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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請辭的府尹,西陵的神官,小人物亦求

  第75章 請辭的府尹,西陵的神官,小人物亦求活!


  旬月後,已是夏至!


  日暮黃昏近,雁鳴湖畔,總算是有了些許晚風吹拂。


  湖畔栽種的柳樹,那芊細的柳枝,亦是隨風起舞,飄搖間更顯幾分寧靜。


  吹散了連日來的暑氣,湖面上那對鴛鴦,依舊很是恩愛,除了偶爾打上幾架外。


  書院的十三先生寧缺,仍在牢內關著,聽說是換到天牢後院關著。


  書院後山二層樓內的先生們,已然很是沉得住氣,沒有絲毫舉措。


  反倒是單收徒的顏瑟,在疏通了關係,向神殿服軟后,給寧缺弄了一個西陵的身份。


  書院、神殿皆有名的寧缺,自然是無人能動,亦是無人敢動!


  陳府臨湖一側的廊道間,陳玄執筆孜孜不倦的書寫著龍章鳳篆。


  這時青荷將那位前長安府尹,領到了廊道間,言道:「陳先生,上官大人到了。」


  相較於之前,此時的上官揚羽,已是滿目滄桑!


  全然沒有當初,在長安之南,大山之下的意氣。


  上官揚羽雖不認識龍章鳳篆,卻也是誇道:「陳先生,筆走龍蛇,不愧為道門真修?」


  他已無路可走,在退了一步后,卻是豁然開朗。


  如今將要離開著長安,離開這唐國,自然要將往事,一一道出。


  他已然得罪了書院,可不敢再得罪,一位道門真修了啊!


  陳玄停下手中狼毫,將其擱至筆架后,微笑著說道:「上官青天,秉公執法,不懼權貴,今日來訪,想來是之前的那件刺殺案有了著落。」


  初至長安,便遇刺殺,雖無甚損傷,可識神有無名火,難以澆滅!


  這偌大的長安城中,盤根錯節之廣,任憑你是道門真修,也難以理清。


  上官揚羽重重嘆息道:「陳先生,當日刺殺一案,早有結果,可當時我卻不敢言之。」


  「今朝辭官而行,已不打算在長安待了,故前來拜訪陳先生,將刺殺一案真相道處。」


  「刺殺一案,幕後主使為王后一系官員,戶部侍郎而為之!」


  「經查無人指使,皆是其為邀功請賞,恣意而為之!」


  大唐六部,除去吏部天官外,也就是戶部最富,看上去戶部的朱紫們,一個個的清正廉潔,可背地裡在老家,哪一個不是良田萬畝。


  豢養死士,也屬常理,戶部賬目雜多,多的是需要滅口之用。


  陳玄微微點頭道:「那不知依大唐律例所言,豢養死士雇兇殺人,該如何處置呢?」


  上官揚羽尷尬一笑,說道:「唐律不容置疑,夫子親傳弟子,曾是暗侍衛出身,所行之事皆為維護唐律。」


  「此言陛下,朝堂上的諸公信了,可唐國百姓不知暗侍衛為何?」


  「苦主家屬皆投河自盡,故戶部侍郎豢養死士,雇兇殺人,行刺四公主殿下,判了斬立決。」


  「大理寺已是複核,擇日開刀問斬!」


  陳玄看著雁鳴湖面上,那微小波浪,被另外波浪吞噬之景,大笑道:「皆是如此啊!」


  「欲蓋彌彰,唐國諸公,於此道甚是純熟。」


  「苦主盡死,無人相告,暗侍衛為國前驅,又讓一位侍郎,人頭滿地滾。」


  「書院十三,自是擇日放出矣。」


  本無對錯之分,亦無黑白之別,只是人世間,紅塵滾滾中,那仇殺罷了。


  依佛家而論,寧缺殺人為因,入天牢為果,因果往複,從未斷絕。


  依道家而論,寧缺殺人為,入天牢為承負,若無夫子,寧缺無以承負。


  洶洶當朝的禽獸,何懼一邊關軍卒,他們懼得從來皆是書院後山!

  上官揚羽起身,笑著說道:「十三先生快要放出來了,天啟年的舊事,吾亦曾聽聞。」


  「督察院御史張貽琦,死得著實是凄慘,尚不如開刀問斬。」


  「吾上有老,下有小,甚懼書院十三先生。」


  「家中賤內,甚至信奉昊天,吾亦只能依著,故疏通了關係,走了莫離神官的路子,混了個齊國黑衣神官的位置。」


  「吾不想離唐國而去,奈何書院十三先生,似有上天相助!」


  「陳先生,告辭!」


  「若是有緣,咱們桃山再見!」


  而後上官揚羽起身離去,謝絕了青荷的相送,獨自一人自陳府離去。


  那些想要巴結書院十三先生的人,敢於截殺一個辭了官的上官揚羽。


  卻不敢截殺,西陵神殿齊國的神官上官揚羽,於人世間上官揚羽為一棋子。


  可成為棋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成為棋子的可能都沒有?

  神殿需要上官揚羽被截殺,故上官楊羽才能得此神官之位,唐國之內便無人敢於截殺,辭了官的上官揚羽。


  「這位上官大人,倒是看得通透,非是腐儒!」


  「求財亦求名,更是求了活,偌大唐國,少有人能及啊!」


  求財十餘年的上官揚羽,在求了上官青天的名后,又趕往齊國神殿求一個活命。


  可謂是佔盡了便宜,一點虧也不曾吃過。


  站在一旁的青荷,滿是不解的問道:「陳先生,上官大人辭官,接了神殿職司。」


  「若以唐律,已屬通敵,何來通透呢?」


  作為長安府尹,卻投入西陵懷抱,這樣的人已經大忠似奸矣。


  陳玄看向了青荷,問道:「青荷,若是接掌了神殿職司,便為通敵!」


  「恐怕這朝堂上的袞袞諸公,少有不曾通敵之輩。」


  「朱紫大戶中的後輩,去往西陵遊學,擔任個職司,還有人去細查嗎?」


  「查出來又能如何,青荷在這人世間,要看開而非看破。」


  這人世間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真的不明白,另外一種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於唐國百姓而言,大唐鐵騎橫掃人世間諸國,無人可以阻擋。


  可朝堂上的朱紫,莫非都是傻子嗎?以一國敵天下,易嗎?

  青荷眉頭緊皺道:「青荷懂了,可尚有不解,書院教得有錯嗎?」


  昔年在公主府,她亦曾看過不少,書院刊印的書籍。


  莫非書院刊印的書籍,也會有錯嗎?

  陳玄淡然道:「就連夫子也會有錯,夫子的後輩,又怎會無錯呢?」


  「只是修為高,輩分高,少有人敢言之罷了。」


  「吾卻不同,承負此世,不懼那些先生們。」


  本無對錯,為其一人,而非眾生也!

  因有對錯,為其眾生,而非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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