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第409章 渡苦海
「苦海.」古獸霸主們神色不同，有的在嘆息，有的在希冀。
他們找了一生都沒有找到那個地方，可現在這裡來了一個更加強大的人，而且還是一位天機帝師，他們很難想象這樣的人該有多麼特殊，也許真的能算出苦海的坐標。
周清盤坐在黑暗的宇宙中，推演了半日，無盡的大道碎片從天地間降落，化成一片白光將他環繞。
鯤鵬老祖等人感到很怪異，他們並非不知道天機師的推演是怎樣一種手段，事實上，修行到了他們這一步，多多少少都懂些推演之能，只是沒有真正的天機神師那樣強大罷了。
據他們所知，天機師的推演一般都是損耗自身，精氣與大道碎片大都是從自己體內飛出，可周清卻截然不同，他竟然是以天地代替了自身，由天地承受了這一份因果。
「這就是他躲避因果的法門嗎？」鯤鵬老祖驚嘆道。
他聽周清說過，神師若想踏出最後一步，成為帝師，最關鍵的是躲避天譴之法，歷史上數不清的天機神師都是因為沒有躲過天譴，才會最終身死。
那數字秘就很特殊，以一種很巧妙的方法避開了天譴，直接從根底上讓天譴沒有了降臨的理由，因為一切的推演都處在規則之內。
而現在周清成為天機帝師之後，衍化出的法門也相當驚艷。
一般來說，應對天譴的時候，大多數人都能想到以其他物體代替自身遭劫的方法，比如龜甲，這是天機界中公認最好用的物件之一。
即使真的不小心推演出了禁忌，龜甲也能替自身擋上一部份劫難，從而減輕落在自己身上的劫難，讓自身更容易活下來。
周清沒有如數字秘那樣，順其自然，從根底上讓天譴無理由可降，他用的是普通人都能想到的一種方法，以其他事物代替自己遭劫，只是這個事物非常特殊，它是天地！
天地降劫，本來落於周清自身，讓他付出極大的代價，可現在這代價卻是天地自身在承擔，那灑落的無盡大道碎片，沒有一枚是屬於周清自己的。
鯤鵬老祖最吃驚也最疑惑的便是，周清到底怎麼才能用出來這種奇異的手段？
他的這種手段，就是讓其他的天機神師知道了，也幾乎不可能走出和他相同的帝師之路，因為這太超乎常理了，怎能做到以天地代替自身？
鯤鵬老祖感慨，或許這就是帝師之路的獨一無二，每個人對於道、對於因果、對於天地都有著不同的理解，千人千念，只有相似的路，而沒有完全相同的路。
「隆隆隆！」
天地有感，降下一組奇異的畫面，引得灰蛟、金蟾等人都驚叫了起來。
「這是苦海嗎？我聽到了，有生之年我竟然有機會到達苦海，也許還有機會到達彼岸，得見諸神！」
那是一條荒蕪而枯寂的路，在路的盡頭，傳來了海浪的聲音，驚濤拍岸，震耳欲聾，彷彿有一片無盡的汪洋在那裡。
灰蛟等人都很激動，接近那條路的時候卻穿梭而過，沒有真正觸碰到，讓他們都呆住了。
「這是周清推演出來的景象，似真實幻，我們並沒有真正打開虛空天域，找到苦海。」鯤鵬老祖提醒道。
「唉，是我等急躁了。」灰蛟等人一陣失落。
就在這時，周清睜開了雙眼，開口道：「雖然無法通過此景真正進入，但我已經推演出了那片虛空天域的坐標，現在我們就可以去那裡打開，這隱藏千古的神海將不再是秘密。」
灰蛟等人又露出了喜色，像天狗大聖甚至在連連讚歎周清神威，各種讚美之詞讓周清聽的都有點頭皮發麻，不得不打斷了天狗大聖的話。
「不必提前歡喜，待我們真正找到彼岸之後，你們再激動吧。」
神之彼岸，諸神居所，那裡在各種神話傳說中都有著很高的地位，對於神話古獵區的古獸們來說，彼岸是致命的誘惑，足以讓他們飛蛾撲火也無法自拔！
此時，灰蛟等人瘋狂了，在周清說出那個坐標后，他們便迅速出動，趕往另一片古地，依然是在神話古域範圍內，並未脫離。
這也是一片很枯寂的星域，遙望宇宙四方，看不到一顆星辰的存在，荒蕪而蕭條，黑暗而冰冷。
