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人世間之戰,我有一劍,可開神國!
第198章 人世間之戰,我有一劍,可開神國!
書院後山,思過崖畔!
那一道猶如鬼魅的一般的身影,好似羚羊掛角,在空中拉出了道道殘影。
魔氣縱橫交錯之間,一把朴刀,徑直砍向了陳玄的面門。
這是來自書院十三先生寧缺,飽含憤怒的一刀,換做是普通的修行者,面對這樣的一刀。
必然會敗,也必然會死!
陳玄看著那來襲的朴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做了劍指,夾住了那一口朴刀,寧缺便再難寸進半分。
陳玄看著入魔已深的寧缺,平靜的目光落向了,思過崖洞言道:「刀也好,人也罷!」
「終究只是枚棋子,真正在背後的執棋之人,從來都只是,天上的那位神靈。」
「站得很高,自然就能夠看得很遠,可是你看了我這麼久,是否將我的來歷,看了出來呢?」
從他來到書院後山的那一刻起,這位所謂的桑桑,那深沉的目光,就一直在注視著他。
一位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神靈,即使將要跌落神壇,化為最普通不過的反訴之人。
也依然有著三分玄妙意,自然能夠看出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要不然怎麼會跑回唐國長安之南,大山之下的書院後山呢?
寧缺無能為力的嘶吼著,入魔已深的寧缺,已然失去了清明,寧缺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殺死眼前的這個道人。
這個道人,必須要死啊!
余簾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似乎這一切,都與她毫不相干。
或許從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書院,有了另外的選擇。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才是那個,最無法無天的人,她也很想斬一斬所謂的神靈。
崖洞內!
那個一直都端坐在木凳上,慢條斯理的用著飯菜的桑桑,此刻卻是起身,站在了崖洞陣法邊緣處,說道:「道門真修,你的來歷,的確是極為神秘。」
「在這方天地之中,不存在你的任何痕迹,伱並非是生而知之者!」
「所以你才是,冥王,真正的冥王。」
不存在於這方天地,那麼或許這位所謂的道門真修,就是所謂的『冥王!』
余簾的目光滿是戲虐的看向了桑桑,說道:「若是所謂的道門真修是冥王,那麼有很多事情,都會講不通。」
「人世間無數次的永夜,難道也是這位,道門真修吃的嗎?」
「你這樣的存在,身為神靈,在生死關頭,居然也會露怯?」
明宗自創立以來,就一直都在信奉所謂廣冥真君,可誰又能想到,明宗所信奉的廣冥真君,居然與神殿所信奉的昊天,居然是同一位神靈。
而如今這位所謂的神靈,面對生死時刻,也如人世間的普通人一般。
那麼這樣的神靈,何以為神靈呢?
湛藍夜空下的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入魔已神奇的寧缺,逐漸清醒了過來。
余簾看向了那一輪明月,略微待著些許嘲諷道:「果然是小徒弟,最討人喜歡!」
陳玄沒有理會,那重新灑落人世間的月華,他看著那個不曾走出崖洞的桑桑,冷漠的說道:「從來都沒有什麼冥王,有的或許只是,上陰天子、泰山府君,抑或是陰曹地府。」
「天不尊,地不卑,你高居神國之上,又想要佔據,地之深幽!」
「是故,千年之前,那一任光明大神官,才會在荒原之上,建立所謂的魔宗,魔宗也才會信奉冥王。」
「在神殿無數年的歷史中,真正背叛光明的從來只有,神殿前任的光明神座衛光明。」
「哪怕是到了現在,掌握著人世間大部分信仰的你,仍舊有翻盤的機會,可是你卻躲到了書院。」
「你這分明是在恐懼,恐懼知守觀,恐懼那個信封,九出十三歸的老賭棍,當年之事,你難道真的忘記了嗎?」
「日、落、沙、明、天、倒、開!」
當陳玄這一番話緩緩出口時,躲在書院後山思過崖洞的桑桑,那冷漠的臉色,再一次出現了動容,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當了無數萬年的神靈,在那湛藍青天之上的神國之中,坐看漫天雲捲雲舒,哪怕是再怎麼愚笨之人,亦會變得極為聰慧。
何況一神乎?
