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天機不明,王師西來,征討不臣
第299章 天機不明,王師西來,征討不臣!
西岐城下,十五裡外!
那原本在殷商西面被周國西伯,滅了宗廟,絕了祭祀的小諸侯們,明火執仗的敲打著手中的盾牌。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宅殷土茫茫,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
炎炎烈日,湛藍青天之下,伴隨著沉悶的戰鼓聲,那仿若鬼斧神工般的投石機。
將一個個殷商諸侯麾下的將士,送入了那湛藍青天之下,湛藍青天之下,人影攢動。
在西伯侯姬昌,尚在侯府內,卜算的時候,殷商王師僕從軍們的進攻開始了!
某位宗廟斷絕,祭祀已無的小諸侯,披麻戴孝般的領著手下的子民,朝著西岐城衝殺去!
誠如,殷商的那些小諸侯,本來小日子過得也算是不錯,可奈何自己家的旁邊,是喜歡搞事情的周國西伯呢?
仗著一手卜算的玄妙神通,就在西邊那廣袤的土地上,兼并小諸侯!
現在,殷商王師至,真可謂是,風水輪流轉,今時今日,也該輪到那西伯侯,宗廟斷絕了。
老將軍魯雄看著,那衝上了西岐城頭,同那周國守軍廝殺的僕從軍,說道:「張總兵,如今我大軍三十萬已至西岐城下,料那姬昌老兒,也不敢忤逆王師。」
鐵證如山,無論那姬昌老兒,如何的狡辯,都解釋不了,那祥瑞之獸鳳凰,自那西岐城逃出的事實。
三十萬人皆見,難道還能夠做得了假嗎?
青龍官總兵張桂芳,淡然道:「老將軍,我看不用我大商王師出馬,緊靠著這些小諸侯們,就足以拿下這西岐城。」
他們此行是為了平叛而來,但現在西伯侯姬昌並未露面,所以還沒有徹底的撕破臉。
至於那些小諸侯們,組織的十萬兵馬,也是有理啊!
莫非,只允許西伯侯放火,不允許小諸侯們,點一盞明燈嗎?
殷商王師二十萬大軍,持戈而立,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一座僭越了不少的西岐城。
魯雄坐在帥位,命令道:「三軍徐徐而進,令祭司們,祭祀先祖,以壯軍威。」
「日落之前,擒拿那姬昌老兒全族!」
「末將領命!」
一眾將校們領命而去,這樣的功勞,簡直就跟白送的沒有區別。
打西伯侯姬昌手底下,那一群插標賣首之輩,可比打那些鬼方,簡單多了呀!
商頌之音,響徹了整個西岐城內外,然而那座西伯侯府,仍舊是未有絲毫的動靜。
酒館內,那些正在飲酒,談天說地,訴說著殷商無道的西岐之民。
此刻,聽著不遠處的喊殺聲,卻是誠惶誠恐的跪倒在了地上,做了大商的順民!
昔日,平靜祥和的西岐城,徹底了亂了起來,西伯侯姬昌卜算不出任何的結果。
哪怕是有,一百多個兒子,領著兵馬,也無法阻止,西岐城內的叛亂!
那個,荒誕可笑的理由,這一刻卻成為了,赤裸裸的最罪證。
「西伯侯二字仲發,囚禁祥瑞神獸鳳凰,鳳鳴岐山,意在大公子,我等應請侯爺,出城請罪,方能使得西岐,免受戰亂啊!」
某些野心勃勃之人,也是煽動著,西岐城內的百姓,周國再怎麼繁榮,也跟西岐城的子民,沒有多少的關係。
平民的生活,無非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況且那可不是犬戎,也不是鬼方。
那是大商的王師啊!
大商質問西伯侯的王師,沒有人願意,跟著叛逆之輩,一起陪葬。
這一場仗,周國打不贏啊!