這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在場的幾位獸尊都來到過這裡，經過不止一遍，可他們從來沒有在這裡看到過海洋，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看到過。
周清自然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苦海根本就不在正常的空間中，而是被一處虛空天域隱藏了起來，所以萬古以來，這片神海才會如此神秘，只有少數人憑藉特殊的機緣到達了那裡。
「就在那裡！」周清倏地睜開了武道天眼，兩道璀璨的光芒射出，盯住了一片虛空。
而後，他和鯤鵬老祖、灰蛟、金蟾等六個大聖戰力一起出手，星空震顫，黑暗的宇宙被撕開一道裂縫。
「苦海！這次是真的看到苦海了！」灰蛟等人驚叫道。
「轟！」
周清取出了亂古神劍，准帝神威浩蕩星空，他劈出了一道驚世仙芒，將這道口子撕的更大。
陣陣磅礴浩瀚的波動從那道裂縫中傳出，灰蛟等人雖然驚懾於周清手中的神劍之威，但他們還是在第一時刻衝進了虛空天域中，見到了一片浩瀚無際，彷彿宇宙盡頭的神海。
「苦海無邊，無邊啊！」天鵬大聖震撼道。
這片神海真的太大了，比一片星域還要龐大，天空中有諸多大星轉動，時不時的墜入海中，掀起十萬丈高的巨浪。
這是一片隱匿於虛空中的浩瀚汪洋，壯闊無垠，讓幾乎沒有離開過這片星域的灰蛟、天鵬等人都被震住了。
「又是這樣的星域海，即使已經見過一次了，現在依然讓我感到震撼。」鯤鵬老祖也驚嘆道。 他和周清在星空中遨遊時曾見過一片太陰海，也是無比的壯闊，他的少陰拳便是得益於那裡的環境才感悟了出來，對此他印象深刻。
周清也從宇宙裂縫間飛了進來，站在了岸邊，灰蛟等人很急切，想要迅速渡海，可他們剛想要飛入海中，便被周清阻止了。
「你們沒意識到這裡的水有問題嗎？你們雖為大聖，可並不能無視這裡的法則，情況未明就貿然動身，你們是想葬身海中嗎？」周清斥道。
這裡的海水發黑，內部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流轉，海水中沒有任何生靈，連水草一類的植物都看不到，深邃而又黑暗。
灰蛟等人被訓斥后，開始試探這片海洋，而這個結果則讓他們面色一變。
哪怕他們是大聖，在進入這片苦海的上空后也被一種強大的法則壓制，神力乾涸的極快。
如果他們之前沒有聽到周清的勸告，一旦他們飛出去太遠，神力快要乾涸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那他們可能真的就回不來了！
「橫渡虛空也不可行嗎？」天狗大聖皺眉道。
他剛剛在虛空間刻下了一座法陣，想要藉此穿透虛空過去，可是道紋很暗淡的閃爍幾下后就徹底失效了，法陣起不到橫渡虛空的作用。
在這個地方，周清也做了一些實驗，在這個地方他的大聖飛船也受到了極大的壓制，雖然能飛出去很長的距離，可依然會受到莫名的影響，時間一長，還是會墜入海中。
不過，他的亂古戰車卻不受阻礙，這是亂古大帝出行宇宙的座駕，擁有通天神能，即使在靈寶天尊的苦海之中，依然可以自如飛行，橫渡虛空。
灰蛟等人對此都很羨慕，之前擴大虛空天域的口子時，周清就拿出了一件至強神兵，威力讓他們都感到驚悚，而現在周清又拿出了一件至寶，竟然可以在這片壯闊無垠的苦海橫渡虛空，不受影響。
他們雖然為四尊大聖，可他們這一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強大的法器，這必然是諸神級別的法器了，讓他們心中震動不已。
從外界進入神話古域需要十種至強古血才能打開大門，而從這神話古域走出去自然也很難。
灰蛟等人這一生還從來沒有離開過神話古域，他們對外界的一切了解都是從古籍上得知的，而那些古籍，則來自歷代進入神話古域的年輕至尊們。
他們不知道周清是什麼身份，但看著周清接連取出兩件諸神級別的法器，他們眼睛都瞪到了銅鈴大。
