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跟雲奕上船了?
比起蕭紀景,雲奕不論是從說話的語氣,或是從臉上的笑容,都顯得格外的暖,格外的柔。
蘇凡珂卻覺得,這樣的雲奕比蕭紀景更冷。
那樣的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會讓她莫名的害怕,讓她想要逃得遠遠的。
就像是現在一樣,他的話,隻用了一秒鍾的時間,就讓她的臉變得更加慘白起來。
雲奕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很快就不是他的妻子了,可即便如此,在她與蕭紀景之間多出一個雲奕的時候,她還是無法坦然的把這件事說出口。
四周的氣氛因為三個人的沉默而變得有些詭異。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直到許久之後,蘇凡珂終於緩緩的把目光移到蕭紀景的臉上。
“爺爺他………”蘇凡珂帶著濃重的鼻音打破了三個人之間的寂靜。
然後,她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還在雲奕的懷裏,這樣談話有些不妥,又把目光轉了回來看向雲奕,“抱歉雲醫生,你能先放我下來嗎?有些話我想單獨跟蕭紀景談談。”
她作勢要逃離,雲奕卻再一次緊了緊手臂,“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確定能堅持到談話結束?”
“嗯,我確定。”
比起方才見到蕭紀景那一刻的緊張,此時的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平靜了下來。
該談的,始終還是得說出口,即便蕭紀景已經誤會了她。
“好。”雲奕鬆開手,格外小心的把蘇凡珂安全的放回了地麵上。
“謝謝。”
蘇凡珂把蓋在身上的毛毯還給雲奕。
雲奕接過毛毯,習慣性的伸手摸了摸蘇凡珂的額頭,笑道:“還好,暫時還沒有發燒,你們先聊,我就在樓下,聊完了記得來找我拿些藥。”
“謝謝。”
蘇凡珂給了雲奕淡淡的一笑。
她不太喜歡雲奕,卻也感覺不到他有什麽惡意,所以基本的禮貌她還是有的。
雲奕與蘇凡珂之間這短短的互動,看在蕭紀景的眼裏,特別的刺眼。
隻用了短短一秒鍾的時間,他的眼神就變得格外冰冷起來,就連周身的溫度也驟降了好幾度。
看到如此這般的蕭紀景,雲奕拋了一個迷倒從生的笑容給他,之後便大步離開。
與蕭紀景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雲奕臉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停住了腳步,用隻有他們兩能聽見的聲音說:“她很美。”
說完,雲奕拍了拍蕭紀景的肩膀走了。
蕭紀景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蘇凡珂,他的表情,似乎比之前更加冷硬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格外冷冽起來。
“蕭紀景………”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蘇凡珂沒有回話,隻是淡淡的一笑。
她原本也沒想跟他解釋什麽,不過算了,最後一次在一起談話了,他愛怎麽想便怎麽想吧。
“先進來坐一下吧,我有事跟你說。”
蕭紀景垂了垂眼,把眼眸別開之後,沒再看蘇凡珂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
房子裏沒有開燈,光線仍然有些昏暗。
因為要把文件拿給蕭紀景看,所以蘇凡珂先去把主燈打開,之後才跟著一起走進去。
她想把離婚協議交給他,卻不知,在大燈打開的那一刹那,他已經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
他站在桌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蘇凡珂那娟秀字跡,本來就已經被燃起的小小火苗就燒得更加厲害。
原來,雲奕的方才所說的話是這個意思。
很好,非常好。
“蘇凡珂。”蕭紀景輕聲喊出她的名字。
蘇凡珂心頭一驚,在蕭紀景的身後停住腳步。
在她的記憶裏,蕭紀景好像從來都沒像如此這般輕輕淡淡的喊過她。
在她的記憶裏,蕭紀景對她的態度不是諷刺到極致的,就是厭惡到極致的,從來不會像今天一樣,語氣裏連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沒有。
可是這一次,卻是她覺得最可怕的一次。
她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那般,垂著眼,低著頭站在蕭紀景的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直到許久之後,她看了看桌上的那份文件,才小聲的說:“這個是爺爺給我的,他已經同意我們離婚了,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隻要你簽了字,我跟你就沒有關係了。”
蕭紀景嗤笑,“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來找雲奕?”
蘇凡珂頓時蒼白了臉。
他不需要她的解釋,卻生生的誤會了她。
這一瞬間,她隻覺得她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那樣的疼,是她之前所沒有體會過的。
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蘇凡珂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強忍著不讓自己因為疼,而在他的麵前失了應有的尊嚴。
指關節泛白,指甲深深的刺進了掌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跟他解釋什麽。
他從開始到現在就根本沒有在意過她,她又何必跟他解釋。
其實,誤會了也沒什麽不好吧?
蘇凡珂,“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抽空去趟民證局吧,既然爺爺已經同意了,我們就盡快把這事給辦了,要不然就這樣拖著,對誰都不好。”
“你跟雲奕上船了?”
蕭紀景始終都不願意把話題往離婚上繞。
“你………”
“你是什麽時候跟他勾搭上的?昨天?前天?或是更早?你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在我身下的時候一樣?他更能滿足你?”
“夠了!!!”
蕭紀景的話終究還是讓蘇凡珂受不了了。
蕭紀景低沉的笑了笑,轉身,“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我沒有!我跟他隻是………”
她的話還沒來得急說完,就被蕭紀景一把掐在了喉嚨裏。
他的指尖扣入她的皮肉,很深,很沉。
他笑著問她,“你跟他隻是什麽?船伴?情人?”
“………”
“對了,你之前跟我說過,你需要錢,你為了錢能做出任何事,包括出賣你自己。”
“………”
“蘇凡珂,我果然是太小看你了。前腳才剛跨出蕭家,後腳就能傍上有錢的金主。”
蕭紀景的眼眸變得漆黑到連一點亮光都沒有,沒有厭惡,沒有諷刺,沒有不屑。
有的,隻是深深的,令人恐懼的黑。
就像是剛剛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那般,讓她害怕。
她的下頷被蕭紀景掐得極疼,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