平好歹也是統領一個府尊衛隊的大隊長,哪能不知道這些。現在家族的態度已經擺明了,肯定是不會改了。


  更何況,這裡面確實是他陳長平理虧在先。


  如此,他就算是想說理,估計都沒人想理會。


  想清楚后,陳長平連忙道:「還請叔祖教我!」


  簡道興聞言,撫須頷首。


  「其實,除了廢除修為和為家族奉獻一生外,通常還有一種選擇。」


  「什麼選擇?」


  「脫離家族?」


  「脫離家族?」


  「其實就是跟家族脫離關係。」


  「脫離關係?這,這……」


  聽到「脫離關係」這幾個字,陳長平頓時眉頭緊鎖,萬分為難。


  他要是真想和家族脫離關係,那何必還會回來這麼一趟呢。一直賴在燕雀群島不出來,那不是好好的?


  更何況,這裡有著他的父親母親,有著他的兄弟姐妹,有著他的各種親戚朋友,他怎麼捨得和這裡徹底脫離關係。


  只是想到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陳長平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見狀,簡道興繼續添加柴火,「事實上,叔祖此次前來的任務就是來保護你們,順便帶回你的魂燈。」


  「帶回魂燈?」


  「那是當然!不然萬一有人刻意針對,那你豈不是危險了。」


  陳長平聞言,想說家族不會對自己不利,但想到七叔祖剛剛的分析,他頓時又閉上了嘴巴。


  他哪裡知道,簡道興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我簡家人的魂燈,又豈是其他人能夠掌控的?

  就算是女婿,那也不行!


  事實上,很早之前,他們就查到了這位孫女婿的出處,知道其來自這南域五族中的蓮湖島,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所以才暫且放過了此事,此次趁著時機,他們自然要徹底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想到此處,簡道興趁熱打鐵。


  「再說了,你想想,就算你真的打算為這陳家操勞一生,但你可是築基修士,壽元四個甲子,等到幾十上百年後,你現在所在意的這些親人都會一個接著一個離去,你想想,你那時候還能安心待在家族,為那些關係疏遠的後輩們奉獻?」


  陳長平默然。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算是親妹妹,他都不一定會將一切都交給對方。更別說其他人了。


  等到將來父母故去,他可就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的下去。


  想到此處,陳長平心中一橫,下定了決心。


  既然遲早都要分開,那乾脆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就做好準備。


  想罷,他連忙朝邊上緊張的妻子點了點頭,看向七叔祖,「還請叔祖繼續教我,孫兒將來一定感激不盡。」


  簡道興聞言,微笑頷首。


  「想要順利脫離家族,那麼就必須給家族足夠的補償,咱們先算一下家族培養你所花的成本,然後再酌情增添。」


  隨後,幾人一番計算,總算計算出了一個合理的數值。


  不過就在這時,陳長平突然反應過來,「等等,那我娘呢,到時候如果我娘出事了,那我怎麼辦?還能回來嗎?」


  現在是他爹,他還沒脫離家族,才可以回來,但是如果他脫離家族以後呢,那他娘可怎麼辦?

  想到這些,陳長平連忙追問。


  見他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簡道興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這個咱們也可以和你們家族商量。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會阻止你的。」


  聞言,陳長平和簡靈玉都鬆了口氣。


  也是哦,兒子兒媳參加父母的葬禮,這種人倫大事家族都要阻止,那他們陳家的名聲可就毀了一大半了。


  一切搞定后,簡道興又有意無意的問道:「長平,你有沒有覺得你們陳家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


  陳長平疑惑,他不知道七叔祖說的是哪方面的。


  「嗯!」


  簡道興看了一眼門外,突然開口道:「別的不說,就你們那位陳氏族長,他的煉丹水平就不下老夫多少了。甚至除了一些稀有的丹方,老夫可以說絲毫不佔優勢。」


  「這不可能吧!」


  陳長平和簡靈玉對視一眼,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他們可都知道,他們這位七叔祖研究了一輩子丹藥,曾經學過多套煉丹秘典,經手的丹藥和草藥更是不勝其數。


  甚至單就煉丹水平而言,對方哪怕是在他們燕雀群島那數萬煉丹師里,都能排的上前十。


  如此水平,又豈是一個小家族所能比擬的。


  自己這位叔祖是不是說的太誇張了?

  事實上,陳長平更是不信,自己家族到底什麼樣,他心裡可比誰都清楚。


  在他眼中,自己的那位五爺爺不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煉丹師嗎?也沒練過什麼奇術,沒練出過什麼奇丹,而且修為還是沒變,還是築基初期,就這樣,怎麼會突然和這位簡家七祖並駕齊驅。


  這莫不是在開玩笑?


