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人道茫茫，仙道渺渺，鬼道樂兮
第227章 人道茫茫，仙道渺渺，鬼道樂兮
天帝親征勢不可擋。
資歷老的仙神們也逐漸認清了這點。
沒多久他們也便接受事實。
決心跟隨天帝進軍東方長樂世界，探查不祥來歷。
沒辦法。
不去就要強行下凡歷劫。
這可比跟隨天帝出征可怕得多。
跟著天帝走，東方長樂世界還有東極青華大帝坐鎮。
應該出不了大問題。
就算不幸隕落，只要真靈尚在，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輪迴一世。
仙庭對光榮之仙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便是輪迴轉世，也會安排天使點化接引。
但被貶下凡歷劫就不一樣了。
那可沒有光榮了的待遇。
若是在歷劫之時真靈蒙昧，無緣拜入仙門。
如此輪迴幾世之後，那可就是真的永墮輪迴了。
至於仙帝所說的下凡歷劫的仙人若是能剔除劣根性，成為完美的典範，便親自度化成仙……
這他們信。
但難度太大了。
他們可沒有自信重來一世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而本是截教的仙人們。
則是對此任然是嗤之以鼻。
貶下凡間？
輪迴幾世？
借昊天幾個膽子敢這樣對他們嗎？
就算昊天敢，他們難道就會感到害怕？
開玩笑，拋去本身的修為不說，他們的真靈都在封神榜上，只要封神榜不損，無論輪迴多少次他們都會歸來。
笑話罷了。
而且相比昊天要幹什麼，三界又要如何，他們更關心自家師尊的動向。
沒錯。
就是自家師尊的動向。
雖然自從量劫之後。
師尊便和其他彼岸一起離開世界。
本尊居於三界之外混沌天，不入三界之內。
但其他彼岸都有化身留在三界，唯他們的師尊上清彼岸沒有。
可近些年他們居然發現了擁有師尊氣息的神秘強者。
是師尊降下化身？
那他們是不是要去拜會一番？
還有，師尊是否在謀划著什麼？
他們又該做些什麼才好？
當初萬仙遭難，大教破滅，師尊是何等絕望，他們可沒忘記。
……
沒多久。
三十三重天道道仙光起。
玉皇天帝九龍輦上坐，左右文武群仙隨聖駕，紫霧紅雲離仙庭。
仙界眾生遙望天穹，瑞氣升騰，仙樂一派，遍地異香，知是天帝聖駕出行。
此前昊天那番氣魄極大的發言也被眾生周知。
老實說眾生聞言都驚住了。
尤其是那些才幾百幾千歲的仙人。
不想腐朽的天帝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這是讓他們刮目相看。
「我一直以為天帝高高在上久了已經腐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大氣魄。」
「是啊，不論天帝有何種過錯又有多少非議，就沖今日為眾生親征，以天下蒼生為重之舉，我便敬佩他。」
「其實天帝陛下的話也沒有說錯，修行本就是應該逐漸剔除劣根的過程，直至成為完美的典範，或許以前是我們誤會天帝了，天帝也只是為了維持秩序。」
「是啊，萬物眾生皆有靈性，皆能修成正果，可古來又有多少生靈修成正果以後失了本心呢？」
「天帝的職責，就是除魔衛道，維護三界秩序，其實仔細想想，昊天上帝從始至終也沒有做錯過什麼。」
「沒錯，仙庭的天規並非只是針對情，更是為了戒殺、貪、妄、葷、色，沒有天規天條，仙庭的仙神便可以肆無忌憚，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神仙之身來滿足慾望，如此三界將永無寧日，眾生也將永久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天帝……雖然也有權欲，但他的所作所為是利於三界芸芸眾生的。」
「的確如此啊，天帝靠秩序治理三界，雖然這秩序違背人性，但要在仙庭做神仙，本就該抵制人性，遵從神性，造福三界，天規禁的就是神仙的欲，這又有何不可啊？」
「所以，反了仙庭，把天帝趕下那個位置，真的就能換回正道嗎？你們知道什麼是惡嗎？」
「吾以為，凡事有正必有反，善中有惡惡中有善，一方面天帝對天規的維護對動了凡心的神仙是禍，但這樣做導致的後果對三界芸芸眾生卻成了福。」
