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249章 桃花煞,桃花劫,謫仙人乘黃鶴
第249章 桃花煞,桃花劫,謫仙人乘黃鶴而來!
四月十六,北地的那一場大雪,終究還是停了。
沒有了那一場大雪,前來上香的香客,也是逐漸多了起來,更有從江南道慕名而來的香客。
隨著武當山上,那位謫仙人陳玄,煉丹成龍虎,引得雷霆降臨的事迹,流出了出去。
一時間武當山上,在人世間可謂是風頭無兩,再加上北椋拂水房的推波助瀾。
武當山大有,越過龍虎山的浩大氣象,只是對於武當山而言,這樣的氣象,放在現在的武當山上,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應是件,徹頭徹尾的壞事才對!
武當山上,一如往常,只是那一隊北椋王父子,自從收到了某封書信后,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太虛觀外。
徐鳳年看著那封書信上寥寥數字,哭喪著臉說道:「徐驍,你讓我回北椋,這武當山小爺我不待了,見過坑爹的孩子,可還見過,坑孩子的爹,今天小爺我總算是見到了。」
「我要回北椋,這武當山誰愛待著,誰就待著吧!」
暮日黃昏之下,殘陽如血!
徐鳳年好像是,預料到了一會兒,等他那位從上陰學宮而來的二姐,如何大鬧這武當山了。
清涼山下,整個北椋王府內,就沒有人不害怕,他那位二姐。
徐驍拉住了徐鳳年,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尋思著,你二姐許久未曾見到你,肯定想你了。」
「若不是為你好,我早就把你攆回王府了。」
畏懼是假,心中有愧,才是真。
可謂了鳳年,為了北椋的世襲罔替,他不得不如此啊!
離陽那邊已經給了武當山,很大的讓步,更是下了旨意,斥責了鳳年。
更有,那人貓韓生宣,護送隋珠公主前來武當山,當那位武當山謫仙人的侍女。
不得不說,那半寸舌元本溪,可真是好本事,直接將北椋逼到了,有一個絕地上。
他一介北椋王的女兒,嫁給了謫仙人,而離陽皇帝的親閨女,卻成了謫仙人的侍女。
兩相對比之下,他這個北椋王,已經算是僭越了,世人又該如何,看待北椋王府呢?
他坐擁三十萬鐵騎,有坐上那位位子的實力,這才是為何,離陽皇帝為何,想方設法的想要,讓北椋王府,斷了傳承的緣故。
徐鳳年從台階上站了起來,指著徐驍,說道:「你就是慫,可徐驍你怕她,難道我就不怕嗎?」
正當兩人在爭吵時,一道清秀的身影,已經從出現在了,山道的盡頭。
女子手握那一柄,在道教之中,能夠排到第二的符劍『紅螭!』
徐鳳年與徐驍,在看到那女子后,也是從台階上起身,目光不停地躲閃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幸虧是,武當山的道人,近來封了這太虛觀內外,否則讓人世間的香客們,看見如此的北椋王,豈不是貽笑大方。
場面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徐鳳年看著自家二姐,走上前去,問道:「二姐,你吃飯了沒,餓不餓?」
「如果餓了,我讓那些牛鼻子,給你送飯過來!」
徐渭熊冷哼一聲,看著徐鳳年,說道:「滾!」
雖說,嫁人之事,本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如此倉促,也著實是讓她感到了意外。
從她收到那一封書信起,便從上陰學宮動身,一路上走的很慢,自然也是知曉了某些事情。
她的這樁婚事,不僅僅是倉促,而且流傳的極為廣泛,無論是在江湖內,還是在鄉野間,都有流傳,甚至有說書人,都將其改成了評書!
「好嘞,二姐,我這就滾!」
說罷,徐鳳年就要離去,卻被徐驍一把,給拽了回來。
徐驍見到徐鳳年,不再掙扎后,也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渭熊啊!事態緊急,容不得王府,多去試探,只能夠先斬後奏了。」
「太安城那邊的動作,也是不慢,延不可延錒!」
「耽誤得久了,恐怕北椋王府,危矣!」
「天下謀士,豈能落北椋太多,那元本溪的這一手,直接讓咱們王府,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過我也打聽過了,那位謫仙人,的確是人世間,少有的人物,配我徐驍的女兒,也是不差!」
太安城那邊不斷的試探,不斷的埋著棋子,甚至為了對付他北椋,不惜給昔日的春秋兵甲葉白夔建立了廟宇,使其享受香火供奉!