他們的大軍,尚在萬里之外,或許再也回不來了。
西岐城中的街道之上,滿是婦人老人孩童們的痛哭流涕之聲。
而在那座,從外面看上去簡樸,實則雕樑畫棟的西伯侯府之內,西伯侯姬昌的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陰霾。
伯邑考問道:「父親,那些昔日的手下敗將,已經開始攻城了,這些人就是欺我,周國大軍不在,方才敢於,有持無恐!」
一群喪家之犬,仗著那帝辛的兵馬,就敢如此欺他周國。
西伯侯姬昌,面色凝重的將手中蓍草,放到了桌案之上,說道:「邑考啊!我算不到,西岐的未來,也算不到,你們兄弟的生死。」
「那位大神,傳授的八卦之法,已然失效了呀!」
「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一樣啊!」
正是因為這一手,卜算的功夫,他才讓周國,避免了數次的滅頂之災。
否則依照,殷商王室的勃勃野心,早在那一次的動亂中,西伯侯一脈悉數,都要成為祭祀先祖的祭品!
殷商祭祀,以人祭祀最高,人祭之中,貴族之祭為最上等,戰俘之祭為上等,罪民之祭為中等,奴隸之祭為下等,異族之祭為下下等。
他現在已然,算不出來,下一次的國祭時,西伯侯一脈的未來。
伯邑考跪倒在地,說道:「父親,南宮适星夜兼程,正在傳令,我們反了吧!」
「反了,那無道的殷商,反了那暴商,讓這天下宗周!」
「鳳鳴岐山,就是上天的指引,成湯六百載春秋的基業,即將衰落,正當天下宗周至時啊!」
他想到了,在渭水之畔,見到的那位謀士,牽一髮而動全身矣!
此時,若是不反,那麼日後,真的還有機會嗎?
祭祀之權,在殷商手中,無論是先祖的祭祀,還是諸神的祭祀,都由大祭司比干主持。
他們西伯侯一脈,隨時都會成為,祭祀先祖,祭祀諸神的祭品。
西伯侯姬昌驟然起身,指著伯邑考,憤怒道:「伯邑考,天下宗周,這時誰跟你說的啊!」
「我周國一脈,綿延至今,遭受了多少劫難,你卻想著,讓周國一脈,天下宗周!」
「伱這是在背叛人族,背叛人族啊!」
天下宗周,天之下,有宗周,不是九州五服、四海八荒的那個天下。
而是天界之下的那個天下,天下宗周,人在天界之下!
伯邑考憤怒道:「可不反,我們都會死,我們都是諸神的棋子,帝辛不會在乎,西伯侯一脈的生死,他只會在乎,如何將西伯侯一脈,送上那祭祀台!」
這是人族共主帝辛,剪除不服諸侯的重要手段。
但凡是九州五服,四海八荒之內,出現什麼天災,帝辛都要獻祭貴族,來平息天地的怒火。
西伯侯姬昌起身,握住了伯邑考的雙手,說道:「伯邑考,待在西岐,哪兒都不要去。」 「無論是誰勸你去,你都不要去,讓發兒去!」
「宗周之事,你要忘了他,忘了才行,否則那將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詛咒。」
「周國,降了!」
「啊!哈哈哈哈!」
拎著那象徵著,周國權力的玉璽,以及象徵著軍權的斧鉞,西伯侯姬昌,率領文武,朝著那西岐城的城門走去。
街道上的百姓,見此無不動容,紛紛讚揚起,西伯侯的愛民如子。
而伯邑考,則是憤怒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率領著的西岐的文武,出城乞降!——
西岐城外,伴隨著西岐城門的洞開,那衝上了城頭的小諸侯們,將手中的刀劍,刺向了西岐的軍卒,沒有絲毫的留手。
即便西伯侯姬昌,已然走出了西岐城,率領著文武,跪倒在了,那象徵的殷商王師的旗幟之下。
正如,當年周國的軍卒,在毀掉他們的宗廟祭祀時,所作的事情一樣。
這些小諸侯們,之所以敢於,親身上陣,就是為了,毀掉周國的宗廟祭祀。
「西岐降了,諸位兄弟,破其宗廟,以報百年之仇恨!」
廝殺似乎是停止了,也好像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殷商的王師,沒有理會僕從軍們的廝殺,這已經不是公事,而是私仇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老將軍魯雄,手持斧鉞道:「西伯侯姬昌,你可知罪?」
西伯侯姬昌,跪倒在那,象徵著人族權威的斧鉞之下,言道:「姬昌知罪,囚禁祥瑞之獸鳳凰,使其在岐山鳳鳴。」
「臣之罪,萬死難消,可西岐百姓,無罪啊!」
十餘萬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小諸侯,徵召出來的軍卒,足以霍亂整個西岐城,乃至是整個西岐之地啊!
