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第230章 春秋已過,唐皇一統,熒惑守心
第230章 春秋已過,唐皇一統,熒惑守心!
天上有了天界,有了新的神靈,去承載人世間的信仰意識集合體,自然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可是對於人世間而言,並沒有多少普通人,會去關注那存在了,數年之久的玄黃之色的湛藍青天,那玄黃之色,已然退卻!
人們習以為常的事情,突然間變得很是陌生,這充分的說明了,人世間的普通人們,根本無法抵擋,時光對於他們的沖刷。
唐帝國的兵鋒,破金帳王庭,出青峽,越大澤,破南晉,兵臨大河,忘江河而興嘆。
哪怕是如今的西陵神國,也無法正面,應對多多逼人的唐帝國!
唐帝國用接連不斷的勝利,讓人世間諸國的復國組織,看不到一點希望。
而唐國欽天監的新任監正,亦是拋出了驚人的結論,雖然很多修行者,都知曉其中的隱秘,就算是唐王亦是十分清楚,人世間之外的天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做一件事情,從不都是不為什麼去做,而是需要去做。
現如今的唐王,在幾乎統一了,人世間之後,自然希望李家,能夠千秋萬代。
於是,欽天監的官吏們,再一次成為了,朝堂上的香餑餑。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達九十五丈的祭天台,在徵發了五萬徭役后,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就被建造了出來。
青磚鋪就的祭天台的每一層台階上,都站滿了唐國的羽林軍,這是唐國王室最為新任的一支軍隊。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便是羽林軍!
長安十六衛大軍,護衛在祭天台的外圍,唐國的滿朝朱紫們,亦是按照班次站立。
雖然如今日頭高漲,但是沒有哪一個大臣,敢於抱怨。
不知道是不是欽天監的那群官吏,早先被朝堂上的諸公,給坑害得慘了,這一次的祭天儀式上,欽天監監正,明言祭天之前,不得進食,否則就是對上天不敬。
一位位上了年紀的大臣,看著那座巍峨的祭天台,有些無精打採的看著,那位應是磕了參丹的欽天監監正。
突然間,站立在祭天台上的軍卒,猛然間轉身,看向了四方,像是羽翼看護四方一般。
六匹沒有絲毫雜色的白色戰馬,拉著一輛車輦,駛入了御道之上!
王后夏天,與唐王同行,在車輦上的還有,皇子李琥珀。
唐王車架之後,便是親王李沛言、四公主李漁、皇子李渾圓的馬車。
直到臨近祭天台,三百丈的位置,眾人才紛紛走下車輦,朝著祭天台走去。
欽天監的監正,看朝著祭天台走來的唐王,拿著玉圭,中氣十足的喊道:「恭請,大唐武皇帝,登祭天台,承天地之封!」
分別站立在,玉道兩側的唐國朱紫們,亦是齊聲喊道:「恭請,陛下,登祭天台,承天地之封!」
而在那巍峨祭天台上,那一口篆刻著山川日月的三足青銅大鼎,正熊熊燃燒著。
唐皇李仲易,拉起了皇后夏天的玉手,言道:「皇后,同我一一同,登祭天台,承天地之封!」
一旁的欽天監監正,面無表情的喝道:「恭請,大唐武皇帝、皇後娘娘,登祭天台,承天地之封!」
在祭天儀式沒有結束前,他可以給那些朱紫一個教訓,餓他們一餓。
可他要是敢給,這位皇帝陛下,找一點不痛快,那麼就是菜市口,咔嚓一聲的事情了。
自古欽天監的官兒,多自殺啊!
背後中箭,匕首從背後捅進了心窩子裡面,都是自殺啊!