  簡道興見狀,眼睛微眯,「其實除了那位陳族長,老夫還發現,你們陳家那些鍊氣期的煉丹師的水平也很高,而且還是很紮實的那種。比起咱們家族的那些同齡人,他們至少也要領先三四成!」


  「這麼多?這不可能吧!」


  夫妻兩有些不信。


  如果說是一個人水平高,那還可以理解。


  悟性啊,奇遇啊,等等都能解釋,但是一群人都高,這可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就算這陳家真得到了什麼煉丹秘典,或者高人手札,那也不會差這麼多啊!這些他們簡家又不是沒有。但就算是有了,最後還不是水平參差不齊。


  有人突飛猛進,有人原地踏步。甚至有人努力十餘栽,連一枚中品丹藥都煉製不出來。


  由此可見,這煉丹秘典和高人手札也不像傳說中那麼有用。


  至於陳家這樣齊頭並進的現象,那簡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想到其中的不對勁,兩人連忙將目光看向七叔祖,想請老人家為他們解惑,哪成想,他們的七叔祖也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老夫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狀況。」


  對此,幾人討論了半晌,毫無所得后也只能暫時放棄,不再追究。


  須臾,簡道興又開口道:「除了煉丹水平以外,你們家族的陣法水平也出乎意料的高。至少就那幾個迷霧陣,老夫就看不透!」


  陳長平和簡靈玉聞言,再次相對無言。


  對於陣法,他們就更是一竅不通了。


  不過他們也能想象得到,這陳家的陣法應該不會太低,不然不會得到七叔祖如此誇讚。


  只是他們這幅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卻讓他們的七叔祖簡道興不由搖頭。


  這兩個不務正業的笨蛋,說了也是白說。


  想罷,老爺子便放過了這個話題,而是朝孫兒問道:「長平,你當時修鍊到練氣圓滿用了多少年?」


  「大概二十一年!」


  「那練氣七層呢?」


  「十三年吧!不對,應該是十四年。」


  「十四年,和咱們簡家的那些小輩差不多。不過你見過你那幾個侄子侄女沒有?」


  (當然,簡道興說的是家族的支脈子弟,如果是主脈的話,那應該比這個還要快上三四成,甚至更多。當然,這是在靈根一樣的情況下。)

  「叔祖是指,青玄和青雨他們吧?」


  「就是他們!你有沒有注意過他們的修為?」


  「練氣六層吧!孫兒當時問過,他們說是佔了家族的光,吃了好多極品丹藥,而且和其他人不同,他們的閉關密室也是特意留的,隨到隨用!

  據我爹他們說,是族裡想看一下,在家族全力供應的情況下,他們的修鍊速度能有多快。


  我想,這個速度應該很正常吧!


  孫兒當時修鍊到練氣六層用了九年,他們的條件這麼好,快一點很正常!」


  「很正常?」


  簡道興吹了吹鬍須,表示你哪隻眼睛看到很正常了。


  這修鍊速度,擱在他們簡家也算得上前列了。不弱於他們的核心弟子。


  但他們那些核心弟子是什麼條件,族裡的長輩將功法一點一點的磨碎,然後親自喂到他們嘴邊,看著他們吃。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極品丹藥也是管夠,至於閉關密室,那更是不用多說。


  如此,也才這個速度。


  但是這些,這陳家都能夠得上?


  更別說了,那陳青玄和那兩個叫青竹和青雨的小女孩到底是什麼鬼?


  另外兩個是四靈根和三靈根倒也罷了,他們三個是修真界最爛的五靈根,結果還能跟得上,你確定這正常?

  而且不光如此,簡道興還發現,這陳家的很多小輩都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很不正常!

  要知道這陳長平的爹爹可是家族上一任學堂掌事,他老人家時日無多了,家族的小輩們不應該齊齊過來拜見嗎?怎麼還會躲得找不著人?


  一個兩個倒也罷了,關鍵還是一堆一堆的不見。


  連著四個五個的那種。


  這要是還正常,他把眼前的桌子給吃了!

  對此,陳長平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確實一無所知。


  他都離開家族三十多年了,那些小輩一個都沒有見過,哪能知道人家什麼情況。


  就像那位三哥的兒子——陳青玄,對方見著自己后,也只是禮貌性的叫了聲「四叔」,然後拉了拉家常,就完事了。對方的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也問不出!

  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位七叔祖無數次想下山探查,結果都被陳家的幾位築基給擋了下來。


  沒辦法,簡道興只是忍著心中的疑惑和對方比拼起煉丹術,想來殺殺對方的威風,結果誰能想到,比著比著他竟然發現了之前的詭異情形。


  這陳家的煉丹術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雖然,通過陳家賣出的丹藥,他已經猜到對方不簡單,但能不簡單到這個份上,只能說天大的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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