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和章泽带着杨悦跑到了车上,爆炸还在持续着,方凡连忙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出了这片危险地带。杨悦依然在昏迷之中,车子直奔中海市综合医院,安顿好杨悦后,章泽简单包扎了下伤口。他走出急诊室的大门,看见方凡正在门口抽烟,上前问道。
“老方,你是怎么解开最后那个谜团的?”
“很简单,1334其实是中文电码,它所代表的文字是‘孪’也就是双胞胎的意思,当时只有中间焚尸炉的数字是两个1,所以自然就是那个了。”
章泽恍然大悟,接着问道。
“那个春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是个可怜人,我并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具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与其说是两个灵魂不如说是被恶鬼附体,但以春梅的状态来看,她更像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没错,她在遭受到儿子被杀,村民歧视等种种打击后,导致心中出现了另一个邪恶的自己。邪恶的春梅学会了控尸术,并依据她原本扭曲的内心将那些尸体变成一个个的怪物。”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精神分裂。”
“简单的说吧。我们经手过不少恶鬼附体的案子,每一个恶鬼找到宿主后都会将其身体据为己有,而宿主却不知恶鬼用宿主的身体干了些什么事。而春梅却很清楚另一个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那白桐和花姐呢?”
“他们不过是两个可怜的牺牲品。但如果春梅没有出现恐怕白桐也不会怎样,但春梅放大了白桐扭曲的内心,将他心中的罪恶推至顶点,才酿成了花姐的悲剧。花姐的孩子恐怕就是白桐的,在得知这件事后或许花姐想找白桐要说法,结果却被白桐杀死了。”
“那许轩泽呢?”
“他是虚构出的人,最后我终于弄明白了,其实那个笔记本是白桐的,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白桐写上去的。”
“难不成他也是个精神分裂者?”
“或许是这样吧。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过去了,但也都只是我的猜测,只求那些亡魂可以得到属于它们的安宁。”
方凡深吸一口烟,吐出一阵长长的烟雾。
“老方,害死月涵的凶手已经确定了,你打算怎么做啊?”
“陪提问者玩下去,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章泽,你留在医院看着杨悦,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好的,杨悦醒了的话我就第一时间联系你。”
方凡开车先去了趟警局,将春梅的资料交给素康,让他再仔细查查这个人,她是目前找到提问者的唯一线索。随后方凡又找到了郭建跃,但他不是冲着郭建跃来的,而是冲着郭建跃的母亲来的。
“建跃。”
“哎,方凡。怎么突然来我这了?哪里不舒服了?”
方凡仔细想了想,也是,每次来郭建跃这里都是因为身体问题,他不禁苦笑一下说道。
“没有,没有。我是想请教你家老太太一件事。”
“什么事啊?”
方凡从手机中调出一张相片拿给郭建跃看。
“这是.……祭坛?”
“嗯,这是我昨晚在犯罪现场拍下的,很有可能与月涵的死有关,所以我想请教一下老太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问题,走,跟我回家。”
方凡和郭建跃回到家,郭建跃对着二楼的房间大喊道。
“妈,妈。”
郭建跃的母亲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自从上次自己孙子遭遇了那种事后,老太太就在郭建跃家住了下来。郭建跃和妻子都要上班,老太太正好趁着自己身子骨硬朗给小两口带带孩子。此时老太太正和小孙子在屋里睡午觉,郭建跃的大喊声吵醒了祖孙二人。老太太安顿好孩子后就出来了。老太太扫了一眼楼下的二人,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没死呢。喊什么喊。”
方凡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阿姨,您好。突然来访,多有冒犯。”
老太太仔细端详了方凡一会说道。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帮我捉小鬼的张凡。”
方凡淡淡的笑了一下,纠正道。
“阿姨,我叫方凡。”
谁知老太太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别见怪,别见怪。”
“不敢,不敢。今天来找您请教一些事情。”
突然老太太收起了刚刚的豪爽,又仔细端详了一遍方凡的脸,警惕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
方凡拿出那张照片递给老太太。
“这个东西是不是用来祭祀的祭坛啊?”
郭建跃的母亲盯着手中的照片看了好长时间,方凡注意到她的眼角处居然有泪光闪过。老太太突然问道。
“你这是在哪拍的?”
“昨晚的犯罪现场。”
紧接着老太太焦急的继续问道。
“犯罪现场在哪?”
方凡一时间竟有些胆怯,就像第一次见这位老太太的感觉似的,她不像其他老太太那样慈祥,而是时常都会很严肃,只对自己的小孙子的时候才偶尔笑一笑,甚至有的时候严肃中会透出一股戾气。或许是年岁的原因,老太太身上的戾气时有时无,不难想象老太太年轻时的气场会有多么恐怖。
“犯罪现场在中海市精神病院的地下室。”
“带我去。”
“那里已经炸毁了。”
老太太着急的起身问道。
“罪犯抓住了吗?”