人世間也有不少,說書人在宣揚著,當年的西壘壁一戰,離陽的百姓,是如何勒緊褲腰帶,才讓當時還未稱為北椋軍的徐家軍,一戰定下了乾坤。
功勞在離陽百姓,而不全在北椋軍,這樣的評書,在人世間廣為流傳,也是讓北椋的名聲,又一次下跌了不少。
徐渭熊看著這對父子,說道:「所以你們,就沒跟我,事先通個氣,而是直接先斬後奏。」
「為了北椋,我可以嫁給,那位所謂的武當山上的謫仙人,只是那位謫仙人,能夠娶走本郡主,那就要看那位謫仙人的本事了。」
當年,為了北椋大姐遠嫁江南,不過兩三年功夫,便死了夫婿,哪怕是夫婿已死,卻也得待在江南,而不得返回北椋。
如今,她亦要如此,從前往上陰學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終究有同門閥世家,聯姻的這麼一天。
北椋地處邊疆,需要中原之地的漕糧,也需要世間學子,文壇大家的聲援。
只是沒想到,最後居然要,嫁給一個裝神弄鬼的謫仙人。
徐驍面帶微笑的說道:「放心,閨女,咱們這一次帶了,四萬兵馬,誰敢欺負你,咱們就滅了誰。」
「鳳年,去告訴那小牛鼻子洪洗象,告知那位謫仙人陳玄,他媳婦兒到了。」
「讓他下小蓮花峰一趟!」
他其實也是一個有愧人,愧對脂虎,也愧對渭熊,但是為了鳳年,為了那些老弟兄們,拚死打下來的家業,他不得不如此錒!
徐鳳年如釋重負般的離去,一溜煙兒的跑沒了影。
太虛觀外,徐渭熊那清冷的面容上,不見絲毫的笑容,也不見絲毫的怨恨。
或許作為一名死士,這便她應有的結局,昔日的記憶模糊不清,若非北椋王妃的收養,她或許也活不到現在。
徐驍看向了徐渭熊,誠懇的說道:「渭熊錒!嫁給了那位謫仙人,你的脾氣得收一收。」 「畢竟,這山上,不比家中,而且那位謫仙人的性情,也只是鳳年,從洪洗象那小子的最裡頭聽來的。」
「不過你放心,如果那所謂的謫仙人,要是敢欺負你,你爹我盡起三十萬鐵騎,也要覆滅這吳武當山。」
終究是在王府內養了將近二十餘年,也喊了他將近,二十餘年爹,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但是不忍又能如何,難道讓他看著,北椋三十萬鐵騎,分崩離析,鳳年身死戰場之上嗎?
徐渭熊沒有說話,只是握著紅螭的右手,指關節處已經是,隱隱發白。
——
武當山上,小蓮花峰上!
殘陽漸漸隱退,遠處那湛藍青天之上,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
徐鳳年氣喘吁吁的說道:「洪洗象,小牛鼻子,小爺的姐夫呢?」
「我姐已經來了,就在太虛觀內,我姐夫不去見一見嗎?」
臉皮素來極厚的徐鳳年,直接改了口,若這位武當山的謫仙人,真的成了他姐夫。
那麼日後行走江湖,只要喊出來,我姐夫是武當山的謫仙人,那天地的武夫,誰不得給上,三分的薄面。
洪洗象錯愕的看著,這位北椋王府的世子殿下,笑道:「我說徐鳳年,你怎麼改口,這麼快呢?」
而後洪洗象起身,站在了那龜馱碑上,喝道:「陳玄,你媳婦兒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聲音之大,就連那湛藍青天之下,迎著如血殘陽飛舞的黃鶴們,都打了一個激靈。
若非天生就會飛,恐怕都要被嚇得,從這湛藍青天之上掉下去啊!
