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不承認救她
“哎，不說這個話題了。說說你吧。”鬱子陽每次都是這樣，遇到自己感情上的問題，總是用推卸的方式在逃避，“剛才的那個男人……”
他一說，淩汐子就知道他要問什麽了。
心裏一沉，淩汐子狹長的眼睫毛輕輕斂下，“陽，我覺得我很失敗。初戀都還沒發芽，就被對方扼殺死在搖籃中了。”
鬱子陽跟她認識了十幾年，了解她就如了解自己一樣。
她之前確實傲氣，從來都沒有哪個男人能入她的眼，即便因為長得漂亮有很多男孩子追，她至今都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這一次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的男人，結果還沒開始，就被對方弄的一身的傷。
鬱子陽眉眼彎彎，忽然笑了。
淩汐子不明所以，不瞞地瞪了瞪鬱子陽，“你笑什麽？我這麽傷心，這麽傷感跟你講這個話題，你竟然笑我？！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小心我跟你友盡啊！”
“……”鬱子陽猛然頓住笑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笑你啊，終於長大了，終於會喜歡一個男人了，也終於會為一個男人而哭了。曾經的你那麽堅強，那麽好勝，說男人都太弱了，凡是你看過的男人都無法入你的眼，當然這個沒有入你眼的第一個男人就是我。所以我曾經就想過，你對男人的印象那麽不好，以後會不會是蕾絲，隻喜歡女孩子啊？”
“……”鬱子陽的話，淩汐子真的是……不能再認同了！
“鬱子陽，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淩汐子忽然道。
“什麽問題？”鬱子陽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放下，轉手拿起刀子給自己的牛肉切了一塊。
“從小到大，你看我沒有喜歡的人，然後對那些男人也不屑，你一直就懷疑，我是不是蕾絲，隻喜歡女人？！”
鬱子陽回答得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是啊，要不然當時我怎麽可能介紹了那麽多男的給你？！”
“……”淩汐子氣得伸手過去，用自己刀子狠狠地敲在他的刀子上。他刀子上正插的那塊牛肉，很快就被她掠奪走了。
“你——”
“你這是活該！”淩汐子吹胡子瞪眼的。
不過，性取向這個問題……她有必要澄清下。
淩汐子挺直腰板，頗自傲地又說：“我跟你講，我是一個真真實實、貨真價實的女人，隻是還沒遇到過喜歡的男人，性取向這麽明顯的我，你竟然會如此誤會我？！”
鬱子陽笑得那個開心。果然，淩汐子還是沒有變的，那逗趣的性子還是沒有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喜歡男人了，誤會也解開了。”鬱子陽笑眯眯。
淩汐子瞪了他一眼後，終於安靜下來好好吃飯了。
一時沒有什麽話題要講，兩人之間就顯得有些沉悶了，隻聽到刀子摩擦白瓷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對了，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鬱子陽突然問道。
淩汐子愣了愣，執著刀子的手猛然頓住。
幾秒後，她抬頭看了一眼他，似乎在躊躇該不該說這段已經沒有意義的相遇和相識之旅。
“他是獸醫院裏的獸醫，當時是因為嘟嘟生病了，經過網友的指引，就去他所屬的獸醫院看病……”淩汐子緩緩說著。
回憶就像一瓶紅酒，在經過越長時間的研磨，那酒的味道就已經不再是最初的味道了。從最初的青澀經過時間的研磨，早已變成一道香醇濃厚的味道，也不再去計較一些什麽，更不會為了當時對方隻對自己一點點的溫柔而感到欣喜諾狂了。
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但在講故事的人和聽故事的人來說，感覺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
故事的開始、發展和高 潮，對於當事人淩汐子來說，已經都具備了，但卻唯獨遺留了結局……
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過程雖然美好些，但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全程故事講完，在聽故事的人的鬱子陽來說，整個故事都是平淡地如潺潺而流的溪水……
“呐，我講完了。我與他的故事就是這麽點，就是這麽簡單。”淩汐子一副毫無在意的樣子，但隻有鬱子陽知道，她總是口是心非，表麵有多麽的不在乎，心裏就有多麽的在乎。
這些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鬱子陽聽完了全程，對她這個還沒開花結果的初戀倒沒有怎麽在乎了，反正結局都是一個結果，一個沒有發芽的結果。
“你是說你在酒店裏差點被火燒死？！這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沒聽你跟我講過？”鬱子陽緊張地問道。
淩汐子一怔，顯然是想不到鬱子陽會注意到這個故事中的這個點。