這位自湛藍青天上而來的神靈,不僅僅是想要吃掉夫子,更是想要在這人世間,解決掉最後一個,對她有威脅的事物。
那便是天書,七卷天書!
匆匆趕來的書院五先生宋濂跟書院八先生,安安靜靜的站在了,他們那位三師姐余簾的身後,因為思過崖洞中,有一道人影破陣而出!
並非是所謂的道門真修陳玄,強行破掉了,思過崖的陣法。
而是桑桑自行破陣,從那思過崖中走出。
桑桑的身影,驀然間變得巍峨起來,那是來自於人世間,那些普通的百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對她的虔誠信仰!
無距、超凡、天魔、不朽、涅槃、羽化、清凈,這些人世間,曾經出現過的境界,皆在桑桑身上得到了體現。
只是此時此刻的桑桑,神情越發的冷漠,她看著那道人,質問道:「交出天書,饒你不死!」
這一刻,雲止風靜,就連那漫天的月華,亦是為之停滯。
一道濃濃的夜色,遮擋住了,那一輪明月,今夜應不見月。
一陣蟬鳴聲,卻是突兀的響了起來,這是余簾的二十三年蟬。
冬日寒蟬,蟬鳴凄切,更有一番冷意。
五先生宋濂,攙扶起恢復了清醒的寧缺,說道:「寧缺,她已經不是桑桑了。」
「老師,或許並沒有,把桑桑給留下來。」
若是在以前,他或許還會相信,桑桑被老師留在人世間,可是如今親眼所見之事,他如何能夠,欺騙得了自己的本心呢?
有些事情,能夠欺天瞞地,可卻欺騙不了,自己的本心。
寧缺掙扎的起身,看著身上衣物結白神聖的桑桑,焦急的說道:「她就是我的桑桑,無論她怎麼變化,她都是我的桑桑。」
寧缺正欲朝著桑桑走去,卻見到了一根從天而降的戒尺,徑直砸在了寧缺的腦門上。
剛從入魔中醒來的寧缺,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余簾手持戒尺,說道:「帶著寧缺,暫時遠離思過崖。」
「無論是道門的真修,還是所謂的神靈,都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存在。」
若是君陌在此,或許便是別樣的選擇,可是現在是她在此,而非是君陌在此。
待到小師弟醒來的那一刻,一切就都結束了,雲散明月重現,應該很美。
那邊,氣機攀升到了,人世間所能承載的極限的桑桑,揮手招來了,萬里方圓的天地元氣,朝著陳玄砸去,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招式。
大道至簡!
強橫的維壓在頃刻間,就橫掃了整個思過崖,思過崖旁邊,那座破舊的小木屋,化作了一片廢墟,伴隨著天地元氣,翩翩起舞久久不見落下。
掌控天地,這是身為神靈的權柄,雖然失去了半枚神格,可是桑桑仍舊,具備神性。
神靈終究還是神靈,不會因為失去神格,就會直接變成凡俗之人。
雖是夜晚,可卻又烏雲,擋住了那一輪明月,神國的力量,也是自湛藍青天傾瀉而下。
當這樣一位僅剩下一般神格的神靈,開始嘗試人世間的修行時,那麼便是一法通,而萬法通!
陳玄現出了陽神法相,以同樣的手段,抓來了好幾座山嶽,擋在了身前,能擋住天地之力者,唯有天地之力!
這便是道門大神通『搬山!』
雖是無影無蹤之山,可是山根地脈,皆在身前,縱使是天地元氣再多,又能奈他如何呢?