喊完這一句的洪洗象,是直接躲到了,徐鳳年身後。
「誒,洪洗象,你怎麼躲到了小爺後面?」
正當徐鳳年不知這洪洗象,究竟在躲什麼的時候,只見一道匹煉,徑直從竹樓飛出,砸在了洪洗象之前,站立的空地上。
也就是這龜馱碑有了些年頭,本著舊物少損,那一道匹煉,才未曾砸在這龜馱碑上。
一柄鐵劍,嚴絲合縫的撞入了,堅硬的山峰之內,距離那一柄鐵劍,僅有半尺遠的徐鳳年,被嚇得口不能言。
「洪洗象,我*你姥姥!」
反應過來這洪洗象,究竟在躲什麼的徐鳳年,直接摁著這位武當山上,輩分極高的小師叔祖暴揍。
「世子殿下,別打臉,打了臉,我還怎麼見你大姐!」
「別打臉啊!」
可無論是,正打得興起的徐鳳年,還是剛剛走出竹樓的陳玄,都沒有理會,正在捂著臉挨揍的洪洗象。
過了良久,打累了的徐鳳年,方才停下了拳頭。
洪洗象看著陳玄,說道:「陳玄,還要倒騎青牛下小蓮花峰嗎?」
「你這麼下山,也忒慢了些!」
他其實也想看看這位,謫仙人究竟要怎麼下山。
陳玄看著頂著兩隻熊貓眼的洪洗象,說道:「有道是,仙人入夢,是乘龍而至。」
「只是此間並無真龍,只有黃鶴,那麼我自當是,乘黃鶴下這小蓮花峰!」
隨後陳玄身影飄搖,一步跨出便已然來到了,小蓮花峰的崖壁邊上,而後縱身一躍。
直將那洪洗象、徐鳳年兩人,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徐鳳年愣神道:「這小蓮花峰這麼高,從這裡跳下去,真的不會死嗎?」
洪洗象泰然自若的說道:「若是世子殿下,從這裡跳下去,自然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但陳玄嘛!畢竟是謫仙人,應不是天上的謫仙人,所以自然不會有事。」
洪洗象話音未落,先是聽得一聲清亮如許的鶴鳴,而後便見一頭,體型碩大的黃鶴。
刺破了雲霄,朝著那太虛觀而去,洪洗象也是倒騎青牛,朝著太虛觀而去。
不甘示弱的徐鳳年,也是翻身上了青牛,這頭青牛在這個年紀,承受了他不該承受的重量。
天色未晚,漫天的紅霞,映照得整個淡然青天,猶如火燒一般。
正在下山,或是在山上留宿,正在用餐的香客們,看著那一頭黃鶴,看著那一頭黃鶴上站著的道人。
不由得也是,想到了那位,居住在小蓮花峰上的謫仙人。
不由得驚呼道:「謫仙人顯靈了!」
一陣陣驚呼,將本來已然趁機下去的武當山,再一次喚醒了。
謫仙人乘鶴下小蓮花峰,直奔太虛觀而去,也是惹得一眾女香客羨慕。
只是,也只能是羨慕了!
而懸挂在,太虛宮大檐角下面的那一柄呂祖佩劍,先是顫鳴如龍,而後又悄然停止,好似認錯了人一般!
可武當山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香客,已然看到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這位武當山上的謫仙人,雖然自詡不會武功,可有如此功力,算是不會武功嗎?
黃鶴背上,陳玄手托羊脂玉凈瓶,朝著那太虛觀而去,清風徐徐而來,陳玄卻是性靈不動。
既然已經是入難而來,那麼索性便,體悟一下這難,為何難?
片刻之後,那一頭體型龐大的黃鶴,已然瀕臨了那太虛觀外!
徐驍看著,那位站在黃鶴之上的謫仙人陳玄,也是愣在了當場,雖說早已預料到了,這位謫仙人,有著玄妙神通,可這般神通,已然通天了呀!
或許,只有武帝城,那位天下第一的王仙芝,能有如此的神通了。
徐渭熊看著,那位身著一襲青玄之色道袍,眉心處似有一道符,在不停流轉的道人,問道:「可是,武當山謫仙人陳玄,當面?」
湛藍青天之下,陳玄飄搖間,走下了那黃鶴,一步一登蓮,來到了那太虛宮外。
青色的蓮花虛影,自陳玄腳底飄然消散,蓮花虛影未曾散盡,陳玄便已然來到了地面上。
陳玄看著那,冠絕人世間的才女,說道:「正是,陳某!」
徐驍這時,走了過去,說道:「不愧是,我徐驍看上的女婿,配得上我家渭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