“被她跑了。”
老太太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都是命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祭坛,是供桌,是茅山术中专门用来请神做法的法器。”
“可这看不出来是个供桌啊。”
“你们外行人当然看不出来,如果你要是明白桌上所摆的东西都是什么的话,你就知道了。这是控尸术的符咒。”
突然老太太指着供桌上的一张黄纸说道。随后她将照片递还给了方凡,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发呆。这时方凡清了清嗓子,鼓足勇气问道。
“您难道和那人有什么关系吗?”
突然老太太愤怒的盯着方凡说道。
“有,有很大关系,我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方凡拿出春梅的照片递给老太太。
“您看看是不是她?”
老太太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谁?”
“这就是昨晚的罪犯啊。”
“不,不是。”
随后方凡将之前和章泽说的那些推理春梅的观点又和老太太说了一遍,老太太正色道。
“没错,一个人的身体很难同事存在两个灵魂。如果存在的话也,两个灵魂用同一身体所做的事,是不会互知的。”
“阿姨,难不成您所认识的那个人是这个春梅的师父?因为春梅曾说她学会了控尸术。”
突然老太太起身招呼儿子倒两杯茶来,随后坐下来接着说道。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她名叫绮蔓,是我的师妹,精通解剖术和控尸术。绮蔓从小天生丽质,性情温柔,为人和善。我们一直在一起学习茅山术,那个时候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用茅山术到处骗取钱财,以至于茅山术一度变成了封建糟粕,但我和绮蔓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放弃了茅山术,我们跟着师傅从喧闹的城市隐蔽在幽深的山林。
说来也奇怪,两个女孩竟对茅山术如此着迷。直到我们十八岁的时候已学到了师傅大部分的本事。但自从绮蔓掌握了控尸术后她开始尤为在意自己的样貌,每晚都会照镜子,照着照着就会哭起来。边哭边说自己要是以后老了会怎样怎样,死了以后又会怎样怎样。女孩在意样貌是很正常的事,但像绮蔓那样神经质的却为数不多。
她坚信自己可以逆时间而行,逆自然万息的规律而活。于是她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方凡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时郭建跃拿了两杯茶来。
“妈,你又给人家念叨那些鬼故事呢?都是假的,要相信科学。”
老太太生气的说道。
“滚上去看孩子去。”
郭建跃不敢顶嘴,乖乖的上楼看孩子去了,方凡借机问道。
“绮蔓干什么了?”
“她用别人的命给自己控寿。”
“控寿?什么意思啊?”
“茅山术中可以向天借命,也可以向别人借命,甚至更恶毒还有用他人的性命为自己或他人续命。但绮蔓的做法是用那些阳寿未尽的人的命来将自己的年龄永远限制在20岁左右,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那些受害者会迅速衰老,而绮蔓的年龄却永葆年轻。”
“这也太毒了吧。”
老太太长叹一声说道。
“万事皆有报应,绮蔓控寿的事被师父知道了,师父大为恼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最后还是留了绮蔓一命,可她的容貌却宛如暮年老妪。绮蔓彻底崩溃了,神经错乱,经常自己和自己说话,甚至会将一些恐怖的计划说出声,然后狂笑起来。但没想到她最后会杀死师父,绮蔓用师父的性命恢复了自己的美貌,从那天起她就消失了。我将师父安葬之后就也离开了那里,一直到现在。”
“您怎么知道昨晚在精神病院用控尸术的就是绮蔓呢?”
老太太拿过照片指了指那张供桌上,在一堆黄纸旁居然还摆着一个用线绳缠成的玩偶。
“这是我送给她的,每次师父考核我们的时候,她总会失手,然后我做了这个给她打气,告诉她这就是我,我会一直陪着她。后来这就成了绮蔓的习惯,每次开坛做法时都会将这个玩偶放在旁边,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一直带在身边。”
“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老太太扭头认真的看着方凡说道。
“有些珍贵的东西是会在心底记一辈子的,那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了的。”
方凡突然坐的笔直,忽感自己刚刚的话触怒了老太太。方凡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
“老太太,按您所说昨晚的罪犯应该是绮蔓对吗?”
“没错。”
方凡拿着春梅的照片说道。
“有没有可能她是绮蔓的徒弟呢?”
“不可能,但凡是她的徒弟都被她用来控寿了,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只有她自己的那张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正的犯人就是绮蔓,而春梅就是绮蔓假扮的。可方凡既没有见过春梅,也没有见过绮蔓,这样一来绮蔓装扮成春梅的样子就变得毫无意义,难道这是提问者的主意?可将春梅作为替罪羊也是件毫无意义的事啊,难不成提问者在向方凡暗示着什么?提问者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呢?