陳玄微笑著說道:「你在恐懼,恐懼那個老賭棍,你一直都在偽裝,偽裝成那個黑瘦的小侍女,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天書拿走。」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老話,集齊了七顆龍珠,可以召喚神龍,那麼集齊了七卷天書,又可以做什麼呢?」
「人世間的修行者,都認為道門知守觀,是昊天的一條狗,即使是夫子,抑或是知守觀,某些修行者亦是如此認為。」
「可是難道從來就沒有人想過,為何身為神靈的昊天,會留下七卷天書呢?」
「其實鎖鏈既拴在道門知守觀一脈,也栓在了神靈身上,然而身為神靈的你,失去了自己的職責,無法履行曾經神契中的職責。」
「因為知道,所以恐懼!」
一位神靈哪裡是那麼好殺的存在,若是那麼好殺,他也不至於,需要等到夫子,離去之後才能下刀子。
作為一位神靈,在神國的時候,可以輕鬆的毀滅整個人世間,這來自於神靈的權柄。
可是在人世間的神靈,因為來到了人世間,就再難做到這一點。
再者天上那位所謂的神靈,也被夫子所牽制,是故這才是,斬神之刻!
朝著湛藍青天之上飛去的桑桑,神情冷漠的看向了陳玄,冷哼道:「待我重歸於天,你又能耐我何?」
「道門真修,八景宮,不過是跳樑小丑吧!」
話音未落,便見湛藍青天上,響起了一陣陣的雷聲,這雷聲不知道從何而來。
只是在這雷聲下,遮擋了那一輪明月多時的烏雲,也消散於無形之中。
陳玄平靜的說道:「太上曰『禍福無門,唯人自招!』換做是一位神靈,亦是如此!」
而後陳玄身形一閃,亦是朝著青天之上衝去,那一柄八面漢劍,化作了一道流光。
不過是瞬息之間,便越過了那想要,重歸神國的桑桑。
已經飛至九萬丈處的桑桑,駐足停留了下來,因為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劍光,那一道由南往北的劍光,橫跨了整個天地,攔在了她的身前。
在那一道恐懼劍光之下,無數年來高枕無憂的桑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如果繼續朝著神國飛去,或許真的會死,死在那一道劍光之下!
桑桑看著已經飛至此地的陳玄,憤怒的問道:「你怎麼會施展出,如此劍道神通?」
陳玄哈哈大笑道:「神靈說笑了,貧道不通劍道。」
「飛劍取人頭之法,不過是小道爾,唯有道劍,方為上善!」
「吾之一劍,以昏曉為鋒,山川地脈為鍔,江河湖海之水脈為夾,包以五行,制以四方,行以陰陽,開以春秋,非是金銀銅鐵之劍,亦無陰陽顛倒來煉。」
「卻有神靈,以身來試鋒芒!」
只見那一道八面漢劍,已然悉數碎裂,無有其形,僅有一道氣,一道意,升騰於湛藍青天之上。
斬開隱藏於湛藍青天之外的神國,巍峨的神將,尚且來不及就舉起那巍峨的神劍,便成了劍下亡魂,化作了飛灰不知所蹤。
那一座巍峨神國的大門,被斬開了一道口子,無窮無盡的昊天神輝,灑落了向了人世間。
桑桑看著破損的神國,質問道:「陳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玄微微一笑,說道:「為人世間,革鼎而來,此方天地雖舊,可其命唯新。」
「即使是你尚且知道,要手握天地,取回天書,那麼我又怎麼,放棄如此大好時機呢?」
「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俗之人,經歷短短的百載人生,這便是你的歸宿。」
「你有人世間的身軀,而且還是女相,作下了若此惡業,還能逃脫道律懲罰,已經算是僥倖了。」
「莫非你還想要,什麼男相不成?」
在故事中,這位神靈,最後放棄了,繼續成為神靈,並非是她放棄了。
而是有人逼迫她放棄了,新的人世間,不需要一位舊神,繼續待在神國內,作威作福。
這一夜的人世間,大放光明,夜現白晝之景,讓人世間諸國欽天監的監正門,摸不著頭腦。
長安城外,哪一架由六十四人,抬著的輦車上。
穿著華麗服飾,帶著金臉面具的神殿掌教,虔誠的跪倒在了輦車之上,口中喊道:「昊天不滅,光明永存!」
隨行的神官們,亦是如世喊道!
神殿歷任掌教夢寐以求的事情,便是毀滅唐國,顛覆書院,終於要在他的手上完成了,他將會成為,神殿有史以來,最為偉大的一任掌教。
他將千古不滅,永世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