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狗腿子凡珂
諾諾的乖巧懂事，總是會讓蘇凡珂不禁的心暖，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聽到諾諾軟軟糯糯的叫她一聲媽媽，她就能滿血原地複活。
拿過藍莓，“鈴………”
手機響了。
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
“你好，請問你是蘇凡珂小姐嗎？”
“我是。”
“抱歉打擾你了，我是A市療養院的工作人員………”
蘇凡珂心頭一緊，還沒等對方把話說完，“我媽媽她怎麽了？”
“尹小姐你放心，你母親現在很好。”蘇凡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今天給你打電話隻是通知你一下，你母親的醫療費剛才已經被蕭老先生那邊撤走了，目前所剩下的費用，隻能持續到這個月月底。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你明天或是後天過來一趟，把今年剩下的費用交一下。”
蘇凡珂捏緊了手機，指關節泛白。
蕭紀景果然很了解爺爺的行事作風，才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她便陷入了與三年前一樣的困境之中。
“蘇小姐，你在聽嗎？”
“嗯，我在。”
“你看你什麽時候能過來，這裏有些資料需要簽字。”
“請問一下，我媽媽的治療費用大概需要多少？”
“按以往的護理情況來計算，一個月大概需要五十萬左右，這個月的費用之前蕭老已經交過了，所以你隻需從下個月開始交就行，八個月總共是四百萬。”
四百萬………
這個數字，如千斤巨石那般，狠狠的壓在了蘇凡珂的心上，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三年前，自從蕭勝天給她媽媽轉了醫院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管過醫院費用的事情，雖然從一開始她就知道A市療養院的費用最高，卻從來不知道會高得如此離譜。
許久之後，蘇凡珂再次開了口，“請問一下，這個錢，可以按月來交嗎？”
“抱歉，蘇小姐。”
之後，電話那頭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麽，蘇凡珂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唯一記得的是，醫院裏的人告訴她，如果她這周不去辦理相關手續，那麽他們就會把她的媽媽給趕出醫院。
“媽媽………”
蘇凡珂雙眼呆滯的厲害，手裏的藍莓也不經意的掉在了地上。
——沒有我，你媽媽早死了。
蕭勝天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
她終於明白了現實到底是有多殘酷。
四百萬，怎麽辦？
——蘇凡珂，既然你那麽愛錢，以後就用身體來換。
去找蕭紀景嗎？
蘇凡珂笑了………
**********
蕭家老宅。
老管家掛斷電話，“老爺，您這麽做是把珂小姐往絕路上逼啊，她已經夠可憐了，現在………”
蕭勝天麵色冷硬，一絲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
老管家走了，書房裏隻剩下了蕭勝天一個人。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似乎老了很多，頭上又新添了許多的白發。
半晌之後，蕭勝天緩緩的拉開了抽屜，從眾多文件的最下麵，拿出了一張塵封了很久的舊照片。
照片已經很舊了，黃的厲害，卻能清楚的看見照片裏那抹清麗的身影。
蕭勝天撫摸著照片，眼眶不禁泛紅。
“我這麽做，你會怨恨我嗎？”
說完，蕭勝天掩著麵，小聲的哭了起來。
其實，照片裏的女人，不是別人，就是蘇凡珂一直掛念在心上的外婆——王舒嬡。
王舒媛本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年輕的時候，不僅僅是蕭勝天的玩伴，更是蕭勝天青梅竹馬的戀人。隻是天不遂人願，當年的蕭勝天隻是窮小子一個，迫於家族的壓力，王舒媛不得不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蕭勝天則在傷心之餘遠走他鄉，這一走就是幾十年。
等他花盡一生的力氣找到王舒媛的時候，兩人已經是天人兩隔了。
這就是當年，他為什麽會把凡珂接近蕭家的原因之一，至於其他的原因，不提也罷。
哭了很久，蕭勝天緩緩的抬起了頭，照片上已然沾了很多眼淚。
這是他留下來的唯一一張王舒媛的照片，他格外的珍惜，他抽了一張紙巾小心的清理著照片上的眼淚。
“舒媛，我知道你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跟凡珂。這三年來，凡珂就像是我的親孫女一樣，乖巧聽話，我是真的很喜歡她，隻希望她跟紀景、諾諾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這麽做，真的錯了嗎？”
照片上，王舒媛一直保持著笑容，似乎一點也不責怪蕭勝天。
她仿佛在安慰著他：孩子們都大了，隨緣吧。
**********
這一天，蘇凡珂過得渾渾噩噩的，腦袋裏總想著那四百萬的事情。
如果不是雷鳴來醫院接她回雅苑，她恐怕已經把回家這件事給徹底的忘了。
“太太，到了。”
蘇凡珂木訥的點了點頭，“哦。”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等等。”
雷鳴收住剛要踩油門的腳，“太太請說。”
“那個，蕭紀景他晚上回來吃飯嗎？”
“先生沒說，不過我出來時候，看他的工作已經差不多做完了，我想，他應該是會回來吃飯的。”
“好，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走了。”
“再見。”
雷鳴開著車一溜煙的走了，蘇凡珂則久久站在別墅門口。
會回來吃飯嗎？
她要不要做幾個他喜歡的菜討好他？
然後………
會不會太沒骨氣了？
蘇凡珂不免一臉的糾結。
骨氣，能當飯吃嗎？
能給她解決掉四百萬的醫藥費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蘇凡珂咬了咬牙，最終下定決心今晚一定好好的討好蕭紀景，等他高興了，她就開口跟他先借四百萬度過今年再說。
說幹就幹，蘇凡珂飛快的轉身進了別墅。
六點整，蘇凡珂的四菜一湯準時上桌，看著自己精心準備好的菜，她不免有些得意起來。
劉嬸曾經告訴過她蕭紀景喜歡吃什麽，今天居然派上用場了。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才剛剛落下，門外就響起了尖銳的刹車聲。
蘇凡珂擦了擦手，換上一臉甜美的笑容，即便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假。
門開了，蕭紀景如她預料中的那樣出現在了門口。
蘇凡珂狗腿子的迎了上去，伸手接過蕭紀景手裏的公事包，“飯已經做好了，您先上樓洗個澡，馬上就可以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