而後李仲易,領著夏天,朝著祭天台上走去,那一口大鼎內的祭天之火,仍舊很是茁壯。
這應該是人世間,第一次如此規模的祭天,自此西陵神國,失去了同神靈,溝通的權力。
人世間的帝王,自己掌控了,同神靈溝通的權力。
或者說,同神靈溝通的解釋權,被人世間的帝王,拿到了手中。
從今日之後,人世間的帝王,將成為了上天的兒子號天子,神靈或許有很多,但是天子可就只有,孰輕孰重,哪怕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老百姓。
也能夠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如此施為之下,即便是有人假冒神靈,蠱惑人世間的普通百姓,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神靈或許有很多個,但是老天爺的兒子,難道不比一個普通的神靈,尊貴嗎?
此為,尊卑有序。
祭天儀式仍在繼續,而為了避免祥瑞不會出現,來自天樞處的修行者,早已在遠處,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施展玄妙神通,來偽造一場神跡。
歷來,神殿在那位所謂的昊天神,沒有降下神跡的時候,都是由掌教,代行!
施展昊天神術,治療那些身上,有著暗疾的信徒,所以人世間的普通百姓,才會對於昊天神,深信不疑。
因為親身體驗過,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
然而,在那一輪明月之上,來自道門知守觀的火德真君,正在同書院的諸位先生,進行著一場討論,討論該如何,應對人世間,那一位自號為天子的皇帝。
火德真君葉紅魚,平靜的說道:「夫子,敢問天界,可有兒子乎?」
「敢問,可有神靈的子嗣,敢於如此妄言乎?」
「敢問,可有神靈,下了人世間,掀起一場爭鬥乎?」
「本神,只想知道,是誰給的那位陛下膽子,居然想要成為,天的兒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天界便是人世間所認為的天,我們的力量,皆來自於人世間,信仰集合體,如今人世間的君主,還想爭奪一下,人世間信仰集合體的力量。」
「意圖化作一方神朝,這是否為,書院的意思。」
若是在以前,她自然不敢如此,質問書院眾人,可現在不同,神靈要遵從神律而行。
書院的諸位先生內,有那麼幾位先生,自然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一樣,為所欲為了。
夫子平淡的笑道:「火德真君,如今書院早已不在人世間,神靈又豈會幹預,人世間君王的更迭,那是人世間自己的事情。」
「應該由,人世間自己去決定。」
以前的他,無異於是一株,在牆頭隨風招搖的野草,狂風往哪一邊吹,他就往那一邊倒。
可是現在不同了,封神榜上有名人,自然不再如先前那邊,左右為難了。
余簾平靜的說道:「火德真君,唐王李仲易的行為,不僅僅是你一神之事,這關乎到了,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的大事。」
「未來當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向天界發出,最前程的意願時,在經過了審核,要派遣神靈,前去執行時,卻發現唐皇的官員,藉助於唐皇天子的名號,阻擋了神靈要執行的事情。」
「這是,整個天界的大事情,也是整個人世間的大事情。」
她對於書院是由感情不假,但是對於唐國,她雖然並沒有多少惡感,可是葉並沒有多少好感。 荒人在千年之前,正是因為唐人,才被驅逐到了,那極北的苦寒之地。
老師終究,還是優柔寡斷了一些,千年的扶持,早就還完了,當初的情誼。
葉紅魚說道:「我擔心的正是這個,一旦天子的印象,深入人心之後。」
「那麼人世間信仰意識集合體,在潛移默化之中,就會讓唐王,在死後登臨天界,搶奪天界之主的位子。」
「在人世間的天子,死了之後,自然要登臨天界,成為天界主!」
當人世間的帝王,掌控了天界之後,那會發生什麼呢?
沒有人哪一位神靈,想要看到那樣的場景,但是這樣的事情,因為天界的初建,或許存在些許發生的可能。
這時陳玄的身影,從星空中歸來,越過了那一道南天門,來到了那一輪明月之上,言道:「道痴,你為火德真君,掌熒惑星事,如今人世間的帝王,自號天子,意圖獲取,那虛無縹緲的神聖權。」
「熒惑星,也該動一動了。」
天子?
或許有天地所鍾愛的修行者,但那絕對不會,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間帝王。
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夫子倒像是,天地的兒子,那位所謂的昊天神,終究只是一個外來的神靈,而夫子才是,人世間的本土神靈。
若無天地垂青,當初的一個西陵藏書閣的閣主,如何能夠走到,如今的位置呢?