仙界眾生對天帝的觀感一下子改變許多。
這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哪怕有一點點瑕疵都不能被接受。
而本就被冠以惡名之人，哪怕只有一點善行也會被無限放大。
反仙庭聯盟亦有不少仙神頓時對天帝昊天改觀不少。
「唉，當年因為那些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我曾以為天帝就是惡，現在居然覺得天帝做的沒錯，就彷彿是覺悟了。」
「嗯，醜陋衍生完美，黑暗誕生光明，有邪惡才會誕生善良，當然，天帝並不醜陋，也不黑暗和邪惡，反而是成就了億兆生靈生存的希望。」
「嘶！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
許多仙神紛紛議論。
他們有些動搖。
但也沒有在糾結和猶豫中迷茫太久。
天帝維護天規的行為。
的確維護了三界芸芸眾生。
可不可否置的是，當今天帝也不是至善。
天帝權欲過重，過度愛面子，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而他們反仙庭聯盟的荒天帝還沒有展現出這樣的一面。
他們不敢保證荒天帝坐上那個位置會不會更好。
也不敢保證經過無盡歲月後荒天帝的初心會不會發生變化。
但想來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荒亦聽聞關於天帝最新的傳言。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平心而論，他覺得昊天這個天帝當得是不錯的。
而且修為強大，若能做朋友一定是個強大助力。
可惜陰差陽錯成了敵人。
荒如今也不對昊天再抱有什麼幻想。
他知道這位仙庭天帝一定恨自己入骨。
……
光陰如梭，兩年很快便過去。
趙無極還停留在極道太乙。
他久違的感受到修行的艱難。
這無關修行速度。
是突破大羅的契機遲遲未來到。
他雖然經過了刻苦的修鍊，但一身修為最主要還是不斷積累天賦。
不斷積累天賦極大的加速了他的修行速度。
可這也並非是好事。
太多太雜會導致成就大羅時很艱難。
畢竟大羅者必須將自身所學歸一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大道。
如今趙無極成就大羅在即，便遇到了這個問題。
他現在的幾大絕世仙資，單獨擰出來都可以輕鬆修成大羅。
但湊到一起便讓難度成幾何倍增加。
趙無極也沒有嘗試通過助人成仙增長修行速度。
他現在不缺修行速度。
無法突破不是修行速度緩慢的問題。
助人成仙這件事情可以等他修成大羅之後再說。
那時的他可以無視很多事情。
也會正是需要提升修行速度的時候。
要不去找前輩請教一番？
趙無極腦中閃過幾道身影。
畢竟前輩們都是早證大羅的存在，若能夠指點一番肯定便宜。 趙無極思考了一番。
最終定下目標。
嗯。
就去問問幽冥帝君吧。
至於隱靈劍仙和通通道人都有些不適合。
前者上次是那樣千叮萬囑讓他不要再回劍道。
若是現在回去說不定會遭遇危險。
後者則是他單純的暫時不想扯上關係。
畢竟是彼岸化身。
現在他還沒有足夠的修為，若是一不小心被算計便不好。
念一至此，趙無極立即溝通幽冥仙運。
不一時，一名背後有十二旒冕，身著玄色錦袍，頭戴王冠，莊重威嚴的男子的身影在趙無極腦海中出現。
正是幽冥帝君。
「尊者呼喚小仙，不知何事？」
下一刻。
幽冥帝君的聲音便傳入趙無極耳中。
言辭之間很是尊敬。
趙無極一頭霧水。
幽冥帝君這是怎麼了？
腦子抽風？
雖然自己如今的修為當之無愧可稱仙尊。
但你可是堂堂大羅金仙。
就算我的戰鬥力確實比伱強。
你稱呼我為尊者……
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上一次相見的時候你對我好像不是這個態度吧？
趙無極忍不住皺眉，莫非這位帝君其實是個喜劇人？
在趙無極沉默的時候，幽冥帝君心裡也打鼓。
這位疑似彼岸的尊者難道有哪裡對我不滿？
不然為何不說話？
那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挽救一下？