老將軍魯雄,看著那火光衝天的西岐城,冷哼道:「西伯侯,今時今日的西岐城,像不像昔日,那些諸侯們的城邑啊!」
「來呀!壓下去,交予中大夫審訊!
青龍關總兵張桂芳,看著那蔓延開來的火光,說道:「這些諸侯們同西岐的仇恨,已然是血海深仇了呀!」
「哪怕是,之後的西伯侯,有什麼不臣之心,有這些人在周國旁邊待著,周國安敢亂之!」
如果西岐能夠保持,一如既往的強盛,那麼或許這些,曾經被西岐斷絕了宗廟的小住後面們,或許會畏懼西岐之威,而不敢搞事情。
可在得到了,人族共主商王帝辛的支持后,這些小諸侯們,便代表了人族的王師,看著不臣之國。
老將軍魯雄,言道:「可惜這位西伯侯,一人攬下了所有的罪責,鳳鳴岐山鳴的可是整個西伯侯一脈。」
「如今只是拿了這姬昌老兒,恐怕日後會生出,諸多的波折啊!」
「張總兵,告訴那些諸侯們,先殺西伯侯一脈,否則等王師一走,倒霉的還是他們。」
這周國西伯一脈,並非是沒有兵馬,只是兵馬大多都在,遠處開疆拓土,或是兼并諸侯。
就比如那北伯侯,就曾被姬昌打的差點,斷絕了宗廟祭祀,若不是趁著,那周國兵馬整討在外,恐怕這一次捉拿姬昌之事,也不會有這麼簡單。
張桂芳言道:「末將得令,末將親自走一遭,必建非常之功。」
炎炎烈日之下,西岐城內的火光,越發的盛大,諸侯們的笑聲,同西岐之民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戰亂,一場提早了許久的戰亂。
西岐城內。
西伯侯大公子,伯邑考領著城內剩下的軍卒們,死守著侯府,西岐的百姓們,亦是感念,西伯侯曾經的恩德,自發的抗擊著,這些殺入了城中的諸侯們。
「屠城斷其宗廟,報先祖之仇!」
「奉王師之命,滅西岐!」
諸侯們發出來自己的怒吼,他們本該待在自己的城邑之內,喝著美酒,欣賞著歌舞,可是如今確實被西伯侯逼得,拿起了刀劍,穿上了先祖的甲胄,衝鋒在前,先登入了西岐。
那想象中,話本子內的神仙沒有出現,西伯侯姬昌的投降,並不代表著這一場動亂,將會在短時間內終結!
仲發手持斧鉞,擊殺了一個又一個,妄圖沖入侯府之內的諸侯軍卒,他看著自己的兄長,說道:「兄長,賊人太多了,侯府我來守住,您趕緊帶著母親離去。」
在那無道的商王,給西岐定下的罪名中,是他這個西伯侯二字仲發,囚禁了那所謂的祥瑞神獸,他的父親西伯侯姬昌,是在替他請罪。
伯邑考搖頭道:「西岐之民在,西伯侯一脈,便不會斷絕,暴商亡我西岐之心,便不會功成。」
「仲發,你速去宗廟,我等可死,先祖不可受辱。」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竹可碎,而不可毀其節。
人可死,而不可辱其祖!
仲發騎乘上了坐騎,率領著那些願意,守衛西伯侯一脈宗廟的西岐子民,殺入了那重巒疊嶂的諸侯聯軍之內。
「攔住罪人仲發,送予大王,可受封賞。」
某位手持長戈的諸侯,率領著自己的千餘鐵騎,沖向了仲發,他要報仇,報先祖所受到的侮辱,他也要讓西伯侯的先祖,收到那些侮辱。
「二公子,快走!」
「我來攔住,這狗賊子!」
有人架車而來,橫在道路中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方才讓那西伯侯二字仲發,領著千餘人,去往了那西伯侯的宗廟所在。
然而此刻,西伯侯的宗廟,卻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內。
青龍關總兵,張桂芳看著姍姍來遲的西伯侯二子仲發,說道:「仲發,本將來晚了一步,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請你不要著急。」
「那些諸侯們,報仇心切,也在情理之中。」
「仲發,你聞心自問,當年之事,西伯侯一脈,就沒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