葉紅魚說道:「你的意思是,熒惑守心?」
陳玄微微點頭道:「熒惑守心,天墜隕石,上有唐皇死,而地分之碑文。」
葉紅魚繼續問道:「落於何處?」
陳玄回答道:「一者落長安城外,一者落於祭天台附近。」
「唐王不是想要,掌控同神靈溝通的解釋權嗎?
「那麼,神靈出現,唐王又當如何?」
這不是他先前所處的那方世界,在他先前所處的那方世界歷史上,在經過了春秋戰國之後,周天子的神聖,已經蕩然無存。
在之後的歷史中,兵強馬壯者,便為天子,天命在不斷的流傳。
可,即便是周朝,亦不過是,文王拉車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罷了。
然而此間的唐國呢?
已然存在了千年之久,而且還幾乎一統整個人世間,已然具備了神聖性。
再讓其成為天子,那麼人世間,由張角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點希望,也將在唐王所掌握的與神靈的溝通權下,所當然無存。
他們知道唐王能否溝通神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世間的普通百姓,就吃這一套啊!
葉紅魚微微點頭道:「那就,按真人的意思辦!」
而後葉紅魚一展火紅色的神袍,直奔熒惑星而去,那一顆大星入了,天界的運行軌跡內,那一刻火紅色的大星,此時此刻距離,人世間是那麼的近。
人世間,唐國長安城,祭天台下!
欽天監的監正,看著那一刻火紅色的大星,心中咯噔一下,隨後他的額頭冒出了一頭冷汗。
一旁的同僚們,小心翼翼的問道:「劉監正,這是否為祥瑞。」
聽著同僚們的發問,劉監正很是從心的說道:「沒錯,這正是祥瑞!」
那一顆火紅色的大星,與日月交相呼應著,忽然間那一顆火紅色的大星上,墜落了兩塊隕石,拖著長長的尾跡,進入了人世間。
在看到這很是熟悉的一幕後,某些老臣們,很是從新的暈了過去。
隨行的太醫,趕忙將這些老太人給抬了出去,而劉監正不讓用飯食的要求,也是救了這些人一條小命。
在十年前,也出現過這樣的場景,在那一次的天墜隕石中,死了一位欽天監的老監正。
還死了不少知情人,就連某些老勛貴們,都沒能躲得過去,那一次的天降隕石。
很多時候,那位陛下想要做些什麼,都只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說的過去的理由。
而現在再一次天降隕石,恐怕帝國內部,又該掀起一場清洗了。
然而與之前那一次的天降隕石,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從那一顆,火紅色的大星上,所墜落的隕石,下降的速度,很是緩慢。
幾乎長安城內外的普通百姓,都能夠看到,兩顆碩大的隕石,從那一刻火紅色的大星上墜落。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漫天塵土飛揚,那些帝國的朱紫們,瘋狂的朝著後面退卻。
好奇害死貓!
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就能夠活得越久,知道的越多,就活的越短。
可唯有欽天監的那位劉監正,毫不避諱的朝著,那一塊砸落在御道上的隕石走去。
當不如那隕石坑內后,欽天監的劉監正,信息若黃的喝道:「祥瑞啊!這時祥瑞,陛下有德啊!」
聽聞劉監正的呼喊聲,某些想要邀功的官員,也是隨之朝著隕石坑走去。
但是早已經歷過上一次隕石時間的老臣們,仍舊是不為所動,不管是否為祥瑞,他們都不關心。
因為不做就不會錯,一旦做了,那麼就可能會錯。
在當下的唐國朝堂上,只要無錯,那便是有功,只要有錯,那便是無功。
某位穿著紅袍的官員,看著坑中隕石上,清晰可見的字跡,哭喪著臉說道:「劉監正,您老人家,何苦坑害我們這些,微末小官呢?」
隕石坑底下,劉監正說道:「莫哭,怎麼能算是坑害呢?」
「這就是祥瑞啊!」
「只不過,不是陛下的祥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