不过现在案情已经相对明朗了,是绮蔓控制着怪物尸体去珠宝店将含有毒药的项链和真项链对调,以至于月涵中毒身亡。但从昨晚精神病院的现场情况来看,绮蔓似乎并不会制作导致月涵身亡的毒药,也就是说做毒药的另有其人。方凡开始想自己的仇家中会做毒药而且和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只有那一个人。
方凡准备告辞时,老太太突然低声说道。
“孩子,你面带煞气,最近恐怕经历了一场很大的变故,谨防恶鬼借机上门。”
方凡听后大吃一惊,再三追问时老太太却闭口不言,只得作罢,但老太太的叮嘱他牢牢的记在了心上。方凡赶回了中海市综合医院。章泽正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方凡推醒了章泽问道。
“杨悦怎么样?”
“还没醒,医生给她洗了胃。”
章泽看了下时间接着说道。
“按理说快醒了。你去干嘛了?”
方凡将自己和郭建跃母亲所说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章泽,章泽说道。
“这么恨我们的,除了她没别人。”
“章泽,你明天帮我联系顾生,我有事问他。”
2020年1月31日晚21:16
精神病院的大爆炸在中海市掀起轩然大波,方凡将精神病院的案件的真相写成报告后递交了上去,由于案件太过离奇。所以没有被报道出去,对外的解释是精神病院的某些化学药剂存在安全隐患才引发的大爆炸。
素康在得知方凡和章泽回来后,马上就感到了综合医院,接替二人照顾杨悦。方凡和章泽在经历这么多天繁重的工作后,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休息。得知他们要回家的婉璃,一早就在厨房忙活起来。方凡和章泽像两条死狗一样,一进门就瘫软在地。婉璃着急的上前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章泽马上惨兮兮的说道。
“亲爱的,我太累了,抱抱我。”
婉璃看出来章泽是装的,马上一脚蹬在章泽谄媚的脸上,章泽的双手还不停的向婉璃够着。婉璃转而对方凡说道。
“方凡,你没事吧?”
一语双关,方凡慢慢站了起来说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方凡拿起衣服走向卧室,婉璃开始数落章泽。
“你有病啊?你不知道现在方凡有多难受吗?秀什么恩爱。”
章泽边揉脸边委屈的说道。
“我这不是这么多天没见你,情不自禁嘛。”
婉璃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是惦念着章泽呢。婉璃转而柔声说道。
“你帮我看着点锅,别沸出来了,我去看看他。”
方凡走进卧室,卧室还是月涵去住院那晚的样子,被子团在床角,床头柜上放着月涵的马克杯,里面的水早已冷透。方凡忽然有一种感觉,月涵下一秒就会进入房间坐在他身旁,拿起那只马克杯一饮而尽,再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吻痕。突然房间的门开了,方凡连忙转头望去,原来是婉璃。
“方凡,房间我没收拾,也禁止月润和小狐进来。”
“谢谢,月润知道了吗?”
婉璃摇了摇头。
“还没告诉他,我……”
方凡插话道。
“没事,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他吧。”
“好,该吃饭了。”
“我不吃了,我想休息下。”
婉璃点点头,轻轻的带上了门。婉璃出去后,方凡看见了梳妆台上他和月涵的合照,他起身坐在梳妆台旁,桌子上放着一把梳子,上面还有几根月涵的头发,他拿起梳子对着梳齿深深闻了一下,上面还留着月涵的味道,即便此时已变得如此冰冷。这时房间门又开了,方凡并没有回头,回头并不能见到他所期望的人,只会带来难以肩负的失望,他看着手中的梳子说道。
“我不饿。”
对方并没有回应,随即方凡听到了一阵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在镜子中他看见站在身后的月润,方凡连忙起身。
“月润。”
月润双手来回交叉,眼神飘忽不定,突然他抬起左手在自己头发上抚摸了一下说道。
“婴儿回来了,姐姐没有回来。”
两行热泪溢出方凡的眼角,穿过黑硬的胡渣,被划分成了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再次摔开时已寻不到踪影。
月润坐在床边,原本交叉的双手慢慢抱住了双肩,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奋力的说道。
“我……我是不.……是很……讨厌……”
方凡听到这句话时大吃一惊,月润接着说道。
“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妈妈也.……不要……我,现在……连.……姐姐也.……不见了.……”
方凡突然慌乱起来,他连忙解释道。
“不,你姐姐没有不要你,她是世间最爱你的人。”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
月润突然暴躁起来,用手使劲打着自己的头,一边打一边拼命的喊着。
“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为什么.……”
章泽和婉璃闻声连忙进入房间打算制止,却被方凡拦住了,方凡上前使劲按住月润的手,喊道。
“她死了,你姐死了。”
方凡感觉月润的双手没了抵抗的力气,方凡赶紧和月润保持一段距离。月润患有自闭症很不习惯和他人有肢体接触,此时月润的眼眶已微微泛红,突然他扑进方凡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方凡怀抱颤抖的月润,希望可以给他最大的安慰。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屋中却多了一份残缺。
方凡将月润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安顿他睡下后,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他不想再回卧室,转而躺在了沙发上。不知不觉中方凡竟然睡着了,梦中他又来到了那片荒芜的蒿草地。
枯叶空中旋几回,阴风掠过串肠杯。
哀嚎诉尽男儿泪,空山飘荡难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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