他們十分懷疑，周清身後也有比肩諸神的大人物，要不然怎會有這種法器護身？
同時他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周清之前以這種法器對付他們，那他們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嗎？毫無疑問，他們絕對會被斬的渣都不剩，甚至整片神話古域的古獸都要被大清洗。
這麼一想，他們心中竟然對周清升起了一絲感激，不約而同的感嘆周清的仁慈，他們確信，換成其他任何一個激進一點的人，他們都不可能站在這裡了。
「咦，我看到了一艘古船，這難道是諸神渡海之船嗎？」天狗大聖突然叫了起來。
從海域深處漂來一艘宏偉的古船，有小山般的大小，形狀很普通，沒有任何神光溢出。
可天狗等古獸霸主卻立刻盯住了這艘古船，因為他們想起了一個傳聞。
傳說，諸神在苦海留下了用以渡船的船隻，這是僅有的一種渡海工具，自古至今進入彼岸的古人，都是乘船而過的。
「你們四個登上那艘船吧，我和鯤鵬老祖會以戰車渡海。」周清看出了四個獸尊的意動，當即開口，將他們分成了兩波渡海的人馬。
雖然，周清以亂古戰車也能帶上他們，但在四個獸尊看來，以諸神留下的古船渡海才是最正統的方式，這也是最符合他們心中期待的渡海方式。
他們與周清不同，周清的心中對諸神並沒有太多敬畏，可灰蛟等人自小便是從神話古獵場長大的，那裡只是諸神狩獵的園區罷了。
灰蛟等人的先祖都是諸神圈養的宇宙異獸，對諸神的敬畏早已經銘刻進了他們的血脈中。
別人想要進入神之彼岸，可以是為了生命古樹，可以是為了神話九重棺，也可以是為了諸神傳承，唯有他們不同。
他們僅僅是為了得見諸神，覲見諸神！
這是一個在旁人看來毫無意義的理由，可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每一代神話古獵區的獸尊用盡一生去追尋彼岸的最終期盼！
轟隆！
剎那間，四大獸尊踩到了古船上，催動法力，整條古船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乘風破浪，駛向汪洋深處。
這種船速太快了，到了一個極限后，虛空通道出現，他們乘坐的古船竟然直接穿梭了虛空，再次出現時候已經是數十萬里之外了，且，短暫的停頓后又是虛空通道出現。
「周清，你不擔心他們比我們提前到達彼岸嗎？萬一他們到了那邊，起了別樣的心思，聯合那裡的生靈對付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鯤鵬老祖疑惑道。
周清神色平靜，道：「你以為只要乘坐古船，到了這片海洋的盡頭，就能到達彼岸嗎？」
鯤鵬老祖倒吸了一口冷氣，周清說出這一句話，那就代表著那四個大聖絕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完全不擔心那四個大聖會提前到達彼岸。
果然，當鯤鵬老祖進行更細緻的詢問后，周清開口道：「在還未到達這片古域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一些情況，這裡乃是靈寶天尊的苦海，既然是苦海，正常的航行怎能到達彼岸？唯有命泉噴涌，構建神橋，才能到達那裡。」
鯤鵬老祖恍然大悟，周清這麼一解釋，他就明白周清為什麼不擔心那四個人會比他們更快到達彼岸了，以他們那急切的心情，不知道要航行多久才會意識到這苦海的真相，並想到真正的破解之法。
「還有，你以為那隻金蟾還是原來的金蟾嗎？他與被你鎮壓的大鵬鳥不一樣，他已經與過去不同了。」周清繼續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