這種情況就好比……
微博上曾經有一個段子，說，如果你跟你的朋友或親人說一句話，那句話是——我今早在吃藥的時候看到新聞聯播裏播了一條新聞。
然後很多網友就紛紛把這句話發給自己重視的人，說如果對方回複你，說新聞你播了什麽，就說明這個人不算很在乎你。而如果有人回複你，擔心地問你，你怎麽在大清早就吃藥的，就說明這個人很在意你，時刻關注你的身體健康。
而時刻關注你身體健康的人不一定是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有可能是你的爸媽、兄弟姐妹或是朋友閨蜜。
顯然，在這個平淡的故事裏，能讓鬱子陽關注到她受傷的點，著實太不易了。
這說明什麽？說明鬱子陽就像她的哥哥一樣，時刻在關心著她的生命安全啊！
淩汐子眼裏突然有了淚意，癟著嘴巴感動的無以言表，“陽，你太讓我感動了！不愧是有十幾年鐵關係的哥們啊！在這個故事中，講給你的聽的注意點明明就是我的初戀是怎麽來的，你現在卻一開口問就是我有沒有在那家酒店受傷的點……嗚嗚嗚，你太讓我感動了！有人在乎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淩汐子說著，佯裝用手輕輕地拭去根本就不存在的淚水。
“……”鬱子陽嘴角一抽，急忙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容他喝一口一九八七年的紅酒壓壓驚些。
鬱子陽淡定了下來，嘴角隱隱笑著：“那是因為在你講的整個故事中，就這個酒店火災事件算是高 潮的事件，算是我在聽這件事兒的過程中，這件是我最感興趣的事情了。”
“……”在那一瞬間，淩汐子真的有想要友盡的欲望了！
丫的，鬱子陽真的是潛藏著的劊子手！
“鬱子陽，你再這樣傷害你心肝寶貝的心，我們就友盡吧！哼！”淩汐子佯裝生氣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鬱子陽大笑著，“這就懲罰你遇到這麽危險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訴我！就算你當時受傷了，沒有時間跟我說，那你也該事後告訴我啊！”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擔心嘛，讓你專心研究世界大秘密啊！哈哈哈。”淩汐子打著哈哈，仿佛你這件事兒對她來說，早已是過往雲煙了。
“那你後來怎麽樣了？沒事兒吧？“鬱子陽還是很擔心她。
“當然沒事兒了，你看看我現在，生龍活虎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事兒的人啊！”
“你就好。”鬱子陽總算是放心下來了，“當時那麽危險，你都能逃生出來，看來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那你現在知道當時是誰救了你嗎？”
說到這兒，淩汐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盤子的牛肉已經吃掉一半了，那叉子插在牛肉上，刀子放在旁邊，眉眼低垂，看不太清楚神情。
“怎、怎麽了？沒有找到那個救你的人嗎？那還真的是……太可惜了。”鬱子陽一陣惋惜。
“不，已經找到了。”淩汐子突然出聲打斷他。
“啊？誰？”
“是剛才那個男人……他叫——霧以澤。”每次一說到這個名字，她還是控製不住地心悸。
淩汐子把這個名字咬的很清晰，語氣也很重，可想而知，他對她來說，心裏位置太重要了。即便嘴上說自己已經不在乎，但還是很在意的，這種在意的感覺可以從眼中看出來。
這個答案，鬱子陽是沒有想到的。
怎麽可能呢？如果是他救了淩汐子，那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出現這種最終的場麵？
“你確定……是他嗎？”鬱子陽再次問道。
被他這麽一問，淩汐子又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因為當時她去追問霧以澤的時候，他是拒絕的，還是那種很明白很明確地拒絕。
“但是他……沒有承認。”說到這個，她神情非常落寞。
看她這個樣子，心裏似乎是真的希望那個救她的人就是霧以澤，但卻聽到霧以澤的否認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鬱子陽不想再問，霧以澤為什麽否認的原因了。
因為這或許隻是淩汐子的希望而已，或許那個救她的人真的不是霧以澤，隻是她希望他來救自己而已。
鬱子陽笑了笑，伸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掐，笑道：“別想太多了，他否認就否認吧，反正事情都已經過……”抬眼間，他猛然看到此時走進餐廳裏的有著曼妙的身材女人身上，久久沒有離開過視線。
淩汐子疑惑，隨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去，竟然看到了他們目前還不應該讓她撞見她和鬱子陽單獨吃飯場景的女人。
淩汐子呆愣在椅子上。
淩汐子呆愣地看著也把視線投向他們身上的女人，一時慌張了起來。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淺……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