我還有機會嗎？
「我想向你諮詢一番突破大羅的經驗。」片刻后，趙無極說道。
哦。
原來是想問這個。
幽冥帝君心中瞭然，也沒有多想。
在他看來，彼岸做什麼都合理，要做什麼都可以。
或許是突然靈機一動，又或者是對他感興趣，但這都不重要。
自己只要回答問題便可以。
若是胡亂猜測惹怒了彼岸尊者，那便是災難。
「沒什麼，就是明悟了自身的道而已。」
「你的道是什麼。」
「曾經的我以為將仙法修練到最高境界便是道。」
「哦？怎樣才是最高？」
「天下無敵就是最高。」
「什麼是無敵？」
「處於頂峰，無人能敵，就是無敵。」
「那你自己不就是站在頂峰的人么？難道你就不會是自己的敵人？」
趙無極不以為意。
他也想修鍊成無敵。
可無人能敵便是無敵本身就是個偽命題。
因為許多無敵者最後都是敗給了自己。
幽冥帝君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錯，所以我後來明白了那時候的想法有多麼錯誤，吾生也有涯，知也有涯，人總有所限，我也是漸漸才明白，何為道。」
「那敢問道是什麼？」
「道通常無為而無不為，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斯萬物之宗，萬物以其為生卻不推辭，成就萬物而不居功，養育萬物卻不為主。」
「帝君對於道的理解確實深刻，那麼道的真實是什麼？」
「太清彼岸有雲，道可道，非常道。萬物皆有靈性，萬物的都也都各有不同，對於眾生來說，人道茫茫仙道渺渺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真正的道要從自己的本性中去發掘。」
「那麼，現在帝君你的道又是什麼？」
「於我來說，忘情是道，放棄是道，犧牲是道，出賣是道，生亦是道，死亦是道，從執迷中找到出路即是道。」
趙無極沉默。
好一個哲學家啊。
「我很好奇，你為何要走上這條道。」
「幽冥帝君之道，非尋常之道，必須舍小愛而大愛蒼生，無論是對三界的一花一草，人或動物又或者其他生靈，我都必須關注並且平等的對待，放下私情，平等的對待每一道進入陰間的魂魄，督促他們洗去鉛華，輪迴轉世。」
「聽起來很有難度，但帝君似乎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呵呵，我生來便是幽冥帝君，作為主管冥司，為天下鬼魂之宗的幽冥帝君而存在下去是我的命，所以幽冥帝君的道，就是我的道。」
聞言，趙無極有些恍神。
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蠢。
雖然他已經修成極道太乙，距離成就大羅也只是一步之遙。
可他以自身的思維去猜度幽冥帝君這樣生來便被賦予神職與使命的先天大神卻是錯誤的。
如這般的先天大神，要走什麼樣的路，是早已註定的。
想不想走，都得要走。
「對了，尊者你的徒弟在陰間謀划巫族，巫族雖有些沒落，可其底蘊亦存，強者也不少，我看尊者不妨提醒一二，不要讓他打巫族的主意。」幽冥帝君突然說起游所為。
趙無極感到頭疼。
巫族不好惹他知道。
但兩界相隔，他們之間有沒有留有聯絡方式。
總不能他飛升陰間去提醒吧。
還是算了。
徒弟自有徒弟福。
只要不牽連到他就好。
「無妨，所為不是冒失之輩，想來他自有成算。」
「行。」
幽冥帝君直接答應下來。
他已認定趙無極乃是彼岸尊者。
那麼做事自有道理，用不著他來執意。
再說他也教導過游所為一段時日。
知道那孩子是什麼性情。
罷了。
就相信那孩子一次吧。
若是發生意外，輪迴之主怪罪下來，他也一力承當便是。
反正儘可能做到讓這位彼岸尊者滿意。
……
趙無極和幽冥帝君又寒暄了一陣。
旋即，幽冥帝君降臨的意志便消散。
趙無極用神念觀察了天瀾宗一番。
確認沒有異常之後。
便合眸開始繼續修鍊。
呃……
繼續參悟大道。
希望能儘快明悟自身，證道大羅。
七個月後。
天瀾宗上空異象橫生。
三枚由仙靈之氣構成的花骨朵緩緩凝聚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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